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风雨四百年在线阅读 - 第二章 第九节

第二章 第九节

    第二章第九节走上前台(六)

    曹cao率领的西进讨董联军,在荥阳广武山、虎牢关一带遇到重挫,将士死伤严重;虽说董卓麾下大将徐荣无力全歼曹军,匆忙撤回洛阳,曹军士气也明显下跌,三股部队的主帅都同意撤回黄河北岸,后续行动另行商议。

    于是就在牛口峪板渚津渡口过河,回到河内(武陟)暂住。

    回军时,曹cao仍然表现从容、大度,他让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优先北撤过河,自己和部将曹仁、夏侯惇、夏侯渊断后。于禁和曹洪非要争抢断后任务,曹cao哈哈一乐,说:“我断定徐荣不会追赶了,你们只管为曹军打头过河吧!天不灭曹啊,上天还等我做大事呢,放心!放心!”

    袁绍盟主大本营设在河内,具体点就是今日河南省武陟县阳城乡一带,司马懿的老家是温县孝敬里,就是今日温县县城西南13公里的招贤乡安乐寨村,这两地骑马也就半天的路程。曹cao过河以后,给鲍信、张邈打个招呼,就让陈宫、曹仁、曹洪他们先领人马去阳城驻扎,自己带着夏侯弟兄和二十几个亲兵直奔温县孝敬里。

    到那里干什么?可不是去看司马懿。司马懿生于公元一七九年,这时才十二虚岁,小学六年级,找他没用。可他爹、他爷爷很值得一看。

    司马懿的老爹名叫司马防,字建公,那些年曾任洛阳令、京兆尹;此人虽然只大曹cao六、七岁,却是他的恩师,兄长兼恩师;这个恩师不是给曹cao授过课,没教过他语文、算术、子曰、诗云,而是提拔了小曹第一次做官,就是洛阳北部尉。

    古代第一次当官,那叫做“释褐”,就是脱了黑衣裳,换上官服,不当老百姓了,这对每个人都是终生难忘的事啊!

    而司马防的老爹司马儁(jun3),就是司马懿的爷爷,更不得了,他和曹cao的老爹曹嵩同朝为官多年,过从甚密,早就是省部级干部,曾在好几个地方当太守,主政一方。因此说,司马家和曹cao家那就算是世交了。

    这一年,司马儁老先生年届古稀,已经七十八岁了,早已退休在家。不过那时候并没有‘六十岁必须退休’这一规定,只要是上级信任,你的身体也不错,本可以干下去;可是据信司马儁老先生品格高尚得很,他不愿意占着官职不撒手,要给年轻人腾位置,于是就早早退了,宁愿在家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不过,是否和东汉末年朝野混乱、政争激烈也有关呢?但愿我们是“妄以小人之心,而度君子之腹”吧!

    何进招董卓进京后,司马防正在朝里当治书侍御史,大致就是司法部里专管法律条文解释的司局长吧薪水六百石,和县官待遇差不多,于是甩手回家不伺候董老贼了。他这提前一走,正好躲过了董卓的大屠杀,直到曹cao当了丞相,建公老先生还活得好好的。

    他的大儿子司马朗(字伯达)留在朝里做郎官,后来董卓拉拢他,让他给自己当内勤秘书。

    当时董卓自己任命自己为太师,并让小皇帝(献帝)刘协称他‘尚父’(就是干爸爸呀!)。而且乱杀朝廷任命的大臣,捎带住在内宫,乱上后妃、公主的牙床,你说这皇帝当得多么窝囊?

    司马家几代都是正人君子,直到司马懿他哥司马朗都一样。至于司马懿后来诡计多端,似乎改了门风,也许是社会环境逼得吧?

    总之,司马朗实在不想当这个官了,于是老实巴交地去向董卓辞职,这下惹恼了野蛮人:老董瞪着大眼臭骂:“你要走?真反了你了,臭小子!你给我走一个看看!留下人头你再走!老夫我听说你十二岁就考中了童子郎,你家几代都有大学问,还,还,还有,你和俺死去的儿子同岁,又都是大个子,真想重用你,你不知好歹!”

    狗急了还会跳墙,人急了还能没招儿?元异小伙子一看不中,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说:“不是我想走,是家祖忽染沉疴,恐将不讳,……”几个董卓亲信都说,“是真的,我们也听说了。”老董只好放他走了。其实是,司马朗早已散尽家财,收买了那帮人。

    曹cao去司马家时,司马祖孙三代正好都在。

    进了安乐寨,曹cao让亲兵们牵马去村外荒坡去放牧,绝对不许损坏庄稼,否则,军法从事。自己和二夏侯来到司马家门前,又让夏侯渊、夏侯惇弟兄站在门外等候,自己向家院递上名帖,不一会儿司马朗出来迎接,延入内堂,曹cao先向司马儁行大礼,口称‘世伯,吉利(曹cao的一个小名)向您老问安啦!——晚辈近年来戎马倥偬,不能常来求教,请恕失敬之罪。’司马儁心想,这就是当年那个泼皮无赖小阿瞒吗?如今竟然朝里朝外纵横驰骋,还能率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言谈之间又是如此彬彬有礼,真个是‘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了,大长秋(曹腾官衔)和太尉公(曹嵩官衔)应该欣慰了,于是忙说:“贤侄不必客气,我们是几世通家,随意就好,随意就好啊!”

    曹cao又向司马防作揖行礼,口称‘学生永远不忘恩官提携深情。’司马防谦逊地微笑说:“孟德文武全才,全靠自身聪颖和努力,还有世叔庭训啊!”

    司马家规矩大,长辈不说,晚辈不敢坐;不让进来,不能进;不让出去,不敢出。说了半天话,司马防、曹cao、司马朗都还站着,于是元异老爷子发话:“孟德、建公都坐吧!”

    司马防瞅着司马朗说:“立刻去安排一席家宴,正席就设在这里;次席由你陪客二位夏侯将军;孟德司马麾下人员和马匹都要安排妥贴!”

    司马朗躬身应承出去了。曹cao把自己携带的一个白缎子包袱放到方桌上打开,冲着司马儁和司马防说:“军中寒酸,战况又不顺,忙乱之间没有礼物敬献长辈;这是在广武山战场发现的一捆竹简,知道世伯博学好古,特地奉上,还请笑纳呀!”

    老爷子眼花了,看字不方便,司马防赶忙起身仔细翻看,见一支竹简上黑漆写有《今霸王致函汉王曰》等字,惊喜地对老爹说:“父亲,这是当年高祖和项羽鸿沟议和时的古物啊,孟德真是有心人。”老爷子脸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家宴摆齐,三人边吃边谈,聊了对世道前景看法,也聊了今后的打算,双方都认定袁绍不是成事的材料,关东联军,形联心不联。于是曹cao决定,回到河内再观察几天,调查一下洛阳董卓和鲁阳孙坚的消息;如果前景不好,就去陈留另起炉灶;到时候请司马全家一同跟去,这样可以随时听到参谋高见,也可以保护司马家的安全,于是一拍即合。

    曹cao告别,返回河内阳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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