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越阶战 狂风暴雪
当皮肤感受到那股森寒之时，凌封羽就已知道大事不妙，他赶紧踏着“凌云漫空”，身体化作清风，转眼就移动到了另一个方位。就在凌封羽躲避之时，一阵狂风夹雪便已袭向凌封羽原先所在之地。 “好险！”凌封羽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暗出了口气，紧接着他又不得不继续躲闪。狂风暴雪紧追着凌封羽不放，一副不把他吞没，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凌封羽的速度在空中还是占尽了优势，暴风雪根本不能够靠近了他身体。然而，时间久了，躲闪的次数多了，凌封羽也开始焦虑起来，心道：“一直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刚避开一阵暴风雪，目光也在同时锁定了不远处的贝尔蒂埃。此时此刻，贝尔蒂埃看似从容不迫在立在半空，手中长剑不时地转移方位，随时瞄准闪躲中的凌封羽。 其实在对战中，双方的心里都是焦躁的。贝尔蒂埃脸上渐渐显现出不耐的神色，他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 先前他好几次纵容凌封羽，其实是因为，凌封羽一开始使出的“墨凰帝临”，令他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于是乎，他开始期待凌封羽还会使出有其他更有趣的招数。但过了许久，他开始失望了，也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这才是动了杀心。 就在这时，凌封羽决定主动攻击。避开又一阵的暴风雪，凌封羽这次移动的位置更靠近贝尔蒂埃，他决定在这里发起主动攻击。 “凤舞黑旋！” 黑旋风再度驰骋，它的目标还是对手的脑门。凌封羽在空中的移动速度要快于贝尔蒂埃，所以当贝尔蒂埃的剑还指着别的位置的时候，凌封羽的攻击就已经抵达贝尔蒂埃的面前。 长剑来不及回防，不过这并不能难倒五阶术者。贝尔蒂埃又抬起了他的左手，看是轻微地拍在了黑色旋风的身上。 “砰！”，不出意料，黑旋风立即就被贝尔蒂埃用强大的辰力化解掉了。不过，正如一场戏精彩之处还在后头，凌封羽真正的攻击现在才姗姗而来。 “月岚无限斩！” 凌封羽又一次施展出了他枪剑并用的绝技。无数道“月岚”破空而出，密集得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令对手无法设防。 见此情形，贝尔蒂埃忽然眼前一亮，明显的，他对凌封羽的这一招数起了兴趣。不过面对铺天盖地的月牙状风辰，贝尔蒂埃还是那般的不慌不忙，只瞧见他还抬起着的左手上，一点点白色的风辰迅速凝结。 “风雪之刃！” 瞬间，一道直径只有寸许的圆柱型白色光刃自贝尔蒂埃的手心中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开了重重月牙状风辰，直接击中了“月岚”背后的凌封羽。 白色光刃像是一把能够呼风唤雪的剑，它的速度就如同狂风一般猛烈，而在它周围，则围绕着大量的雪花。这道白色光刃所过之处，周围的月牙状风辰转眼间就似被冻结住了，一个个凝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这时，凌封羽还在关注着“月岚”的战绩，却没想到一道白色光刃转眼就洞穿了自己的身体。白色光刃来得太快了，以至于凌封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破碎声响起，那是被冻结的月岚粉碎的声音。在这绝望的破碎声中，凌封羽才感觉动胸口的疼痛与冰寒。他胸前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因为鲜血已经被冻成了冰。 好在也不知是凌封羽福大命大，还是贝尔蒂埃又不想下杀手，总之，凌封羽没有被伤及要害。但纵是如此，挨了这么一记，他也是受了重伤。 凌封羽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背后有些模糊的“自由之翼”，又在他的辰力注入下焕发了希望。他腾身向后退出十数米，让自己与贝尔蒂埃保持一定距离，谨防此时被偷袭。 贝尔蒂埃似乎被凌封羽方才的招数吸引了，现在又忽然不急着发起攻击，静静地等待着凌封羽新的表现。 见此，凌封羽就算不知道贝尔蒂埃的真实想法，也顿时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心中怒气大盛。不过凌封羽还算是克制，他心下暗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想要赢，现在只能依靠游斗。速度是我的唯一优势。” 一念及此，凌封羽又开始了四处游走，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留情地用长枪刺向贝尔蒂埃。贝尔蒂埃挥出的狂风暴雪依旧无法攻击到凌封羽，而就在消耗了大量的时间之后，他终于又变得厌烦了。 “无聊的家伙。”贝尔蒂埃骂道。他下定决心，要终结这场战斗，于是他忽然举起右手，长剑被紧紧握在右手之中。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凌封羽，寒声道：“你以为这样我就攻击不到你了吗？实在是异想天开。” 这时，凌封羽望见贝尔蒂埃没有继续发起攻击，所谓事有反常即是妖，他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果然，贝尔蒂埃举起长剑，剑尖朝天，不久之后，大量的白色风辰涌向天空，为这片漆黑的夜色增添了新的光彩。 白色风辰往上升了两丈高，随即便朝着四方扩散，很快两人的头顶便被一片“白色屋顶”所覆盖。这片“白色屋顶”蔓延的极快，转眼间，凌封羽目之所及，头顶的天空都呈现着雪白的颜色。颜色纯白，却令他心生警觉。 就在此时，凌封羽突然觉得到了一阵寒意，他顿时明白了头顶这片“白色屋顶”是何用途。然而，此时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风雪炼狱！” 只听贝尔蒂埃冷喝一声，他的招数也准备完毕。在他眼中，凌封羽就像是被困在渔网里的鱼儿，再也逃不脱了。 骤然间，“白色屋顶”处刮起了一阵冷风，冷风自上往下，吹打在凌封羽的身上。凌封羽顿时仿佛被无数把利刃击打在身上，疼痛万分，同时冷风中夹杂着的雪花，也令他心中大骇。 雪花虽小，看似柔弱无力，但一旦粘在了人的身上，就立即化成了一小片的冰块，把人的皮肤冰封住。一片雪花冰封的面积不足一寸，但无数的雪花随风飘落，足以把一个大活人牢牢封死。 凌封羽现在就面临着这样的状况，一眨眼的功夫，他身上已经有五分之一的面积被冰封住了。他赶忙运起风辰流转全身，才把碍事的冰块给消融了许多。然而当他在抵抗着冰块的时候，又有数不清的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 狂风习习，吹打在凌封羽的身上，一道道的血痕逐渐在他的皮肤上蔓延。凌封羽不得不把墨凰黑月枪护在上面，用黑色旋风抵挡着当头砸下的剧烈风暴。 但是风暴易防，他却没有办法挡住无数飘零的雪花，大量的雪花被旋风刮走，却又有许多雪花晕头转向地飘到了他的身上。于是，凌封羽只能够依靠风辰来化解冰寒。 如此一来，凌封羽的辰力消耗是极大的，他既要维持黑色旋风，又要用风辰化解冰封，饶是他已达四阶，这样的消耗还是让他吃不消。撑过了一个时辰，凌封羽体内的辰力也接近了枯竭。 “挺不错的实力。四阶术者能拥有如此多的辰力，又具备强大的武技，在我见过的人中，也只有他一个。”贝尔蒂埃又是赞叹又是惋惜：“只可惜他是敌人，否则我倒是想把他留下。” 又过了一刻钟，凌封羽再也无力维持辰力输出，尽管他咬紧牙关，但还是只能接受现实：“原来越阶战斗真的是这么难！可恶，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奇迹之城？为什么我就是差一步，结果就错过了晋升五阶的机会？” “如果我获得了属于自己的二重域，今天就不会到了这层地步。”凌封羽心中暗恨不已。 墨凰黑月枪停止了旋转，黑色旋风自然而然地失去了威力。凌封羽任由着狂风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并留下无数道红色的印迹。渐渐的，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被冰块包围，他无更多的辰力与它们作斗争。 很快，凌封羽全身有大半的面积都被冰块包围，他现在感受最多的，不再是狂风的吹打，而是冻入骨髓的寒冷。他很清楚，当自己全身完全被冻住之时，便是他客死之期。 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贝尔蒂埃便知即将战斗结束，他扑打着雪白的羽翼，俯冲而下，重新踏在了草地上。他环视了一圈，自己麾下的那名器之术者不知已经被江水冲到什么地方去了，草地上只余下两人，其中一人便是林烈云。 贝尔蒂埃可不是个心怀善意的人，他和凌封羽一眼，喜欢斩草除根。于是他来到林烈云身旁，右手一挥，一道白光而起，就要夺取林烈云的性命。 林烈云此时还在昏迷当中，全然不知自己的生命已经遭受到了威胁。 白色风辰就将拖贝尔蒂埃之手射出，在此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有人站出来救了林烈云的性命。 “混蛋的西陆人，一天到晚只知道欺负弱小，有本事陪和尚我单挑数百回合。”一把洪亮的声音回到在原野上，贝尔蒂埃闻声一顿，扭头望向说话之人。 来者是一位体格壮硕的和尚，只见他大步冲了过来，就像是一同野蛮的公牛，奋不顾身地想要撞毁让他看不顺眼的一切。那和尚冲到贝尔蒂埃面前，从后者手上把林烈云抢了过来。 只听他怒哼哼地道：“你这西陆人听好了，这小子可是跟和尚我混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天禅寺疯僧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 贝尔蒂埃没头没脑地听了眼前这和尚的一番怒吼，他不懂大夏语，完全不知对方在说些什么，但看疯僧的脸色，也知道疯僧此时气愤的心情。 “轰！”，就在这时，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空中摔了下来。凌封羽穷尽了体内的辰力，最后连“自由之翼”也维持不下。白色羽翼一散，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凌封羽全身已有近九成的面积被冰封，意识在摔落的那一刻完全消失。 疯僧抱着林烈云，跑到凌封羽身旁，望着凌封羽一身的惨状，连他也是唏嘘不已。疯僧摇头叹道：“居然打到这种程度，洛苍国的太子也是够拼的。比林小子伤得还要重，看来要好长时间才能够恢复了。” 疯僧把林烈云放到一边，随后亲自把佛罡注入到凌封羽体内，替后者疗伤。佛罡的医治作用天下闻名，可堪比稀少的木辰，有佛罡相助，凌封羽的伤势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 就在疯僧治疗凌封羽的期间，贝尔蒂埃也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冷漠与无动于衷，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这一点，就连疯僧也觉得奇怪，他一边替凌封羽疗伤，一边还在警惕着贝尔蒂埃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一个时辰，日出于东方，群山也遮不住太阳的光华。夜幕逝去，北俱芦洲又迎来了新的一个早晨。 疯僧终于把佛罡收回体内，他把凌封羽放在林烈云身旁躺着。站起身，疯僧拍了拍手，望着两人并排躺着，还真像两具尸体。想到这，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全然不顾身后还有人在虎视眈眈。 笑毕，疯僧才转过身，面对着贝尔蒂埃，吼道：“西陆人，你把打得这么惨，又该如何补偿？” “不如给和尚我揍一顿，就算是扯平了。”疯僧嘿嘿笑道。与此同时，他一步步地走向贝尔蒂埃，金色的罡气在身上若隐若现。 贝尔蒂埃也懒得去听对方说了些什么，见到疯僧这番动作，也知道新一轮的战斗就要开始了。同样，他也很清楚对方的实力，心中腾起一股兴奋的感觉，早已归鞘的长剑又悄然被他握在手中。 “和尚我的降魔棍被打坏了，那就用一双rou拳，来会会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