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仙侠小说 - 忘剑途在线阅读 - 第四章 夺剑

第四章 夺剑

    “自从我出现在华景城,你们的人就开始时刻关注着我。但我处事向来低调,像你们这样的情报组织到底是知道了些,或者那常夜颜小子最近又要干些什么?”

    听到从别人口中直接说出的名字,心芷还是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只是这个微妙的动作还是被这个精明的老头发现了,“你很在意这个名字。”

    “老头子你有问题快问。”心芷有些心烦意乱,不管这霍一指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扳指的出现绝对不会预示着什么好事。

    何安朔现在应该还好好的待在茶楼里吧,虽然知道应该是这样但洛心芷竟然还是莫名地担心起来。

    她突然有些后悔就这样将何安朔一个人留在客栈,毕竟他还被自己封印了内力。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咳咳,佛断被盗一事你们知道是何人所为么?”黑雾的黑气似乎稀薄了起来,看来是时间所剩不多了。

    “你看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就算我知道这种事,我又怎么会告诉你呢?”洛心芷想也没想地冷哼道。

    “那不知你们又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虽看不清老者的表情,但明显话里有话。

    “你!”洛心芷顿时羞恼地横起眉毛,左手一凛,已然是做出了唤剑的动作。

    “咳咳,你果然和传闻一样是个暴脾气呢。”老者轻咳了两声,“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动手的时候。”

    “难道你认识我?”洛心芷惊疑,以自己的行事,应该还只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啊。

    “桑国和未央宫已有数千年的渊源。”老者如此一说,是敌是友依旧难辩,“究其根本,大义无差。”

    一听这话,洛心芷眉头微蹙,急着和这个老家伙撇清关系,“不,我们代表着秩序,在一切还可以挽回之前,对于破坏秩序的一切都应该想办法让它回到原来的轨迹。而你,难道这次就连与世无争的桑国也要来趟这个浑水么?”

    “算了。真是无聊的秩序,无聊的谈话,今日老夫倒也也无心争斗,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关于桑国,你还是不要管太多的好,老夫还有要事去做,就先行一步了。”话音未落,黑影便是迅速变淡,陡然在月光下消失无踪。

    随着霍一指黑影的消失,一个小小胆瓶也是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多说一句,那个阵法挺不错的,但对老夫没什么用,赶紧撤了吧,这样凶险的大阵对你们年轻人身体可不大好。”那远处传来的声音终于是回归正常的越来越淡。

    唉……心芷本想赶去查出本体的位置,但一想到那个荧绿色的扳指,仿佛心魔一样让人心悸,脚步也被生生滞住。

    屋檐上的三人本是一紧的心头也顿时松了一口气,九调十弦赶忙捡起那个药瓶来到了昏厥而去的心水身边,只是十弦还略有些不放心,“我们能相信他吗?”

    “他要杀人的话,心水怕是已经不在了。”洛心芷轻轻扶起心水的身子,将那颗明如皓月般对的纯白色药丸推入了心水的喉中,待她体内的内息重新运转起来后,三人同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而逸始终紧紧握着莫伤,神情专注,而他脚下的瓦砖早已是在重压下化为了齑粉,只见他对着虚空画出一连串繁复的符咒,一时天地间灵气四溢,符咒画毕后一剑指入地面,随金光一闪,剑阵应势而解。

    好容易做完这一切,满头虚汗的逸有些踉跄地跳下了瓦屋,一把抱起依旧虚弱的洛心水,“快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洛心芷不断地问自己,苍寒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霍一指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迷雾似乎在探索中越来越走向深处,而她也无法确定她前进的方向是否正在走向真相。

    而华景城的另一边,夜晚黝黑的古巷中只有残垣断壁,细长而漫布的藤萝爬出墙头悄悄的窥探着这个世界,薄雾中仿佛沉睡着一个魇魔,整个世界静的出奇。

    何安朔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心头也渐渐有了些犹豫。

    我怎么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既然心芷他们不在这,那么就应该回去了吧。虽然这么想着,可是疑惑中带着的那份莫名的紧张刺激着他全身每一根好奇的神经,就像他年幼时一个人在千山的原始深林中摸索探险,那种对少年有着绝对诱惑力的神秘感鬼使神差地牵引着他的脚步,向前,再向前。

    “叮叮叮……叮叮叮……”什么声音?何安朔的耳朵顿时竖起,远处似乎有一串似有似无的银器碰撞的声音传来,而且正在越飘越远。

    女人?是幻听吗?

    有问题?有问题!

    何安朔将四周环视一圈,顿时心头一紧,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躁动起来,顾不得考虑再多,他立刻循着声音提步追去,即使这儿没有宵禁一说,但这样的时间地点,出现一个全身首饰的女人也绝对不正常!

    那叮当作响的铃声就像是午夜招魂的魔音,惑人的迷迭香,明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是能催的人奋不顾身。

    虽是在破旧而像迷宫一般的巷子,但在皎暇月光的映照下,何安朔的前进出乎意料地顺利,他很快就循声追上了那个身影。

    但按身高来看,追上的应该并不是什么女人,而应该是一个年纪大概十岁左右的的少女,身材略显窄小,摇头晃脑之间倒也显得娇俏可爱。

    即使站在三十步开外的位置从背后望去,也可以看清斜插在少女发髻上那摇晃个不停的是,步摇?随着少女缓缓的步伐,步摇上的坠饰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之声,那大概就是声音的源头了吧。

    可在下一刻,何安朔就发现了许多奇怪之处,这少女虽然是一袭黄色轻纱,但全身上下叮叮当当佩挂的玉状饰物不下十几块,其中更是不乏成色极好的软玉墨城!即使是在京都,最有钱人家的少女出门也不可能随身戴有这么多奇怪的饰品。况且这里是地处偏僻的西郊古城,民风是十分传统的,要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一个富家千金无疑是天方夜谭……

    想到这里,何安朔突然就有些后悔了,这个少女虽看似一幅天真烂漫人畜无害的样子,说不定是哪个老不死的幻化的呢,不过要是不是,自己岂不是会更惨……

    少女似乎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突然阴晴不定的少年,还没等何安朔开口询问,突然就笑地灿烂无比,奶声奶气地问道:“哥哥你是来陪我玩的吗,小花正好无聊呢。”

    何安朔被她这突然的一转头吓得可不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看着少女那副还挂着两个甜甜酒窝看似无邪的笑脸,心里更觉蹊跷,暗自嘀咕,一个小女孩家家哪有这么不怕生的。

    怀疑归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的他还是决定先装傻,静观其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不回家吗,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回家……”少女疑惑地摇了摇头,“可我已经到了呀。”

    孤身站在这空旷的街巷上,加上那本就残败的木亭极度应景地咿呀作响,何安朔突然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全身一抖,眼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少女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物,而他只是猎物,早已无路可逃。

    何安朔脸色煞白,吐出的话语也更像是在自我安慰,“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身后的清魄剑似乎感受到了何安朔心中的异动,开始在剑鞘中不安的摇晃起来。

    少女眨巴着大眼睛略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面冠如玉的十六岁少年,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何安朔身后的清魄剑上。

    清魄是一把早已通灵的神器,初具神识的它已然可以辨主护主。然而在少女的目光的注视在,清魄竟然像被抓住的猎物一样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不断颤抖和剑鞘碰撞着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差点就要脱出剑鞘。何安朔心里更是一紧,这个少女果然有问题,断声厉喝道,“你到底是谁!”

    看那少女却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安详平静的眸子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紫色星芒,她全身上下的玉饰也似如活物一般全部都齐刷刷地指向了何安朔身后的清魄剑,在纯白月练的洗礼下,少女娇小的身体渐渐被不断聚合的荧光所覆盖,悬浮与空地之上,加上她无比华丽的紫色双眸,整个画面异常的奇幻美丽。

    但何安朔没有时间感叹,因为随着少女小手轻轻一提,清魄便直接唰地一下飞了出来,悬停在两人的中间,左摇右晃的样子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

    何安朔额头上的冷汗噌噌噌地冒出,他明显地感觉到他和清魄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竟然在不断地拉扯中变得越来越淡……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这个联系被这个女孩的诡异法术彻底扯断,自己就是不死,这辈子也再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他猛然抬起头,一脸惊怒地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只是在玩耍的少女。这个年纪的她之前应该完全没有机会接触过清魄,只是看上一眼,就可以催动这把上古名剑背离自己的主人,这个少女绝对是个不知岁数的老妖怪!

    而反观少女的出迷神态,似乎完全被这把清丽的名剑所吸引了,清魄剑是一把上古长剑,通长三尺三,剑宽二寸二,刻有流云凤羽剑纹,剑柄首尾各镶有一颗玉龙宝珠,此剑颀长隽秀,温润如玉,有儒雅之态,谪仙之姿。虽流于乱世,却有清魄断魂之威能,为铮铮傲骨之器,恶人得之亦无用,固此得名。

    “清魄!回来!”何安朔看少女完全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赶忙催剑归鞘,但是就在清魄刚刚有些偏向他的时候,少女的神态似乎是在疑惑起自己为何还不能获得这把剑的支配权。

    “咦———”少女眼中的紫芒突然大盛,玉饰更是上下摆动着叮当作响,同时小手飞快地在上空结出一个暗紫色的封印,似是一张巨大的罗网,随着术法的催动,封印也开始释放出无比强大的威压。

    何安朔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封印,无比紧张,他有预感那个封印如果真的施展在清魄剑上,那今天或许就真的不只是被夺剑这么简单的事了,作为剑主的他或成了一介废人,或是直接形神俱灭!

    罗网已经渐渐成形,只是那股渐渐逼近的巨大的能量带来的莫名熟悉感,和一些不曾拥有过的记忆似乎正汹涌在即将决堤的意识坝口,将何安朔撕扯的头痛欲裂,他死死地按着头,差点就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何安朔在心里无数遍地咒骂起那个该死女人,为什么要封印自己的内力,搞的现在既没办法施展剑术,也完全催动不了任何的内力来对抗这个来历不明却强的可怕的少女。

    难道今天真的要我殒命在此?

    就在情况要失控的时候,不远处的酒肆中终于是飘来了一个威严的喝声:花惜,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