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话

    第一百话，没事干杀来杀去的玄幻小说看着不累吗？换个版本说不定还有药效。

    “不管是不是，都跟你没关系吧！”已经不知道该用鬼使神差还是自暴自弃来形容了，蚩尤的状态差到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地步了。虽然修士之间把这种状态叫做心魔。但是，蚩尤倒觉得，这应该叫做青涩，就算是少年都未必要将如此幼稚的话语挂在嘴边。

    大概是没办法直视青袍男子温和的目光，更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蚩尤只能盯着身上裹着的蝴蝶结。但在看到蝴蝶结后，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倒是又一次提醒着他。

    他还活着。

    “哼，你这种自以为是世界上悲剧中心的人，最差劲了。”那个带着愠怒的声音中，蚩尤竟然听出了哭音，猛地带起了头，看到了梨花带雨一样的悲伤面孔。只是，在所谓的霸者的心神修为之下，明明都还没有感觉到羞愧，反而是脸自发的红了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纯情的乡下少年一样。

    但是，蚩尤很吃惊。一种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仙子一样的感觉充斥着。他不明白，被称为九天玄女的仙子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口气，甚至带着哭音的去斥责他，去斥责一个阶下囚。但或许自己的心情早就被她看穿了，只是，人们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人是他的对手，可自己了解她什么呢，可自己了解他们什么呢？

    九天玄女转身离去，默默的走出了这个狭小的甚至还有些晃动的船舱。就在即将迈步走出去的那一刻，终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蚩尤，小声的说道:“求死的勇气倒是有....”

    随着九天玄女的离开，船舱又恢复了之前的灰色，海腥味还有随着浪涛的颠簸让蚩尤昏昏欲睡。但是青袍男子倒是轻叹了一声，看着九天玄女离去的背影，默默的摇了摇头。从腰间的玉带中，掏出了一张精致的方桌，摆上了两个简单的小菜。

    将挂在腰间的葫芦放在了方桌之上，又顺手摆上了两个兽角杯。

    “不喝一杯吗。”青袍人扒开堵着葫芦的塞子，将两个不大的兽角杯一次满上。一瞬间，蚩尤都有一种破口大骂的感觉，但是，虽然这种冲动化作浓烈的感情充斥着，却不知道如何发泄，就连将放在木板床边的靴子丢出去的目标都不存在。要杀就杀，让一个重伤的病人陪他喝酒，这是什么刑罚吗。但是，即使这样，蚩尤依旧拖着身子，盘腿坐到了方桌前。

    端起兽角杯，蚩尤眯着眼抿了一口酒。没有什么醇香或者所谓的“好酒”的味道。喝了几口就发现，不过是普通的水酒罢了。或许是因为重伤未愈的原因，还是意外的这酒充满了苦味。蚩尤觉得自己的手此刻一定在颤抖着，连杯中的酒水都洒在了手上，guntang的液体将灼热滴落在手背。

    “你在哭吗？”蚩尤第一次去直视青袍人的面孔，那张年轻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哀愁，挂着两行清泪。

    “你还不是在哭。”听到青袍人的话，此刻的蚩尤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在哭。原来，手背上低落的是在面颊上划过了guntang痕迹的泪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伤的缘故，从一直以来没有用处的酒精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蚩尤觉得世界再次变得很遥远。麦芽的气味隔绝了熟悉的海腥味，波涛的声音也渐渐的远去，只有guntang的泪水划过面颊跟心脏跳动时不断流淌着的血液的声音在响彻。

    “为什么要是我们？我们还年轻啊。这个战争难道不早了3000年吗。”蚩尤不甘心的仰着头问道，一个以时代为跨度的漫长战争，终于还是在他们一代终结。但是，听到这句话的青袍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又似乎哭了也笑了。只有歉意变得浓厚，虽然成王败寇的得以定论，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希望这样的时代在自己的手中终结。

    而最终，每个活下来的人在最后都变成了刽子手，每个人的身上最后都背着血淋淋的血债。

    这不是非战之过，而是唯战之过。

    “抱歉。抱歉。”再次听到青袍人的道歉，蚩尤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焦躁，心情似乎也舒畅了许多。青袍人是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抓起葫芦仰起头痛饮了一番，一种天旋地转的醉意涌上，就那么趴在桌子上酣睡了起来。

    “早了3000年吗？早了10000年也不为过啊。”青袍人看着醉倒的蚩尤，带着泪水指着蚩尤大笑了几声，口齿不清的嘟囔了一句。而后也抓着葫芦猛灌了一通，借着醉意想要躲避着什么。

    .....

    “好热。啊....好疼...”一副宿醉的样子挣扎着从桌子旁边坐起来的青袍人，衣服睡眼惺忪的样子，捂着头叫到。

    “好热。”

    我，讨厌太阳，我，讨厌白天。

    讨厌，厌恶，厌烦，最不待见的东西，那就是太阳。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后羿没有顺手把最后的太阳也射下来呢。

    没有了白天，在现在的世界，人类在夜晚没有任何的能耐，也就不会有战争。

    现在也是，虽然只是一叶轻舟飘在大海之上。但是，那个太阳好不吝啬的将所有的光热都投了下来。好热，如果不是我还有理智的话，真的不介意一剑把他劈下来。

    “醒了吗，真是的，把桌子收拾一下，饭马上就好。”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一直美丽的手，拨开了门帘，狭小的船舱外伸进了一个看起来格外美丽的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很有气势的瞪了我一眼，而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女孩的名字叫做玄鸟，我们结婚之后，跟着我随了我的姓氏，现在名字叫做拓拔玄鸟。这个风风火火的性格从我们认识开始都没有变。

    虽然很难想像，但是，就是这样的女孩被人冠以女战神的称呼，还有着九天玄女的神号。跟我不同，那是一个彻彻底底活在白天的生物，跟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孩。无论是长老，还是兵士，甚至平民百姓，都对她充满了尊敬。

    她就是这样耀眼的女孩。

    耀眼到让我跟到些许的自卑也说不定。她的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天庭的一同下凡的神仙，年轻的修士，这些都跟其实并不擅长交际的我不同。

    我是什么？或许应该要问我是谁才对。但是，我是什么？

    这是自问，但是也是自答。从打败蚩尤的那一刻，我就被冠以了黄帝的名号，说不定我的名号还会随着历史越发的响彻。我的名字是，拓拔姬。不，在部族改名之后，我应该叫轩辕姬。但是，玄鸟说什么都不愿跟这改姓，理由我当然也知道，轩辕玄鸟听起来的确很一般。

    我是天赐者，虽然说起来好像充满了自我炫耀一样的空虚。但是，这就是我的身份。

    就连玄鸟也就是九天玄女的下凡也是为了能够传授给我兵法，让我获得胜利。

    我是天道的宠儿，救世主，人类文明的始祖。其实随便那个名头都好啦，反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人提到我会说，我是轩辕姬。

    即使什么不做，我依然会获得最终的胜利，跟天庭不断派下来的增援其实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所以，比起所有人来，那般努力散发着耀眼光彩的玄鸟对于我来说才会有着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吧。

    明明是下凡的神仙，却要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形象。对于神来说，有着寿命限制的凡人其实都是过客，甚至是蝼蚁才对。但是，为了跟这些过客搞好关系，在休息之余，不断的记忆着每个人的名字，喜好，家庭关系，做着类似于笔记的笨女孩。丝毫都看不出神仙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为了处好人际关系刚刚转学，害怕被女生排挤的转学生一样。

    是个人都会不可救药的喜欢上吧。

    从发现这一幕的开始，由左侧肋骨守护的那个心脏，就好像有着一只轻柔的手不断的抚摸着。酝酿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哇啊，这是什么，厉害，超厉害啊这个，把鱼油跟酱油混合在一起的这个味道，好好吃。难道说，小尤你很擅长海料理吗？”

    “说不上擅长，在海外留学的时候并不像在部族那样富裕，为了尽可能的提升口感，才这样做的。”

    “海外留学？那是什么，难道是小尤还去蓬莱求学？”

    “不，不是拉，是亚特兰蒂斯。”

    “呃。亚特兰蒂斯？西方那个....卡，卡己文明的国家！！”

    “是科技。”

    “没错没错，科技文明的国家？”

    “嗯。”

    “啊，真好呢，我也想去。我家的那个这方面完全不行呢。”

    “喂，我听到哦。”

    该怎么形容呢？

    该怎么用话语形容呢。

    这一幕恐怕不仅对我而言，对任何人而言都太过神奇了吧。

    玄鸟竟然跟蚩尤在一艘小船的船头挤在一起做饭，蚩尤离开这个船舱的时候我并不是没有什么感觉。所以在我恍惚的那么一小段时间，两个人竟然就以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要好了起来，实在是令人难以费解。

    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虽然可以用灵力护体，但是，我还是褪去了用来维持所谓的高人形象才穿在身上的青袍，趁着船舱没人换了一身短褂。但是，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玄鸟的那耀眼的性格发挥了作用了吗？还是蚩尤那不可思议的才智发挥了作用呢。

    不自觉的喝起了葫芦里边的水酒，意外的连苦味都变淡了好多。这实在是太神奇了，现在站在船头的两人很难用姐弟或者兄妹这种关系来形容要好的程度，倒不如说，是不够形容。两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如同闺蜜一样的要好，就那么就地取材的做着料理。

    “像这样三人一起吃饭，还是第一次吧。你们都结婚3年了，怎么一次也不来找我坐坐。”蚩尤端着几盘精致的小菜从玄鸟掀开的门帘外走了进来，一边摆着菜一边对着我说道。虽然16岁以前一直是这般，但是，又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不自觉的湿润了眼眶。

    但是，或许，真的应该早点一起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说不定，能够挽回更多也不一定。

    一盘用我不知道鱼或者什么海洋生物做成的生鱼片，淋着黑色的酱油，跟依旧是我不知道的调味酱。

    还有烤的看起来应该是属于猎食者的海洋生物的rou。还有不知名的水草，或者用蔬菜形容更好一点的烧菜。

    一锅闻着就充满了浓郁的气息的鱼头汤。

    虽然只是简单的3菜一汤，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辈子都未必能吃到更好的饭菜了，我的心中一直回荡着这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