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曲赦京师
冯落璃能够读懂拓跋浚目光之中的欣赏,那是看别的女子之时不曾有过的。不过,此刻冯落璃心里到没有多少嫉妒,只是和拓跋浚一样看着悦玲珑。 过了好一会儿,拓跋浚才点了点头道:“悦椒房虽为外朝女,但心性纯良且稳重机敏,不失为礼佛之事的不二人选。众位爱妃觉得如何?” “但凭陛下决断!” 拓跋浚看了看冯落璃,而后点了点头,“那便有悦椒房主持礼佛之事吧!不懂之处可找皇后商议。” “是!嫔妾定当竭尽所能做好此事!”悦玲珑也没有多少推脱之词,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而后看看冯落璃,“嫔妾初行此事,有劳娘娘教导、训诫。” 冯落璃缓缓一笑,“言重了,能为皇上、太后分忧便是大功一件了!” 西苑商议之后,宫中便开始了敕造佛殿之事,由御马监的监丞苻承祖监造,宿卫监副丞抱嶷监工。而礼佛之事的大小事宜皆由悦玲珑主持、过目。 边关战事平息之后,柔然屡次遣使求和,请求大魏皇帝释放被俘虏的将领豆浑、句巳,然而朝堂之上文有陆丽、武有源贺均是明嘲暗讽一番,拓跋浚也没有释放虏将之意,柔然使者也从倨傲渐变谦逊。 “璃儿!”拓跋浚一脸笑意的踏进昭阳殿,冯落璃把手中的笔放下,迎上前去,“今日可有高兴之事发生?” 拓跋浚眉宇含笑,“你怎么知道?” 冯落璃故作高深,都笑成那般模样了,若不是有什么好事,何以至此?“我就是知道啊!” “你呀!”拓跋浚知道冯落璃捉弄自己,也乐在其中,“今日柔然再次遣使,非但没有了先前的傲气,也对朕俯首称臣了。柔然对我朝虎视眈眈、且屡次犯境,世祖在时多次征讨也算平息了数年。但自朕登基柔然便屡屡挑衅,饶是遣使来贺,也是一副倨傲模样。这一次生擒豆浑、句巳着实大快人心!” 冯落璃点点头,“是件大大的好事!” “不仅如此,礼佛之事悦椒房做的也甚合朕意。”拓跋浚兴致勃勃的说道。 “哦?”冯落璃不觉有些诧异,佛殿建造需数月,这礼佛之事不过是筹备,哪里就能让拓跋浚这般满意了呢? 拓跋浚牵着冯落璃的手在椅子上坐下,“璃儿,悦椒房整理出来佛殿之中所要敕造的佛雕,礼佛之时所需的佛像、佛经,堪称精细绝伦。不但如此,她还言道礼佛讲究普世和纯良,如今边关战事平息、四海升平,若再以礼佛之举曲赦囚徒,彰显大魏宽容之度。这般,礼佛之事才更有佛家普世之能。” 冯落璃明白了悦玲珑所作“甚合朕意”之处。如今,大败柔然本就是举国欢庆之大事,倘若再行曲赦囚徒之举,更能彰显拓跋浚的圣明、恤民之德,再加之礼佛之事,也有利于佛家在百姓之中的兴盛。这无论是对德行教化还是民风习俗都是好的导向。 “悦椒房此提议当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不曾向你提及此事?她说之前是和你商讨过此事的。” 冯落璃笑笑,“悦椒房是前来和我商议过,只是如此有关国事之举还是由陛下做主的好!” 拓跋浚点点头,“此次礼佛之事,太后倒是选对了人。这个悦玲珑还真是蕙质兰心,如她名字那般玲珑剔透。” 这一言,让冯落璃侧目看着拓跋浚,这一次似乎不只是欣赏更多是喜欢了。悦玲珑不像李瑶那般,婉转柔顺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颗阴毒之心,迟早都会露出马脚。但这个悦玲珑,不柔弱如柳,也不张扬跋扈,似乎每一步、每一言都做的恰到好处,不畏缩、不僭越、不争风、不抢功。 拓跋浚的这种满意,冯落璃也在青萼打探到的消息处得到了证实。悦玲珑宽以待下、和睦姐妹,和玄珍、李芸的关系都非常融洽。还有那几件把她比作神明的传闻,似乎也都确有其事。上至太后妃嫔、下至宫女太监,对悦玲珑都是满口称赞之言。 悦玲珑这种让每个人都满意的近乎完美之人,让冯落璃觉得不真实。人无完人,见到完人之时的那种由陌生而产生的恐惧会让人不安。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进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冯落璃跟前。 “怎么了?” “皇长子他掉水里了!” 冯落璃闻言腾地一下便站了起来,“在哪里?救上来没有?太医呢?去了没有?快带我去!” “已…已经救上来了!在…在云华殿!” 小宫女一边爬起身来带路,一边战战兢兢的说着。 到了云华殿,拓跋弘躺在寝殿之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昏迷着,李脩在侧诊治。 “弘儿他怎么会落水的?”见到李脩在,冯落璃的心放下一般,后退几步坐在一旁椅子上,扫了一眼跟随拓跋弘读书的太监和随身伺候的宫女,脸上的神色阴沉无比。 “奴才该死!”“奴婢该死!”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究竟怎么回事?小李子你说!” 小李子不敢抬头,只絮絮道:“皇长子从高太傅那里出来,因着时候还早,便想四处游玩。不想到了尚元池被水中的金鱼吸引了,奴才提醒着不要皇长子靠近水边。可,还是……奴才该死!请皇后娘娘责罚!” “是是是!就是李公公说的那般!还好悦椒房途径那里,下水把皇长子救了上来!” “是悦椒房救得皇长子?”冯落璃看着那几个被吓得不轻的太监宫女,语气缓了些许。 “不过是碰巧路过,换了谁都会去救的。”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悦玲珑缓缓走了进来,没有及时烘干的头发还一绺一绺的搭在额头上。 “你们都起来吧!以后都仔细着点儿伺候皇长子!” “是!奴婢遵命!” 宫女太监们退下,李脩上前道:“启禀娘娘,皇长子已无大碍,刚喝了药,发发汗就成了!只是,小孩子体弱,那池水又阴凉无比,以后还是小心为上。” 冯落璃点点头,“有劳李太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