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莫桑，你快去和老师请假回家吧，待会该感冒了。【】”身旁的同学担忧的说。 莫桑的头发都湿透了，水滴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风一吹，凉飕飕的。 “算了，还是别惊动老师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莫桑低声问离她最近的一位女生，“能借我一套衣服吗？” “嗯，你马上跟我回宿舍换……”女生的话还没说完，而莫桑已经被一直在旁没说话的程琛拉走。 硬生生的拽着手臂拉走的，旁人都来不及反应。 “……那男生谁啊？” “不知道，好像是重点班的。” “诶，最近莫桑的桃花够旺的啊，这一个接一个的。” …… 程琛拉着莫桑走到校门口，门卫大叔看见莫桑这湿漉漉的模样，刚要开口问。程琛把校牌往门外大叔怀里一丢，带着莫桑直接跑了出去。 莫桑还是第一次看到程琛这么“叛逆”，兴致一来，索性把自己校牌也往后一丢，跟着跑了。 俩人一起打车到莫桑家楼下。 进了家，程琛指挥道：“你去换衣服。”然后自己去打电话给莫mama。“小婶，我是程琛。莫桑着凉了……嗯，水煮沸后放红糖，最后放生姜……” 莫桑弄好了出来后，没在客厅看到程琛，倒是听见了厨房有动静。 她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程琛厨房里，动作僵硬的站在凳子上……煮东西。毕竟14岁的男孩还没怎么长个子，程琛这时候的身高还够不到油烟机。 莫桑默默地退回到客厅坐好，她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干嘛，反正她从来就没弄懂过他在想什么。 直到程琛从厨房里端出一个碗，小心地放在莫桑面前。 “喝了。” “姜汤？”莫桑很讶异，紧接着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这个好难喝的。” “你不要跟小孩子似的任性，不喝姜汤你就会感冒。”程琛急了。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仗着程琛心中有愧紧张她，莫桑无耻地忽视掉自己快23岁的心智，开始和程琛撒娇起来。“哥，我想吃糖。” “那我去楼下给你买。” “不用，家里有。电视柜下面，你去帮我拿吧，我要草莓味的。”莫桑笑眯眯的端起姜汤，十分自然地指使着程琛。 反正她已经不会再胡来了，也不怕程琛嫌她丢人讨厌她。说不定今天因祸得福，以后程琛会对她亲近点。顺便把他那副面瘫脸改掉，趁现在才14岁，应该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莫桑想着，就满意的喝下一大口姜汤。 “唔……” 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幸好她及时捂住嘴巴。 脸部扭曲的吞下这一口姜汤，然后张开嘴巴大口呼吸。 “哥，你放了多少姜？” “大概，这么多。”程琛拿出手笔画。 “一整个？” “嗯，姑姑说可以多放点，祛寒。” “……” 果然是智商都放在学习上了，所以解决生活问题就不够用了吗…… 最后在程琛关怀的目光下，莫桑含泪把剩下的姜汤喝完。也如一个13岁普通女孩那样，短短时间内解决掉一包糖果。 或许是之后几天都连绵阴雨气温太低，也或许莫桑的抵抗力太弱，程琛的姜汤还是没能把莫桑从感冒的魔爪下救出来。 莫桑还是感冒了。 这次病得还不轻，莫桑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以为自己指不定一睁眼又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莫爸爸莫mama知道了实情后也无可奈何，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加上莫桑也不愿他们去追究。只得跟班主任请了病假，等期末考时再回校考试。 韦贝贝来看莫桑时给她带了书和笔记，莫桑在家里就可以复习。程琛也常过来陪莫桑做练习。下周二就开始期末考了，莫爸爸倒是放宽心态，“没事，看得进书就看点，看不进了就休息。不就是期末考吗？还是我闺女的身体重要。” 父母始终把孩子的健康放在第一位。莫桑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年怎么会觉得父母的关怀是包袱，不过，迷路了的孩子，本来就分不清方向。 到了期末考那天，莫桑早上起不来，快到点考试了才到的学校。 然后昏昏沉沉的进了考场，再昏昏沉沉的考完试出来。 她这次病得，特别的嗜睡。 甚至考最后一科英语时，她听完听力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监考老师再也看不下去了，把她叫醒，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她，莫桑才勉强完成考试。 走出考场，学校里闹哄哄的，到处是初一学生放假了的喜悦。 学生时代就是这样，别管期末考试成绩如何，只要能放假就高兴。 只是莫桑还没来得及与大家一起众众乐，班主任就找了过来。“莫桑，去一趟办公室。” “……哦。” 莫桑对这句话真有阴影。这句话等于要请家长，要勒令退学，还有请看看别人家孩子。 不过莫桑没想到的是，这次别人家的孩子也在场。 办公室里坐着面瘫君，程琛。 莫桑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任何表示，也就老实坐下了。 办公桌上放着两张校牌。 班主任坐在她前面，程琛的班主任老王也坐在他面前。俩人打量了他们俩一会儿，程琛的班主任老王开始说话了：“你们知道自己错了么？” 程琛：“……” 莫桑：“……” 莫桑的班主任平日里很偏爱她，觉得这女孩数学好，思维活跃，活泼可爱。而他发现莫桑最近变得沉默了许多，这也许和一个男孩有关，于是他有些着急了。他觉得莫桑是个好苗子，如果肯在学习上加把劲，说不定会考上市重点高中。现在的学生，出现早恋问题的越来越多，他不希望莫桑在这里耽误了自己的未来。 “莫桑，程琛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这样的一个男孩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喜欢上他的！”莫桑的班主任试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但是…… “……” 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莫桑，你们现在还小，你们的思想还很幼稚！你们要对自己的未来做打算……”班主任说着说着，就有些着急了。 “黄老师你别急，孩子们需要慢慢引导。”老王觉得心好累，自己不仅要做学生的思想工作，还要安慰年轻的班主任。 “……”俩人总算听出个头绪来。 “老师，程琛的mama也姓莫。”莫桑无奈地叹气说 “嗯？” “我们是表兄妹。”面瘫君终于开口。 “……” “……” 这个乌龙作为期末一个尴尬的笑点，结束了这个学期的生活。 班主任交代放假注意事项一完毕，同学们都一窝蜂冲出了教室。莫桑收拾好东西之后，也和好友一起离开。 抱着装书的箱子，俩人有说有笑的下楼。在转角碰到回教室拿东西的苏宇。 “帮你拿？”苏宇看着莫桑略吃力的抱着箱子，停下问她。 “不用，离校门口也不远。” “苏宇……”韦贝贝眨巴眼睛暗示他。 苏宇瞟了她一眼，迅速上楼了。“你那么胖，当作锻炼减肥了。” “我去！” 韦贝贝气呼呼的样子，逗得莫桑直笑。 突然韦贝贝努努嘴，“别笑了，看那边。” 莫桑转过头，大榕树下站着一个人，安然。 被莫桑看到，他似乎是有些惊慌，急忙转身走了。 “我还以为他会过来跟你说说话呢。” 莫桑请病假的这几天，安然不知道路过他们班多少次了，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然后有人告诉他，莫桑请了病假，听说病得很严重。 男孩的眼睛里满是愧疚。 “走吧……”莫桑先提步走了，脸色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唉……”韦贝贝刚要感慨一下，发现莫桑一点等她的意思都没有，才连忙追上去，“你倒是等等我啊！” 要怎么说呢。 莫桑也不再怨他了，其实回头看看，是自己当年看不开。 是自己傻。 一个小男孩知道什么，刚步入青春期。 知道喜欢就追求，厌倦了就分手。 莫桑在自己编制的美梦里不肯醒来，幻灭了之后就死缠烂打，就破罐破摔。 13岁又懂得什么，天真烂漫。 走错了路，也是当年自己选的。 怨不得别人。 现在，莫桑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她微笑的问韦贝贝：“我们明天出去逛街吧？” “好啊！我要去小吃街！从头吃到尾！！” “韦贝贝，你是猪吗？” “那也是全世界最可爱的猪~” “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