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惊讶
关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从她的手里接过了电话，看了眼来电，他惊讶的挑了一下眉。 然后，苏璃就看着他把电话放在耳边，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不过，这一回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德语，那么，来电话的人是雅尼克霍夫？她知道，虽然雅尼克霍夫先生也说的一口流利的英文和中文，但是他们在联系的时候，通常都会使用更加复杂难懂的德语。 果然，结束通话的时候关谷说：“雅尼克已经到乌市了。” 苏璃“啊”了一声：“因为什么事？他不是才来过一次吗？” 上次的4g网络项目启动仪式，雅尼克霍夫就来了一趟，前后没间隔多少时间。 “事实上，他是为陶新卓来的。”关谷笑了笑。 苏璃更煳涂了，不过想也知道肯定跟关氏有关系，于是她也没有追问：“你现在要去见他吗？” “嗯，我出去一趟。”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等我回来。” 苏璃应了一声。 他忽然翘起嘴角：“等我回来……生儿子。” 苏璃面红耳赤，色厉内荏的瞪他：“还不快走！别让人家久等了！” 关氏。 随着4g网络的推进，关氏重新焕发了生机，但是在别的项目上，却依然受到各方面的打击和来自政府施压。 吴耀明看着手里的这份报告，脸色很不好看。 他很清楚，关氏所遇到了这些阻碍，都有陶新卓的影子。显然，在这个项目上，关氏始终不肯让步的强硬态度让陶新卓十分的生气，不惜用这样不入流的办法以防止它的过分强大，但是，这样真的有用吗？ 吴耀明抬起头。 雅尼克霍夫和陶新卓相对而坐，此刻，陶新卓正笑容满面的和雅尼克霍夫寒暄。 “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见我。”陶新卓似乎觉得雅尼克霍夫主动来乌市是一种示弱的表现，因此他的语气虽然很礼貌热情，却透着一股子的倨傲。 雅尼克霍夫微微笑，说的一口流利的中文：“陶市长，我这次来，有些事想和您谈一谈。” “什么事，您说。”陶新卓伸手示意，“4g网络的项目推进的十分顺利而且成功，我们在这上面也花了很多功夫。” 言下之意，政府只承诺在这个项目上给予关氏方便，而且政府也做到了，至于关氏别的产业，就不在他们的合作范围内了。 “我想同时在多个城市推进，目前试点的只有乌市，京城，华苑市，还太少了一些。”雅尼克霍夫始终保持着优雅的笑容，“另外，最近我们对这个项目又做了一些改进，有些技术可以和4g网络同步推进更新。只是，乌市恐怕没办法同步推进这些技术了，因为基础设施已经建成，所以，可能在这方面要落后一些。不过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 陶新卓一下子愣住了，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您的意思是……别的城市反而会走在乌市的前面？” “对。”雅尼克微笑颔首，“您知道，通讯科技的发展是日新月异的，我也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我公司的技术人才就攻克了又一个难关，实在是幸运，只是可惜和乌市已经建成的设施有些不兼容之处，我们还需要再研究研究，好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乌市在这方面的优势不就不存在了？他的政绩也会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 陶新卓脸色有些发白，勉强笑道：“霍夫先生，您……您不是和我开玩笑吧？众所周知，乌市是我国的经济中心，如今在技术上乌市却要落后一步，这不合理！” “您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这个不兼容的问题。”雅尼克非常的诚恳。 到了这个地步，陶新卓如果还不明白对方的目的，他也就白干了这么多年了！显然，雅尼克霍夫也知道政府对关氏在其他方面的打压，非常不高兴。 也是，拉克威尔的核心虽然是做通讯起家，但是核心却是金融，其他领域他们也不可能放弃，关氏对拉克威尔来说，意义重大，怎么可能坐视它被打压？ 陶新卓勉强笑道：“霍夫先生，您看，其实其他城市未必要立刻推进这个项目，可以延缓一些时间……” “陶市长！”雅尼克脸色一沉，“对我们来说，时间胜过一切，如果不尽快推进，说不定更高一级的网络通讯技术就要被研发出来了！” 陶新卓咬牙暗恨！ 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按照董其峰的指示，不然他何必要跟关氏作对？可是眼下自己的所为却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政绩，他就不得不好好的考虑一下了。 “霍夫先生，您别生气。”陶市长的态度变得谦卑了许多，“这个……真的不兼容吗？我们的合作那么愉快，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一定马上改进！” 吴耀明听的嘴角一翘，显然陶新卓也是知道着急了，态度立刻就变了，他的话中还透露了一个讯息：以后他不会再跟关氏作对。 但是雅尼克霍夫依然笑的优雅：“您做的很好，我们的合作很愉快，您放心，我会督促我们的科技人员，让他们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尽快？尽快是有多久？一天，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这样的推托之词，陶新卓怎么可能会满意？ 他以为这是因为雅尼克霍夫还在生气，所以要拿乔，只好又放低了态度：“从前，是我想的太狭隘了，我保证，在我的任期内，贵公司一定可以得到最好的资源，最大的方便！” 这个承诺还是很有分量的，吴耀明挑了挑眉，期待着雅尼克霍夫的回应。 “哦？那就太感谢了！和您合作实在是太愉快了！”雅尼克霍夫微笑着说，却依然没有回应什么。 陶新卓傻眼了，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吴耀明。 看到陶新卓着急的样子，吴耀明心里暗爽了一把，笑了笑说：“陶市长，雅尼克霍夫先生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您还有什么问题？” 陶新卓恼火的瞪了他一眼，雅尼克霍夫的态度还可以解释成他不懂国内的习俗，但是吴耀明肯定很清楚，竟然也跟他装傻，让陶新卓怎么能不生气？ “陶市长，您息怒。”吴耀明的笑容更深，“其实，您所说的这件事，霍夫先生恐怕做不了主。” 陶新卓蹙眉：“这怎么说？” 雅尼克霍夫微微笑：“哦，因为关先生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和您继续合作的可能性，如果他知道您的态度如此诚恳，应该会愿意和您继续合作下去。” 吴耀明看着雅尼克霍夫，和他唱双簧：“您知道吗？关先生前段时间去了京城，和苏政委见了面。” “哦？”雅尼克霍夫表示很感兴趣。 “关先生觉得，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也许可以找苏政委合作，苏政委对关先生非常的欣赏。”吴耀明笑的很含蓄。 “我想无论什么人，都会非常欣赏关先生吧。”雅尼克霍夫感慨了一句。 吴耀明似有所指的看了眼陶新卓，笑了笑说：“这个却不好说。” 而陶新卓听着两人的对话，已经彻底石化了。 无暇去想这二人口中的关先生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一位，陶新卓此刻满脑子都是吴耀明提到的苏政委！ 苏政委，那可是董其峰的死对头！虽然负责的不是经济发展这一块，但是，如果他硬要插一脚，未必不可能从董其峰手里夺走这个项目，尤其是当拉克威尔更愿意和他合作的时候，而且，苏政委也一定十分乐意能借此打压董其峰和他的下属！ 陶新卓非常清楚，一旦董其峰失势，他的前途也会变得十分艰难！这个时候，只怕董其峰也不得不低头了！ 只是一瞬间，陶新卓的脑海里就闪过数个念头，他咬了咬牙，赔笑道：“您二位说笑了，你们有什么建议，我们可以慢慢商量，都在这个节骨眼上了，如果再大动干戈，对彼此都不好。” 吴耀明挑眉：“是啊，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想关先生也不会动这个念头。” 陶新卓心里咯噔一声：“您说的关先生，莫非就是……” “是，就是您认识的那一位。”吴耀明的笑容非常的灿烂，看着陶新卓变幻莫测的面孔，心情真的是异常的愉悦。 “可是，怎么会……”陶新卓虚弱的说，“他不是已经……” 他话未说完，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王特助走了进来：“陶市长，霍夫先生，吴总，关先生到了。” 吴耀明和雅尼克霍夫立刻站起来，陶新卓呆呆的看着门口，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站起来。 接着，关谷出现在几人的视线里。 他似乎还在打电话，直到走进会议室，才和对方说了再见，摘下耳机，微微笑：“陶市长，您是贵客，请坐。” 陶新卓尴尬的笑着，搓了搓手：“这个……谷呐……” 他在关谷面前一向自诩为长辈，向来直唿其名，此刻也是这么做的，声音却怎么听怎么带着几分心虚。 关谷似乎没有在意，和吴耀明以及雅尼克霍夫颔首示意，姿态随意的坐了下来，这二人也跟着坐下，陶新卓见状，也只能不尴不尬的坐下了。 “关先生，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公司的业务报告。”吴耀明把手头的报告恭敬的放在关谷的面前。 雅尼克霍夫也璃一颔首：“拉克威尔上个季度的业绩，我已经发到您的邮箱。” “嗯，我已经看到了。”关谷笑了笑，“你做的很不错。” 霍夫先生笑的很自信：“不然怎么对得起您每年开给我的五亿美金的薪水。” “你完全当得起。”关谷随口称赞了一句，翻了翻面前的报告，“不过，关氏的状况似乎不太理想？” 吴耀明羞愧状：“是我无能。” “这也不能怪你。”关谷略一沉吟，忽然话锋一转，“陶市长，您最近气色不错。” 陶新卓听的浑身冒汗！ 很显然，刚才雅尼克霍夫忽然提到拉克威尔的业绩，不是偶尔，他是故意这么说，好让自己清楚，关谷才是真正能做出的人！ 吴耀明顺势提到关氏的情况，关谷又说不是他的错，那还能是谁的错？ 此刻见关谷把话锋转向他，陶新卓也只能强打起精神：“这个……气色再好，年龄已经在那儿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年轻人？谷，你瞒的可够深的啊！” 关谷笑了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实在是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难不成我还能为难你不成？”陶新卓说完，忽然一凛，身上的冷汗冒的更厉害了！ 要是自己早早知道了，肯定会报给董其峰，按照董其峰的行事方式，说不定真会对关谷下手！只有在这个时候，4g网络项目已经顺利推广，让董其峰认识到拉克威尔和关氏的价值，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见关谷含笑不语，他只好勉强一笑，抛开这个话题不提：“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忽然和苏政委有所接触了？” 关谷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机：“就像您看到的那样。陶市长，我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决定和您合作，只是没想到……如果您一定要这样，我也只能找别人了，苏政委对此也很感兴趣，我想，他的诚意应该比你们更足一些。” 说完，他看着陶新卓，微微笑，却笑的陶新卓心惊胆战！ “都是误会，误会！”陶新卓笑容僵硬，“谷，是我老煳涂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不管我们的合作能否顺利进行下去，您都是我非常尊敬的长辈。”关谷的态度依然无可指摘。 陶新卓却更加胆战心惊：“谷，你看，这个项目都已经推广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们已经有了合作的基础，你如果在这个时候跟别人合作，岂不是又要损失一大笔钱？” “可是现在，损失也不小啊。”关谷似笑非笑。 “我跟你保证，以后不会了！”陶新卓讪笑，“我刚刚和雅尼克霍夫先生已经说了，只要在我的任期内，拉克威尔和关氏一定能得到最大的方便，最多的资源！” 关谷眸光一闪，璃璃颔首：“那就多谢了。您说的对，这个项目已经推进了那么久，不好再做什么大的动作了，那就继续吧。” 陶新卓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伸手：“好，好！太好了！”他殷勤去握关谷的手，又堆笑道，“那个，雅尼克先生刚刚提到的不兼容的问题……” 关谷挑眉，好似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般，转向雅尼克霍夫：“问一下技术部，大概还需要多久？” 霍夫先生微微笑：“如果陶市长诚意够足的话，一个星期就可以了。” “这个时间，您看怎么样？”关谷又微笑着看向陶新卓。 “好，当然好！”陶新卓再次松了一口气，估计衬衣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相信董其峰如果知道真相后，肯定也会退让的。就算董其峰不肯退让，陶新卓也绝不会再冒着得罪关谷的风险了！ 危机解除，他心情大好，不由的说：“这个，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项目……” “那就以后再说。”关谷随意的应道，摆明了要看陶新卓的态度和诚意了。 陶新卓心中着急，却不敢再提什么要求，只好笑着说：“好，以后再说，我们先齐心协力把这个项目圆满完成。合作愉快！” 关谷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只要陶市长愿意，我们当然能合作愉快。” “当然，当然！”陶新卓继续赔笑，心头却在滴血！ 他跟董其峰之所以不惧拉克威尔，就是因为欺负人是外国人，不懂神州的行情，而且现在全世界都知道，21世纪全世界经济发展的核心都在神州，所以拉克威尔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神州市场，但是谁料到拉克威尔的真正**oss竟然是关谷，他还直接找到了董其峰的对手和政敌，这一手真是让他们毫无准备！ 现在，明知道关谷的真实身份，为了这个项目能顺利进行下去，董其峰势必不敢对他做什么了，又贪心和拉克威尔未来合作的机会，他们不仅不能再做小动作，还得供着这位！心情真是憋屈又复杂！ 再一想到原本已经不再被当成是威胁的关谷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份，而偏偏这个人曾经还差点成为自己的女婿，陶新卓的心情就更复杂了，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心情百般复杂的陶市长见目的达到，一秒钟也不想再多待，立刻告辞离去，心中暗暗决定要去找苏建那小子的麻烦！他可以肯定，苏建是知道这一切的，偏偏什么也不曾说！如果他早点知道，至于搞那么多小动作，还把自己置于那么被动的境地吗？ 陶新卓离开后，吴耀明一直淡然的表情终于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一向性格张扬，喜怒形于色，此刻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痛快！” “你的麻烦解决了。”雅尼克霍夫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关氏是拉克威尔的分公司，而雅尼克霍夫的职位是拉克威尔的全球总裁，算是吴耀明的直属上司，这段时间二人常常邮件来往，彼此逐渐熟稔，吴耀明对他也十分尊敬和佩服，因此笑着跟他道谢。 关谷站起来，懒洋洋的开口：“你们慢慢聊，我回去了。” 呃…… 吴耀明和雅尼克霍夫面面相觑，最后雅尼克霍夫轻咳一声开口：“关先生，我们还需要您的指示。” “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关谷笑了笑，“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在这里多留几天，乌市的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好的。”雅尼克微笑着应道。 离开了会议室，关谷却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和他一起来到公司的王特助，此刻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汇报。 “关先生，我基本可以确定，苏沁小姐的死，和苏末脱不了关系。” 关谷眸色璃沉：“有证据吗？” “我亲自去见了他，从他的表现和反应中，能看出许多东西。”王特助拿出一只录音笔来，“这是我和他的对话录音。” 关谷璃璃颔首，示意他开始播放，对话并不算长，但是任谁听了这段录音都会觉得苏末心里有鬼。 “竟然真的是他。”关谷的脸色沉了下来，缓缓的握紧了拳。 他没有想到，竟然从那个时候起，苏末就能做出这种事，如果苏璃知道了，恐怕对她来说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他的动机呢？”关谷冷静的问道，“总不至于就是要陷害我吧？” 王特助笑了笑：“苏沁小姐回到苏宅后，和苏末同住一片屋檐下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不过，据我所知，二人的相处并不算愉快。” “哦？”关谷挑眉。 “甚至，他和苏沁小姐多次发生争执。”王特助叹了口气，说道，“苏家的财产状况并不算好，最大的一笔财富，反而是苏沁小姐带回去的由您给予她的赡养费，因为这笔钱，即使已经离婚，苏沁小姐依然态度倨傲，对她的父亲都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原本就被她看不起的苏末？她多次对苏末先生表现出厌恶和鄙夷的态度，而苏末先生那个时候正是迫切要证明自己的存在，好在苏家立足，苏沁小姐的态度，让他的处境并不算很好。苏太太虽然对他不错，但是，她更心疼离婚后的苏沁小姐。何况，苏末那个时候还远远不够成熟，这些，都构成了他痛恨苏沁小姐的理由。那么，在苏沁小姐发病的时候，他有所迟疑，也不足为奇了，毕竟当苏沁小姐死去，苏家就只属于他一个人，包括……苏沁小姐留下的那笔赡养费。” 关谷沉默不语，双眸越发漆黑莫测。 王特助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且，苏沁小姐回到苏宅的生活相当的……糜烂，我辗转联系到了一位曾经服侍过苏沁小姐的……呃……男妓，他说，他亲眼见到苏沁小姐和苏末之间发生的争执，苏沁丝毫不给苏末留脸面。” “男妓？”关谷的瞳孔璃璃放大，惊讶的神色很明显。 苏沁毕竟曾经是关谷的女人，即使已经离婚了，但是她这样的放荡行为，恐怕还是会让关谷不舒服吧？想到这里，王特助觉得十分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