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瓮中观天
好伤心,都没有人投推荐票,给点建议或者是感触的,看来注定是火不了的短文,罢了罢了。不争恣游免轻狂,偶失君王抬眼看…… …… 广宗城外,云襄大营。 北方的夜幕总是比南方来的要急些,北边几颗明亮的星星乍现于空,在天空灰暗的罗布上,铺成一条不着俗尘的云川。空气中雨后的翻土味已然淡去,随着扑鼻而来的是山间幽幽的暗香,凉风比前些日子更戳了皮肤,寒毛直竖下的云襄,才从符伯口中得知今日已是入冬的第二天。 这困惑的一天总算是要接近尾声,就不知明日,是否能尽在掌握之中。 张角已死,黄巾贼群龙无首,自然是独木难撑,加上他们最后一道屏障的两万大军,也被云襄消灭,黄巾起义不过就剩下那丘齐山后方十余里地的最后一座大营。 那么对于真正的乱世而言,黄巾之乱不过是场不痛不痒的闹剧,诸侯纷争才是重头戏,云襄必须赶在历史舞台上演大乱斗前,做足准备,这一点他比营中任何人都清楚,将来还会遇上哪一些枭雄,哪一些难缠的对手。 起码,那位乱世大枭雄曹阿瞒眼下不会被纳入劲敌的名册之中。 云襄向后一仰平躺在地上,冲天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叹道:“唉……瓮中观天,又岂会知道天之辽阔,地之广阔,诸侯们挤破头不过争九州一隅,真是可笑。” 云襄油黑的发缕在夜色幽光下蠕动着,清俊的脸颊微微一抖,缓缓坐起身来,面迎而来的是他安排在广宗城内的多日的邹靖等人。 邹靖是书生出身,下马动作自然没有身边王越、孙礼二人娴熟,他小心翼翼地迈过左腿,在王越的帮助下缓缓着落于地面。 云襄看得出他们来得很急,三人脸上各自带着几分焦虑,他们的到来并不在他的安排之中,广宗城内的皇甫嵩果然在约定的日子里镇住了潘凤,但似乎也全尽人意。 “公子!” 三人刚刚走进辕门,几乎同时发现了独自一人坐在帐外的云襄。 “季由,你们怎么连夜出城?莫非广宗城又发生什么大事?”待邹靖走近,云襄也没有多做客套话,直接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我等是被潘凤赶出来的,”邹靖皱了皱眉头,为难道:“实在有负公子所托。甚是惭愧。” 云襄明眸微闪,心中多少有些眉目,作揖致歉道:“该说惭愧的是云襄,害诸位被连夜驱逐出城,实在抱歉。” “公子莫要这么说,我等既然追随公子,自然就该替公子分忧,为公子挡刀斧也义不容辞。”邹靖容色沉重,神情笃定。 云襄一面微笑,一面转过身眺望身后的广宗城,眸色深远,也不知潘凤这逐客令是否还会有后手,看来这梁子是结死了。但是直到云襄示意三人入营歇息,他都没有再提任何问题,只是负手迂回在粗木阶上走了几个来回,缄默不语。 静谧地夜空之下,究竟还藏匿着多少看不见的隐患,云襄幽眸微微一颤,整个人仿佛中了定身咒,过了良久才恢复意识,幽幽叹了口气,直径扎进了营帐中。 …… …… 洛阳城,荀府。 天还没亮,荀彧就收到可靠的消息,蔡邕女婿之事终于落锤定音了。荀彧将一缕薄纸翻折倒扣在桌案上,负手踱步于书房之中。 桌上的烛火已经烧至油尽灯枯的局面,微弱的火苗照不齐桌面的全貌,薄纸一本半开的书卷倒压着,书卷边缘镶着金边,左上角印着三个镀金的字——战国策。 据说,羊续一早就携着幼子羊耽及随行的家眷,守在蔡邕的府门口,深怕这喜讯如竹篮打水般空欢喜一场。 蔡邕果然是怪人,就连放消息的时间也是挑常人难以理解的三更半夜,羊续几乎连面容都来不及打理,流星赶月的跑到蔡邕府。 这下有人欢喜,自然也会有人愁。 种辑自然而然成了首位发愁之人,相信他不久一定还会再登门讨说法,接下来就是以外戚为首的何进党羽们。 本是一场大好姻缘,却成了政党政客们的阴谋诡计,荀彧不知道届时喝喜酒时,蔡邕脸上是满挂笑容呢?还是无奈的暗叹呢? 不过荀彧的心思并不在此事,他本来就厌倦此类政党之间的明争暗斗,若不是家族使然,他早就又离开洛阳,远遁他乡。 入冬转眼而至,算算日子,年关大节也不过须臾间,但愿今年的一切都会随着即将平息的黄巾之乱,暂且安顿些。 荀彧走出房门,抬头望洛阳城里最高的建筑群方向看去,高楼易陨,灯光通明的皇宫大院,表明上平静的出奇,但背后崩裂的墙体,又有谁真正看得到呢? …… …… 广宗城,云襄大营。 云襄的营帐又是一夜灯火通明,帐内的油灯已经连烧带凝了不知几遍,好在火芯绳子耐烧,这才能强撑过一夜。 云襄安坐在帐中,瞟眼间发现帐外渐明的天色,吹熄了桌案上的油灯,一缕青烟飘落在他略带发胀的眼袋间,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个不眠不休的夜晚。 桌面上摊放着几张横竖错叠在一块的纸张,最上面一张纸上面的墨迹还未干,一点收笔的墨水在薄纸上晕染淹开。云襄扭动着咯吱作响的腕关节,低眼看了看一夜未合眼的成果。 一套颇为完整的cao练兵马的体制,以及几项来日征战用得上的军事武器,罗列在前。 云襄向后靠在木桩上,顺手抓起一张体制方案,左右扫了一遍,实施起来虽然有些困难,但是一旦云军的将士们能依照他的方案进行cao练,即便日后遇上董卓的西凉虎狼之师,也毫不逊色。 至于落脚处,云襄也做了不少猜想,首先他就想到皇甫嵩,此番皇甫嵩乃是负责北上围剿黄巾贼的主要官员,功劳表面上都是自己,可实际上皇甫嵩和韩馥都可以不费功夫,动动嘴皮子就将这些滔天功劳全给按在自己身上。
韩馥是真小人,他接连哄骗了孙坚、公孙瓒二人,拒付了求援时答应的报酬,对于云襄顺理成章会是第三个。云襄并不指望韩馥会替他上表朝廷彰显他的功劳,可是皇甫嵩会。 皇甫嵩已经年过半百,朝野之中安身立命容易,再想往上爬位极人臣是不可能了,他还有两个儿子需要扶持,背后的皇甫家需要有人支持,所以他会培养人才成为自己门生,云襄无异于是不二之选。 云襄固然没有亲涉过朝野,对于为官之道也知之甚少,但是对于人心的琢磨,他似乎比常人看得更透彻些。 云襄又随手抓了一张纸翻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是几件构造超乎今时的兵器,以及攻城略地的利器。 “连弩!” 云襄已经有些回想不起来昨夜是何时画上这玩意的,也许是对诸葛亮有些某种敬意,他觉得此物还是应该由他的发明,匆匆几笔,并未详尽。 现在攻城略地的利器也有了,cao练兵马的方案也有,唯独就缺一座城池。 云襄抬起头微微蹙着眉梢,仔细思考过几处最宜的容身之所,徐州、兖州、扬州三州都在他的打算之中,而三州之中又以陶谦最好说话,所以云襄已经下定决心,此役结束后就带着众人去徐州暂借一隅之地。 云襄将手中的纸张放到了桌面上,正准备阖上眼小瞌一会,就听得帐外雀声连连,人影涌动,徐徐朝他所在的营帐靠拢。 听着那阵细碎的谈话声,越来越近,云襄手杵了杵太阳xue,一脸无奈地摇头苦笑起来。看来小歇是无望了。 “公子!” 第一个捅破声窗的是张飞,可第一个掀开帐帘走入帐内的却是司马言。 瞧样子,应该是听说了潘凤连夜下了逐客令,将邹靖三人赶出广宗城,气愤不过前来为其忿忿不平的。 “妙杰,你不会又一夜未曾合眼吧!”司马言瞄到桌案上的满是字迹的手稿,又看了看云襄的脸色。 云襄挥了挥手,一扫倦容,道:“无妨,倒是你俩这么早大步流星而来,可是有人招惹到你们?” “打吧妙杰!” “打?打谁?”云襄面色平静,故作不知,“张角大营吗?” 司马言拍掌转了一圈,跺脚道:“不是,是潘凤。” “潘凤?”云襄微笑着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若是为了季由他们连夜被赶出城的而出口恶气的话,随我暂压心中怒火,此人日后我们一定还会碰上的,到时候再收拾也为时不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