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结束
“再没有人帮我安排一切，我陷入了对未来的茫然……还好，还好我能记得他的梦想，他的梦想就是……我能成功！” 虽然这部电影是拍出来了，但能不能得到她想要的，终究还是个未知数。季雪如笑了两声，又吞下了半杯红酒，或许，酒液的刺激能够让她迷惘的心思稍微清醒些。 穆知宇沉声一叹，听到这里，他已经完全明白她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人竟也能在她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想一想，她的心里有黎乔烨，有儿子然然，现在又多了这一个，真的还会有位置来容纳一个他吗？ 还是不要想吧，自欺欺人的魅力就在于能让人得到一时的欢愉。 于是，他撇开了这许多心思，冲她举起了酒杯：“雪如，预祝你成功！” “谢谢！” 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倒是没有再眩晕，只是有些累，但翻来覆去好久，仍是无法入睡。 电影也首映了，接下来的只是些宣传会而已，虽然行程也排得满满的，却没有继续住在酒店的理由了。再者而言，她也想念然然了，每天通电话时，他偶尔也会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总回答说忙完了就回来，可是这样的借口用多了，然然会不会以为妈咪有做不完的工作呢？ 宝贝啊，妈咪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妈咪并非有做不完的工作，妈咪只有想要躲避的人。 因为那个人，这么久都未曾来看过她，也没有一个电话，反而让她这个离家的人不好意思回去了。 但是，这么住在酒店也不是个办法啊，今天小芯还问她要不要退房了？ 她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她连敷衍小芯的理由都找不到了，这酒店啊，看来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于是，第二天下午，她回到了海边别墅。 然然当然是最开心的，佣人也很高兴她回来了，可是见她瘦了一大圈又忍不住说她没有照顾好自己。至于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佣人说，最近公司忙，他一般不在家里吃晚饭，不过都尽可能的赶在然然睡觉前回来。 然然睡觉前回来！季雪如看了一眼时间，正想着那也差不多是这时候了，花园里便传来车子的马达声。 她愣了一下，继而匆匆跑上楼去了。她没有一点与他见面的准备，想了想，还是窝进被子里好了！不过，身子是窝进被子里了，耳朵却还留在外面，仔细的聆听着房子里的动静。 依稀的，她听到楼下传来他和佣人的说话声，只是不太能听清说了什么。想想大概是一些然然睡了没有之类的话，或者也会提到她回来的事情，但不过也就几句话，为什么迟迟却没听到他走入卧室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当她觉得今晚他也许不上楼时，忽然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的脚步，就这样闯入了她的耳膜，击打着她的心瓣。 她紧闭着双眼，看不到自己的睫毛在轻颤，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脚步上。那脚步声在床边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到了衣柜边，最后则转入浴室里去了。 她吐了一口气，有些轻松又有些失落。轻松对于她回来，他没有什么过激的态度，又失落两人这么久没见，他却一句话没有。不过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把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样，他就算有话想说，难道把被子掀开，把她拖起来吗？ 好半晌，那脚步声从浴室里出来了，带着她身上亦有的玫瑰花香。这是她自制的沐浴乳，就是把玫瑰精油混入买来的沐浴乳，所以每次洗澡后，整个房间都会散发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味。 她喜欢这种味道。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她的沐浴乳？他自己不是有男士专用的？还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那浓郁的香味已涌来鼻间，是他也到床上来了。 说实在的，大半个月没有睡在同一张床上，她多少有些紧张，总想着他若像以前那样把她搂入怀中，她该挣脱还是顺受？如果挣脱开来的话，假装睡着的事情不就是被戳穿了？可如果不挣脱，难道就由他这样抱着吗？ 然而，事实却告诉她，这样的纠结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今天，他没有像往常那样伸臂过来。 反而，他甚至与她保持了些许距离，连肌肤都没有相贴。 这样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为什么她心里却有酸楚的泪意？她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心里念过无数遍之后，便迷迷煳煳的睡着了。 家里的床就是比酒店舒服，半夜转醒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便是这样的想法。惬意的翻一个身，双手不自觉的扑出去时，陡然想到身边还有个人。要收回来已然不及，但更没想到的是，不过是扑了一个空，虚惊一场！他不在床上？借着黑暗中的模煳光线，她呆呆的看着身边的空床位，想着这个时间他会去哪里？ 下意识的抬头，果然瞧见阳台上有火星点点，他的身影正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之中。 他又在抽烟了，之前她也见过。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他抽烟，那寂寥的落寞感，就会浓烈一分？ 不由自主的，她起身，缓缓的走入阳台。 他一定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反而更大口大口的吸着手中烟，然后吐出如浓幕般的烟雾。季雪如忍不住咳了几声，“你失眠吗？”然后她问。 他轻声一笑，“这么多天没见，你这句话算是关心我吗？” 她听出他笑声里的讥讽，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关心？”她立即冷声讽刺回去：“一个对我不闻不问的人，我会关心？你想太多了！”和上次一样，来阳台真是个错误的决定！她转身便要往回走，却被他拉住了胳膊。 一个用力，她被拉近他身边，与他相对：“因为我对你不闻不问，所以你才要和穆知宇一起出席发布会？”闻言，她明白了。他故意拖那么久才上楼，睡觉时又一改往日的习惯没有抱她，原来都是因为他这可笑的占有欲！她是和穆知宇一起出席了发布会，那又怎么样？如果他知道她这样做，不过是为了防止自己不在发布会上出丑，不知道他会不会对穆知宇表示感谢！ 应该不会吧，像他这样自私的男人，永远都只能看到自己损失了多少！ “我为什么要这样？”她好笑的反问他：“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对我不闻不问，就找别的男人一起参加发布会？我还没那么幼稚！” “很好！”烟雾散去，他沉若夜空的双眸凝视着她：“请你对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不通知我参加发布会，却和穆知宇一起出席？” 他平静的眼神让她心慌，换做以前，此刻的他不应该是暴怒的神色吗？那才是她熟悉的黎乔烨，眼前的这个仿佛是另外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对你解释！”她低声尖叫，下意识的想要惹他发怒，想要找回自己熟悉的那个人。 但他的眼里仍是不见怒色，反而浮现了一层冰冷的笑意：“你为什么不对我解释？我不但是电影的男主角，更是你的丈夫！” 她的丈夫？他现在倒记得自己是她的丈夫了，可是当她疲惫不堪、生病脆弱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呢？他不一样为了自己所谓的尊严与面子，就连她搬去酒店住这样的事情，也从未过问一句！ “我承认你是电影的男主角！”她回答，“至于丈夫这个身份，难道不是你强加给我的吗？” 闻言，他的双眸一怔，炯然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一个洞。紧抓住她手臂的大掌更加用力，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原本低沉的声音更显嘶哑：“这句话再说一遍！” 她心里犹豫了，但手臂的痛却让她不由地更加倔强，“黎乔烨，你听好了，丈夫这个身份是你强加给我的！”她没有说错，那份结婚协议书本来就是他逼着她签字的。 但为什么，当她的话音落下，她却清晰的瞧见他的眸子里，有什么瞬间熄灭了。 “是啊，”忽然，他笑了出来，“是我强加给你的……那又怎么样？”陡然，他敛住了笑意，面色变得讥讽：“那又怎么样？季雪如，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我现在就是你的丈夫！” 她最讨厌看到的就是他现在这幅嘴脸，像是所有的人和事都尽在他的掌握，都必须听他的安排。熊炽的怒火机会将她最后一丝冷静烧毁，她顾不得手臂被钳住的疼痛，反而揪住了他的衣领：“黎乔烨，你得意什么，我可是从未以自己是你的妻子而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真的吗？”他咧开嘴：“或许你平常不觉得快乐，但是在床上的时候……” “啪”的一声，他的话被截断。 隐约作痛的手掌告诉她，激动之下的她，竟然甩了他一耳光！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偏在一边的脸颊，着实有些愣住了。却见他忽然转过脸来，“打得好！”他这样说，目光里满是冷冽的笑意，印上了一层血红的色彩。她被这奇怪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能听他说着：“季雪如，你以为我稀罕什么发布会？你喜欢跟谁去发布会随便你，我一场发布会也不会去，你求我，我也不会去！” 说完，他丢掉了手中的烟头，转身便朝房间走去。她呆呆的看着，看他匆匆换了衣服，又大步走出房间去了。片刻，便听见安静的花园里，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 冰凉的泪水滑落脸庞，她才慢慢回过神来，一个面对着空荡的大房间。 她是为什么来到阳台的？是为他烟雾中寂寞萧索的身影而来，她本意不想与他争执的，虽然她心里怪他这大半个月来，都对自己不闻不问。可她真没想过为了这个与他争执的，为什么一旦面对他，就有那么多的委屈和怒气呢？ 她也弄不明白自己了，本来可以抱着他，沉醉在她喜欢的玫瑰花香里。为什么现在，却只能拥着沾染了他气息的被子，暗自落泪？ 她的心，好痛，好痛，无法形容、难以言说的痛。 她不知道他这天晚上去了哪里，天亮的时候他又回来了，看上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洗澡换了衣服之后，又陪然然吃了早餐才去公司。而晚上他也没有很晚才回来，还赶上在然然睡觉前陪他玩了一会儿玩具。晚上虽然是她先睡了，但午夜醒来，却见他是睡着身边的。 只是没有抱她，而是将身子转在一边，甚至没有面对她。 她猜测他的心思，大概是不想让然然看出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所以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既然如此，她也没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反正她忙着参加各种发布会、见面会和媒体采访，经常跑去各大城市，这段时间在家的时候也不多，即便想跟他吵闹也没有时间。 于是，不知不觉间，竟已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而他也像那晚说的，没有参加过一次有关电影的活动。他似乎也有跟导演打招唿，自从第一次发布会后，导演再没问过关于他来不来之类的话。其实公司里事忙，剧组的人都能够理解，但有些媒体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们总是借着这一点来大肆猜测，比如说黎乔烨并不满意自己的这一次参演，所以不愿出席任何关于电影的活动，比如说两人的感情其实已出现裂缝，所以从不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等等。 说起来，他们的感情从来就没有完整的时候，一直都是裂缝丛生，对于这一点，八卦媒体们的观察力终是欠缺了些许。 不过这些话题立即被一个新的话题所代替，那就是电影票房并不是很理想。准确一点来说，就是口碑不错，票房不好。这对季雪如来说并不算什么坏消息，但在投资方处就有很大的波动了。 早上她还在无意间听到剧组有人在议论，说对于这部电影的票房问题，公司高层已召开过好几次会议了。她觉得奇怪，高层多开几次会，对票房有什么直接的影响？既然想要高票房，多做点宣传才是正经。 “雪如姐，下午三点的飞机，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过午饭，小芯这样对她建议。这时她正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二十一楼下的人车涌动。 突然觉得累了，还好给她安排的宣传活动也已经结束了。 “小芯，我觉得好累。”忽然，她这样说。小芯抬头，正想说累了就快睡一会儿，又明白过来她说的这个，可能不单指身体上的疲惫。她微笑着走上前，“雪如姐，为这个电影，你确实忙坏了，不如去休假吧。”休假！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也笑着：“我想去海边酒店休假，这个季节一定有很多人在海边举行婚礼，我最喜欢看别人在海边举行婚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