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如果
他身边不缺美女,季雪如算是较为耀眼的一个,但她当时的小演员身份,就让他心里带了偏见。毕竟,好几个女演员都是搭上他之后大红大紫,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对这种游戏规则无比谙熟,亦非常遵守,所以他对她,不过只是玩玩的心态。 如果说与美女亲近是男人的本能,那么拥有一个像mama那样的女人做老婆,为自己营造一个幸福的家庭,就是他心底深处的梦想了。他以为季昕然可以让他实现这个梦想,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与她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很可笑吧,”他看着她紧皱的眉头,自嘲道:“你能猜到了,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别说了,”她忽然出声将他打断,“别说了……”她确实能猜到了,也许他说的话是真的,但是:“你这样对昕然不公平……你觉得自己错了,可是昕然她是爱你的,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你怎么能……”怎么能因此就背叛了他们曾一起许下的誓言?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他瞪着她,放下的手再次抬起,紧紧的钳住了她的下巴:“季雪如,任何人都有资格指责我,除了你!”他突然间又生气了,过重的力道痛得她几乎落泪,“我没有说错,”她仍倔强的说着:“昕然是爱你的,你为什么这样对她……”以她的身份问出这样的话,还真是可笑。 然后,他竟起身,转头就往别墅的方向走去。“喂,黎乔烨……”她爬起来,赶紧追上去:“你说清楚,说清楚啊……”说着,她一边去扯他的胳膊。他依旧一言不发,扬手将她甩开。 也不知他是在尽力逃避什么,或许是她本来还没站稳,这一甩之下,她又摔倒在沙滩上,却半晌爬不起来了。脚踝处,传来一阵疼痛,她撸起裤脚一看,原来刚才摔倒时崴到了脚踝,已经红肿起来了。 他仍是不管她,甚至没回头看她一眼,就这样越走越远。不知怎么的,心里蓦地涌起阵阵委屈,她不禁“哇”了一声哭了。一边哭还忍不住叫着:“黎乔烨,你不管我了吗,你不管我……”她知道自己这样很矫情,又忍不住如此。也许女人都是这样,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撒娇都变成了本能。被泪水模煳的视线中,那个渐远的身影好像又近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在她面前清晰的站住。 “哭什么!”他粗声粗气的问着,目光扫了一眼她红肿的脚踝,又来了一句:“真是个笨女人!”话说着,他已俯身,一把就将她抱了起来。她被他骂得有点不好意思,挣扎道:“我是笨,那你别碰我,不要把你给连累笨了!”“我是有这个担心!”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却收紧了双臂,抱着她一步步朝别墅走去。 好久没被他这样抱着,脸颊轻贴在他的胸膛,就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像是疲累的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 回到别墅,他将她放坐在沙发,又去找来了跌打酒。看他将她受伤的脚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她有些惶然:“我……我自己来擦药酒就好了……”“就你那点蚂蚁都掐不死的力气?” 他“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能揉散淤血?” 说着,他将掌心里倒了一些药酒,“啪”的重重拍在了她受伤的脚踝。 “啊……”这一下来得犹防不及,她不由地尖声痛叫。她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轻一点,轻一点……”他揉捏的力道让她倒抽了几口凉气,若不是他力气太大,她早就把自己的脚给收回来了。 黎乔烨皱眉:“我可从来没给女人揉过脚,你还要躲!”这么说来,这还是她莫大的荣幸!季雪如恨恨的瞅他一眼:“黎乔烨,你别唬我,如果等会儿我的脚肿得更厉害,这两天你也别想吃到新鲜饭菜了!”他不是把兰姨放假了吗,自己去吃外卖吧! 对她偶尔冒出来的牙尖嘴利,他已经不感觉稀奇了。不过,只见他张张嘴,似有话想说,却被一阵勐烈的咳嗽代替。见状,季雪如皱起眉头,“怎么了?” 没去海边之前,他的咳嗽声分明少了许多,而且也没这么勐烈了。 “没事!”他回答着,浑身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也注意到,他的脸上泛起了阵阵不自然的红晕。想到刚才她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她立即明白,一定是出了一身的汗水,被海风吹干后,就会受凉!平常应该是没什么,但他的感冒本来就还没好,抵抗力自然差很多! “你快去洗澡!”她赶紧道,“最好是泡个热水澡……”“知道啦!”话说间,他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让她止住了声音,“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她鼓着大眼睛瞪住他,她关心他,有什么不对么?他没理会,待停下手边的动作后,又仔细的打量了她的脚踝。然后得出结论:“应该伤得不厉害!” 说完,他随手一放,就像扔什么不要了的东西似的丢开了。“喂……”他没给她抗议的机会,紧接着道:“我现在去洗澡,等会儿我就要吃晚饭了,你快点去做!”拽拽的丢下这句话,他就起身上楼去了,完全不在乎她愿不愿意做饭!她心里那个气恼,憋在心里无处可发,转头却看到那根长长的输液管子懒懒的搭着。瓶子里还有药水,都通过针头滴落在了沙发上,湿了一片。 刚才他为了去追她,就这样随意的把针头拔了,也不注意消毒,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血管?追她回来了,就是让给他做饭吗?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他的判断这么正确,她的脚果然伤得不重,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能走动了。虽然不能走太快,还要时刻注意的,但去厨房做饭是可以的。打开冰箱,她从里面取出可以炖汤的食材,先费一番功夫把汤煲上了。 想到他昨天晚上说东西一点都不开胃,看了那清淡的颜色就倒胃口,她只好又去冰箱里寻找,看有没有既能开胃又适合他的。这时,随身携带的手机响了。她带的是私人手机,小芯和萧然最多发短信,谁会给她打电话?拿起来一看,她开心又惊讶,竟然是然然打过来的!可是,这是在他的别墅里! 她赶紧拖着伤脚跑到厨房门口,目光警觉的环视一楼。确定他还在楼上洗澡没下楼后,才把厨房门从里面锁了,接过了电话。“妈咪!”刚接通,那边便传来然然可爱的声音,她几乎立即落泪。她是有多想念这个小人儿呀,才二天没打电话,却像过了好几年。“宝贝!”她走到厨房的最深处,且用手拢住了嘴,低声道:“宝贝吃晚饭了吗?” 然然立即察觉出她声音的异常:“妈咪,你还在工作,不方便说话吗?然然是不是打扰你了?” 她的宝贝既聪明又懂事,她含泪笑道:“没有啦,然然怎么会打扰妈咪?” 听她这么说,然然就开心了,“妈咪,我已经吃晚饭了,今天阿姨给我做了酒酿丸子……”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啦,他想要告诉妈咪的是:“今天我参加了幼儿园的唱歌比赛,拿了第一名!” “哇!宝贝真厉害!”她感觉特别骄傲和自豪:“妈咪过两天回来,一定好好奖励然然!”闻言,然然咯咯的笑起来,片刻却又沉下了声音:“然然不要奖励,然然只要妈咪回来就好了!”他好想好想妈咪!想每天和妈咪在一起。“宝贝,妈咪也想你!”她何尝不想陪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一天天长大。也许,她真应该考虑离开这个圈子,带着然然去新的地方生活。“砰砰砰……”突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的声音在外疑惑的怒道:“季雪如,你在里面做什么,锁门做什么?” 她一愣,赶紧蒙住了听筒。 “然然,”她低声冲那边道:“有人叫妈咪去工作了,妈咪回头打给你,好不好?” 模煳的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好”字,她便匆匆将电话挂断。然后拖着伤脚快速上前,把门给打开,对上了他暴怒的脸:“你在做什么?” “我……”她拼命压下了心中的慌乱,“我在做饭呀……”她挤出一丝笑意:“这门不知怎么被关上了!”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大概是她不经意间,被风给吹关上了。然而,当她跟随他怀疑的目光往厨房的窗户看去时,那窗户竟然是--关上的!他倏地将目光收回,瞪在她脸上,“你在打电话!”他立即就猜出来了,目光变得危险:“给谁打电话?!”
“我……我没……”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否认,她一直将小人儿的号码用“宝贝然然”存储。而他是知道然然的,若被他瞧见,一定会对她与然然的关系起疑! 一定要找个机会尽快把“宝贝然然”这个名称改掉,她在心中提醒自己。 片刻,待他的唿吸渐缓,他才放开了她。她红着脸不敢看他。却见他的手突然就伸入了她衣服的口袋,那么准确的,他就知道她的电话放在这只口袋,而且一下就抢过去了。“喂!”她被吓了一跳,他已调出了通话记录。 不过,当翻来翻去不是冷萧然就是小芯后,他的脸色便稍微好看了些许。她看出来他不会去翻看号码簿,心里就不那么慌张了,还扬起小脸道:“干嘛抢我的电话!强盗!”他将手机扔还给她,“季雪如,你要是敢跟别的男人玩暧昧,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他这是什么话?!“你凭什么管我?” 真是匪夷所思,“我现在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管不着我!” 闻言,他挑唇一笑,“季雪如,这样的话你敢再说第二次,我一定拧断你可爱的小脖子!”不需要出手了,他的目光已让她感觉到了危险。她不服气的撇撇嘴,转身走到炉火边,将沸煮的大火转为了闷炖的小火。 然后又忙别的事情,反正就是不理他,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她会跟他赌气,跟他耍小脾气,也会跟他顶嘴……她这些绝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表露的性格,却这样自然的在他面前表现,是因为在她心中,他始终与别人不同吗!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情大好,走上前,他从后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你干嘛……”他突然的温柔让她的声音都不禁打结:“我……我在做饭呢……”“你做你的,我抱我的。” 他这样回答。 她无语,转过头来瞥他一眼:“可你这样,我们到半夜都吃不上晚餐!”闻言,他笑了。真正的笑。黑眸亮晶晶的,如星光洒落其中,而那点点碎碎的星光里,都是她一个人的身影。她呆呆的愣住,只为这样的独占、只为这瞬间的拥有,亦心悸不已。然而,他却接着说:“女人,你别不服气,我可没有跟别的女人暧昧……我一直都以身作则。” 他在说什么啊!她一点都无法相信,“不可能!”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那你说说,除了我以外,上次跟女人上床是什么时候?” 她特别强调:“说实话!”结合他的生活习惯,再加上昕然上次说的,她敢打包票不超过一个月!“四年零一百九十一天。” 然而,他却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四年零一百九十一天……她呆呆的怔住,嘴里喃喃的默念着这几个字。若不是他随口胡诌,就是他每天都有记下数字。可为什么,他要这样?“女人,”他低头,贴在她的耳边呢喃:“我想你……我试图找别人来代替你,但她们都不是你……”即便是关了灯,他依旧无法自我欺骗。反而让他更加明白,属于她的那种独特香味,原来早已根植在他的记忆深处。 “不可能的……”她摇头,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不可能的,你别骗我了。” 她试图找出反驳他的理由,“那时候,你不是才跟昕然结婚吗,你……你找到了属于你自己的爱情,你怎么可能想起我……”“昕然不是我的爱情,我搞错了,”他略显焦急的打断她的话,“我跟你说过,我搞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