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王者之殇（下）

    长剑与长剑的碰撞，王者与王者的信仰。固有结界内的沙丘之上，跨越时空的战斗正在打响。

    “这，这就是，英灵……”虽然还在抱着头瑟瑟发抖，但是韦伯的目光却已经投向了那激烈的战场。血染的沙丘之上，两名王者正在证明自己的信仰。虽然作为现代的魔术师，韦伯无法理解那在千年之前被视为生命的信仰，但是，那股热血逆流而上的感觉却依旧留在了他的身上。那是现代的人类，早已失却了的信仰。

    高声的呼号，长剑的碰撞。强烈的风压几乎撕裂大地，交战中的王者们势均力敌。无所谓性别也无所谓其他，拥有“王”的身份的人就是这场战斗的主角。

    “今日我必胜，Saber。见证伟大的征服吧！”满是肌rou的兄贵大汉高声大喊着，红色的毛发如尖刺一般树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如野牛般冲向了娇小的少女。

    “骑士精神永存，正义义理不灭！”已经找回了自己曾经失去了的东西的骑士王发出了自己的宣言仁王与霸王，是相冲的两极，所以，两者之间必然只能留下一个。

    锵～！半截长剑在天空中飞翔，吸引了整个战场上的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长剑，伊斯坎达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本是星球铸造的圣剑，经由传说的洗练与王者相配的胜利与誓约之剑，可不是自己手中这柄连宝具都不是的武器可以比拟的。

    “你输了，Rider！”手中的长剑遥指着对方的胸口，Saber发出了自己的宣言。虽说本来还只是一只少女的骑士王更想指着对方的脸，不过这显然对一米六不到的Saber来说困难了点，所以只好对准对方的胸口了，身高是硬伤啊。

    “此刻尚未身陨，征服就不会停止！”征服王大吼着否决了阿尔托莉雅的说法，一旁的卫士趁机把另一把长剑扔了过来，注定征服世界的王者，怎会因为小小的挫折而退缩。更换了武器的Rider再一次的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我的Servant，我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发出号令。”在一旁打了半天的酱油的韦伯突然开口了，少年举起紧握的右手，展示出仍然未使用的令咒。这正是束缚着眼前这位英雄的枷锁，是阻挡在他的霸王之路上的最大障碍。

    “Rider，你一定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并不是强制，只是理所当然的判断。所以，韦伯发出号令。他心情轻松地看着令咒的第一道发挥魔力之后消失。

    “第二次以令咒发出号令，Rider，你一定要夺取圣杯。”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他为这种闪光感到一丝痛心。现在住手还来得及，这种毫无意义的迷茫掠过他的内心——这是傻瓜般不值得一提的犹豫。

    “最后，我以令咒发出号令……”他坚定地举起画有最后一道令咒的手，看着已经陷入劣势的王。至少，现在这一瞬间，自己能够毫无怯色地与他对视。这是身为Master最后的，也是仅有的荣耀，“……Rider，你一定要夺取全世界。不允许失败。”

    迅速解放的三枚圣痕发散出潜藏的魔力。卷起旋风之后消失了。身为魔术师的韦伯，恐怕此生再无机会行使如此巨大的魔力了。可是，即使这样，他依然从心底感到这是有生以来最痛快的行为。没有任何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报偿，这已经足够了。

    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样一来，我就不再是你的Master了。”韦伯低着头，看着脚下说道。他并不想知道现在Rider以什么表情看着他。也许是对韦伯放弃战争这种怯懦行为感到惊讶，也许是为自己从无能的Master手中解放出来而露出安心的笑容，无论是哪一种，韦伯都不想看到。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Rider把两人邂逅的经过忘掉。

    “那就看好吧，我的小Master啊！”身形彪悍的大汉高喊着，最后一只卫队的数量突然开始增加了起来，并且有着向之前那只威武雄壮的军队发展起来的趋势，这是伊斯坎达尔自己，对韦伯使用所有令咒的回应，是王者的答案。

    “Saber，使用Excalibur。”另一边，同样在打酱油的卫宫切嗣抬起了手，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令咒，随即以一个令咒作为代价，向Saber下达了明确的命令。和受到战场上强烈的气氛感染而变得慷慨激昂的韦伯不同，身为魔术师杀手的卫宫切嗣是冷静而理智的。在身为Saber的Master的他的眼里，令咒是一种宝贵的资源，是不能够轻易浪费的，拜这种想法所赐，某魔术师杀手在此刻下达了最为正确的命令。

    光之洪流再一次贯穿了战场，虽然相比与对抗巨型深潜者的时候显得暗淡了许多，但是却依然势不可挡。胜利与誓约之剑发出的炮击吞没了正前方的征服王，一同被吞没的还有为数不少的，伊斯坎达尔的卫队成员。发出了这一击的Saber突然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只是依靠长剑的支撑，才勉强没有出丑。毕竟胜利与誓约之剑是对城宝具，解放它索要消耗的魔力也是无比的巨大，若非卫宫切嗣下令的时候消耗了一枚令咒，现在的Saber，恐怕就要昏倒了吧。

    胜利与誓约之剑的光芒逐渐暗淡，出现在Saber面前的，是看似毫发无损的Rider，不过Saber很清楚，这只是回光返照罢了。因为Rider的身上，已经开始飘散出白色的以太魔力了，这是英灵无法约束自身魔力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景象，是预示着英灵消散的征兆。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啊。”虽然自己的灵体开始解离，但是征服王的声音却显得从容不迫，“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忆往昔，远在小亚细亚时的梦想——在这极东之地，再次涌上了心头。伊斯坎达尔细细吟味着充满坎坷的往昔种种，面露微笑。

    既然同样的梦能重复两次，那再做一次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了。

    也就是说——差不多该去做下一场千秋大梦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诉说着这最后的话语，伊斯坎达尔的灵体崩解为无数漂浮着的以太魔力，然后化为白色的魔力流，进入了小圣杯的基盘里。与此同时，这方固有结界也开始了崩坏。失去了构成结界的一极的征服王，Saber的魔力也接近枯竭，固有结界，也无法维持了。

    “韦伯，展示梦之所在是为王的任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则是你为臣的任务。若汝愿意成为我的臣子，那就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把为王的生存方式，把我飞驰的英姿传下去。”空气中依稀传来的话语诉说着名为伊斯坎达尔的存在最后的意志，名为征服王的英灵，已经不在了。

    “我是，那个人的臣下……我是……”仿佛洗脑一样重复着这样一句话，目睹了伊斯坎达尔的死亡的韦伯抬起了头，原本怯懦的双眼里并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一种坚定的意志，那是对生的渴望。并非留恋世间的色彩，而是要背负这场不为人知的战斗留下的遗产。

    哗啦～，卫宫切嗣扬起了手臂，手上的枪支机头大张。不过魔术师杀手还是没有能够扣下扳机，因为爱丽斯菲尔的手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抓住了枪管。看着自己妻子那祈求的神色，卫宫切嗣咬了咬牙，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垂下了手臂，他已经没有开枪的理由了。

    “伊斯坎达尔，是值得尊敬的对手，希望你，能够承接他的遗愿。”快步走到韦伯身前，Saber瞪大了湖绿色的双眼，用清澈而柔和的声音说道，随即，娇小的王者转过身，面对着还未战损的十二骑士，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就好像等待处罚的小学生一样。

    “王，您不必如此。吾等追随，生涯无悔！”看出了Saber心中的不安，还剩下的十二位圆桌骑士统一说道，固有结界的崩溃仍在继续，十二骑士没有多说什么，便随着固有结界的崩溃而一同消散。周围的景色再一次发生了置换，还是那条夜间的车道，不同的，只是少了一名英灵，名为征服王的英灵。

    一声鹰啼划破了沉默而压抑的气氛，从楼上高速坠下的身影让Saber不由得提高了警戒。暗红的风衣带着一丝疯狂，银色的胸甲却不曾反射光芒，厚重的护臂下显然藏着玄机，而背后的长剑，更是战争机器的体现。面对着从天而降的刘星玄，Saber不由得凝重起来，这个时候出现，是要捡便宜吗？

    “呦～！我们又见面了，亚瑟王，现在的你，终于可以配得上这个荣耀的称号了。”丝毫没有在意Saber凝重的脸色，刘星玄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紧接着，两道身影出现在他的两旁，那是同样从天而降的小奏和岩。当人到齐了的时候，年轻的刺客再一次开口，不过说出的话，却让Saber一行变得不淡定起来：“呐，诸位，准备好迎接圣杯的真相了吗？”

    ps:学生党码字不易，所以我只好慢点更新了。话说，瞳叔开新书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