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不正常
清晨的朝晖抚摸着香山上的古老学院，将它从黑夜的沉睡中唤醒。金色的朝霞轻轻的飘荡在湛蓝的天际，如给这湛蓝如宝石的天空镶上了金边一般，美丽华贵。 一眨眼，安德在枷兰学院几天的生活就过去了……虽然过得不怎么好。 自从那天晚上被那疯女人追杀了一晚上，直到老头出现，才让安德侥幸逃过一劫，安德就再也不敢在学院乱晃了。生怕再次出现被一群人追，然后引来其他的守护者，再次上演“生死大逃亡”。光一个“火的守护者”就够呛，再来几个估计老头还没来救他，他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蓦然，安德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起了与那红衣美女的“定格画面”，手上仿佛还残留着那绮丽的触感。脸一红，安德连忙散去那些不该想象的画面，那还是安德懂事以来，第一次触摸到女人的某个部位…… 今天，是安德正式上课的日子。几乎没有照过镜子的安德，面对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感觉到陌生。 “我就是这个样子的么？”安德静静打量了一会自己。褐色的头发如海藻一般，如果不是洗过，估计更像鸟窝。脸上没啥疤痕，略微有点突出的额骨把一双同样褐色的眼睛藏起，让人感觉深邃。 西方人的血统？安德脑子里不禁又冒出一个陌生的名词。西方人？西方人是哪里人？为什么我会感到惊异？难道我是东方人？话说东方人又是哪里人……越想越远，越想越乱。安德晃晃脑子，把胡思乱想抛开。迅速整理了一下形象，赶紧出门了。 按着老头给的指引地图，安德很轻易的找到了所谓的“月”班的教室……一个巨大的雕花门框？门框上花纹倒是挺精致的，但是……门呐？不对！房间呐？ 安德所处的是一个类似小广场一般的地方，广场中间位置，一个巨大的门框伫立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安德以为是不是自己走错了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响起。 “哟。”声音低沉且无力，感觉像刚睡醒一样。 安德应声回头，一蓬头垢面的少年向他走来。安德突然发现，这少年的样子和几天前还没进学院的他自己样子差不了多少。 “你就是那个新生吧？”少年打着哈欠问，看来，他确实没有睡醒。 “是的。”安德点点头，虽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什么人，但能在枷兰学院里呆着，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闲杂之辈。少年一身白色底金色的花纹的衣服，看样子应该是院服……实在太乱了，皱的乱七八糟。 “看样子还算正常嘛……”少年已经走近，“我叫瓦尔，‘月’三年。”说话简单明了，竟然和安德的风格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常？安德不解，难道“月”班里的人都是不正常的？不过看眼前少年这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样子，安德确实有点怀疑了。 “进去吧。”见安德不答话，只是眼神疑惑，少年也不见怪，走到门前迈脚一跨，门上泛起一阵透明波纹，少年竟然直接不见了！ 木讷的看了半天，安德终于回过神。心中不禁感叹魔法的神奇，更加坚定了学习魔法的信念。 安德小心的走进门框，如出一辙，周围波纹一闪，安德竟然奇异的进入了一间大会堂一样的房间里。房间虽然大，人却少的可怜，安德约莫算了下也就二十几个而已。 就在安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大火球从一旁射了过来。 惊恐在安德眼中放大，他几乎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他几乎能想象到一秒后他就会躺在地上。 “哟，早。”回应那个火球的却是那个前一步走进门的瓦尔。几乎在一瞬间，一道清风生生把火球吹灭！ 安德呆在当场，头上全是冷汗。这打招呼……太恐怖了点吧。 “瓦尔，你小子是不是从来不梳头！看你那鸟窝头型，我都看不下去了。”之前丢火球的是另一个男生，看样子比瓦尔和安德都大上不少。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火球迎面砸来，吓得和瓦尔站一起的安德连忙退开，跌坐在地上。 “与其花那么多时间天天梳头，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睡觉来的实在……”依旧轻飘飘的一挥手，火球在瓦尔面前泯灭，没有碰到他一丝一毫。 “你太不注意形象了，怎么说也是我们‘月’班的人！”又是一个加大版的火球！几乎毫无停顿，在先前的火球泯灭的时候就射了过来！ 瓦尔打了个哈欠：“谁规定‘月’班的人非要注意形象的了？”瓦尔双手一合，一道模糊的气盾顶住了这个加大版的火球，火焰在碰到气盾的时候硬是撞散开来，没有击破气盾的防御。周围火星四溅，仿佛放烟花一样漂亮。 安德眼都差点瞪出来……果然不错，“月”班的人果然都是不正常的，短短几句打招呼的闲聊，就已经交手三次！ “嘿！威廉，别天天找瓦尔茬！”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瓦尔和那个丢火球的威廉之间，其落脚处的地砖都被震裂好几块，“再说，你没看到还有新生吗？”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白衣金纹的衣服。 “额……”威廉似乎非常惊讶的看着安德，“啊哈……不好意思，没看见。”说完他打着哈哈，貌似在敷衍中间那个男生。 “一句没看见就想了事吗？”也不等安德做出回答，中间那个男人就直接挥手，一块地砖直接破碎，化成尖锐的碎屑直接射向威廉。 “我靠！”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威廉一声惊呼，吓得连忙跳开躲过大片碎片的袭击，然后起手一团烈火把剩下的一些小碎片烧成了灰。 “是男人就接我几招！”见威廉逃跑，那人立刻追了上去。 跑了远远的，威廉的声音才传来：“土克火，要我接你几招，你傻的啊？” …… 瓦尔没有任何言语，走到安德身边伸出手，将安德拉起。仿佛刚才的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也貌似没有费多大力气和威廉过招。 “谢谢。”安德顿时无语，看来这枷兰学院的“月”班，还真是不一般啊…… “嗯哼。全员都到了吧？”远处一个高台上，院长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 大堂里的各种sao动立刻恢复了平静。“看来这院长老头的威信还是不小的。”安德心想。要是老头知道安德的想法估计会被气的半死。威信不小？何止这点威信？只要老头愿意跺三脚，整个楼兰帝国都要抖几下！ “按惯例，今天是每三个月一次的魔力测验。”老头站在台上，俯视下面众人说道，“上次最高是希尔·绯列特，八百七十九度。其次是梅林·塔夏拉，八百四十三度。第三是瓦尔·萨伊，八百三十七度。希望这次能有新名字出现在这‘月’班的前三榜上。” “唉……没戏哟，这三个怪物不毕业，我们奋斗一辈子估计都拿不到前三。”有人就哀叹了。 “可不是嘛，完全不能叫天才了，要叫怪物才对。唉……” 瓦尔·萨伊？莫非就是……安德略带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瓦尔，虽然好奇却也没问出声。 “别看我，我也就勉强排上第三而已。”瓦尔貌似知道安德心中的疑惑，出声解释，“榜上第一倒是货真价实的高手，第二嘛……隐藏的比较深，真正实力拿出来的话第一是谁就很难说了。再其次……”瓦尔目光移动到了一个站在大堂角落里的身影上。 短短一句话，“月”班的强弱就有一个概念出现在了安德心中，看来这瓦尔还不是一般的简洁明了。顺着瓦尔的视线看去，一个白衣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同样都是白色的院服，穿在她身上却特别的美丽动人，仿佛凡间的精灵一样吸引人的注意，哪怕她站在角落里，安德发现依旧有不少人的目光都隐晦的停在她身上。 “她叫玛丽娜丝，是留校生里面资格最老的人。”瓦尔解释道。 “玛丽娜丝……”安德细声重复了一次这个名字，仿佛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到底是和什么有关。 “一个一个上来测试，下面的人等着。”老头开始喊人上去了。安德和瓦尔也走向高台。 一个湛蓝衣服在这群白衣服的人之中就像一颗白色丝绸上的蓝宝石一般惹人注意。 “新生？”开始有人注意到他了，“莫非就是那个枷兰城广场上的那个……” “今天说不定不是新生垫底了，估计要变成玛丽娜丝了吧？每次她都倒数第二……哈哈……” 倒数第二？虽然自己肯定垫底，但是玛丽娜丝倒数第二这事确实让安德有些惊异，看来瓦尔的眼神很犀利啊，倒数第二的人都能被他划分到高手之列……看来瓦尔也不是什么一般人啊，不然哪能看出这等差距。难怪都说榜上前三是怪物…… “瓦尔·萨伊。”老头叫到了瓦尔的名字，瓦尔搔搔头，打个哈欠，在众人注视下缓步走上了台。 他伸手放在了一颗比巴掌稍微大那么一点的晶石上，晶石开始发出亮光，一边的计数板上的金色字符开始攀升，最后停在了八百四十六度。 下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成长速度太恐怖了，才三个月就涨了将近十度！这么算一年就四十度，最多再过一年就能冲击高级魔法师的级别了，再过四年，魔导师都不是什么问题！” “没那么夸张，越到后面，提升的越慢，不过这成长速度确实也够骇人的了。”另一人叹道。 “不知道另外两个怎么样啊……” “希尔·绯列特。”老头继续喊。 一个白衣的男子走上去。其形象和走下台的瓦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感觉一个像贵族皇室，而另一个却像街头乞丐。 随着度数的攀升，惊呼再次响起。 “九百整！我的天！高级魔法师！” “哈，你看吧，那才是真正的高手。”瓦尔打着哈欠，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走回安德旁边，然后就在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靠着，像要睡觉的样子。 随后威廉和那个追他的用土魔法的男生也上台了，不过度数却没有那么惊奇，只有七百多度而已……当然这也仅仅是安德的理解。能达到七百多度就已经是魔法师了，而且能在二十岁之前达到魔法师的地步，拉出去随便一个人都是足以让人目瞪口呆的！像希尔那种九百的高级魔法师，完全可以用妖怪来形容！ 悻悻然，希尔走下台，眼神却也在远处的玛丽娜丝身上瞟了一眼，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梅林·塔夏拉。” 登台的竟然是个小女孩，看样子最多只有十六岁。白袍说明她不是今年的新生，那么她不是十五岁就进了“月”班？这天赋也太恐怖了吧？听瓦尔说她竟然还有隐藏…… 又来了个榜上前三的，众人目光再次聚集。 “八百五十三。”又是一个惊人的数字。瓦尔依旧打着哈欠，漫不经心的说：“她从来都是超过我十度之内，控制的非常好……” “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度数到底怎么分的吗？”安德问。 瓦尔貌似有点诧异，竟然连度数怎么分都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多问，随即解释：“五百度为一个阶级。阶级可分为魔法学徒、魔法师、魔导师、大魔导师、魔灵、魔魂和那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魔神级别。每一百度为一个分级，可分为进阶、见习、初级、中级和高级。” “玛丽娜丝，过来一下。”老头对远处招招手。不知道为什么，安德从老头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忌惮。错觉吗？ 玛丽娜丝安静的走来，全场竟然没有一人说话，都紧盯着她。不得不说，她走路确实很优美，仿佛如精灵一般的轻盈，让人有种忍不住想抱住的冲动…… 纤纤玉手轻轻抚在晶石上，度数开始缓慢攀升，最终却在六百在整的时候停下来了…… “又是六百……都三年了每次都是六百……”有个年龄看起来比较大的老生低估。 “六百……按照刚才瓦尔所说的算法，她应该只能算刚刚踏脚进魔法师这一阶级的进阶魔法师……”安德心中盘算着，确实，这成绩是在这个班排倒数的了。但是连续三年每次既不进也不退……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最后一个……安德·奥拉里法。”老头突然念叨到自己的名字，安德呆了半秒。我也要测试？安德似乎感觉不可思议，他自己完全没有学习过魔法，甚至魔法这种东西他还是这几天才刚刚开始有所了解而已。让自己这种极品菜鸟做测试？是在搞笑么？ “哟……是枷兰城的‘风暴之神’诶！”有人小声低估。 各种不同的眼光汇聚在安德身上，就连瓦尔都眯细着眼，看了看安德。 “首先……我想提醒一下大家……不要太惊讶。虽然结果可能会出乎大家的意料。”老头竟然出声提醒众人。 “莫非极其强大？”众人听见院长的提醒，反而更加关注了。 安德硬着头皮走上台，心里把这院长老头诅咒了不下一百次。这老头不是存心让他出丑么？ 手放上晶石，半天却没有任何亮光出现在晶石中，计数板的字符也不跳动，一直都停在零。全场寂静，等了老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测试结束。”老头宣布。 “哈？”这下台下的表情可就丰富了，大多数都是想笑又碍于院长老头的威严不敢笑，结果憋得满脸通红。就连安德看见台下众人的反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于是心里又狠狠的将老头咒骂了一次。 这结果确实太出乎意料了……谁都没想到，“月”班从来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今天却进来了一个菜鸟中的菜鸟！ 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笑的感觉，而只有几个人除外……他们却是感到毛骨悚然。其中就包括刚才和安德在一起的瓦尔。 院长的实力和威严，他们身为院长亲自执教的学生自然清楚的很。零魔力能在院长的三阶魔法下完好无损的站着……这是何等的恐怖！何等的出乎意料！ “看来……这个安德也不是个正常人啊……我竟然也看走眼了。”眯着眼咧坐着，几乎像要躺着睡觉的瓦尔宛如梦呓一般的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