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转瞬即逝
2011年2月2日，晚上就是除夕夜。 左晴一大清早就把古遥从晴天科技弄过来了，用她的话说就是这春节一定要从头到尾一起过。 父母都在厨房里忙活准备年夜饭，左晴今天穿的很喜庆，上身是一件桃红色小皮袄，下面配着一条黑色毛呢短裙，rou色的厚打底裤以及一双短跟红色马靴。整个人显得青春俏皮又不臃肿。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春联给古遥看，笑着说：“我让爸妈特意留给咱俩的任务，贴春联。” “好。”古遥笑着点头。 身高问题，左晴眼睁睁看着古遥不用站在凳子上就把春联贴的整整齐齐，直接叹为观止。 “重来，歪了！”左晴大呼小叫起来，她心里是这样想的，这是已经最后一个门，她必须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也就是“指挥”。 古遥回过头好笑地看着小女孩一副我很专业的模样，看的左晴不好意思地脸红。 但还是很硬气地说：“说你呢，不好好干活可就吃不到饭啦。” 结果厨房里就传来曲心的声音。 “晴儿，我刚刚可看见了，人家贴的可好。你别故意使坏啊！” 这还没怎么样呢，母亲就护着他了！左晴撇嘴，暗叹大家都中毒太深。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雪，今天才放晴。左晴戴上才买的红色毛线帽就拉着古遥蹦蹦跳跳地踩在雪地上。 “我觉得我们俩真配。”左晴指着脚下两人的影子，自恋起来，“你说对不对？” 小女孩伸长了脖子等待着古遥的回答，一双黑色眼眸里全是星星点点。 古遥又是无奈又是宠溺地点了下她的鼻尖，将人搂进怀里说：“这样才比较配。” 脚下的影子黑乎乎一大团，两人亲密无间地依偎在一起。 “走吧走吧，陪我去买鞭炮。我今晚要玩的！”左晴挣开他的怀抱，跑远了又回头叫人，红色帽子衬的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你跑慢点，没人跟你抢。”古遥慢悠悠走着，双手插在兜里，一双脚印不深不浅地在路上绵延着。 四点钟的时候，家里已经忙起来了。左晴和古遥也被叫去帮忙洗菜摘菜。 几个人忙的是热火朝天。 夜幕降临，左晴赶紧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一边跟客厅里等着上菜的古遥大声说：“新的一年每天都要光芒万丈，通明透亮才行！” 年夜饭跟春晚几乎同时开始。 四个人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一桌子丰盛的年夜饭看的人食指大动。 看自家女儿馋的不行，左照摇摇头笑了：“咱们开饭吧！” 耳边是春晚里热热闹闹的节目声，眼前是亲人和爱人欢欢喜喜的聊天声。 左晴笑的像一只偷腥的猫咪。 父亲看见了，放下筷子。心里也在感慨这半年以来女儿的巨大变化，原来那个自卑怯懦的小女孩仿佛消失了，虽然说女大十八变，有时候想想总觉得有些离奇，跟孩子她妈聊的时候两人也一致觉得，简直就像变了个人，当然他们确定这就是他们的女儿…… 他微笑着，看看左晴又看看古遥，想起来什么似的，直接站起来去了厨房。 看见女儿和未来女婿疑惑的眼神，曲心摆摆手：“这是开心了，去拿酒。”又跟古遥说：“待会呀，他要是一直灌你，你就喝。他今天啊，开心！” 是啊，开心！ 古遥也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自从爷爷在他面前消失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只有血液还在流淌的人。就算是笑容，他做出来也跟别人不一样。 而现在，他真的是发自内心地微笑着。 未来岳父举着酒杯要跟他来一杯。 古遥将酒杯高高举起。 酒杯里是白色的酒，在客厅的灯光下闪闪发光，静静流淌。 “你，古遥！”左照中气十足地叫着名字，眼神坚定地看着古遥，“这辈子都要对我女儿好！” 曲心听着也举起酒杯，只不过是以果汁代酒，她也看着古遥，神色郑重。 “你对我们女儿好，我们也把你当成亲儿子疼！” 亲儿子三个字重重地砸在古遥心头。 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最单纯的年纪，渴望着父母的爱与关心。 曾经的他，没有母亲，父亲身居要职也不会照顾孩子，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直到十六岁，才见到自己传说中的父亲……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要所谓的父母之爱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被父母呵护着长大呢？ 琥珀色双眸中有一瞬间的流光溢彩，左晴最近一直在试着凝聚精神力漩涡，所以精神力感知大大提升，刚刚她明显地感觉到古遥的精神力波动有细微的变化。 她就知道，是自己母亲的话触动到他心里的某个地方。 很快就收回情绪波动，古遥点点头：“我会的。” 短短的三个字，却莫名拥有让人无条件信服的力量。 这也是古遥的人格魅力。 一饮而尽。 年夜饭吃的左晴有些撑，就说要跟古遥出去走走消消食，顺便把上午买来的烟火都给解决掉。 家家户户都亮着灯，整个小区都被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幕中。 温馨又神秘的气氛萦绕在两人之间，左晴拉着古遥走到小区的广场上。 广场是小区指定的燃放烟火的地方，此时已经特别热闹了。 一群小孩子手中拿着燃放的彩色烟火奔跑着，小脸被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那是最单纯最可爱的年纪。 左晴看的手痒痒，将古遥手上的塑料袋拿过来打开，里面全部是花花绿绿的烟花。 “先玩哪个呢？”小女孩蹲在地上，在塑料袋里面翻翻找找，特别像找东西吃的小老鼠。古遥也蹲下来，拿出其中一只长筒形烟花就说：“这个吧。” “嗯嗯，好。”对于有选择恐惧症的人来说，能有人帮忙做决定最好不过了。而古遥显然是早就了解到左晴这个犹豫不决的毛病，于是亲自帮忙做决定。 打火机的光芒在寒风中跳舞，终于点亮了烟花的引子。 左晴一只手将烟花筒举的又远又高，另一只手捂着耳朵，眯着眼睛看古遥点火，嘴里还不停问着“好了吗好了吗”。 “砰！” 烟花从筒子里冲出来，飞向高空。瞬间在空中炸开，流星雨似的降落下来。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空中转瞬即逝。 左晴感受着手中烟花筒的热度，开心极了。 在烟花轰鸣声中，她突然回过头。 冲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古遥大声喊。 “古先生，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笑着笑着，就哭了。她回头，不去看背后的人，手中的烟花也熄灭了。 “我也是。” 最后，她听到他的声音。 温柔，神情，不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