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未经朕的允许,谁也不准将她带走
政溪欣轻轻的为墨千傲除去衣物,眼睛却不自觉的挪开了了。【】 因为待会需要施针,所以必须要除去他上身所有的衣物,而她竟该死的在这个时候害羞了,避开直视的话就难免会有肌肤上的碰触。政溪欣冰冷的指尖和墨千傲身上的温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墨千傲的嘴角原本还挂着得逞的笑容,却在被政溪欣的手冰了一下之后,皱起了眉头:“你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你的手为那么冰冷呢”她的体温实在是低的异于常人。 这个问题,政溪欣自然无法回答,只能匆忙掩过避而不谈:“不过是身体虚寒罢了,你嫌冷,下次自己脱。”咬着牙替他将里衣也脱了下来,却不小心看到了他的身体。 原来他不止是看上去瘦了,而是着实瘦了许多。原先那样康健的一个人,如今却连肌肤都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之后,胸口处的那个伤疤吸引了政溪欣的视线。 伤疤并不算太大,却那样的明显。是被剑所伤,而且正中心口政溪欣的动作猛然一顿,看着那个伤疤,她竟觉得自己的心口处也隐隐作痛。感同身受,这四个字政溪欣如今才算是真正懂得了,单单是看着他的伤,政溪欣就觉得能够体会他当初的疼。 她的手忍不住的想要抚上那个疤痕。 然而离他的心口处尚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墨千傲却条件反射一般,猛然抓住了政溪欣的手,他厉声道:“你做什么” 因为脱去了衣衫,他如今指间也微凉,却总比政溪欣的温暖。那样的温度,让政溪欣忍不住的想要沉沦 猛然回身的时候,她急忙将手从墨千傲的掌中挣脱出来,想起自己方才的动作,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半晌,她方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不过是有些好奇是谁能够伤的了九五之尊罢了。皇上,请躺下吧” 轻描淡写的口气,敷衍的了墨千傲,却敷衍不了她自己。 那个伤疤是出自于她的手,正是当初她刺得那一剑,就在他的心上她曾经带给他的痛苦与伤害,终究不能随风而过,就算医好了,却仍会留下疤痕而那个疤痕,则会一辈子记录着她曾经的狠心。 只是政溪欣不知道,那个疤痕是墨千傲自己要留下的。为的,是永远的记住她,沧海桑田,他都会牢牢的记住她,永不忘记 政溪欣强撑着身子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时,墨千傲已经躺好了。她什么也不用说,更无话可说,如今这样的情景,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只需要保持静谧,墨千傲就会迅速的睡着的。等他睡着之后,她就能够暂时解放了。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然而过了良久,墨千傲却仍然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政溪欣苍白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叫霜儿” “是。”政溪欣垂下头,不敢对上他的眼睛,试图掩饰心中的慌乱。墨千傲的眼神似乎格外锐利,让她觉得所有想要掩饰的一切,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你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往后还能医治的好吗”墨千傲说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也如以往的寡淡,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然而配上这样的话,政溪欣却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他的认真。这样的认真,让她温暖。 可是这个话题,却是政溪欣最不愿意提起的。 “我的事便不劳皇上cao心了,少爷自然会医好我的。”政溪欣觉得好不容易理顺的心绪,却被这个问题重新扰的乱成一团。 她的病她余下的生命,这是政溪欣此时最不愿意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话题。 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怅然,政溪欣轻轻的叹息:“皇上还是早些睡吧,等到醒来的时候,也许治疗就有成效了。” 听他此言,墨千傲唇角勾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却是带着无尽的苦涩。他躺在床上,目光直直的看向头顶的纱幔,渐渐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意识也不再如初时的清醒。片刻,他终于抵不住nongnong的睡意而阖上了眸子时,口中却还喃喃自语道:“若是真的还能够治好,你在断情谷那么久,为何还还没好”他的话中带着绝望与凄苦。 这句话好似细细密密的针一般扎在了政溪欣的心上,让她隐隐作痛。等她抬起头的时候,墨千傲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她紧紧攥着腰间丝带的手这时才松开了一些。在墨千傲清醒的时候,她绝对不能够露出丝毫的破绽来的。 不能让墨千傲知道她就是政溪欣,绝不能让他知道因为她忍不住的恐惧,害怕墨千傲再一次失去她的时候,会忍不住崩溃,会失去所有的失望,会觉得活不下去。 哪怕让他以为自己是不肯原谅他,所以才选择了一辈子避而不见,也总好过让他承受那样残忍的事实。纵使是让墨千傲怨恨她的无情也好,恨,总是能够支撑着他活下去的。 阖上眼睛,掩去眸中的泪光,政溪欣颓然的起身,打开了寝宫的窗户待看见那翻飞的衣袂时,她强迫自己笑了起来,笑着迎接那翩然而来的白色身影 一向轻功卓越的无心,很容易就能避开四周看守着宫殿的人。他从窗户一跃而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他招牌式的笑容,让人如同沐浴在温暖的日光中一般,心情不自觉的愉悦起来。 “我们开始吧,他刚刚已经睡过去了。”待无心跃下之后,政溪欣回过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窗户,然后引着无心走到了床边,打开了自己带来的药箱,将待会施针需要用的银针先取出来。 “急什么让我先看看你”对于无心而说,墨千傲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救他也过是因为政溪欣罢了。虽然政溪欣一心扑在墨千傲身上,恨不得让无心登时便给他医治,可是无心最关心的却还是政溪欣的身子。 话音刚落,他便抓住了政溪欣的手腕,仔细的为她把脉。而政溪欣躲闪不得只得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无心的脸色。 触到政溪欣的脉搏之时,无心面容之上分明染了些阴霾之色,然而转眼间,他又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笑了起来:“放心吧,你先按照我之前开的那个药方子服药,我这些日子无事的时候,会再为你寻一个更好的法子治疗的。” “嗯,反正已经这样,再坏也不会坏到哪里去了。”政溪欣点头。无心总是这样,不论病情好坏,说话都是滴水不漏,不愿让她看出端倪。 可是他却忘却了忘了一点,久病成良医,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清楚。更何况政溪欣还从他那里学了不浅的医术,又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只是他总说有法子医,她也便附和着相信。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若是有法子无心又怎么舍得让她痛苦的拖了这么久 无心为政溪欣把完脉后,又将随身带来的步金莲和其他药丸子交给了她,才开始为着手墨千傲施针。政溪欣则在一边看着,为他递银针,眼睛则一直落在熟睡的墨千傲身上。 只是看着墨千傲身上插着的细细密密的银针,政溪欣的额上就起了薄汗。反观无心,倒像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干净利落的下针动作还是彰显着他并非像表现出来的那般随意。 两个时辰转眼过去,无心将墨千傲身上的银针尽数拔去,然后转身同政溪欣说了药方。之后又特意嘱咐政溪欣不必过分忧心,只要按着他所说的药方再配合步金莲的服用,让墨千傲随时保持心境平和,那么很快他就会恢复。 交代完了一切,无心轻轻的拍了拍政溪欣的肩膀,笑道:“我这就走了,七日之后我会再来的,你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皇宫之中不比断情谷,你处处小心。” “嗯,你也是,寒风让很多人看守着的,你进出也一样要小心。”政溪欣点头应着,又道:“我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 “傻丫头。”听到她的话,无心微微的叹了口气,温柔的伸出手替政溪欣理顺了额前被汗浸湿的刘海,笑的有些无奈:“我让你小心后宫的人和事,小心自己的安危,必要的时候,你是可以暴露身份的,只要你人没事就比什么都重要,记住了吗”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政溪欣脸色发红的垂下头,咬着唇点了点头,是她又不没有考虑清楚就乱说话了,她居然还以为无心提醒她小心是害怕她的身份被看穿 她真的是太辜负无心的一片心思了 他明明叫无心,却比她要有心的多。 看出了政溪欣脸上的愧疚之色,无心又忍不住抚了抚她的头发,然后声音温和的说:“好了,他就要醒了,我这就走了。交代你的事情,千万要记好。”说罢话,他转身开窗,飞身离去。
政溪欣站在房间内看着窗外明媚的天空,而那个白色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视线里,她的心中却越发的愧疚了。 她总是无意间伤了他,可他总是什么都不在意政溪欣咬了咬唇,只希望治好墨千傲后,自己还能够有时间陪着他好把那么多年来所欠的恩情,都还给他。 “嗯”墨千傲似乎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了眼,不满的哼了一声。政溪欣转身时他已经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眉头紧蹙的看着她道:“结束了吗” “嗯,我去叫寒风来帮你更衣。”政溪欣仍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说完就朝门外走去。而墨千傲没想到她这就要出去,于是伸手一拉 因着以往身子乏力习惯了,墨千傲通常都习惯在做事的事情加些力气。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不过一次的治疗,他的身体就恢复了许多。 而这一拉的后果,就是政溪欣被他一把抓住衣衫而扑了过来 “啊”两个人都没来得及反应,政溪欣已经惊叫一声跌在了床上,正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 墨千傲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却是看着她迅速泛红的脸而放声大笑,“看来你的医术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你放手”政溪欣憋红了脸,也只骂了这样不痛不痒的一句。一把甩开了墨千傲的手起了身,脸上已经是红霞一片。虽然已经站了起来,身上却似乎还遗留着刚才贴近他时的体温和气息,那样的灼热 暗地里骂了自己一声,政溪欣甩开脑子里的羞涩,轻移莲步走了出去。 “朕不是有意的”墨千傲见到她脸上的红霞时,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于一个女子的意义。刚开口要解释,政溪欣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刚刚一开门就看到了寒风守在外面,寒风听到动静忙惊喜的抬头,看到她时却疑惑的开口问道:“霜儿姑娘,皇上他如何了还有您的脸怎么红了” “哪有啊还不快去给他穿衣去”听他这么一说,政溪欣更是觉得一股热气升到了脸上。心中暗啐一声,她一下撞开了寒风,急匆匆的逃了。由于往日里她的脸色一向苍白,所以如今脸颊一红,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又是一男一女独处一室,难免让人误解。 寒风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子总让他不自觉的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明明是命令的语气,可是寒风却又没有反感。 “进来吧” 正在寒风站在门口,暗自发愣之时,墨千傲扬声喊了一声。寒风忙应着进了门去,伺候着墨千傲换上了龙袍。整个过程,墨千傲不仅脸色好了许多,行动之间也利落了而且还脸上一直带着笑意,这似乎是从欣皇后死后,就再没有在皇上脸上出现过的轻松愉悦了。 “皇上,看来那位霜儿姑娘的医术果真是名不虚传,简直就是神了,您现在的样子,依属下看,怕是不日就能大好了”寒风看着他伺候了多年的主子,真心的替他高兴。也许是太久没有笑过了,如今笑起来的时候,竟觉得脸都有些僵硬了。 听到他的话,墨千傲垂了垂眼,那深沉神秘的光被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他的嘴角生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来:“说的是以后你也要当她是你的主子,对她惟命是从,不过交代寒冰一定要看好她,未经朕的允许,绝不能让她走,不论任何人来了,都不准放她离开” “是。”对于墨千傲的命令,寒风习惯性的应了一声,随后他却又愣住了。 从他开始伺候墨千傲至今,除了欣皇后之外,何曾听过他交代过他要把除他之外的人当作主子对待却没想到,这个霜儿神医,也有这般的能耐而且墨千傲所说的“不论任何人来了,都不准放她离开”,又是谁会来呢 心中思索着,寒风不由自主的看了墨千傲一眼,他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看着这样的墨千傲,寒风恍然间竟觉得又回到了当初,他仍是那个自负的君王,足以掌握一切。就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一切的苍鹰,睥睨天下 这世上竟真的有这般神奇的医术不过短短两个时辰,竟能够让一个人焕然重生纵使一向都能够将墨千傲的心思猜个三四分,如今寒风却也实在猜不出来,他嘴角那愉悦却又神秘的笑容,究竟是为何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