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撕破脸 深夜会晤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老妪把林烈云和南宫梨雨留下来用晚饭，饭菜虽不精致，但吃起来也很可口。三人边吃边谈，好似平常人家的祖孙闲聊，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到了脑后。 当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老妪放下饭碗，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长叹一声，道：“收拾一下东西吧，等会还有客人要来。” 林烈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情不由沉重起来。他和南宫梨雨收拾好餐桌，把一切都整理完毕，随后便与老妪坐在一块，静心等待客人的到来。客人来的很守时，都提前到了。 首先到场的是凌封羽、柳夕荑和彭兴，三人先与老妪打了声招呼，随即坐在一旁。他们三人提早了半个时辰到场，早就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因此也不着急，和老妪闲聊起来。 过了一刻钟，老妪看了看时间，皱眉道：“奇怪，他怎么还没到？” “时候还早着，我们也不着急。”凌封羽温和地笑道。 老妪摇头道：“这不符合他的性格。通常他都是一个到的人，没想到今天却成了最后一个。” 林烈云猜测道：“难道是在中途遇到了什么意外？” 老妪深吸了口气，强自压下心中的忧虑。 其实林烈云猜的没错，洪得金的确在半路被事情堵住了。一个时辰前，洪得金翻过巨人堡高耸的城墙，形成鬼魅般朝着破房子的方向赶去。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刚走到半路，却遇到了两名陈国的术者。 这两名术者实力低微，自然不可能发现洪得金的存在，但两人所谈论的话题，却吸引着洪得金的注意。 “听说霍斯国的马拉元帅觉得把宝物放在城里不安全，决定转移到山上去。”一名留长发的术者说道。 “山上？那座山上？”一名身材矮小的术者疑惑地道。 长发术者没好气地道：“你笨啊！这都忘了。当然是巨灵殿啊，那里才是夸父一族的真正老巢。” 矮小术者连连摇头，道：“什么巨灵殿，我听都没听说过。” 长发术者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你是新来的吧。” “对啊！我是跟随徐大人从贝夏城来的。”矮小术者答道。 闻言，长发术者恍然大悟，解释道：“好吧，那我就不怪你了。要说这夸父山庄啊，其实是分为两部分的” 然而他还未说完，就被矮小术者打断了：“我知道，就是巨人堡和外城嘛！” 长发术者很是不快，叱道：“你什么都不懂就别乱说，巨人堡和外城只是后来的说法。外城是新建的，几年前根本就不存在。” 长发术者的实力在矮小术者之上，形势比人强，矮小术者只好忍气吞声。在乱骂了一通后，长发术者终于重归正题：“大概在帝国建立之前，夸父山庄分为巨人堡和巨灵殿两部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夸父一族舍弃了巨灵殿，全部迁移到了巨人堡，这才有了现在局面。” “至于巨灵殿的所在嘛，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过，就在巨人堡背后的那座山上。”长发术者道。 洪得金听罢，抬头望向巨人堡背后之处，果真看见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不过因为夜黑模糊，他看不清山峰上是否真有一座大殿。 两人术者边走边聊，逐渐远去。洪得金躲在一条小巷子里，暗自思考着刚才两人说过的话：“巨灵殿的历史我是听过的，陈国和西陆联军要把宝物移到那去，也不是不可能。” “算了，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得赶快过去。”洪得金把疑惑埋在心里，转身赶往破房子。 待得他抵达目的地，众人已经准备多时了。南宫梨雨还特意看了下时间，戏谑道：“刚好到点，真是来的不早不晚啊！” 洪得金向老妪和凌封羽告罪一声，解释道：“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还请诸位见谅。” 凌封羽道：“洪首领也没有迟到，是我们早到了而已。” 洪得金落座，开口便道：“殿下肯屈尊前来，草民感激不尽。” 凌封羽摇头道：“你要谢的，应该是老婆婆才对。我们可是看在老婆婆的面子上，才过来坐坐的。如果有什么要事的话，请赶紧说，别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谁都听得出来，凌封羽语气中夹杂着不满的情绪。洪得金也知道怎么回事，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绝对不会浪费殿下的时间的。” 顿了顿，洪得金开门见山：“殿下前些日子突然离去，是因为认为草民欺骗了你吗？” “难道不是吗？”彭兴冷冷地道。 洪得金摇头道：“殿下误会了，草民真的不知道马拉藏在祭祖殿，还以为他会出现在正门或者西门。” “哦？倒还是本殿误会你了。”凌封羽淡淡地道：“那为何洪首领在西门激战许久，迟迟未能赶到祭祖殿，而当爆炸声响起，你几乎是在刹那间赶到殿前？难道说，凭洪首领的实力，对付贝尔蒂埃和瓦尔金很费力气吗？” “殿下，这误会可大了。贝尔蒂埃和瓦尔金两人联手，确实不是草民的对手。但是草民的计划，是尽可能地把对方的主力吸引过来，为殿下减轻压力，因此并没有主动进攻。及至祭祖殿爆炸声起，草民才意识到不对，赶忙过来增援。”洪得金为自己辩解道。 南宫梨雨听了，很是不屑：“哼！巧舌如簧。” 林烈云忙低声对南宫梨雨道：“南宫姑娘莫要出声，一切凌兄自会判断。” 南宫梨雨只好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这时，凌封羽冷笑道：“说得好听。本殿倒要问问你，为何在发现马拉并没有出现在正门和西门时，你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到这点，或者不知道马拉有没有出现在正门，东南西三门可都是有你的探子在的。” “唉！”洪得金叹了口气，无奈道：“既然殿下不肯相信草民，草民也无可奈何。但草民只想说，当时我确实没有料到马拉会出现在祭祖殿。草民也有错，没有随机应变，险些酿成大祸，让殿下遇险。殿下怪责草民，那也无可厚非。” 洪得金摆出一副受了冤屈的模样，眼神中充满了颓然。这让凌封羽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在演戏，还是真实如此。 就在这时，柳夕荑察觉到凌封羽有些摇摆不定，立即低声提醒道：“羽，别忘了那件事。” 闻言，凌封羽顿时醒悟，暗道：“险些又被洪得金迷惑了，我绝不能再相信他。” 正当凌封羽准备言辞斥责洪得金之时，却听洪得金说道：“殿下若不信我，草民愿用一条情报来交换。” “交换什么？”凌封羽问道。 “草民希望，殿下听完这条情报后，能够对草民留有哪怕一丁点的信任。”洪得金诚挚地道。 “你先说来听听。”凌封羽道。既然能免费得到情报，那岂会有推辞之理。 洪得金停顿了片刻，方道：“草民晚来赴会，是因为在路上碰到了两个人。” 随后，洪得金就把在路上的所见所闻全数道出。凌封羽听罢，眉头深锁，沉声道：“此事可信吗？” 洪得金摇头道：“草民不知，还未来得及派人去证实。” “洪首领，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想用一条未证实的情报来换取殿下的信任，这不合乎情理吧。”彭兴冷然道。 “殿下，”洪得金为自己辩解：“草民刚得知消息，就立即告诉殿下，这难道不能证明草民的诚心吗？就算是来不及证实，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凌封羽心道：“此事若是真的，定然非同小可，不论如何，我都要查个清楚。” “殿下。”洪得金见凌封羽没有理会他，便喊了一句。 凌封羽回过神来，站起身，对林烈云等人道：“我们走吧。” 洪得金见到这一幕，急道：“殿下，草民说的都是真的，还请殿下相信我。” 听后，凌封羽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洪首领，还记得洛苍国内那股叛军的事情吗？” “记得，帝国无耻，想伺机谋夺洛苍国。”洪得金答道。 凌封羽冷哼道：“也不知无耻的人究竟是谁。” 洪得金心中一惊，道：“殿下此言何意？” 伸出手，凌封羽接过彭兴递来的几张薄纸，旋即甩到洪得金的脸上，怒道：“你自己看看，那所谓的叛军究竟帝国派去的，还是你派去的！” 洪得金粗略一看，原来纸上全是叛军首领的供词，供词上全都指证周王是他们的幕后主使。不需看望所有的纸，洪得金立即明白了，叹道：“既然如此，洪某就不再隐瞒了。” 凌封羽瞪视着洪得金，冷然道：“洪得金，你终于承认了。” “没错，就是我干。”洪得金淡淡地道：“想不到我细心谋划，居然还是被你识破了。洛苍殿下，这一句我洪某输得心服口服。” 然而洪得金又道：“但是，草民希望能和殿下合作，这可是诚心诚意的。若有半点虚假，愿天打雷劈。” “虚情假意。”彭兴不屑地道。 凌封羽也不会再相信他的话，扭头转身就走，临出门前还留下一句话：“洪得金，下次相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洪得金望着凌封羽等人离去的背影，暗暗把手里的几张薄纸捏成了碎渣。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不甘心。不过也就是在这时，一个更为阴险的计划在他大脑中生成，最终影响了天下大局。 少倾，老妪缓缓走到他身旁，淡淡地道：“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洪得金忽然转过身，激动地道：“如今，只有三姨你能够帮我了！” 老妪甩开他的手，答道：“不行，老身早和你说过，只会帮你一次，绝不帮第二次。” “好吧。”洪得金叹道：“我不敢劳烦三姨，多谢三姨这次的帮助。告辞！” 望着洪得金颓然的背影，老妪心有不忍，忽然喊道：“你站住！” 洪得金立即停下，转身问道：“三姨，还有什么吩咐吗？” 老妪打量着洪得金日渐消瘦的脸庞，叹道：“罢了，既然你叫我三姨，老身就不能对你置之不理。说吧，有什么三姨是能帮忙的？” 洪得金大喜，赶忙回到老妪身旁，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老妪听后，沉默了良久，但最终还是叹息着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话说林烈云、凌封羽等人离开破房子后，一直在讨论刚才的事情。众人行走在通道中，彭兴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来气：“那混蛋洪得金，终于肯承认自己的阴谋诡计了。要不是殿下拦着，我早就把他揍一顿了。” “不要小看了洪得金，此人不仅智计超群，善于权谋，而且实力非同一般。彭将军也听到桦阳之前的汇报了，如果我们日后与他交战，要万分小心才行。”凌封羽道。 彭兴嘴里应承着，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论武力，他还从未怕过谁。 凌封羽想起过去洪得金曾做过的事，不禁有些后怕，心道：“若当初洪得金想要陷害我，我恐怕难以提防。幸好有天云城和天禅寺两件大事的发生，才让我对他警惕心大起。” 就在这时，林烈云叹道：“对我们而言，洪得金可谓是罪大恶极了。他先是派人在洛苍国境内捣乱，还冒充是皇帝派去的人，后来又在须弥界中杀害了玄理大师。我们与他，可谓是不共戴天。” “是啊！不共戴天。”凌封羽喃喃道。 “不过末将还是不明白，周王和洪得金为什么要派人在我们洛苍国里捣乱？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彭兴大惑不解。 凌封羽解释道：“若不是方龙狩提醒我，我恐怕永远不会把那股叛军和洪得金联系起来。后来我细细一想，才把其中的关系厉害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