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谁之错？
“卿卿。对不起，” 疾驰的汽车内，赵然很是愧疚，她知道女儿这阵子委屈了。 这孩子从小懂事，有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从来都不会让大人们cao心，就算心里不好过，也会为了安慰她这个母亲而强颜欢笑。这段日子，慕容道远的事，她多少也是有耳闻，在学校里都已经是不胜其扰，如今自己还，想到这儿，赵然鼻子也是一酸，心里的内疚也是更甚。“都是mama的错。”她从前对不起爸爸和弟弟，如今，又对不起女儿。 “妈，我没事，” 莫卿安慰着母亲，这些年赵然的隐忍她都看在眼里，外公对爸爸的态度一直不好，mama夹在父亲和丈夫中间也是左右为难，都说“母女连心”，mama的辛苦，她当然知道，“您放心，今天过后，外公会有分寸的。”她的外公戎马一生，察言观色的本领更是一流，今天她的态度已经是那样明白，他不会不懂。 从小他就最疼自己，这一次，也一样。 “真的？” “当然，您还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吗？” 不是她不信，而是，回忆起冯仑那张总是云淡风轻的脸，赵然也是忍不住打个哆嗦， 从小她对这个叔叔就畏惧，一直到现在都一样，如今在慕容道远的这件事上，冯仑的意思情绪可见，虽然爸爸一直以来对卿卿都是宠爱的，可如果冯仑再在Z市待下去，到时候只怕就真的是，“卿卿，你冯爷爷他，” “冯爷爷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妈，你不用担心。”学校已是近在咫尺，莫卿也是连忙开口，“在这里停车就好了。” “今天不回去吗？”赵然有些不舍，女儿明明和自己就生活在一个城市，可是却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个月，也回不了几次家，这一年多，更是少之又少， 赵然忽的苦涩一笑， 也对，那么一个冷冰冰的牢笼，换了她是莫卿，只怕也不愿意回去。 “妈，我最近在做课题，到时候闲下来我一定回去陪你，好不好？”眼尖地发现不远处那个背着电脑的人，莫卿也是顾不得其他， 她这阵子倒是把事情几乎都推给他一个人了，虽然黎波鸿没有反对，不过，她心里终究也是不安， 今天过后，自己也该是整理好思绪投入到学习中来了，现在正好有空，去了解一下情况也好。 “好。” 盯着女儿下车，赵然的心中虽然不舍，却也没有再多说其他，女儿有自己的生活，她希望她的生活能多姿多彩，这样，她的心里也能更好过一点。 “小姐，现在走吗？” 耳边传来司机小心翼翼的声音，赵然终于是收回了目光，“走吧，等等！” 赵然的声音忽然变得急切起来，驾驶座上的人也不敢怠慢，“小姐，” “靠近一点，慢慢开，” 车缓缓驶动，在离莫卿还有两米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那一对男女，赵然眼中满是深究，“阿海，那个人，你认识吗？”看上去眼熟的很，但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看着一头雾水的司机，赵然自嘲一笑，自己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看卿卿和他的样子，倒是颇为熟稔，而且，她看得出来，对那个男孩，卿卿，似乎也有些与众不同。 多少年了，没见女儿和一个男孩这么亲近了，她都快要忘记了，赵然顿时也是激动了起来， 这可真是，太好了！ “小姐？” “走吧。” 两个人已经进了校门，赵然知道再盯着也是无益，不过，这个对卿卿与众不同的人，她，一定要弄清楚。 “怎么了？”莫卿疑惑地看着身边热，黎波鸿却是莞尔一笑，“没什么，我们走吧。” 该知道的人，终究都要知道。 莫宅 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刚进门赵然就已经眉头紧锁，“李婶？” “不用叫了，今天我让李婶回去休息了。没有道理让她一辈子都为你当牛做马。” 莫绥的声音淡淡，赵然却是听出了不对劲，“李婶是我的奶妈，更何况，王叔几十年前就为国捐躯，那个家，不过就是个空壳子，在这里，至少有我。” “赵然，别以为你永远都是对的。” “莫书记，比起你，我真的是善良的太多，”赵然忽然觉得很讽刺，“我知道，你怪我不该去见冯叔，我也不勉强你，咱们去把手续办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她为了他委曲求全了这么多年，换来的，还是他的怨恨，够了，真是够了。 “慕容道远会留下来，你以为，他的目的是什么？”莫绥一步步来到赵然身边，“卿卿不懂事，你也一样吗？” 赵然不怒反笑，“卿卿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女儿，一定会把握好自己的未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懂事，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不再多言，径直往外走去， 爸爸和弟弟说的都对，是她太过执着，害了自己，也害了卿卿。 沉重的屋门被大力关上，莫绥的脸色也是愈加铁青，衣兜里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是张远山， “书记，有消息了。” “说！” 张远山的声音有些犹豫，莫绥有些心烦意乱，“远山，有什么话直说。” “是冯家老爷子的意思，他和赵司令之间，”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电话已经挂断了 这赵家小姐和书记当年的事，张远山多少也有些耳闻。 虽说这桩婚事多少有些政治婚姻的成分在里面，但跟着书记这么多年，他看得出书记对赵姐是有心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女儿的死所以迁怒妻子，莫书记看上去也不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那又为何？ 这头的张远山满心疑虑，那边的莫绥却是了然于心， 冯老爷子，您还真是棋高一着啊。他默不作声地拿出手机，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喂，是我。”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是极不客气，莫绥将手机放到身侧，三分钟后才又重新归于耳边，“好好看着赵然，出了事，你的项目就别想上。”他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转身来到了客厅，桌上还残留着半杯刚刚喝剩的红酒，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和家，莫绥沉重地闭上了眼， 真的，都是他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