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靳云扬，你说是不是？

    琥珀色的眼瞳安然平静的注视着身边的脸色冷淡的女人，靳云扬偏头看她，唇角似有似无的噙着一抹玩味，温润雍容的面容带着调笑，冷不丁的出声问，“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

    姚娃轻笑了一声，完全不买账，别过脸盯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看。

    高架上堵满了汽车，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车鸣声。

    奇异的，并没有那么讨厌的感觉。

    长久以来阻隔的遥远，仿佛到了此时此刻，才拉近一点，再拉近了一点。

    “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们几个人一起去野营。风泠跟着我去买东西，买完了回来看到你们两个人一起做饭的样子，很默契。特别是她一个踉跄往你怀里钻的动作，真的是恰到好处的……后来，晚上窝在帐篷里面的时候，柳素素对着我低低的哭了很久。对我说，她喜欢你，要我把你让给她、”

    说着说着，姚娃伸手托腮，轻眨了一下眼睛，懒懒散散的。

    车前，雨刷一遍又一遍的刷过挡风玻璃，成股留下的水柱映出前面车尾灯深红色的痕迹。

    夜色有些狼狈，天公毫不作美。

    即便隔着一个车窗，还是能够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

    这种封闭的空间，并肩而坐的两个人。

    姚娃半咪着眸子，思绪混沌。

    靳云扬转回了视线，倚在身后的座位上，淡淡出声，“知道，但我不知道她跟你说的事情，只是知道你毫不犹豫的打了她一巴掌。”

    闻声，姚娃轻声笑了笑，仿佛很是无所谓的，冷蔑的神色染上一抹浓墨重彩的讥诮，“让我想想，她该是怎么跟你说的？哭着告诉你我是怎么的欺负她？哦，我想起来了，她哭着跑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你。”

    靳云扬没有开口接话，轻拧了一下眉头，脸色沉然。

    姚娃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拉扯出唇角，露出一抹慵懒，“其实，我那个时候觉得，要不是我已经做了你的女朋友，她哭着跑向你的样子，还挺美好的，长裙飘飘，泪眼蒙蒙的……我还真像是个第三者。靳云扬，你说是不是？”

    翻滚着的陈年旧事，涌动出来的别样情绪。

    说着说着，姚娃轻眨了一下眼睛，喉口微热，最终没有说的下去。

    “对不起，娃娃。”

    车厢内了半晌，他才低低徐徐的出了声，唇角几经张合，最终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姚娃耸耸肩，摊了摊掌心，“所以我一直都很想成全你们，你看，渣男贱女，你俩多合适。”

    靳云扬的唇角轻微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出来。

    生动的神情染上了一抹沉闷，看起来有些冷冽。

    跟前的夜雨依旧淅淅沥沥的，跟前的车流像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缓缓复苏。

    红色的尾灯，像是魔咒一样，在跟前一直晃动，在漆黑夜幕下拉成一条长长的光练。

    “靳云扬，其实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很讨厌你。跟你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末了，他发动了车子，姚娃别过了脸，低沉的补充了一句。

    他没说话，也没回答，有些想要抹除的东西，就是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据自己的思绪。

    她不会对他吃醋，因为知道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的事情，她就没道理去做。

    可是，逃不掉。

    就像是明妃一样，明明都已经料到了七七八八，却还是喜欢自欺欺人，活得可怜也可笑。

    四周的景色缓缓流动，他垂下了眼眸，眼瞳之中，映出仪表盘上的淡光，透着点点的光晕。

    轻轻转动方向盘，靳云扬紧拉着唇瓣，抿出一条绷直的线条。

    “靳云扬，其实你不用骗我什么。事到如今，我也不会跑。你要是真的和她，或者和别的什么人有过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你要是需要我成全，我拿了我应得的，转首拜拜，也不会对你纠缠半分。你要是想要我为你改变什么，抱歉，我做不到。”

    盯着他沉默的表情看，姚娃情绪有些释然，转眸看他的眼神透着冷淡。

    “时间久了，久到陈年旧事，我都已经不想再想起来了……你被我奶奶羞辱之后的那个晚上，我没有回家，和朋友在外面玩了一个通宵。我以为姚敬业好柳思敏离了婚，分隔了财产，你们……我不知道你来找我，也没有人告诉我。”

    “也许，交往了那么久，我的确从来都主动的去过问你的事情。你就像是我生命里面理所当然的一部分，我觉得你的存在不应该会有别的什么差错。就像是……就像是，你会想也不想的离开我……”

    顿了顿，靳云扬抿了抿唇瓣，眸光有些黯然，继续，“而后，等到第二天姚家大小姐被靳家扫地出门，被靳二公子弃如敝履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才知道……对不起，娃娃，我应该早点去找你，或许我们两个也不会变成今天的这个样子……”

    姚娃垂下了眼眸，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似乎置若罔闻。

    都是事后补救的话，既然是事后，就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偏过头，她咧了咧唇瓣，清浅的笑了笑，看起来有些单纯无谓。

    被疏通了的绵长公路，细雨霏霏的不夜之城。

    相思，缄默。

    有口难言。

    ……

    清冷凄清的病院，人影瞳瞳的黯淡过道。

    柳素素伸手紧捏着手中的提包，指端上黏贴的精致碎钻折射出精致漂亮的光晕。

    脱下了墨镜，露出一双潋滟动人的水眸，眼神之中带着悲戚。

    透过病房房门上的玻璃窗，可以看到房间内安然躺在病床上的老人。

    身边的医疗仪器明晃晃的闪动着，看起来透着森然的死寂。

    轻咬了咬唇瓣，秀气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柳素素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紧攥着包带的指节发白，看起来明显的用力过度。

    努力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柳素素突兀冷漠的笑了一声，复转身迈开了脚步，背影匆匆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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