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章 自暴自弃的高猛
“公子，不好了。”周仓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老高醒了就饭菜不吃，一个劲的喝酒，已经喝了好几坛。刚才他又一句话不说，发疯似的练武，我跟夏侯小子劝都劝不住。你快去看看，老高那个身体哪受得了啊！” 顿时脸色一变，也顾不上李通召见，刘裕当即一溜烟朝练武场跑去。而周仓也顾不上休息，再次跟了上去。 很快，二人来到练武场，只见高猛披头散发，眼睛赤红，衣服也有些不整。他右手已断，此时正用左手拿刀。他咬着牙，狠狠的一刀劈向前方，而后快速转身砍向身后。可他一贯用右手，左手根本拿不住刀，因此刀竟然被甩了出去，咣当一声落在地面。 呆了片刻，高猛突然跪坐地面，脑袋埋进双膝之间。突然，他突然昂首向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 旁边的夏侯兰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但上前来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急的直跺脚。 刘裕看见这一幕，心里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整个人身子一震。他眼睛有些湿润，连忙跑到高猛面前，双手将其扶起来。可高猛恍若未觉，眼神空洞，脸色煞白。 一个人倒地若是不想起来，谁也没办法拉起来，因此刘裕根本扶不起来高猛。刘裕见他这幅样子，又想到他平日的粗犷，心里即使痛又是悔，恨不得断臂的是自己。 “高大哥，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刘裕眼睛微红，嘶哑的说道，“高大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那时候放下锤子，龙行虎步的走到我面前，整个人就像火一样，你还记得你说的吗？ 你记得吗，你我喝的酩酊大醉，哈哈，你那样子就像醉熊一样。还有，我们血战牢狱的时候，痛饮敌颈血。哈哈，那是平生最痛快的事……高大哥，那才是你，那才是你啊！” “你知道吗，我废了，我的右手断了，我的右手断了，哈哈！”高猛状如疯魔，没有回刘裕的话，只是一味的惨声大笑。 刘裕脸色一白，忍不住一抖，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说道:“高大哥，都怪我，如果没有认识我，你也就不会上战场，也就不会没了右臂……我，我对不起你……我，还你一条手臂！” 也是太过愧对，刘裕竟然一咬牙，举刀砍向自己的手。 高猛见情况不对，不由脸色大变，猛的一撞刘裕，同时怒声吼道:“你疯了吗，你砍了自己的手臂，我的手臂就能回来吗？” “你们两别吵了，都给我安静。”不会说话的夏侯兰突然发飙，把刘裕手上的刀夺过来，同时怒吼道，“刘裕，你砍自己的手有什么用？还有你，高猛，不就是没了一条手臂，搞得像没命一样。要不要我也砍了一条手臂，让你看看我照样持枪上阵、建功立业。” “小兰，我……”沉默良久，高猛苦笑一声，却又说不出话。 “我读书不多，认得字也就几个，可我知道廉颇，知道他老人家老而弥坚，念念不忘上战场；知道孙膑，知道他身残志坚，名传千古。”夏侯兰涨红着脸，再哪里竭力嘶叫。 高猛终于冷静下来，他摇摇头，苦笑道:“小兰，你这叫认识的字少，四个字一串一串的。” “高大哥，你也不用沮丧，先秦有个叫醪毐的，就是右手废了，练成了左手剑。他的左手剑罕有人敌，最后他凭借左手成为秦皇宫侍卫，甚至连始皇的娘都被他睡了。高大哥，我相信你也行。”为了鼓励高猛，刘裕杂交正史与野史，将醪毐的故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高猛本就是乐观的人，又被这么一开导，心里也慢慢平复下来。他抓抓头发，再次苦笑道:“我可没那个胆子睡太后，不过那醪毐真练成了左手剑？” “当然，难道我还骗你。”刘裕一脸坚定，十分肯定的说道，“高大哥，我相信你也可以练成左手刀，再与我们驰骋沙场。” “好，从今天开始我就重新学刀，一定要练成左手刀。”高猛一咬牙，狠狠的说道，显然决心极大。 此时，众人还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让日后战场上多了一员独臂猛将，甚至还成了历史上第一位也是最有名的独臂将军。当然，此时传奇还处于平凡之中。 “好，高大哥一定可以的，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吃饭呢？”刘裕也跟着叫了声好，然后委婉的劝道。 高猛哈哈一笑，摸摸脑袋，大声道:“是，先吃饭，吃过了好练左手刀。” 说着，他自己爬起来，大步往帐中走去。众人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都不觉露出笑容。而后，众人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上去。 陪高猛吃了一顿饭，见他真的情绪稳定下来，刘裕暗自松了一口气。而后，他让夏侯兰、周仓看着高猛，免得又发生什么，而他自己则来到李通府上。 “李将军，裕来迟了，罪过罪过。”来到李通处，刘裕大步走向李通，同时抱拳告罪。 李通大度的一笑，高兴的说道:“彦章，我已知道发生什么了，此事不怪你。不过嘛，这酒你可得罚，自罚三碗。” “好，我罚！”刘裕脸上露出笑容，大声说道。说着，他走到案几前，一端酒碗咕噜咕噜喝个精光。 李通本就对刘裕有好感，此时见他又饮的豪爽，不由大笑道:“彦章好酒量，来，你我共饮。” 刘裕喝完三碗，顺势坐了下来，吃了几口菜，便与李通对饮起来。待喝到酣时，二人都有些微醺，说话也放开了说。 “彦章，你可知我今日找你何事？”李通又咕噜咕噜喝完一碗，醉眼满是笑意的说道。 刘裕撕下一块鸡腿，一边大口嚼着，一边疑惑的回道:“将军，什么事啊？你就快说吧，别吊我胃口了。” “哈哈，不绕弯子了。”李通哈哈一笑，狡猾的笑道，“我已为你表功，你猜曹公会给你什么职位？” “又让我猜，这还不是绕弯子？”刘裕一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显然二人已经酒到感情也到了。 李通刚把酒杯送到嘴边，突然一口喷出来，而后擦擦嘴，得意的笑道:“你小子……好，我告诉你吧。嘿嘿，荀先生差人传来消息，似乎说一个将军逃不了了。” “哦，那感情好。”刘裕眼睛一亮，又是一杯酒下肚。 “来，李将军，这事我可要好好谢你。” “哈哈，以后可不要忘了我。来，不多说，干一个。” 直饮到日落，李通才放刘裕回去。实际上，李通宴请刘裕不仅是对其有好感，还存在拉拢与交好的意味，毕竟刘裕与荀彧关系似乎很好。不过他也不需要太过刻意，一方面自己身份在哪，另一方刻意就有些过了。 不说李通，且说酩酊大醉的刘裕，跌跌撞撞的回到军营，连周仓叫他也没理会，更别说洗漱了，直接倒床就睡。 第二日，他揉着脑袋，痛苦的睁开双眼，喃喃道:“这么低的度数，我也能喝醉，昨天到底喝了多少啊！算了，今天还有事，快些起来洗漱吧。” 说罢，他一跃而起，穿上衣甲，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而后，他又与众人一起吃过饭，便准备准备，脸色肃穆的走向点将台。而此时，战鼓响彻军营，点将台下三千将士齐聚，全都一片沉寂，眼睛盯着前方，等待刘裕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