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二过家门而不入
大禹又率领四员天将、四员凡将、伯夷及四个小兄弟和五百士兵，沿着淮河一路向上勘查，一路治水。 经过了潜山、霍山、乌龟峡、万人愁、黑石渡，治理了淮河的支流：济水、沭水、汴河、渴河，汝河、肥水、颖河。 这一日来到荆山脚下。只见淮河从荆山与涂山两山之间流过，两岸上的的百里平原上遍地是洪水，成了一片泽国。 于是大禹决定要把这里好好治理一下。 大禹一声令下，五百将士扎下了营寨。 大禹招下了应龙，带领伯益、勾股、九章、神农仔乘上应龙，在空中祥细查看这一段淮河。 原来这里阻水的是河道之中有一道高高的石梁。挡住了洪水从上游冲下来的乱石和树木，因此淤塞了淮河河道。这道石梁又宽、又厚，全是花岗岩，坚硬无比。 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征集民夫来挖，使用那些木耒、铜耒、镢头来挖，根本无法挖动。 即便使用铁锤和钢钎也不行。因为那石梁在水流的底下，人在水上面根本无法施工。 如果派应龙去，面对坚硬的硕石，也毫无办法。最后大禹坚定，亲自用开山神斧去开凿这段的石梁。 第二天一早，清风送爽，艳阳高照。吃过早饭后，大禹带着众人来到了工地之上。 大禹首先招下了应龙。吩咐他用龙爪抓开了淤塞河道的，象小山一样高的朽木和乱石。最后露出了河道中的石梁。 大禹cao起了开山神斧，一纵身跳到了淮河水面上，迈开了凌波踏浪步法，来到了阻水石梁的上方。大禹运起了太极混元功，使开了开山三十六斧式。 一招龙跃在渊，挥神斧便向石梁劈去。只听得“咔嚓”一声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乱石纷飞，早将石梁砍出来了一道大大的缺口。 紧接着又使出了“潜龙勿用”、“龙跃在渊”、“现龙在田”、“飞龙在天”、“亢龙有悔”、“龙战于野”、“龙行不息”。一招接着一招，一招连着一招，一柱香的功夫，便将水中的石梁砍去了一大截。 却说，这涂山本来是巫支祁的势力范围。过去这里聚集着一群马猴精，有三、五十个大大小小的马猴子，为首的便是捉拿涂娇要献给巫支祁做老婆的马浮和马波。 马浮和马波前次在围攻大禹的时候，被四员天将给斩杀了。巫支祁也被大禹捉住，用长链锁在了淮河水底。 于是这余下的猴兵猴将便树倒猢狲散了，各谋各的出路。其中有两只悍猴，一只叫猴三、一只叫猴四，仍旧留在了涂山上，一天到头无所事事，整日里东游西荡。 这一日猴三和猴四忽然看见山外开进来一队人马，在荆山下扎下了营帐。他二人潜到近处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原来正是大禹的队伍，来到涂山和荆山治水。 二个悍猴急忙缩回了脖子，退回到了山上。计议道：“我二人本属淮河水君巫支祁麾下。不想大禹到淮河治水把巫支祁打败，锁在了淮河水底。马波、马浮也被打死。 如今他又来到涂山治水，这不是要赶得咱们没有立足之地吗？咱们决不能让他顺利地治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江湖上还有好汉。”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猴子精又前往查看。看见大禹挥动开山神斧，劈砍淮河之中的的阻水石梁。于是想出了坏主意。 他们来到了大禹劈凿石梁的上方山崖之上。看见山崖边上上有一块松动的巨石。于是两个猴子精招来了木棍插进了石缝之中，然后二人奋力的一撬，那块巨石便从山崖上忽隆隆的滚落下来。 大禹正在心无旁骛地劈砍石梁，猛然就听见上方的山崖上有岩石滚落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一块巨石带着大大小小的岩石从天而降，劈头盖脑地向自己的头上砸来。 大禹急忙向一旁纵出，刚好躲开了一劫。巨石“噗通”一声落进了淮水之中。溅起了高高的水柱。 大禹再一个纵身向上一纵，迈开了登云步，冲到山崖上察看。愰忽之间看见两个黄毛猴子的身影，钻进灌木丛中去了。 待大禹追到灌木丛前，拨开灌木向里查看，早已经不见踪迹了。 四员天将本来在空中警戒。只注意了四外防范，没想到“灯下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反而留下了空档，被两个小妖钻了空子。 大禹跳下山来，再一次跃到石梁上，接着挥起神斧劈砍石梁。 谁知才刚刚才砍了几斧，又听见头上有动静，再一抬头，又见巨大的岩石从头顶上的山崖上滚落，只好再次纵身躲开。那落石“扑通”“扑通”地落进了水中。 大禹再一次纵身上山寻找，这一次还是什么影子都没有看见，只看见山崖上留下了撬棍，和已经松动的岩石。 大禹召来了四员天将，吩咐他们兵分两处。一处依旧警戒空中，一处守在山崖上，负责监护。自己仍旧下到河中劈砍石梁。 这次方才奏效，往后再也没有受到搅扰。大禹奋起神威，不知不觉之中又化作了一头黄熊。挥舞着开山神斧，连续使出降龙三十六斧。一阵劈、砍、削、凿，一口气将这一段水下石梁，劈了一个干干净净。 大禹停斧收起神功，轻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又恢复了人形。把伯夷、四员凡将和四个小兄弟都看得如醉如痴，一个个也都忘记了自己。这时天色已晚。收工回营。 大禹回到营帐里，吃过了晚饭，简单地洗了洗，便上床睡去了。四员天将轮流值更，四个小兄弟兴奋了一阵，叽叽喳喳议论了一番，便也都各自睡觉去了。 再说那两个涂山猴精。于后半夜时分，手握短刀，摸近了大禹的营帐，企图刺杀大禹。 他们选准一个最大的帐蓬，猜想这个帐篷一定是大禹的中军大帐。借着灌木草丛的掩护，慢慢地靠近帐边，轻轻地掀开了帐帘，一侧身钻了进去。 侧耳倾听，从大帐里面传出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可是刚摸到大禹的床边，忽然听到大禹翻了一个身。吓得他们二人一阵心跳，急忙伏下身去。 又过了一会儿，又仔细听了听，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又慢慢地站起身来，向床边挪动，准备下手。 可是就在这时，大禹大禹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一翻身坐了起来。两个猴子精急忙就地趴下。大禹屏息听了听。没听见什么动静，于是又躺下翻身睡去了。 两个猴精只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再也不敢去刺杀大禹了。于是想要溜出去。但是贼不走空，说什么也不能白来一趟。 猴三忽然想到了大禹的开山神斧。心说，不如把大禹的开山神斧偷走。让他开不成山，治不成水。 于是两个猴子精贴着帐篷摸索，当摸到帐门边上的时候，终于摸到了开山神斧。开山神斧就立在帐边。 两个猴精，小心翼翼的，还怕弄出了声音。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抬起来了开山神斧，轻轻地掀开了帐门，钻了外边，将身形隐在黑影里，向淮河边上走了过去。 大禹的开山神斧重四千八百斤，寻常的凡人想拿也拿不动。可是这次头伏的是两个涂山猴精，早已成了气候，强悍异常，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力气。 两个猴精抬着大斧，走几步歇一歇，再走几步喘一阵，好不容易将神斧抬到了淮河边上。然后合力将神斧掷进了淮河里。只听得“噗通”一声，神斧沉入了河底，河面上冒出了几个水泡，荡起了几圈涟漪，随后便归于了平静。 第二天一早，一抹朝阳又照在了大禹的营地上。 大禹起床，走到山泉边上，双手捧着泉水洗了两把脸，然后进帐来取神斧。没想到，进了帐门伸手向兵器架上一摸，什么也没有摸着，定睛一看，只见兵器架上空空如也，连开山神斧的影子也不见了，不觉大吃一惊。 急忙召唤四员天将、四员凡将。伯夷和四个小兄弟来问：“大家昨天夜晚可见什么异常吗？” 大家都面面相觑。都说并未见异常。只有孔律说道：“半夜之后轮到我值夜的时候，似乎有黑影从大帐旁边闪过，待我追过去细看时，却只见草丛和灌木。便以为是夜行的小兽路过，所以并未在意。过了一会又听见淮河那边扑通一声像是有人跳水。兴许就是那时候有山妖水怪前来偷窃。” 众人议论纷纷，都说是昨天大禹劈砍淮河石梁的时候，山崖上有两次巨石滚落，兴许就是本地的妖精在作怪。 一定又是我们治水惊动了山妖水怪，引起了他们的关注，因此才前来偷斧。 正在这时，只看见眼前淮河的河面上水花一冒，从水中钻上来一位神祇来。继而又钻出来四个虬龙，共同抬着开山神斧。 众人一眼就认出来了，原来他们抬着的正是大禹的开山神斧。 再看那河里钻上来的神祇，头戴旒冕，身穿绸缎，手中抱着笏板，是一副诸侯的打扮。踏着河面来到了大禹的面前。双手抱拳拱手给大禹行礼，说道：“淮河水神淮安给夏伯行礼了。多谢夏伯将我从巫支祁的水牢中救出。至今已过数月，大恩未报，寑食不安”。 大禹问道：“尊神便是从巫支祁水牢中出来的淮河水神吗？可惜那日事多，未与尊神多谈。看尊神似乎与那日换了一个人一样，神情健旺了许多。” 淮河水神说道：“巫支祁将我囚禁在淮河底下的水牢中几十年，折磨得我都不成了人样子了。衣衫破旧，瘦骨磷峋，像个乞丐一样。我都没指望活着出来，没成想，夏伯治水来到淮河，打败了巫支祁，将我从地狱中救出，使我重见天日。” 一边说着，一边掉下了几颗眼泪。 大禹安慰道：“从今往后尊神的日子就好过了。” 淮河水神淮安转身向四个虬龙招乎道：“快将夏伯的开山神斧抬上来。” 那抬斧的四个虬龙喊着号子“嗨呦、嗨呦”将神斧一直抬到岸上。大禹抻手接了过来，上下看了一遍，收了起来。问道：“不知尊神从何处得来此斧？” 淮河水神淮安道：“昨天半夜时分，巡河夜叉来报，说是有两个猴子精，抬着一柄神斧，扔进到了淮河之中。 并说那柄神斧在水下面还闪烁着光芒。我派虬龙去抬回来一看，断定一定是夏伯的开山神斧。被涂山上的猴子精偷盗去，抛到了淮河里灭迹。 看来那两个涂山的猴子精，绝不是为了贪财，而是故意破坏，阴挠夏伯治水。” 大禹说道：“多谢尊神给我找回了开山神斧。几个小贼想要以偷盗神斧的办法阻挠我治水，那是痴心妄想。” 淮河水神拱手告辞道：“不敢耽误了夏伯的宝贵时间，我再一次感谢夏伯的相救之恩，咱们后会有期。” 大禹也抱拳拱手，说道：“多谢尊神为我找回了神斧。” 众人目送淮河水神，带着虬龙踏着波浪走到了河心，沉入了水中。 再看那道昨天被大禹劈开的淮河里的石梁，石梁已不复存在。广大原野上的洪水已经退去了许多。洪水欢畅地流过河道，奔腾跳跃向下游流去，阳光照耀在淮河两岸，青山滴翠，鸟语花香。 吃过了早饭，大禹一声令下，拔寨起营，继续溯河而上，向着淮河的源头桐柏山进发。 出发不大一会，便来到了一处人烟密集的都邑，伯益指着说道：“大禹哥哥，我们又走到了涂山国了。” 玄弓问大禹道：“夏伯，既然路过家门，是否顺路回家看上一眼，夫人一定在家里盼望夏伯早日回家呢。” 竖亥也说道：“公子新婚四日便离家治水，如今已经大半年，回家看一看二位夫人，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顺路。” 大禹说道：“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治水大业还没有完成，我不能儿女情长，只惦记小家，而忘了国家。再说谁人没有家，你们不是也没有回家去看一看吗？等到治伏洪水再回家也不迟。” 走到家门的时候，大禹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匆匆地走了过去。 众人见大禹心中装着天下大家，却唯独不顾自己的小家。都被大禹这种公而忘私的精神所折服、所鼓舞，跟随着大禹斗志昂扬的向下一个目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