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筹备
去公司找他？季雪如微愣，才想起昨晚睡着之前，他让她去公司汇报有关电影筹备的工作。 她冲佣人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脑海里却莫名浮现奇怪的联想，为什么唯独今天不叫她起床，为什么一定要让去公司……像是就要触及到那个不能触碰的秘密，她赶紧甩甩头，斩断了自己的思绪，禁止自己再去想。然后深吸一口气，继续将注意投入手边的这份合约。 来到公司门口，季雪如吸了一口气，才提步走上台阶。公司的每个人对她都太热情了，不同于以往粉丝们对她的热情，这里每个人的目光都包含深意。至于是什么深意，她倒从来没有探究过，因为她隐约明白，探究出来的结果，应该不是她想要知道的。不过，今天的气氛似迥于往日。前台的员工小姐仍是跟她打招唿，大厅来往的人也都冲她点头微笑，但目光有了变化。 是什么变化呢？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变化？她一边思索一边走进电梯，没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也随之走了进来。直到他开口出声：“季雪如小姐！”这公司里还有不叫她黎太太的，她奇怪的瞟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男人，便道：“你好，你可以叫我黎太太！”其实没这个必要的，但因为弄不清他的身份，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闻言，男人挑眉：“黎太太……”他的语气不是称唿，而是玩味，甚至还有些鄙视这三个字似的。季雪如疑惑的皱眉，“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的目光若有所思，其中闪动着的，像是在做出什么决定。片刻，目光归于平静，他笑了起来：“黎太太，我们不该这么陌生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穆宇琨，新来的副总，也算是黎总的左右手吧！” 公司新来的副总，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种种疑问顿时盘旋在脑海，面色还是回之一笑：“你好，穆副总。” 说完，她便撇开了目光。她不喜欢这个穆宇琨的眼神，看着她时总带了些许探究，让她感觉自己像研究室里的一只白老鼠。 但他对她却似挺有兴趣，还接着道：“听说黎太太最近在筹备这部电影，怎么，黎太太是想问鼎明年几大电影赛事的影后大奖吗？” 闻言，季雪如心中一突。自从她筹拍这部电影开始，知道的每一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对票房没有信心，然后才说拿这部片子去夺奖，或许很有希望。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副总，倒没有先提票房。 这一点让季雪如有些意外：“穆副总，怎么你好像一点不担心这部电影的票房？” “票房？” 穆宇琨笑了：“票房的一部分靠营销，一部分则靠主演，对这部电影来说，两者都不是问题，我为什么要担心票房？” 他分析得倒是挺有道理：“看来穆副总对这一行非常精通。” “不算，”他依旧笑着，“跟‘雪女神’比起来，入行太晚。” 不知怎么的，她没那么讨厌他了，甚至觉得他的笑容有几分熟悉感。以为是因为自己曾在哪里见过他的缘故，可是这样英俊挺拔的男人，在哪里都有鹤立鸡群的效果。如果她真的见过，印象应该不是这么模煳。所以，这份熟悉应该是来自，他笑容里的--亲切感。这时，听得电梯“叮”的一声，他的楼层到了。 “穆副总，跟你谈话很愉快！”季雪如目送他走出电梯。只见他转过身来，在电梯门尚未完全关合之前，冲她笑道：“见面的机会很多，下次再聊！”电梯门随着话音落下而关闭，突然，她脑中一阵电光火闪，似有什么影像与穆宇琨的身影重叠。 她皱眉，正要努力抓住这一丝熟悉感，又听得“叮”的一声，她的楼层到了。何雨菱正从电梯前不远处走过，闻声转头来看，“太太，你来了。” 她笑着迎上前。季雪如只能搁下刚才那奇异的感觉，“何秘书，你好，我……”她还想说明来意，何雨菱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是来找黎乔烨的。“黎总一上午都在等你，”她笑道：“可是刚才有两个部门经理进去汇报工作了，太太，先去我办公室喝杯咖啡吧。” 不等季雪如回答，她已拉过她的手臂往旁边走去了。 “这是我自己泡的蓝山，太太尝一尝？” 杯子刚在面前，季雪如就闻到了纯正的咖啡味，“很香啊，一定也很滑。” 她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当润口的咖啡滑过喉咙，她只觉瞿天泽把这样的女人放任在这里，实在太不珍惜了。能够泡出这样的咖啡，一定是心灵手巧的女人。 “对了，太太，”何雨菱从一个文件夹中拿出一张单子递过来：“昨天婚纱馆的人打电话来说，婚纱照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约定好的第二次拍照那天，季雪如倒是准时到了，连续拍了两天，效果都还很不错。 闻言，季雪如顿住了往单子上看的眼神，转而抬起头来：“这段时间为我都忙晕了，恐怕没时间去，我打电话让婚纱馆的人送去家里吧。” 何雨菱在她眼底清晰的扑捉到了一丝抗拒，那不是一个幸福婚姻里的女人该有的目光。 乐菁总是说黎乔烨对季雪如是如何的好，她却不知道，那个被疼爱的人，是否还愿意接受；又或者，曾经受过伤的心，已很难再相信什么。 “不用，”她仍是笑着，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我抽空去一趟好了，婚纱馆的工作人员不够小心，万一弄坏了怎么办？他们可是不知道，黎总有多在意这个！”她的语气尽量自然，不想让对方听出些许刻意的痕迹，以免太过尴尬。况且，在黎乔烨不准把任何真相告诉她的“警告”下，她这个秘书呀，也只能尽这样一点绵薄之力了。 闻言，季雪如浅笑了一下，“那又要麻烦你了，雨菱。” 何雨菱耸肩，表示没关系，却听她再开口，已将话题转开：“公司来了一个新副总？” 见何雨菱面露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知道，她又解释：“刚才我上来，在电梯里碰上那位新副总了。” 还真巧！何雨菱点头：“公司的副总裁之位一直空缺，加上公司事情太多了，所以就请了一个副总裁过来……”依照黎乔烨的指示，话说到这里其实就够了。但看着季雪如点头，一副不想探究再多的模样，何雨菱莫名的就觉得心酸。也许女人都是这样的，容易对身边的人和物产生感情。虽然她对黎乔烨没有乐菁那样的心思，但相处了好几年，兄妹之情总是有的。 在乐菁面前，她对黎乔烨与季雪如之间的事情或许能保持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但她明白自己，每当看到黎乔烨满怀期待且柔情似水的看着季雪如，而对方只给他最平淡的回应时，她都为黎乔烨的失落感到心疼。而且，虽然感到失落，他却从来不在季雪如面前表露。只要面对着她，他就会拿出最好的状态，宠爱她，呵护她。 是，黎乔烨是有错，曾经将她伤得那么深，可是他为她做过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她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即便是些许的和颜悦色也好啊！ 想到这里，何雨菱再也忍不住，继续说道：“太太，这个副总裁呀，就是传说中的空降部队呢！”她不会像乐菁采用那么激烈的办法，她会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自然。也许让季雪如自己去发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才能更加感同身受，刻骨铭心。 “哦？” 这句话勾起了季雪如的兴趣：“怎么个空降法啊？” 何雨菱把上次董事会的情形简单的叙述了一遍，当然，她略去了穆宇琨一开口就夺走了那部大制作影片的事，而黎乔烨权力被架空的程度，也让她给弱化了很多。因为，这些都不是她这段叙述的重点。她想让季雪如感觉到的是，穆宇琨的出现非常突然。然后，她就可以接着说：“太太，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什么？” “你知道吗，穆宇琨以前在美亚传媒做过副总裁，为美亚做出了很多成绩，但二年后他就离开了那个职位。” “为什么？” 照理说，在副总裁位置上做出了成绩，就有可能升任总裁呀！但见何雨菱摇头一笑：“你以为穆宇琨会看上美亚那个小小的总裁之位？他在美亚的那两年，不过是实习而已。” “实习？！”季雪如睁大了美目，有谁实习能做副总裁的？ “穆宇琨的来头很大呢，”何雨菱压低了声音，“德国穆氏家族经十七代，在欧洲的经济地位不可动摇，而他则是第十八代继承人。” 季雪如愣住了，片刻才道：“那他为什么来这里做一个副总裁？” 公司规模属a城第一没错，但应该也容不下穆宇琨这么大的一尊佛，更何况还是副总裁之位。 “谁知道呢！”何雨菱见好就收：“兰董、木董能把他请来，就是他们的本事大喽！”闻言，季雪如皱起了眉头。她依稀感觉到事情不简单，自古一山不能容二虎，更何况还是同样优秀的两只老虎。“雨菱，”她试探性的问：“公司的一些董事，是不是对黎总有意见？” 季雪如够聪明，一点就透了。只可惜她不能再说下去了，有些事情如果季雪如真想知道，就要靠自己去发现了。恰好这时，余光瞟见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她赶紧起身：“太太，总裁忙完了。” 季雪如回过神来，亦起身朝外走去了。脚步虽然在往前，思绪却还停留在刚才的问题。 公司从创立、发展到今天的壮大，黎乔烨都是第一功臣，董事会对他有什么意见呢？而且，她几次听到乐菁说的--他也许会遭到董事会的弹劾--又是怎么回事？董事会为什么对他如此？既然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掌握在他手里，董事会又凭什么对他如此？ “在想什么？” 熟悉的男声传来，一堵rou墙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愣，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走入了他的办公室。而他，已离开办公椅，走到了她面前。她看着他，心中的疑问几乎就要出口，终究还是在唇边顿住了。因为当他的面容映入眼帘之时，她从疑问中清醒过来。 她问这些做什么，即便是知道了董事会在针对他，也不能改变她要做的事情。既然不可能因为他而改变，不如不问。 “没什么，一些关于电影的事情罢了。” 她简单回答。 黎乔烨不疑有它，事实上她确实为了这部电影废寝忘食，思索入神，更是常有的事情。“关于电影，有什么跟我说的？” 他问着，越过她走上前，将门给锁了。他的意图很明显，给她足够的空间与时间，让她把遇到的难题跟他说明白。 季雪如微微一愣，对他的用心，她不是不感动的。只是，那一丝感动还来不及冒头，就被她习惯性的压下了。“你是投资方代表，不论是不是难题，工作进度都要跟你汇报的。” 她这样回答。黎乔烨皱眉，不喜欢她这样公式化的语气，“有关制作电影的工作，都是以投资方的意愿为准吗？” 不明白他这样问，而且这个问题从他嘴里说出来，岂不是太外行了？ 她不喜欢他这样，他也不喜欢自己这样，像是离开她就不能活。 只是，他又无法控制自己这样。 “好了，说正经事吧！”费了好大的决心，才放开了她的唇，手臂却仍是不舍放开她的腰。她也没挣扎，反正把事情说完，她就可以离开了。如果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才是真正的舍本逐末。“导演和几个主要演员都确定了，”她将演员资料拿给他，“至于配角和群众演员，都是副导演负责统筹。” 尽管姿势不太正经，但黎乔烨的态度还是非常认真的。他一言不发的看完这些资料，忽然问：“女主的meimei为什么不让新人来演？” “为什么要让新人演？” 她亦反问。他淡淡一笑，大掌抬上，揉乱了她的发丝，“这个角色没什么戏份，对情节的发展也没有什么太多影响，让一个条件好的新人来演，反而会让观众眼前一亮。” 他能提出这样的建议，季雪如多少有些讶异。“你……怎么这么清楚？” 她不认为以他工作的繁忙程度，还会仔细的把剧本读完，可现在从他的话来看，他不但读完了，且对故事结构非常了解。“宝贝，”他拍拍她的脸，不满她讶异的态度：“你老公我可是这一行的翘楚，如果连剧本都看不懂，就能胡乱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