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禹陵变 异军突袭
东面洛州之战落幕，而青龙军于云州覆没，如今只剩下岳州、安州和秦州三个战场。 位于帝国正中央的安州，自从曹琥诚拿下禹陵城后，战争的结果似乎变得毫无悬念。周王和洪得金无论再如何垂死挣扎，也无法避开灭亡的命运。 此时曹琥诚正处于禹陵城中养伤，玄武军的部分主力由曹达开等人率领，先行开拔前往长安城。而留在禹陵城的玄武军，大约还有五万人。 安州境内，周王势力大多已被剿灭，余下的难成气候。因此禹陵城内的气氛较为轻松，将士们虽仍保持着高度警惕，但似乎都以为大局已定。 城守府内，曹琥诚闲坐在院子里，右手握着一本书，正静心阅读。对他而言，只要洪得金还在一天，这场仗就远没有结束。只可惜他伤势过重，再硬撑下去，反而会令人担心，索性暂时在禹陵城休养几天。 禹陵城是长安城的门户，把守禹陵城，也能替前线战斗的将士们守好后方。 “大将军！”一名玄武军将领快步走来，向曹琥诚送上一份军报。 曹琥诚仔细阅读了一遍，嘴角含笑，道：“达开他们做得好，长安城附近的几个据点都被拔出了，现在周王和洪得金只能龟缩在城里了。” “是啊！”这名玄武军将领符合道：“自从我们在禹陵城围城打援后，周王麾下的兵力几乎都被我们打没了，连麒麟军也损失惨重。如今周王能调动的军队，已经不多了。” 提到麒麟军，曹琥诚就觉得一阵心痛。他叹道：“麒麟军本是帝国精锐，谁曾想竟会帮助周王谋逆。” “有前线的战报立即拿给我。”曹琥诚挥退了下属，旋即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准备四处走走。<> 曹琥诚习惯性地来到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崇山峻岭，不仅心有所思。他所望的方向，正是北面。如今他最担忧的，倒还不是周王，而是北方狼族。 狼族的狡诈，天下无人不知。当时他决心与狼族合作时，已经做好了前驱虎、后引狼的准备。 “狼族是墙头草，不摆到我这边，就会去到敌人的阵营。”曹琥诚叹道。 当然，曹琥诚早有两手准备，如若狼族尾大不掉，他还能有所应对。 “狼族准备要南下了。”曹琥诚随时关注冰狼王国的动静，狼族秘密遣军之事，他早有预料。 但狼族南下，并未经过原州，而是绕燕州、青州直下。曹琥诚虽然与狼族有协议，但原州乃是军事重地，他始终不愿意让狼族踏入半步。 在这样矛盾的心里下，天下将迎来新的变局。 思绪早已飘向远方，曹琥诚在寒风中站立许久，竟然出了神。 “大将军。”一名玄武军将领轻声唤道。 曹琥诚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他扭头看去，问道：“有何事？” 这名玄武军将领道：“大将军伤势未愈，城墙风大，请多保重身体。” 曹琥诚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的。” “最近将士们的士气如何？”曹琥诚问道。 “将士们精神振奋，都想早日拿下长安城，平定战乱。”玄武军将领答道。<> 轻叹了一声，曹琥诚道：“将士们许多年未回家了吧！等战事平定，就让他们带着荣耀归乡里吧。” “是！”这名玄武军将领应了一声。 曹琥诚见他还站着身边，问道：“怎么？还有何事？” 这名玄武军将领急忙摇头，随后忽然递出一个小包裹，低着头，对曹琥诚道：“这都是将士们的一番心意，请大将军收下。” 见状，曹琥诚唯一皱眉，叱道：“你这是干嘛？” 这名玄武军将领答道：“大将军误会了。将士们听说附近的山里有一种药材，熬成丸后对大将军的病情有帮助。所以” “所以你们就偷偷上山采集，然后熬成药丸。”曹琥诚轻声道。 “将士们知道大将军清廉，从不收受别人的东西，但这只是将士们的心意，还请大将军收下！”这名玄武军将领诚恳地道。 曹琥诚看着低头不语的玄武军将领，伸手把包裹接下，轻叹道：“替我谢过将士们。这药丸，我会服下的。” 玄武军将领听罢，大为兴奋，惊喜地道：“希望大将军服下药丸，能够早日回复。” 曹琥诚轻轻点了点头。不多时，这名玄武军将领告别曹琥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 包裹不大，一只手掌就能握住，但曹琥诚却觉得沉甸甸的。 忽然，就在此时，一名断臂的玄武军将领大步走了过来。他来到曹琥诚身旁，禀报道：“大将军，辎重队原本前日就应赶到禹陵城，然而此时却没有他们的消息。<>连末将派出去查探的斥候，也一去不复返。” “末将以为，会不会是周王的军队在搞鬼？”断臂将领猜测道。 曹琥诚皱眉道：“想要拦下辎重队，对如今的周王军而言，并非易事。你再派人去查查，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断臂将领领命而去。辎重队的突然消失，的确诡异。曹琥诚的内心远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他扫视着禹陵城附近的山峦，喃喃道：“禹陵城的位置不大好啊！虽建于平原之上，但四周都是高山，就好似一个笼子，把城池困在里面。” 以前曹琥诚之所以选在禹陵城围城打援，也真是因为禹陵城四面环山的缘故。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洪得金，你这次又在搞什么把戏？”曹琥诚自言自语。不过禹陵城内还有五万玄武军的精兵，他倒并不担心。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断臂将领又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大将军，我们找到辎重队将士们的遗体了，就在北面的山里头。” “还有活着的吗？”曹琥诚沉声道。 断臂将领痛苦地摇了摇头，答道：“我们仔细检查过了，无一人幸存。” “查出是谁干的吗？”曹琥诚久经战阵，故并未表现出悲伤的情绪。 断臂将领道：“现场并未留下明显能够证明身份的线索。” 曹琥诚道：“那就给我继续查！” 断臂将领领命离去。曹琥诚独自站在城墙上，辎重队被袭击之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长安城外周王军并不多，而且都被玄武军紧紧相逼。如果周王军真有能力吞下辎重队，说明他还潜藏着一支神秘的军队。 但曹琥诚还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低声道：“莫非是狼族见我军顺风顺水，故意让我军吃点苦头？”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只是猜测而已，一切还有等调查结果出来，才能下决断。 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就在发现辎重队覆灭的第二天，接连三支斥候小队莫名其妙地就消失在北面的高山中。这下曹琥诚也不得不怀疑，北边还潜伏着一股不为他们所知的力量。 “大将军，你的伤势未愈，还是让我们去吧。”城门前，玄武军的将士们围拢在曹琥诚的周围，纷纷主动请缨。 “放心！我的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养下去，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曹琥诚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率领一支五百人的小队，纵马冲出了禹陵城，朝着北面的大山深处而去。 对于曹琥诚而言，他们要去的地方，实在是熟悉不过了。先前为了伏击救援禹陵城的周王军，他没少研究附近的地形，因此了如指掌。 他们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辎重队遇到伏击之处。此地位于两山之间，从地形来看，的确容易受到伏击。 此时辎重队将士们的遗体已被运回城去，所以现在只剩下厚实的尘土。 曹琥诚跃下马，仔细在每一处查看。不多时，他的注意力就被地上的一枚令牌所吸引。令牌藏在了乱石当中，若不是无意中发现，恐怕这重要的线索就会被永远地掩埋。 俯身拾起令牌，曹琥诚读出令牌上的字：“长安巨力。” “我好像有点印象。”曹琥诚眉头紧皱，苦苦思索。半晌，他终于回忆起令牌的来源：“几年前陛下曾亲临长安城。那时长安城内有一巨汉自称能够徒手扛鼎，而不用罡气辰力。” “结果，他真的做到了。陛下龙颜大悦，当即赏赐给他一枚令牌。那令牌上好像就刻着‘长安巨力’四个字。”曹琥诚道：“听闻那巨汉后来投效周王，成为周王麾下的得力战将。看来此事是他做的了。” “报！”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快速奔来。他来到曹琥诚身旁，急声道：“大将军请速速回城，城中发生大事了！” 曹琥诚问道：“发生何事？” 斥候答道：“城主府中忽然发生爆炸，死伤者不计其数。” 闻言，众人皆是哗然。如若曹琥诚今日没有坚持出城，恐怕此时受伤的就是他了。或许是天意，倒让曹琥诚躲过了一劫。 曹琥诚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我们立即回去！” 众人急速赶回城去。入城后，曹琥诚来到已成为废墟的城主府，他拉过一名玄武军将领，问道：“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讲。” 原来就在曹琥诚等人离城后不久，城主府忽然发出震天的声响，偌大的城主府，居然在一刹那化为了废墟。显而易见，这是一场针对曹琥诚的阴谋。 爆炸发生后，禹陵城内人心惶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轮到哪里爆炸。曹琥诚立即命人四处搜寻，看还有没有其他引爆的地方。 “一定是洪得金。他就算退走，也不让我安身。”曹琥诚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他满脸愤怒，恨不得立即把洪得金生死活剥了。 然而爆炸发生后没多久，又有一场惊变席卷整座禹陵城。 这时，城中忽然响起敌袭的号角，玄武军将士皆为之震惊。这敌袭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脚上罡气涌动，曹琥诚纵身跃上城墙。骋目望去，大量的军队忽然从山里冒了出来，犹如巨浪般压向禹陵城。这些军队打着周王的旗号，细数之下，居然不比城中的玄武军数量少。 曹琥诚惊诧地看着这一切，但他的脸色仍旧沉凝。他心道：“所有的周王军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下，周王哪里调来的这么多军队？” “莫非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曹琥诚望着扑来的周王军，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令他不可思议的念头。 显而易见，这数万的军队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定然是周王和洪得金蓄谋已久，早就埋下的。他们此时突然现身，着实让曹琥诚“惊喜”连连。 周王军很快就把禹陵城重重包围了。与许多天前相似，同样是一场围城战，只不过角色互换了而已。 周王军齐整地排列好，一名男子从军阵中缓缓策马走出。此人面挂笑容，挥手朝着城墙上的曹琥诚打着招呼。他正是洪得金。 “曹大将军，别来无恙啊！”洪得金微笑道。 “果然是你设下的圈套！”曹琥诚冷然道。 洪得金轻轻摇头，道：“若不是曹大将军逼得紧，我军伤亡惨重，我才不得不出此计策。” “幸好天不亡我，让我在危难中得到了这支军队的帮助。”洪得金道。 曹琥诚这时才发现，虽然眼前的周王军军容整齐，但他们的目光中总流露着些许怪异。当他们看着曹琥诚及玄武军众将士时，眼中多是愤恨。 “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曹琥诚心道。 洪得金缓缓道：“曹大将军，你可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曹琥诚沉吟良久，也没猜出这支军队的真实身份。于是，他索性不答，等待洪得金自己报出来。 不多时，洪得金见曹琥诚面无表情，轻笑道：“既然曹大将军自恃身份，不肯说出来，那么我就替曹大将军告诉城上诸位吧。” “他们就是，”洪得金的目光停留在曹琥诚身上，其实他只想把真相告诉这位最强的对手。 “龙狩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