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真相
“莫卿，当年的事，我很抱歉。” “您不必自责，当年您已经尽力了。” 这些年，她想了很多，其实若说错，当初错的最多的那个，应该是自己， 她不该帮着小艾隐瞒，等到事情无法挽回了才让爸爸mama知道，如果当年她能够果决一点，也许，事情还会有挽回的余地，这么多年，她不过是在惩罚自己罢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您不必再耿耿于怀。” 这个孩子，果然还是善良，难怪波鸿会对她一往情深，“莫卿，执念是祸，还是放下的好，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再说，当年的事实，也不全然是那样，” “孙医生，”莫卿的眉头皱起，今天孙玉珍来见自己，绝对不是没有原因，“您有话，不妨直说。” 这些事情，埋在心底好多年了，如今既然儿子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她的这些秘密能让这两个孩子未来的情路走的更顺畅些，那她何不将一切和盘托出。“莫卿，莫艾的心脏不好。” “我知道，”正因为如此，所以从小她都让着她，“她有心脏病，先天性的。” “可你知不知道，从她怀孕开始，那些药，她就再也没有吃过。” “不可能，”莫卿的声音颇是斩钉截铁，虽然小艾为了孩子考虑几乎跪下来求自己，可她每次都是拒绝的，甚至于亲眼看着她吃下去自己才走，就怕她万一有个闪失，“孙医生，您别开玩笑。” 孙玉珍叹口气，看着面前强装镇定的孩子心理也是难过，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止这样，其实，以莫艾的年纪和身体状况，排卵药加上催情药，最后那个死胎，根本就是意料之中。“ “您的意思是”莫卿的身体有些颤抖，孙玉珍知道她的打击实在太大，可事实就是如此，“好孩子，这件事，你没有错，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jiejie，我爱他，我真的爱他，”脑海里回荡着当初莫艾的话语，莫卿心里一阵紧缩， 小艾，你的爱，就是这么不择手段么？难怪，慕容道远是那般欲言又止，想起那个落寞的身影，她苦涩一笑， 果然，你早就知道了么？ “人怎么走了？” 看着莫卿离去，不远处的张瑶很是吃惊，她疑惑地看着老友，却发现她也是面色凝重，“你和莫卿，” “小爽，不要问，“ “你今天来，波鸿知道吗？，” “他一直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波鸿和莫卿，会是永远都不会相交的地平线，何来今日的纠缠？ 张瑶不说话，看着起刚刚莫卿面前一口未动的卡布基诺，甜腻的味道依旧充盈鼻尖，只是，遗憾的是，终究是凉了。 “喂！”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年，是不是小艾给你下了药？” 莫卿的声音很是颤抖，慕容道远连忙捂紧了手机，抱歉地看了一眼周遭，他方才推开门，“卿卿，你听我说，” “你只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慕容道远叹口气，“没错，” 当初要不是莫艾给他下了药，他怎么可能把她当成莫卿，最后酿成祸端， 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他心里也是不安，“卿卿，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这桩陈年往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莫卿怎么会？ 电话已掐断，街上艳阳高照，莫卿确实觉得从未有过的讽刺， 下药，停药，莫艾，你还真是好样的。这么折磨我，你认为有意思吗？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内疚，痛苦，岂不都是笑话？ 城外安然公墓 守墓人一看见莫卿，立刻也是笑着开口，“莫小姐，又来了？” 真没见过感情这么好的姐妹，meimei都死了这么久，做jiejie的居然还是隔三差五都定期来看她，实在是难得。 不过，当他看到莫卿的接下来的动作时，他也是吓了一跳，“莫小姐，住手。”看着墓碑前乱七八糟的模样，他一时也蒙了，立刻也是拉住莫卿的手，“死者为大，您不能，” “孙爷爷，您放手，我有话要对小艾说。”莫卿的声音平静，守墓的老人却是将信将疑，莫卿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您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好。”守墓人将信将疑，看了眼周遭已经被踢翻的果盘和香烛，他心里还是不放心，犹豫再三还是回到小屋拿起电话本，拨通了那个号码，“喂，市委办公室吗？这里是安然公墓，” 四周寒风阵阵，带着公墓特有的阴森，莫卿却是坐了下来，周遭的狼藉她仿佛从没有看见一般，手抚上墓碑上的照片，莫卿苦笑， 过了这么多年，她却依旧还是记忆之中的模样，“小艾，我真的恨你，”从前的内疚自责，如今剩下的，大概只有很了， 真相是如此残忍，她，不能原谅。 “莫小姐。” 这么快就来了，果然，在爸爸的心里，这个死了的女儿，比起自己这个活着的女儿，要重要的多。 “书记在车里，他有话和您说。” 看着杂乱的四周，王司机不难想见刚刚莫卿的愤怒，墓碑上莫艾依旧笑的灿烂，他心里也是疑惑， 这对姐妹不是感情很好么。那怎么会？ “卿卿，你这是干什么？”车里只有父女二人，莫绥看向女儿的目光也是不赞同，他的卿卿一向听话懂事，今天怎么会，“是不是慕容道远那个小子对你说了什么？”他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从慕容道远到Z市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他是个祸害。 莫卿看着这样的父亲，忽然也是笑了，“莫书记，” “你叫我什么？”莫绥脸色一变，“卿卿，我是你爸爸。” “我以为，你只有一个女儿，”这句话一出，自己似乎将这七年多的怨气一股脑都吐露了出来，“七年，整整七年，不对，应该是整整二十三年，您问过我过的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吗？还是每年我的生日您都记得给我准备礼物？和我一起切生日蛋糕，一起庆祝吗？答案是，都没有，全都没有。就算是我考上了Z大那一天，您都没有夸奖过我一回，有时候我会想，我，莫卿，到底是你的女儿，还只是害死你的宝贝女儿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