第七章 取经如意坊
何家的侵扰破坏了莫峥的心情，一顿饭吃得很不痛快，草草果腹后就回小楼里去了。 以前在南桑，什么事都有燕幽顶着，莫峥需要cao心的事很少，即便是对付齐家，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和顾忌。 现在白手起家，无想宗的担子落到自己肩上后，莫峥才感受到了身上的重负，开赌坊的想法是好的，能不能走下去固然得用些手段，但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这等觉悟，睡觉都是浪费时间，莫峥在月光散落的窗边盘膝而坐，将弈识放空，沉浸在空灵之中，眼前一切都变得虚幻。 弈识乃是弈者的第三只眼睛，能感知物灵甚至魑魅，还可以检视自己的身体。 砰砰心跳声在安静的夜里特别突兀，莫峥心念一动，一个虚幻投影出现在面前。 那是一颗心脏，上面有无数道金色的纹路，莫峥仔细看了下，发现金色纹路比前几日要规则了许多，不再是参差不齐，杂乱无序，俱都在往心脏中央靠拢。 莫峥心喜，修出赌纹看来快了。 弈者进阶弈士，就会在心脏处凝结出不同的纹路，称为赌纹。 弈士的常见赌纹有两种，分别乾坤妙手、拨乱反局。 当弈心修出‘乾坤妙手’赌纹时，能在赌局中提高胜率，反败为胜。而‘拨乱反局’则相反，是用来降低对手赌局的胜率。 到底是凝结成哪种赌纹，需要看弈者平时使用弈术时的效率，如果起术率低，也就是赌局输得多，弈心就会弥补这个短板，形成‘乾坤妙手’。 如果弈者赌术精湛，赢局如喝水的话弈心则会形成‘拨乱反局’赌纹。 少数天赋异禀，或是有秘法的弈者，能自己控制弈心上的纹路，形成特殊效果的赌纹。 比如消弭世家的许多弈士都会自行篡改赌纹，形成适合消弭之术的‘大小通吃’赌纹。 莫峥将真元源源不断的输入弈心之中，弈心剧烈跳动下，种种纹路也加速生长。 修成赌纹，进阶弈士，看来是指日可待啊。 其实以莫峥现在的战力，在弈生中已算顶尖，两个常用的抚剑之灵和破元音灵在七品物灵中战斗力不凡，况且还有烂赌棍这个蕴术娃娃，一旦它出场，莫峥就像是个弈术连弩一样，刷刷刷就是十道弈术连发，堪称变态。 就算对上弈士，莫峥还有连赌之术这个以弱击强的奇招。 剔除这些自身修为，莫峥还有一件从陈奇那得来的封镇弈物，和一件变异的弈宝，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 这战力，号称弈生中无敌也不算吹。 花柳巷中的春宵丝毫没有影响到莫峥，一夜修炼，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莫峥将身上的乔装除下，走到花柳巷中的食铺将肚子填饱，随后往西城走去。 麟郡的通外大道就在西城，是商货交易的集中地，莫峥去西城不是为了购置什么货物，而是因为如意坊就在西城中。 他要去如意坊找王宇节，目的有两个，一是搞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多舌，将自己和陈奇起冲突的消息卖出去，二是想讨教一些问题，看是否能够合作。 到了如意坊，莫峥以购买亮物为借口，上楼见到了王宇节。 王宇节正低头喝茶，抬头看到是前几日的俊秀公子，微微发愣，随后眼睛微眯道：“莫峥公子，进来坐进来坐。” 莫峥点头示意，大大方方的坐在檀木椅上道：“王主事别来无恙啊，今日可好？” “好，好，哪能不好。”王宇节放下茶杯，敷衍到。 莫峥眯着眼笑，不说话。 王宇节被莫峥看得很不自在，忙转移话题到：“七八日前陈奇失踪，陈家上下翻遍了麟郡，与好几个宗门家族的弈者发生了拼斗，都没找到陈奇，公子可知晓这件事？” 我只知道陈奇死了，倒不知道陈家的事，莫峥心说。 莫峥摇头道：“这倒不知，不过我看那陈奇嚣张跋扈，惹到不能惹的人也正常。” 莫峥一句话又表达了两个意思，一是否认陈奇的失踪与他有关，二是点出有些人是陈奇惹不起的。 虚张声势，让别人心生顾忌，乃是赌场上的常用伎俩，老套，却有效。 王宇节若有所思，一巴掌拍嘴上，道：“唉，你看我这张嘴，多嘴多嘴，我们赌者只求财，这陈奇的生死关我们什么事，对吧？” 听王宇节这么说，莫峥就放心了：“王主事说得对，我们赌者只求财。” “公子来如意坊，可是要用纹银换亮物？这次给你个情义价！” 莫峥却摇了摇头道：“先谢谢王主事的情义价了，不过我这次来不是换亮物，而是想跟您讨教一些问题。” 莫峥从怀中摸出五张一百两的银票，推到王宇节跟前道：“我从师门下山，想在麟郡南城开家赌坊，但对南城的情况不熟，希望王主事能指点一二，怎样才能在南城将赌坊开起来！” 这就是莫峥此行的目的，他对麟郡的情况不熟，摸黑走夜路不如找个人带。 出手就是五百两，这可相当于王宇节在如意坊一年的收入，见到这年轻公子出手如此阔绰，王宇节更加坚信他背后是有大势力支持的。 王宇节脑海中思考了片刻，将利弊权衡了一番后，伸手将五张银票收下，笑着说道：“公子，南城赌坊有七间，何家两间，金盅派两间，其他分属三家，这五家势力，没一家会欢迎公子去抢他们生意的。” “这我自然清楚，要不然怎么来请教您呢？不如你我联手，我给你一千两外加两成收益，如何？” 莫峥想以重利引王主事入伙，别看他只是个弈士，能坐镇如意坊这样的大赌坊，人脉和手段绝对高明，莫峥现在差的就是这些。 一千两外加赌坊两成收益，这可比王主事在如意坊拿的报酬要丰厚得多，但王宇节却没有被着厚利所惑，摇头道：“公子说笑了，在下就是想，东家也不会允许的。“ 这就是麟郡弈者的状况，弈者都是投靠势力，背靠大树生存，少有单打独斗者。 莫峥恰恰就是。 “既然王主事不愿，那是在下唐突了，赌坊到底要怎么开起来，还望王主事能想个法！” “首先拜码头，以示对诸家势力的尊重，麟郡虽然乱，但只要守好规矩，给足面子，一般的势力是不会将你逼上绝路的。这是麟郡弈者的地下法则，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攀弈道，没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王宇节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又道：“南城中以何家和金盅派的势力最大，这两家不动，其余三家是不会主动出头的，所以你要应付的只是何家和金盅派。”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两家的关系也是水火难容，不要想着讨好两家，这是不可能的。你要做的就是将刚才许给我的一千两纹银外加两成收益给何家或是金盅派，求得庇护，用一家的实力制约另外一家，懂么？” 这和莫峥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也是他选择南城的原因，势力之间相互掣肘制约，刚好利于他在夹缝中发展。 “懂，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初到贵地，与这几家还不认识，王主事能不能帮我递个拜帖？“ “当然可以，不过我只递拜帖，其他的事还得靠公子自己。还有些忠告要给公子，别以为赌坊开起来就完了，七家赌坊在南城经营多年，早就将客源瓜分干净，新赌坊进场很难做的。” 王宇节实在啊，拿了钱尽心尽力的替莫峥着想。 这方面莫峥却不担心，他有一肚子的新奇点子来经营赌坊，只要能开来，必定能在众多赌坊中脱颖而出，赚个盆钵满盈。 “先将赌坊开起来再说吧，经营的事只能一步一步的走。” 王宇节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如果公子的赌坊能开起来，我倒有个好的镇场弈士介绍给你，他经验丰富，定能将公子的赌坊打理得井井有条。” 莫峥拱手道：“那就先谢谢王主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