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风暴中的奇迹
与其说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如说记忆混乱。安德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但他却不能和别人说起，别人只可能把他当成一个疯子。自从几年前的那段记忆缺失以后，安德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混乱了，混乱到自己到底是谁都有点糊涂了，仿佛身体里有两个人格在纠缠着，两个都是自己，只不过……一个名叫安德·奥拉里法，一个名字叫未旭。 虽然很奇怪，未旭这个名字按道理来说是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取名的一般规矩的，但是安德却实在的感觉的到，未旭就是自己！很毛骨悚然的一个事实……自己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虽然两个灵魂之间并不和睦，甚至经常起冲突导致他记忆混乱，但至少还没有给他的身体造成多大的危害，至于记忆混乱的问题，他也就只能谎称是头部受伤来掩人耳目。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灵魂中的哪个灵魂的警示让安德知道一个人身体里如果存在两个灵魂的话，被人知道了会惹上很大的麻烦。 安德隐约感觉到，两个灵魂斗的越来越激烈了，以前他还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是奥拉里法家族的人，依然记得奥拉里法家族在哪，家族里有哪些人，但是现在的他却感觉到怀疑了，那些人真的存在吗？ 等他自己清净下来了才会觉得很恐怖，他到底是谁？安德吗？还是未旭？如果是安德，那么安德的家人和朋友都是谁？如果是未旭，那未旭的家人和朋友又是谁？如果不是一年前，琦珐认识了身为安德还算清醒的他，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而且，自己是怎么认识琦珐的？按理来说，就算在怎么侥幸，身为一般平民的他，又怎么会有机会和贵族有交集？安德完全没有头绪，只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脑中依旧在胡思乱想，人却已经和琦珐走近了广场中心。 “哦！天哪，为什么平民会出现在这？”路上不少的贵族都对安德的到来发出了惊异的低呼。 安德只觉得头皮发紧，被别人像猴子一样看的感觉真不舒服。 “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住哦。”琦珐的声音传来。 安德完全没动琦珐的意思，但却也愣愣的点点头。机会？什么机会？ 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走上了高台，稀里糊涂的，就这么看见了一个挺尊贵的女孩，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女孩问了他什么就不停的点头，但是最后的一句问话安德倒是被问住了。不是一边的琦珐暗中掐了他手臂一下，他还回不了神。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女孩笑眯眯的问他，貌似对他这个平民代表感觉还不错。 “额……”安德生生的卡了十秒钟没说出一句话。机会就是只这个么？ 你有什么想要的？想要的太多了！安德脑子一直都是昏沉，直到刚才才被问醒。此刻的安德，破天荒的飞快的运转起了那有好几年都没这么动用过的脑细胞。 吃饭？不用挨饿。住房？不用挨冻。身份？不用被人看不起。权利？可以得到很多的方便。金钱？再也不用过穷人的生活？ “没关系，随便说，虽然我不比父王能赐予你良田万亩，财富不尽，但是一点小赏赐我还是能给你。”貌似怕安德想的太远，公主有意的提点了一下正在考虑的安德。 安德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琦珐。后者的眼神很明显的告诉他，不要太贪心并且下决定快点，免得公主等烦了。 安德知道，用不尽的财产，无上的权利，崇高的地位都和他无缘，所以他也只能把目标放低点。吃和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次性的赏赐是用的完的，但是得到赚钱方法，吃住就不愁了。安德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进枷兰学院！” 面对安德的回答，旁边众贵族都觉得好笑，一般人要赏赐肯定会要些珍宝、钱权什么的，没想到还有个想要上学的！再说，枷兰学院又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进的，进入那里的人，无一不是将来要成为帝国精英人才的人。进那里需要的是实力！没实力的人，进去了也迟早要被淘汰出来…… 显然，公主也被这个回答弄得楞了几秒。随即笑了笑：“这个嘛……进枷兰学院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需要有地方的低等学院的院长推荐信或者三名已毕业学员的推荐……每个低等学院院长每年也只能推荐学院内一人，而三名已毕业学员也只能推荐一人……而枷兰学院是只受父王直接管辖的，其余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枷兰学院的事。” 从公主的口气，安德就感觉到不妙，心里就凉了一截。 “不过……”公主口气一转，让安德心跳突然加快了些，也需还有希望？ “还有一种方法能跳过推荐直接进去，那就是得到枷兰学院院长的赏识，直接纳入学院之内……你说是吧？院长大人？”公主头一偏，看向了一旁坐席的长胡子老头。安德也诧异的看了过去，没想到昨天一天没等到的院长，竟然就是刚才一直坐在旁边的老头！ 老头花白的胡子，秃的差不多了的头发，脸上皱纹也不少，一双眼睛却有种古井一般的深沉的精光。 “哈哈，小精怪，你父王要推给人给我老头子我还可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你推的人我可不一定认账哦！”老头精神的一笑，看起来挺有活力，不像一般的老头一样。 “院长大人看不看的上他，那就是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只是借个推荐之名而已。”公主笑了笑，又对安德说，“枷兰学院的院长大人可是我们楼兰帝国第一魔导师，看人眼光可是刁钻的很呢，你有信心么？还是说你想换点别的什么赏赐？” 一旁的各个贵族都是较有兴趣的看着安德，一脸准备看笑话的表情。就连一旁的琦珐都略有担忧的看着他，但是却没有阻止安德的意思？看样子琦珐对我很有信心？安德非常不解。之前琦珐也是推荐过我去找枷兰学院的院长……看来她貌似知道点什么？ 既然如此，安德也放下心来，虽然对自己是否能过院长法眼不太有把握，但是他相信琦珐。 “小子，你真打算让老头子我测试一番？老夫的测试方法可是有点暴力的哦，弄不好会伤筋动骨的，在床上躺一辈子都有可能！”老头摸摸胡子，略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当着众人面提出要进枷兰学院的少年。 “院长大人请吧！”几乎没有犹豫，安德握紧拳，看向了老头。想要得到更好的东西，自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好小子，有胆识！看你样子也就十五六的样子，毕竟是公主的第一次推荐，可不能太损了公主面子，老头子我出手自有分寸。小子接招！”老头语毕，纵身一跃，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灵活和速度，飞一般的向安德扑来！ 此刻的安德却是一动也不动。外人都以为他被吓傻了，就连琦珐都有些呆住了，以为安德真的被吓住了。 但，事实上也只有安德自己清楚，他不是吓傻了，而是感觉突然间全世界都变慢了，包括他自己！有心躲避，却怎么也迈不开脚！ “风之加速和风之缚！”台下的贵族也不都只是菜鸟，也总有些实力不错的，一眼就认出了老头的招数。 “院长大人不愧是全国第一魔导师啊，同时两个魔法瞬发，这要多么逆天的魔法控制力啊！这下那个菜鸟要出丑了！” “看来院长大人也并不卖公主殿下的面子啊。打算一击解决那家伙。” 众人都等着看笑话，而事实却往往反其道而行。 就在院长一掌几乎贴到安德胸口的时候，安德竟然自己的身体脱离的束缚，身子很自然的一侧，险躲开了老头一掌，最让安德惊讶的是……他自己竟然都无法控制自己了！“不对……控制我的还是我自己，我是未旭？”安德心中自问。 一掌打空，老头也是略感诧异，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毛孩，没什么修炼基础，竟然也能在这么短的一瞬间破开他使用了一成魔力的风之缚！诧异终归诧异，老头也只能认为是他好运。 “再吃一招！”老头扑空后也不停手，很连贯的反手一抓，无形的风压瞬间聚集过来，估计谁被那鹰爪一般的手抓到都不会好受。 安德再次感觉到身体受制，移动不了分毫，但是他却下意识的抬起了右手，对着老头的鹰爪伸去。 周围一干人等见状都以为安德疯了，想硬接下这名为“风隼”的近身强伤风魔法。虽然在老头的压制下，这“风隼”可能一成的威力都没有，但是对于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人来说，也足够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但是，大跌眼镜的事就在后一秒出现了。 安德的手竟然在接触到“风隼”的瞬间，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划了出去，然后按在了老头的手臂上，生生的把这计“风隼”给按偏了攻击轨迹，侧着他的腰际划了出去！ “哈？”这下不仅是台下的贵族，就连老头自己都愣住了，第一次可以当做是安德好运，可这么近的攻击都能不中！这也是运气么？ 这小子有诡异！老头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抽手闪退一步，较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有些落魄感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少年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但具体是什么，老头自己也说不上来。 刹那间的冷场，随即被老头一句话打断。 “刚才听你说，你叫安德·奥拉里法是吧？”老头问，“老头子我这么多年，天才见过的不少，但是还没见到过像你这种完全没有受过训练就能躲过我两招的人。既然你有幸得到公主的推荐，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这最后一招，你要是能接住，我就收你进‘月’班！小子可敢接下？” “‘月’班！”听见老头的话，周围众贵族都是瞠目结舌！ 这个代号为的“月”的班级，那可是枷兰学院的最强班级！原本枷兰学院就是精英荟萃，而“月”班里的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将来毕业了，都将可能是名动帝国的强者！ 原本，老头也没打算收他，只是想随便出两手，打发打发他这个菜鸟走。但是没想到随便出的两手竟然还奈何不了他！这让这个身为明面上楼兰帝国第一魔导师的名头有点挂不住，再其次，老头总是感觉有种强烈的召唤感从少年身上发出，让老头忍不住想试试他的身手，他真的是个普通人吗？ 老头微眯着眼，心里揣摩着。下面他准备用两成力放出一个范围性的风魔法，别说普通人，就连魔法师都不敢说能毫发无损的避开。 不少贵族的少年少女都是咽了下口水，显然非常吃惊。谁能想到，一个碌碌无为的平民，竟然会得到进入枷兰学院“月”班的机会，不说是否有实力进去，光这个机会都让不少人羡慕红了眼。要知道，整个帝国，每年能进这个精英班的人不会超过五指之数！而且年龄最高不会过二十，能进去的几乎都是人中之龙，万中无一的！ 令人眼馋的机会，却最终落到了这个平凡的少年头上，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最终也只能化作一股怨气。自己不能进去，当然也不希望别人得到这种机会……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众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些讥笑嘲讽的看着安德，很明显对他能接下院长的下一招不抱有任何希望。因为他们能从院长口气中知道，院长准备认真出招了，不然他也不会放出“月”班这么个极具吸引力的筹码。 机会就在眼前！安德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不至于笨到什么都不知道。他能从老头的话中听出，老头准备动真格的了！而且只要能在老头的下一招出招后，能安然度过，那么他就能进入枷兰学院！至于哪个班，他倒不怎么关心，反正这和他吃饭睡觉没什么关系……目前他也就只关心这两个问题。 没有任何言语，安德眼神坚定，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哈哈！小子有傲气！”老头眼中略有赞许的光芒，敢这么正面接他招的人可不多，甚至国内大多数强者见到他都要客气三分，不敢胡来，更别提正面接招。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个初生牛犊，竟然完全不把他这个号称“帝国第一魔导师”的老家伙当一回事！ “下面都退开，免得伤及无辜。”老头声音不大，但是却通过了风魔法的增幅，如从天而降，响彻方圆百米的每个人的耳边！ 众人脸色不一。有的讪笑、有的鄙视、有的担心……当然，担心的其实也就只有琦珐一人而已。没有哪个好心的贵族会对平民的生死担忧，说起来，琦珐貌似还真是个另类的贵族小女孩。 咬咬牙，琦珐站在公主旁边，虽然很担心，但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这个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住。”而现在，安德就站在自己的命运的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就得看他自己的了，她完全帮不上忙。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百米之外，为他祈祷。 “和我来。”老头领着安德走下高台，步入广场空地。周遭的贵族们很识趣的让出了广场中心的方圆百米的空位。而有些零零散散有实力的贵族虽然在百米之内，但也不敢太过靠近，大多都保持在八十米的距离。能近距离观察魔法师的战斗，将会对他们自身有莫大的好处。而正是这好处，才让他们驱身向前，虽然恨不得就站在旁边看，但是他们不是傻子，站的越近就越容易被伤及无辜。兵刃不长眼，会伤及自己人，而魔法亦是如此。别说容易伤到目标之外的人，甚至有些时候，施放魔法的魔法师自己都难逃一劫！ 两人在场中站定。 “小子，你可准备好了？”老头心里依旧有些不确定，试探的用魔力扫了扫十几米远安德，魔力回馈的结果依旧如刚才一样……百分百的菜鸟！毫无魔力波动！真的要用两成力吗？老头犹豫了片刻，随即下了狠心，他可不想给自己学院最好的“月”班送进去一个菜鸟，将来成为别人的笑柄。虽然身为一个顶尖魔导师的他用两成力对付一个完全不懂魔法的菜鸟是完全的虐待，甚至换做一般的魔导师cao控不好血溅当场就会演变成虐杀…… “好了。”毫无惧怕，安德活动了几下手脚，感觉没什么异常，刚才老头给他的那种手脚不能动的异常感仿佛像幻觉一般。但是以防再次被束缚住，安德可是做好了准备，如果真出现刚才那种情况，他准备用尽吃奶的劲也要闯出束缚去！ “呵！”老头二话不说，双手一合，强劲的风压瞬间从四面八方向中间聚集！就连老头自己身上的白袍都吹的咧咧作响！场上仿佛要形成飓风一般的风压，让百米内零散站的那些贵族脸上都是大变！ “是飓风术！”刚才还站在百米内的那些贵族，一个二个都和兔子一般，连跑带跳的吓得退出到百米之外！感觉像身后有狼在追一样。跑出去后还惊魂不定的回头看着风劲逐渐增强的场中央，脸色一片铁青。虽然风场还没有强到让他们受不了的地步，但是他们知道这个魔法的恐怖之处。论排名，这个魔法可是排在风系三阶的强劲魔法，而且随着魔力的增强，其摧毁力越加凶悍！如今出自枷兰学院院长之手的飓风术，哪怕再放水，那也不是一般人敢抵御的！毕竟……魔法的等级可是放在那里的。 魔法，细分九等，每个等级的差距都是非常明显的。从最初一阶的比较普遍的火球术，到堪称无人见过的九阶魔法末日审判。每阶的破坏力都可谓是质变，而不是量变！ 如果说，一阶的火球术能让人感到灼热和疼痛甚至灼伤。二阶的爆炎或者突岩则有可能让人重伤或者毙命。而三阶的飓风术……吹树倒房毁城墙，完全不在话下！ 之前一开始，老头使用的风之加速和风之缚则位列一阶，一个能提高自身速度，一个能限制对手速度。彼消此长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配合魔法。后来的那招风隼，则是一招近身的风属性攻击魔法，风会在手上形成锥状，被击中伤筋动骨是正常事，而且如果击中要害，可能会当场毙命。而现在……这招飓风术可就是真正的三阶魔法了，一般人别说接，看到了都要跑，深怕被卷进去受到伤害。伤筋动骨？你能在死后找的到尸体在哪都算你走运了！ 当然，那是全力而为的情况下。现在的老头只用了两成魔力催动的飓风术，还只是一个形而已，破坏力并没有达到那种恐怖的地步，毕竟这里是自己国家的城镇里，他可不想因为给一个小子搞测试就把这里毁了……而且还是当着这个国家的公主面…… 但是，虽然只是一个形，其中的力道可不是一般二阶的魔法比得上的，魔法的力量毕竟已经提高了一阶，质变了。 眼看得见的气流夹杂着各种轻质的杂物开始向广场中央聚集。稍微远点的地方，一些看不到情况的人，感到这明显的气流涌动都是略感诧异。这阳光明媚的天气，按道理来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难道要变天下雨了？ 别人惊异，身为事发中心的人物，安德更是吓得差点掉了下巴！这等恐怖的阵仗，他活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一次！别说三阶魔法，一阶魔法身为平民的他都是直到刚才老头施放时才见到，虽然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魔法。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魔法师”是一种崇高的称谓，成为魔法师的条件非常苛刻，需要大量的金钱不说，还需要极高的天赋和领悟性。往往一个贵族家里，能出一个魔法师已经算是名门望族了。而平民如果没有足够的机缘的话，想成为魔法师完全是在做梦！当然，也不是没有平民魔法师，枷兰学院里其实就有不少。平民魔法师一旦有所成就了，那也可以算是步入了上流层次了，什么贵族邀请函，各个地方的拉拢自然是少不了，毕竟魔法师的战斗力可不容忽视，不少势力都愿意与之交好，甚至拉进自己的势力里。就连国家都是如此，楼兰帝国自然也拥有魔法骑士团。 虽然说，前景是美好的。但是，首先也得有成为魔法师的机缘……就比如现在的安德。 这回安德可是真的傻眼了。前两次的试探，他只是略有不解和吃惊，但却没有太大的慌乱和行为呆滞。而这次不一样了，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周围的风压在不断加强，气流被迫腾空并且形成气旋，有一道略有扭曲的无形的风的屏障向中间挤进来仿佛要把他压扁一般！气流让他看百米之外的人都无法看清，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抖荡的如水中的倒影！风场的驱动让安德的身体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了，脚步都站不稳。一步两颠的挪动了几步，安德连忙调整重心，几乎整个人都要倒向了逆风的方向，才勉强能站定。但是风中夹杂着的灰尘如针刺一般打得他皮肤生疼！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风力继续在加强，这下就算他侧着身子倒向逆风方向都站不住脚了，整个人仿佛只要他一松劲就会飞起来一样！安德心慌了，飞快的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在这飓风中生存下去，但结果却令他绝望……如果有办法从飓风中逃离，那每次哪里出现了天灾飓风后又怎么会有惨重的伤亡呢？ 安德的情况，老头当然也是时刻关注的，老头自己给自己施展了一道风之壁，自然能抵御这飓风术的力量，所以才有闲功夫在施法持续飓风术的同时关注安德的情况。这次安德却没有给他意外，和一般人没有两样，被风的力量带的几乎要飞上天了。若不是老头有意控制着力量，估计安德已经飞得老远被飓风像丢垃圾一样的丢出去摔在地上，后果不死也是残废！真的是错觉吗？那种神秘的召唤感？老头不禁自问。 “呵呵，可能是老头子太久没有见到过奇才了，太过期待了吧。”老头自嘲一笑，看来刚才安德躲过他那两招，纯属巧合。老头摇摇头，正准备收手，但却发现安德依旧在苦苦坚持，刚才是几乎倒着，而现在已经完全趴在的里面上，手指狠狠的扣着地砖的缝隙，指尖都有鲜血渗出！ “好个坚强的小子！”老头心中暗惊，没想到一个没有一点魔力的菜鸟，竟然没有在这飓风中被吹跑，而选择了与这强烈的飓风硬碰！扪心自愧，老头自己都不一定能在没有施展风之壁的飓风中呆着而不被吹走的。 “收他进学院吧，虽然不够资格进‘月’班，但这毅力却足够他在学院中混下去。”老头心想着，目光依旧停在安德身上，眼中略有赞赏之意。但是，很快这丝赞赏之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惊异与震撼！ “他……他在干什么！”老头发现，飓风中的少年，竟然在缓慢的向整个飓风的中心移动。如果不是老头眼神尖锐，或许难以发觉！他的速度很慢，几秒钟手才艰难的匍匐移动一掌的距离！但就这么短短的一掌的距离，却生生的让几秒前的他向前移动了不少。 他真的在动！而且是在这飓风之中！ 虽然外人看不见也不知道，但是老头很清楚，要在这飓风中，按照自己的意愿移动是多么困难的事。更何况，是安德这种完全没有魔力辅助的人？别说外人，老头自己都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这小子…… 吃惊归吃惊，但是老头却不解，他到底要干什么呢？他确实在动，而且是有目的的移动。但是这么点移动距离面对飓风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照样被压制的起身都起不来？而且……他不是向飓风区外移动，而是向内？ 虽然是自己施展的飓风，但是老头自己可不敢给自己吃一记试试，所以也不清楚安德行为的意义。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会有什么更让他吃惊的事在后面等着他。 老头凝下心神，保持着风力，他倒真想看看，这个一直给他惊奇的少年，还会创造什么样的更大惊动之举。 五分钟过去了，少年依旧缓慢的移动。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缓慢的移动。 十五分钟了。安德依旧是缓慢的移动。 外面的人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飓风的影响，导致他们几乎看不清飓风中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只能听见呼呼的风的呼啸声。若不是知道里面有枷兰学院的院长在维持风力，谁都会认为里面出事了。而此刻最担心飓风里的状况的人，除了琦珐还有谁？ “琦珐？”看着那心事重重的美丽的脸蛋，公主不禁喊了声。 “公主殿下？”琦珐恍若回神，视线从飓风上移开，注视着身旁的高贵气质的女孩。 “如果他真的如你所说，想必院长大人也能看出来。倒是你……”说到这里，公主语气转变成了狡黠，“担心的有点过头了吧，一个平民，为什么能得到我们美丽的琦珐大小姐的青睐呢？呵呵……”公主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低声说。 琦珐闻言，俏脸微红，但却不说话。一双美目紧紧盯着飓风，最后低声的叹了口气，说：“公主殿下能帮我把他推荐给院长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琦珐心中万分感谢。但是能否抓住这个机遇，全凭他自己。就算最后失败了，甚至受伤了，我又岂敢怪罪公主殿下呢？” “扑哧……”公主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 琦珐略没好气的剜了公主一眼。后者才强压下心中笑意，缓缓说：“不知道要是某些人知道此刻琦珐大小姐心中所想……那会是怎么一个精彩的表情呀？哈哈……”说罢，公主自顾的浅笑了起来。 “我相信，他会通过考验的！”琦珐眼神坚定。直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飓风，周围的气流竟然连她衣裙都不曾带起！ “是么？”公主也是略有期盼的随琦珐目光望去。 外面众人是什么表情，老头不知道。但老头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吃惊、震惊、目瞪口呆！ 刚才的几分钟，安德行动的越来越慢了，若不是看他依旧在移动，老头都等不下去了。然而，就在刚才安德到达飓风中心的一瞬间，仿佛世界都为此宁静了片刻，宛若天降的奇迹…… …… 缓缓的，有如神的苏醒一般，匍匐在地上的少年艰难的撑起了身体，然后在老头的直直的视线中缓缓的站起了身子！虽然有些摇晃，但是，他却真正的站起来了！风乱的头发下，虽然狼狈，但那深邃的目光仿佛如看透了一切一般！ 飓风中心的少年，目光淡然的抬起头，略带玩味的看着老头，仿佛他才是飓风真正的掌控者。而不是老头自己！ “这……这……”这回轮到老头傻了眼，仿佛脑海轰然炸响，足足半分钟没有回神！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飓风中心少年那飘然的头发，顿时老头心中的召唤感越加强烈，仿佛前面的不是刚才那个被飓风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年，而是从天而降的神祗！ 老头不敢相信的再次探出魔力扫视少年。几乎令他疯狂但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结果……零魔力！ “这是神吗？”老头再次凝望不远处的少年，眼中充满了震撼、不解、疯狂、激动，甚至带有一丝畏惧……就像看见了风暴之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