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拒绝
“不可能！”苏末语气阴沉的拒绝，“姐，你打电话来，就是想劝我去自首？” “小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苏璃终于忍不住，软语哀求，“别这样，小末，别一错再错了，只要你去自首，你还是我的弟弟，等你出来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苏末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不用再说了，我无论如何不会去自首的！我现在是科达的总经理，我有那么好的前途，如果坐牢，一切都完了……从头开始？你说的轻松，可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有今天的地位？” 苏璃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对他的最后一丝期待也终于湮灭了：“你的地位，不就是算计和出卖我才得来的么？” 苏末顿时哑然，恼羞成怒的说：“总之，别指望我去自首！” 说完，他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可是，恐惧也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他喃喃着，抓紧手机，目中露出了极为疯狂的神色！ 被苏末掐断了电话的苏璃则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就如她所料，苏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首的选择，可是，他真的觉得他还有机会逃脱吗？ 苏璃也不希望他最后的下场是坐牢，可是……他这一次犯的错太大了，她没有资格原谅他，除了死去的苏沁，没有人有资格原谅他，他必须接受来自法律的制裁。 她怔怔的放下了手机，想起昨晚关谷对她说的话，强压下去那份心痛，这一次，她不能再心软，如果放任苏末这样下去，他只会越来越危险！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开始看自己今天的行程。 今天，正是她和秦海约好做鉴定的日子，她马上就要去机场，为了能在晚上赶回来，她走的很早，此刻欣欣和阿斐还没有醒，连关谷都还睡在床上，昨晚，为了安慰他，他反而比她睡的还要迟。 苏璃没有去打扰他，一个人离开了关宅，高先生早已为她准备好了去机场的车。 h市距离乌市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飞机，苏璃抵达机场的时候，秦海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仔细想了想，他们二人似乎也有很久没见了，这一次饕餮拍卖场似乎间隔了许久才举办，苏璃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了他一句，谁料秦海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三个月前，我也曾经和你联系过，不过，你先生说，那几天你不大方便……” 苏璃一呆，想了想才意识到，那个时候，她似乎正在和关谷度蜜月中，估计是关谷接了她的电话，就直接帮她拒绝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讪讪：“这样啊，真是抱歉，可能耽误了你的事……” “还好，一次而已，影响不大。”秦海笑了笑说，“你先生……看样子对你很好。” 苏璃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幸福和满足：“是的呢！” 秦海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复杂，但是他很快转移了话题：“我上个月去见了我姐和小外甥，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跟关大哥走到一起了。” “嗯，关大哥的母亲也基本上认可了他们的事，估计他们也好事将近了。”苏璃也不由的微笑。 “可不是。”秦海笑道。 接着，苏璃问了一下这批文物的状况，秦海一一和她说了，没多久，两人就抵达了饕餮拍卖场在h市的工作室，这样的工作对苏璃来说早已驾轻就熟，等她全部结束工作，时间才刚刚到中午。 秦海对她的工作效率十分满意：“我请你吃饭吧！” 苏璃有些迟疑。 他苦笑了一声：“只是对你的帮忙表示感谢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苏璃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呃，其实要说帮忙，你也帮了我很多……这样，不如我来请你吧！” 他愣了一下，无奈笑道：“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可是豪门阔太太，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直接来到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落座后，话题也基本上围绕着工作，也偶尔谈一谈秦时月的孩子，倒也没有冷场。秦海也是个很出色的男人，至少和他在一起，苏璃觉得很舒服，丝毫不觉得束缚，作为朋友，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用餐结束后，苏璃看了眼时间，打算直接去机场。 “我送你过去吧。”秦海为她推开门。 “你也辛苦了一天了，就不麻烦你了。机场离这里不远，我打个车就能到。”苏微笑着推辞，一扭头，却在餐厅门口见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苏璃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呆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而秦海也愣住了。 “谷？”她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喃喃的开口，看着他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关谷璃璃蹙眉，看了眼帮苏璃推开门的秦海，又把目光投向二人刚刚待过的包厢，然后礼貌的对秦海说：“你好，多谢你照顾我太太，现在把她交给我吧。” 秦海尴尬的一笑：“呃……好的。”然后，他看向苏璃，“关太太，谢谢你的请客。” 一句话，道明二人之间的主客关系，关谷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久，极其自然的揽住苏璃的肩，冲秦海微笑：“不客气。” 苏璃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瞪圆了眼睛看着关谷：“你怎么来了？” 她离开的时候，他还睡在床上呢！不是说了不陪她来的吗？ “想给你一个惊喜。”他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的说，“没想到你先给了我一个惊喜。” 呃……虽然和秦海一起吃饭只是普通朋友之间，或者是客户之间的联络，但是就这么被他逮到了，苏璃多少还有些心虚。 好在秦海非常的知趣，和苏璃约好下次再合作就礼貌道别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我们……就是聊一聊工作上的事……”苏璃开口解释，睁大了眼睛，一脸诚恳的望着他。 关谷失笑，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去哪？”苏璃正疑惑着，忽然他发现他直接带着她走进刚刚的那家餐厅，开了一个包厢。 苏璃一头雾水的坐了下来，以为他有什么动作呢，结果他只是坐在她的对面，手里端着一杯刚点的碧螺春，动作优雅的喝了一口，目光有些漫不经心。 “呃……我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正打算去机场呢！”见他坐下后一句话都没有，苏璃更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她也很高兴他这么有心，但是她只是出来一天而已，要说惊喜……他应该不像是那种心血来潮的人啊。 “璃璃，你现在的客户只有秦海一个人？”他总算放下茶杯，望着她，慢悠悠的来了一句。 “呃……基本上是的。”她有些心虚，三年多来，只有秦海只跟她一直合作的，以前在东岭市的时候，也有一些秦海介绍来的客户，但都是少数，随着她离开东岭市，这些人就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要不然，她怎么对关谷从关家二房买回来的那批文物那么痴迷呢？实在是太久没碰了啊，忙着恋爱结婚，事业都给丢在脑后了！苏璃立刻开始深刻的检讨。 “没想过怎么扩展业务？”他挑眉，“难不成你打算就靠饕餮卖场这一条线，就足够你吃一辈子了？” “当然不是，我……我在想办法呢！”苏璃脸色不由的红了。 “过来。”他忽然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 苏璃被晃花了眼睛，不由自主的走过去，然后被他抱在了怀里。 “我的客户源，一般都是熟人介绍来的，不然人家肯定不放心啊，毕竟我的年龄是一大阻碍，人家都不信我。”苏璃靠在他的怀里，忍不住苦恼的开口抱怨，“你说我要不要跟某个老教授合作呢？对外就不出面了。” “所以你只能跟着饕餮卖场这样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跑？”关谷轻笑一声，“每次能拿多少抽成？” 苏璃忍不住一缩脖子：“四五万吧……” “一年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呃……三四次吧……” “哦……”他意味深长的一个语气词，让苏璃脸色更红。 “其实，也不算少了，至少我能养活自己呢！”她不服气，“那三年的时间，我就靠这笔收入养活自己和欣欣的呀。” 一年十几万的收入，的确可以让她们母女俩活的很滋润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工作很轻松，这样她就有大量的时间照顾欣欣。 他赞道：“也对，虽然还不如我一天交的税多，但是好歹也能自立了，不错。” ……这个对比太伤人了！这究竟是损她呢还是夸她呢？苏璃不由自主的算了下他在税收方面的贡献，但是她很快就放弃了，耍赖一般的说：“现在……就更无所谓了，反正你会养我的嘛。” “嗯，对，能不能赚到钱都是小事。”他微微笑，忽然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来，“看看这个，它才是真正的惊喜。” 苏璃诧异的接过这张精美的名片。 “爱璃文物鉴定工作室？”她看了眼上面烫金的几个大字，扭头看向关谷，“这是……” “你的专业工作室。”他微微笑，“有了它，你就不用担心你的客户源了。” 苏璃依然有些煳涂：“可是，这只是一张名片而已啊……” 关谷气的屈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 苏璃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呆呆的捂着被他弹到的地方，委屈的望着他。 “真是……”关谷咬牙，自己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准备了那么久，结果这个小女人完全没反应过来，让他怎么能不挫败？他只好解释，“你不是担心没有客户吗？所以我帮你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工作室，覆盖了全国甚至海外，以后，自然会有人捧着文物送上门来请你帮他们鉴定。” 苏璃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刚才没往这方面想，此刻听他一解释，她一下子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顿时激动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真的吗？”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紧紧的抓着这张名片，犹自不敢置信。 “当然是真的。”他柔声说道，“这种类型的工作室，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领域我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花了一点工夫，不然我们蜜月结束我就可以给你了。” 苏璃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然后她就说不出话来了，紧紧的抱着他，任泪水肆意。 关谷却被她的反应弄的有些意外，随即失笑：“这么感动？” “嗯……”她哽咽着应了一声，“谢谢你，谷，你真好……” “现在知道，嫁给我不吃亏了吧？”总算得到预料中的回应，关谷的声音也越发温柔，眼底满是笑意。 “太值得了！”她又忍不住抓起那张名片看了看，“我……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在想，等我有一定的基础和名气之后，就要成立这种工作室，在全国各地设立分布点，这样，无论什么地方，无论什么最新发现的文物，我都能第一时间知道。可是，等我想实施的时候才发现这样有多困难。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淡淡一笑：“有钱就行，大量砸钱在全国各地设立观察点，再雇佣一批专业人士。” 苏璃呆了呆：“……太奢侈了！你……大概雇佣了多少人？” “上千人，目前还在持续扩张中。现在，他们都是你的手下。”他笑了笑，“这个规模还不算太大，我怕你太辛苦。而且，这样的工作室，起步难，但一旦你有了名气和口碑，发展起来会非常迅速的。” 苏璃频频点头：“那……那我要怎么和他们联系？” “你什么都不用cao心。”他揉了揉她的头发，“高先生对此也有一点造诣，所以，你的员工会直接和他联系，高先生会帮你筛选出真正值得看的，然后统一帮你送过来。否则，你就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休息也看不完。” 意思是，她只要在家等着文物上门就好，具体的管理和cao作，完全不需要她的参与。 “……统一送到家里吗？”苏璃想了想，觉得不对，“那些可是文物，人家怎么肯寄放在工作室？” 他淡淡一笑：“有正轨的cao作和大量押金作保，他们当然会放心了。” “可，万一有些人拿假的来煳弄人呢？拿了押金，然后把文物留那儿了该怎么办？” “你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会最大可能的降低风险，就算真的受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轻描淡写。 苏璃已经震惊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成本太大了吧！”苏璃稍璃一想，就明白要完成这一系列的环节需要多少投入！ 且不论那些帮她宣传和寻找文物的各大分布点的工作人员了，苏璃从来没听说过帮人鉴定文物不是当面cao作的，他大手笔的弄出这么一个押金作保的制度，其实只是方便她在家里工作罢了。 既然能让人放心的把文物放在工作室，这笔押金就绝不能少了，而在运到乌市的过程中，还将承担着巨大的风险，单单运输就是一笔巨额的投入了！苏璃越算越觉得可怕！ 总而言之，这个工作室，其实只是让她过了一把鉴定文物的瘾，至于说收入什么的，就目前这个运作模式来看，她就算工作一辈子也未必能回本！ 她看着关谷的目光已经满是惊恐了！ 他失笑：“还好，并没有花太多钱，我还承受得起，别担心。” 苏璃咬了咬嘴唇，声音哽咽：“这个工作室……就算有一天我名气打出来了，也肯定回不了本的。” “回不了本也没什么关系。”他丝毫不以为意，“你高兴就好。” “可是，这个成本真的好大……”苏璃本来已经停止了抽噎，这下子眼圈又红了，“你从来没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吧……” “笨蛋。”他的斥责也是温柔的，“难道我弄出这么一个工作室是想让你帮我赚钱的吗？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生意。你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再改。” “我……其实我慢慢积累，也可以积累到很多的客户的。这个工作室，还是不要了吧……”苏璃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为她投入这么多，震动狂喜之余，更多的还是不安。 “该花的已经花出去了，怎么能不要？我送的东西，你敢不要？”关谷意料到这小女人会不安，却不料她会这么不知所措，“你就当我送了你一套首饰，或者一个名牌包。” “可是再贵的首饰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呀……”苏璃嘟囔了一句。 “对我来说都一样。”他挑眉。 苏璃：“……” 见她满脸呆滞样，关谷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脸：“别忘了你嫁的是超级豪门，镇定点。” 苏璃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有他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好吧，虽然的确是……超级豪门，但她依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觉悟，搁阔太太的圈子里，那绝对是最上不得台面的那种。 想了想，她认真的说：“那么，以后这个工作室是我做主，对不对？” 他含笑着点头：“对。” “那，如果我想对他的流程或者制度进行一些变革，可不可以？”苏璃眨了眨眼睛。 他的这种方式还是太豪迈了，苏璃到底有些难以承受。虽然对她来说，这是爱好，但是这也是事业，她没指望靠文物鉴定赚多少钱，但也不能无底洞似的往里面投钱呀。只是为了满足爱好就投入这么多，对她来说还是太奢侈了。 关谷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见她忐忑的模样，终于还是同意了：“你想怎么改都可以，不过，不准到处跑。” 苏璃的笑容还没绽放开，听到他后一句话，就立刻萎了。 他投入最大的一个环节，就是为了保证她能待在家里，而她最想改的就是这个环节，结果就被他一句话堵死了。 见她还在念念不忘给他省钱，关谷有些哭笑不得：“真的没你那么想的那么夸张！现阶段，就算在全国范围内铺开，也不可能收到多少有价值的文物。而且只是押金而已，大部分还是能拿回来的，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骗子。至于运输，有专业的团队在负责这方面，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不损坏文物。” “专业团队？”苏璃的眼睛又瞪圆了，“那得多少钱啊？” 关谷：“……” 这还是第一次，他被这个小女人问到彻底无语的地步，他瞪着她，又气又好笑。 总算苏璃还是反应过来，知道他此举为的是什么，露出一个笑容，用力的抱住他：“别生气啦，别生气！我不计较这些了！谷，谢谢你。我真的很感动！” 关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笑着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这还差不多。” 苏璃把那张名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爱璃……” “嗯，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了？”他轻笑。 “我一直都明白……”苏璃咬唇，“谷，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 她知道，对关谷来说，也许他更愿意她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还是帮他成立了这个工作室，毫无疑问，一旦这个工作室运转起来，她每天就会把大量的时间放在这上面。 因为，他一直很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纵然他们的身份和地位天差地别，可是她从来不希望自己变得失去自我，她愿意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给他，却未必意味着她要彻底依附于他存在。所以，他帮她实现了这个心愿，让她的爱好和价值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实现。 这份心意，更包瑶了他的体贴，理解和支持，这是远比他的金钱投入更珍贵，更让她感动的地方。 不知道多少次，她感谢上天，让她遇上了他，这份眷顾和幸运，让所有的危险，坎坷，悲伤，和背叛，都变得不值一提。 “璃璃，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进入堆放文物的那个仓库？”他抱着她，忽然柔声问道。 “嗯？”苏璃不意他会提起这件事，“当然记得，你还故意不让我看个痛快！” “还真记仇。”他失笑，“我想，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我真正对你动心。” 苏璃惊讶的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为什么？” “我还记得你看着满架子的文物双眼放光的样子。”他笑着回忆，“从你拿起第一件文物开始，就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浑然忘我，期间整整两个小时，你连一个眼风没给过我，真是让人忍不住嫉妒那些被你把玩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