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拼命了

    狄云这次过来的时间只有七天，王晓帅就暂时放下了别人的戏，专拍他的戏。

    为这狄云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专门找了个时间去给郭滔和王桐说了两句，结果两人都挺大度，表示没关系。

    既然人都觉得没关系，狄云就将这种不好意思进行到底了。他感觉现在的拍摄任务有点宽松，仔细看了看本子，觉得自己的戏份要是日夜赶拍，顺利进行的话，六天时间还是有可能拍完的，最主要是他想早早拍完，不想再这样来回两地折腾。

    拍完那场夜戏之后便找到了王晓帅谈了谈。

    “王导……”

    “嗨，叫什么王导，咱们虽然隔的有点远了，但怎么也算是你的师哥吧，叫王哥吧，王导叫着太格式化，太生疏。”

    “哈哈，行，那我就叫你王哥了。”狄云笑道。

    “嗯，这样就亲近许多。”王晓帅说道“你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你看能不能将拍摄进度加快点？”狄云说道。

    “加快？”王晓帅思量了下说道“现在每天的任务就不算轻了，若是再加重点，你能受得了？”

    “没事！”狄云拍胸脯保证“能受得了。”

    演员有这样的要求，别的导演会不会拒绝不知道，反正王晓帅是挺乐意的，这部电影拖得时间太长了，长到人都快失去耐心了。

    “我下去和其他人沟通沟通。”王晓帅说道。

    大概剧组里面所有人都被这部戏拖得没耐心了，他的这个提议全票通过，都想着早拍完早结束。

    于是整个剧组就疯狂地运作了起来，每天的任务量重到变态，就连休息时间都变得不稳定起来，有时候甚至拍夜戏拍到一两点，第二天早上又五六点早早起床继续，休息时间不足四小时。

    他和郭滔两个男人倒是没多大事情，咬咬牙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最苦的就是王桐了。基本上整天都顶着个熊猫眼，朝他吐槽了好几次，不过拍戏的时候倒是没有消极怠工，即便是很累很累了也会找点事情刺激一下清醒过来。精神抖擞的上镜。

    东子不明白这样的两人为什么会处起了对象，高平给了他解释：这就是大城市中的爱情！

    大城市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爱情？他依然不懂。

    有一天，他回到小窝，遇到了衣衫不整的两人。

    王桐吱呀叫了一声就钻进了里间，嘭地一声关上门。

    郭滔赤.裸着上身。穿这个大裤衩从里面走出来笑着说道：“莫怕，莫怕，东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都是自己人。”

    两人邀请他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他却不动筷子，面色也不太好，盯着桌子默然无声。

    郭滔给王桐夹了一筷子菜，见他不动，说道：“吃呀。”

    狄云瞟了他一眼，又飞快地看了王桐一眼，将头撇在一边。没说话，依然没动筷子。

    “怎么了，东子？不高兴啊？”王桐说道。

    “没有啊！”狄云梗着脖子眼睛朝上翻着说道，拿起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拨了起来。

    吃了两口又停下来负气似的给碗里夹了好几勺辣子。

    郭滔说道：“少放点辣子了。”

    狄云不但没听反而又往里面加了几勺子。

    王桐微微仰着脖子，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到东子这么能吃辣子啊？”

    狄云不说话，只是一边吸哈着嘴一边吃着那碗快被辣子染成红色的面条。

    郭滔神色不虞地看了她一眼，朝狄云说道：“叫你少放点辣子……”

    结果狄云听到这话拿起辣子盒又准备给里面加。

    郭滔抓住了他的手，他就那样倔强地看着郭滔，不言语。也不放下辣子盒。

    最后郭滔放开了他的手，没再说话，他又给面里加了几勺辣子。

    “咳咳……”狄云刚吃了一口就咳了起来。

    这既是演戏的需要，也是他自己真实的反应。给面里放的可是真辣子。半盒子倒进碗里，即便他这个将辣子当做一道菜的观众人也有点受不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导演没喊停，戏继续往下演。

    王桐赶紧站起身递过来一张纸，他却是没接，看了一眼。用袖头在嘴上擦了擦。

    王桐脸色变得阴郁起来，坐回位子，将纸巾揉成一团摔在桌子上。

    郭滔脸色阴沉地看着他良久，他则是低头继续吃那碗面。

    “噗…”两秒钟后，他猛然偏头，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又是鼻涕眼泪一起流，站起来张开嘴，不停地用手扇着。

    这次不是演戏，是出戏了！真他.妈的太辣了，受不了了。

    “赶紧给杯水。”一边吸气一边说道。

    王桐顺手就将桌上的汽水递给了他，他不管不顾一把转过来咬着吸管就吸了起来。

    “哎……”王桐一看吸管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瓶子，那吸管……然而狄云这会儿哪还能顾得上这些，滋滋滋地吸得不亦乐乎。

    王桐抿了抿嘴不再说话，默默地给他递上一张纸巾。

    狄云接过来胡乱在脸上擦了擦。

    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他一个小瓶子说道：“赶紧喝口。”

    “这什么？”狄云接过来看了看问道。

    “醋。”

    “喝这个能解辣？”喝了半瓶汽水，好像没什么作用，这会儿舌头上面火燎火燎的。

    “嗯，能管用，这是我家那边的土法子。”工作人员说道。

    狄云便抱着瓶子喝了一口，然后整个脸都皱了起来，又辣又酸，那个感觉简直…简直是欲仙.欲死了！

    “你别咽下去，就将醋放在嘴里含一会儿，然后再吐出来。”

    “卧槽，那你不早说。”狄云嫌弃地说道。

    “这不还没来得及么，你就喝进去了。”那位工作人也比较无语。

    狄云再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浸润着舌头。果然，那股子辣劲儿轻了点。

    过了会儿吐出来，工作人员再给他几颗冰糖让他含在嘴里。

    “没事吧？”王晓帅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没事。”

    “嗯，没事就好。歇息十分钟。”

    “哎，好！”

    他坐那儿歇息，化妆师赶紧过来给他脸上补了点妆，刚才鼻涕和眼泪将脸上的粉呀什么的都给冲花了。

    王桐过来做他边上笑道：“先前人家说让用调料代替，结果你就要用辣椒粉。这叫什么来着？哦…叫不作不死，对吧？”

    狄云翻了个白眼道：“你就说风凉话吧！”

    “我这可没说风凉话，你自找的怪的谁来？”

    狄云撇了撇嘴说道：“我怎么觉得刚才喝的那汽水，吸管上有股泡泡糖的味儿？”

    “去你的！”王桐在他腿上踢了一下，扭身走了。

    这回是后跟踢了一下，真疼了，他嘶嘶吸着凉气，揉着腿。

    “哈，没那么疼吧？”化妆师瞧不下去，说道。

    不疼？不疼你妹啊？你试试被近乎十厘米的高跟鞋踢一下！狄云懒得搭理。感觉嘴里的辣劲儿消散不少，将冰糖咯蹦咯蹦咬碎咽了下去。

    十分钟后继续开始。

    先补了上一段的最有一个镜头，这一次他不敢再刷二愣子了，重新换了一碗面，辣子盒子里面换成了一种味道甜甜的粉末。

    补完这个镜头，接着进入下一段。

    一个卖艺的人走过来说道：“几位先生小姐晚上好，我这有黄梅戏可以给几位唱着听一听，这是单子，看一看。”

    郭滔看了一眼将单子挡了回去。

    东子今晚好似故意和高平作对似的，先是吃辣子的事情。现在又是这个听唱的事情。

    就在卖艺的女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狄云问道：“多少钱呐？”

    “三块，五块，随你挑。”

    “我不听，走！”郭滔呵斥道。

    “不走！”狄云猛然喝道“到这边来！”

    郭滔看着他说道：“你别瞎胡闹！”

    王桐不说话。咬着喝汽水的管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兄弟俩。

    卖艺的女人说道：“有纤夫的爱，九九的歌…都可以唱，你想听哪一首？”

    狄云没理会郭滔，朝着卖艺的女人说道：“随便唱一首都可以。”

    不知道是因为辣子辣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听戏的过程中他坐得更加局促不安，满头的大汗，不停地用眼睛瞟向咬着吸管轻晃着脖子的阮红。

    “好了，别唱了。”郭滔说了一句，从子口袋里掏出了钱。

    狄云同时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钱，并猛地挥手将郭滔的递钱的手挡了回去。

    让人的胳膊在桌子上纠缠打翻了汽水瓶，然后郭滔给了他一巴掌。

    狄云偏着头鼻子溢出了血迹，但他依然固执地自己付了钱。

    “啊！”王桐惊慌地站了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忽然见他仰着脖子鼻子上有血迹，赶紧跑过去接了些冰水敷在他的额头上。

    郭滔则是沉默不语地看着。

    “好！过！”

    郭滔赶紧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小云，那个…真不好意思的，我就觉得刚才应该那样演，跟着感觉走了，真的不好意思，要不你也打我一拳。”

    “滔哥，快别这样说，我也觉得那个时候应该那样，真没怪你，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

    “嗯，没怪罪就好。”郭滔舔了舔嘴唇说道“要不这样吧……”话没说完啪地一下就给自己鼻子上来了一拳，顿时血就流了下来。

    “哎…你这是…”狄云都没来及阻止。

    王晓帅赶紧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这是，还弄成这样了，赶紧快擦擦！”

    狄云用纸塞着鼻子，笑道：“没事，没事。”

    郭滔也用纸塞住了鼻子道：“没事，没事。”

    王桐找来条毛巾说道：“真服了你们两个了，赶紧把脸上擦擦。”

    两人相视一笑，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份情谊算是结下了。

    ………

    整段拍摄中都充斥着小男孩想要在女人面前充大方装气概的幼稚。

    如果说东子对于阮红没有想法，那估计瞎子都不会信的。

    这部片子像是的中国版。在那样的年纪，一个成熟性感的女人走进他的世界，他欣喜而恐惧，下面肿胀，双手却颤抖，陷入一种更深层次的沉默。

    他只有在饭桌上抗争他的软弱：因为阮红的一句夸赞的话，他不断将辣子加进碗里，并且叫回被呵斥走的卖艺人，完后固执地付了钱。

    他想举动是幼稚而可笑的，但是他想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我也是个男人，我也可以做自己的决定而不用跟随你高平，关于女人我和你应该平等的对待和被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