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巧夺门 夜袭巴城
“今晨那件事，查出消息了吗？”城守府内，陈谷达斜眼看着手下的军官道。 那军官战战兢兢，颤声道：“查查到了，一定是帝国的细作干的。” “哦？你敢确定？”陈谷达冷冷地道：“帝国的细作明明被我们堵在了巴图鲁城西边的地区，怎么会跑进城里来？” “这这末将也不知，也许是另一批帝国细作吧。”那军官答道。 陈谷达冷哼一声，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你究竟抓到那些人没有？” 那军官连连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将军，一天时间太赶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陈谷达拍案而起，怒道：“从白天到晚上，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如果明天一早，我看不到那些帝国细作的话，我定要拿你的脑袋来祭旗。听到了吗？” 那军官唯唯诺诺地应是。陈谷达不耐烦地一摆手，道：“滚出去吧！” 把自己的手下轰出去之后，陈谷达还是怒火中烧，他一拳砸在按上，道：“帝国细作，又是帝国细作，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进入城里的？” 就当陈谷达大发雷霆的时候，某座屋子之中，正进行着一场密谋。参与密谋的一共有数十人，他们就是今早袭击陈*营的那群人。 此刻天色已暗，他们也没有点亮屋里的蜡烛，以防烛光透出窗外，被陈国的士兵察觉。这群人以一名中年汉子为首，借着淡淡的月光，屋中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中年汉子那棱角分明的脸庞。 “将军，今早从辎重车里钻出来之人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我们等会的行动还要继续吗？”一人问道。 中年汉子斩钉截铁地道：“当然要继续，我们已经和韩将军约好了，今夜发起行动。” “但是那些人的身份不明，也许是陈国的人。他们与我们见过面，可能还记得我们的样子，一旦我们贸然出去，很可能会被抓个正着。”那人颇为犹豫。 “怕什么？那些家伙实力不错，但见到我们就逃，根本没打算要去救那些陈国的人，想来他们与陈国的人不是一路的。”中年汉子笑道：“时候也到了，该出发了。” 于是乎，一众人开始了最后的准备，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几十件陈*服，摇身一变就成了陈国的士兵。中年汉子率领着手下的一班人，在屋外的巷道上几经辗转，不一会儿就来到巴图鲁城的东城门旁。 望着不远处的城门，中年汉子一挥手，低声道：“快点跟上。” 他们早就算好了时机，此时正值守门士兵换班时间，他们正好可以冒充前来换班的士兵。中年汉子走在最前面，还没走到门口，他的大笑声就已传入了守门的陈国士兵耳中：“哈哈！各位兄弟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了。” 那些守门的士兵打量着他们几眼，其中一名陈国人疑惑地道：“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中年汉子早有准备，只听他笑道：“我们原本是城外关卡的守军，被陈将军调遣到了这里，原本守东门的军队则被临时调到那关卡去了。再说了，巴图鲁城有上万的陈国人，兄弟又能记得多少？” “城外风大，守在那鬼地方可不好受。”末了，中年汉子还抱怨了一句。 中年汉子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从身份令牌，到夜晚口令，他做的丝毫无漏。最后，那些守东门的陈国士兵相信了他们的话，排成队伍，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去歇息了。 用目光送走了那些陈国士兵，中年汉子一挥手，道：“你们几个守在这里，其余人跟我一起上城墙。”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笼罩在巴图鲁城的上空，然而城内的林烈云、凌封羽等人还浑然不知。不过就在这时候，众人也围在了一起，激烈地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很可惜的是，经过了几个时辰的讨论，众人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果。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皓月当空，饥饿就像是瘟疫，众人纷纷感觉到了饥肠辘辘。凌封羽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反正我们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这里。林小子和我去外面找些食物回来，大家在这里等着就好。” “殿下，这种事情，还是末将和董将军去吧。”陆平忙道。 凌封羽摆了摆手，道：“待在这里太久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放心，这城里除了陈谷达外，其他人我们都不怕。就算是把陈谷达引来了，凭我和林小子的实力，也未必不能逃脱。” 既然凌封羽主意已定，也没人能够阻拦。于是，林烈云和凌封羽在脸上做了易容之后，便悄然从门口溜了出去。 从早到晚，陈*队也曾来过屋子附近几次，但都被林烈云、凌封羽他们躲藏过去了，即使那些陈国士兵撞开门，最终也没能发现他们的踪影。这时夜深人静，外面也没有陈*队的影子。 “我之前听陆将军说，东门附近有一个陈*营，那里堆放着许多粮食。我们就去那里吧。”凌封羽道。 没多久，两人就抵达东城门附近，果然在那里有一个陈*营，不过此时军营中人影不少。两人躲在军营附近的一间屋顶上，向下俯瞰，试图找出潜进去的法子。 然而正当凌封羽聚精会神地寻找突破点的时候，林烈云却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凌兄，城墙那边好像有些古怪。” 凌封羽扭头望去，果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只见在城墙之上，有一人正举着一面白旗，白旗在黑夜的映衬下格外瞩目。那人没举多久，就把白旗放下了，这时也没有陈国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林烈云疑惑地道：“这人在干什么？” 凌封羽却是脸色一变，道：“他是在给某些人打信号。” “给谁？陈*队吗？”林烈云接着问道。 凌封羽却是缓缓摇摇头，道：“应该不是，倒像是给城外的人打信号。” “难道是帝*？”凌封羽心中一惊，一声低呼：“这可能是帝*的攻城信号。” 林烈云同样也是一阵惊讶，道：“我们赶快把这消息告诉大家，好早作准备。” 就在两人回去把消息告诉众人的时候，城外正有一只军队快速靠近巴图鲁城。两人猜的没错，那中年汉子就是给在城外伺机而动的帝*队发出信号。帝*趁着夜色挺进了几里地，把巴图鲁城以东的陈国关卡逐一清除。 发动巴图鲁城战役的是帝国将领韩延良，他原本是帝国学院的副院长，自天云城之变后，他便被杨之慷派到了秦州来协助侯天。巴图鲁城是目前秦州火药味最浓的地方，也是西秦高原的咽喉要道，只要帝*夺回巴图鲁城，就等于在秦州陈国势力的胸口处挖开了一个大洞。 韩延良骑在马背上，指挥着军队快速前进，他看似镇定自若，但其实也是紧张万分。上万帝*队在黑夜下潜行着，就像是一条巨蟒，吐着猩红色的舌头，死死地盯着前方的猎物。 但是，也许是造化弄人，帝*队还没有抵达巴图鲁城下，意外便发生了。中年汉子他们被发现了，这还是因为一个意外。之前守在东门的陈国士兵在回去的路上，竟然与一名陈国士兵遇上了，这名陈国士兵就是本应该接替东门防务的陈*队中的一员。 原来，本应该接替东门防务的那支陈国队伍，在换防前的一个时辰，被中年汉子灌醉了，导致无法按照预期完成任务，这也就给了中年汉子他们一个机会。 但是就是一个偶然，坏了中年汉子他们的大计。一名喝醉了的陈国士兵不知怎么的，忽然就醒了过来，醉醺醺地溜到了街道上，又正好碰上了那群回去的陈国士兵。花了一点时间，这群士兵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意识到自己等人中了计，在分派人把事情告之陈谷达后，其余人慌忙赶往东门。 城墙上，中年汉子正站在城垛前，遥望着远处朝巴图鲁城进军的帝*队。此时此刻，他与他的麾下已然占据了东门附近的这一段城墙，城墙上的陈国守军都被他们悄悄地处理掉了。 但是就在中年汉子急切等待的时候，却听得自己一名手下喊道：“将军，城内有一只陈*队朝着我们这边赶来。” 中年汉子转而望向城内，只见原本他们骗走的陈国守军又折返回来了。他立即察觉到了不妙，道：“我们被发现了。留下几个人守在城墙上，其余人跟着我下去守住城门。” 很快，城门口前就聚集起数十人，他们以中年汉子为首，握着武器，随时应战迎来的陈国士兵。那群陈国士兵不一会就杀到了，与中年汉子他们战在了一块。双方人数相差无几，但中年汉子这边都是术者，相比之下，全是普通人的陈*队就处在了下风。 这支可怜的陈*队被打得溃不成军，最后只剩下几个人逃了回去。中年汉子握着一把尖刀，鲜血顺着刀刃滴在地面上。他遥望着那些逃走的陈国士兵，对身旁的下属道：“韩将军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这应该很快了。”一人答道。确实韩延良率一支骑兵打头阵，离巴图鲁城只剩下不长的距离。 然而就在此时，越来越多的陈国士兵闻讯赶来，穿过街道杀向中年汉子他们。而在同时，城墙上的争夺战也开始了，两边城墙上的陈国守军夹击留在东门城墙上的敌人。城墙上只有中年汉子的几名下属，他们虽都是术者，但也只是一二阶罢了，在上千陈国士兵的夹击下，不多时便陷入了绝境。 “给我坚持住！韩将军很快就率着大军杀过来了。”数千陈国将士就将杀到面前，中年汉子最后朝着身旁的下属喊了一句。下一瞬，他们就被陈国将士组成的洪流所吞没。 就当东门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林烈云和凌封羽也回到了那间屋子内，并且把城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众人。 “原来今早袭击军营的是真正的帝国细作。”南宫梨雨恍然道。 乐桦阳沉吟道：“今夜帝*队袭击巴图鲁城，看来这场战争正式打响了。殿下，我们不如趁现在城内大乱，借机从这里逃出去。” 凌封羽点头道：“我有正有此意。战争一旦打响，无论帝国的奇袭是否成功，陈国的大部分军队一定会被调遣到城东，届时西门防守必然薄弱，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离开此地。”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离开。”陆平忙道。 “先等会，现在出去的话，还为时尚早。等帝*队打到巴图鲁城，牵制住了陈国大量的军力，我们再出去也不迟。”乐桦阳道。 凌封羽颔首道：“桦阳说的不错。多出来的这段时间，大家先去准备一下，随时出发。还有，以防万一，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认出来，我们先改变一下样子。” 众人当中，也只有乐桦阳会一点易容的本事，主要还是靠一些化妆材料来改变人的样貌。传闻之中，真正的易容术是不需要任何道具的，随心所欲地就能改变自己的样子。这种易容术属于秘术的一种，但极少有人会用。 林烈云走到那群流民面前，问道：“众位，你们要和我们一同冲出城吗？” 那位满脸污垢的流民一声叹息，道：“也别无他法了。本以为躲进巴图鲁城，能够过一段安稳的日子，没想到刚进城，就陆续遇到这种事。” “乱世之中，谁能够独善其身？”林烈云默然叹息。 过了一阵，众人都陆续完成了易容，也在这时，出外打探消息的董枪、陆平也赶了回来。他们带回来了一则消息：“帝国的数千骑兵终于攻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