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伎俩

    爬山从来都不是个轻松事，尤其是对出门坐惯了车的城里人来说，即便是一小土坡也不是那么容易征服。

    别看老徐逛街的时候可以不停不歇地走上一整天，但到了土坡上没一会儿就叫苦喊累了。

    “不行了，不行了，歇会儿。”她一手撑腰一手理着耳边的头发说道。

    狄云伸出手道：“歇会儿就更走不动了，手给我，我拉着你。”

    老徐将手放在他手里，被拉着走，果然轻松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匀称：“身体素质太差了，我决定回去后就开始锻炼。”

    “是该多锻炼锻炼。”狄云道“在学校的时候还有形体课，舞蹈课以及体育课什么的可以定期活动活动，出了学校后都没见过你运动了。”

    “嗯，是没怎么运动，回到京城我就报个瑜伽班，准备学习瑜伽。”

    对于女人来说，瑜伽最大的作用大概还是塑形和改变身体的柔韧性。

    说道柔韧性，狄云立即就在脑海里构画了一副老徐一字马的形象，然后不知联想到了什么画面，面色古怪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

    “想什么呢，为什么笑得那么古怪？”老徐捕捉到了他身上弥散出来的那一瞬间的邪恶气息。

    “额…没什么。”狄云摇了摇头将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画面甩出脑外，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对，肯定想什么呢，说出来！”

    “真的没想什么。”打死他都不会说出学习了瑜伽后床上就可以做出更多的动作来。

    “你说不说……啊…后边！”老徐说着忽然惊叫了起来。

    不用她说狄云已经听到了身后狗的吠叫声已经满满的凶恶气息。转过身就是一脚，将扑过来准备咬他的一条土狗踢了出去。

    土黄色的土狗倒也不怂，虽然被踢飞了出去，但却没夹着尾巴，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站起来又准备扑上来。

    “阿黄！”小路上边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喝了一声。

    土狗立即不吼不叫，回到姑娘的身边呲着牙齿虎视眈眈地盯着狄云。

    是昨晚上狄云来时在路口遇到的那姑娘，不过这会儿已经去掉了头上的妆饰。一头秀发梳成两根辫子从左右两肩垂下来。

    面上带着不安地问道：“徐jiejie，阿黄没咬你们吧？”

    “没有。”老徐笑道“就是以前见阿黄挺乖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凶，吓了我一跳。”

    姑娘飞快地扫视了狄云一眼说道：“阿黄是见到了生人才这样的。”

    老徐点点头。看着还盯着狄云好像在寻思朝哪儿下口的阿黄，担心地问道：“现在应该不会再咬了吧？”

    “现在不会了。”小姑娘说着，看了眼阿黄，似乎也有点不放心，蹲下身子抱着阿黄的脖子让出了小路。

    等两人走过去了才站起来。放开阿黄，下山而去。

    狄云回头望了一眼，正好对上小路拐角处小姑娘回望的眸子，对方像是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迅速地转过头拐个弯消失不见。

    “你认识？”回过头的狄云朝老徐问道。

    “肯定认识了。”老徐道“咱们就住在她家里呢。她爷爷是寨子的寨主，小姑娘正在上高中，很有舞蹈天赋，向我打听了许多京城的事情，看样子对京城舞蹈学院有兴趣。”

    狄云问起她就顺便说了两句，狄云不再问她也就不再说。拉着他的手，几乎是被拖到了山顶上。

    一山更有一山高，只有到了山顶上才看得见后边更高的山峰，不过老徐完全没了征服的想法。两人扯了些柔软的枯草垫在屁股下面，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坐下，能看到寨子的全景。

    今日没风，坐在山顶上可以感受到暖洋洋的太阳，狄云感叹道：“每年都应该有几次这样的日子，出来逛逛。”

    “那四月份桃花开了的时候，你再过来吧？”老徐道。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就过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桃花。”

    “胡说话。”老徐流转着眼波称赞了一句“那个时候正是桃花开的时候，这里定然很美。”

    狄云笑着点点头。

    ………

    二月八号，农历的小年。剧组冬季的取景以及拍摄终于结束，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今年没下雪，没拍到雪景，但老天不给面子能有什么办法。

    早上，一群人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和来时一样。回去的时候也会几经周转。

    出寨子的拖拉机上，狄云问狄小雨：“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路？”

    “不打算。”狄小雨笑道“我还去京城干嘛？直接从长沙坐飞机回家多方便，回京城又没什么事情，最后还得再从京城回长安，多折腾呀。”

    狄云也不想多折腾这一趟，但王晓帅说剧本改好了，让他过去再看看，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催促，一定要在年前就将这事定下来。

    长沙送走了小雨，同时还和正大圣一群人道别。他们俩人坐飞机回京城，但剧组却经不起这样的花销，只能坐火车回去了。

    回京城的第二天，狄云就将王晓帅约了出来。

    “没事尽往穷乡僻壤里面瞎钻什么？”王晓帅见到他第一句话就是抱怨。

    狄云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手指敲着桌子道：“剧本呢？”

    王晓帅取出来两个本子放在桌上。

    “吆喝，我发现你的电影好像版本都挺多的，这次又准备了几个？”

    王晓帅说道：“就俩，这个是上次让你看过的版本，这个是根据你的建议我回去又和人商量改过的，你先看看改过的。”

    狄云看了一眼上次看过的那个剧本，知道他还将这个本子拿出来肯定是有说辞，点了点头，拿起改过的剧本先看了起来。

    他上次根据自己的看法提出了三点建议，第一个就是小坚的戏份太长，第二个是小坚女朋友的定位不明确，第三个就是台词的问题。

    改过之后，小坚的戏份没见多少压缩。倒是小坚女朋友的戏份增加了许多，不再是一个花瓶，和小贵小坚一起形成了十七岁的天空。

    这部片子主要讲的是小贵的故事，将小坚穿插进来也是为了突显小贵和自行车之间更为紧密的联系。但小坚的戏份占据小半壁江山就让人觉得蛋疼了，这样会模糊了主线，或者产生多个主线，总之就是给人一种剪不断理还乱，不知道源头在哪里的感觉。

    “就改成这样子？”狄云放下本子问道。

    王晓帅摊摊手：“这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改动了。你得知道我只是个导演……拿钱给人办事，都是那几家资方在后面扯来扯去，扯着扯着连我选角的权力也扯去一部分。”

    狄云见他说得郁闷，也就没再落井下石，问道：“怎么？”

    “人能同意改动剧本，要求就是小坚的角色由人家来安排。”王晓帅道。

    狄云抿了抿嘴道：“要是太为难的话我就算了，你还是按照原来的剧本拍，重新找个人来演一切不就又回到之前的状态……”

    “得，得。”王晓帅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你别想着撂挑子啊！”

    狄云确实有些想开溜，对于这种模糊了主线的双男主设定不太满意。而他现在对于不喜欢的剧本完全可以不拍的。

    “你拍了这么多电影也应该知道拍摄的过程是个什么样子，有些片子开始写的时候剧本明明是这样，结果拍到最后却是另一个样子。”王晓帅说着还眯起眼睛笑了笑，原本在胖脸上就显得有些小的眼睛，略带猥琐地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小了“所以只要我还是导演，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子还不是我说了算？”

    “呃…”狄云惊讶地看着他，说得好听点他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说得不好听点叫阴奉阳违，如果剥开了外表赤果果地来说的话这叫作欺骗。“你不担心和人闹掰了？”

    “那也是拍完之后的事情。”王晓帅很光脚“有了这次的事情下一次也没打算着再合作。下次拍电影咱们自己找资金，拍起来随心所欲。不像现在，他妹的，就像是给头上套了笼头似的！”

    狄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好像还没答应吧。怎么就和他成一个阶级的了，坐这儿就像是在底下密谋的小人似的。无语地说道：“哎，我还没答应演呢吧？”

    王晓帅摆了摆手：“别说那些没用的，这里还有个笑话，说出来你听听。”

    “啧……”

    王晓帅手指敲着没改过的那个剧本说道：“那帮人的想法是这样的，假如你拍没改动的剧本。片酬三十万，拍改过的剧本片酬二十万。原因么，剧本是按照你的要求改的，呵呵……”

    “呵…二十万？三十万？”狄云无声地笑了起来，三十万的片酬很高么？好似吃定了自己会拍一样。

    王晓帅也跟着笑了笑：“所以我说你当成是笑话听一听就可以了，咱们按照第二个剧本来拍，就按三十万的片酬来算。”

    狄云挑挑眉毛似笑非笑：“这事你能做主？”

    “如果不是剧本是我起初写出来的，如果不是有收益的分成，我也不会受这个窝囊气。那十万我自己掏腰包补上。”

    说完后看着狄云，见他良久不语，最后加了一句：“就当是帮我个忙，怎么样？”

    狄云蹙着眉头和他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成！”

    王晓帅舒了口气，伸出一只手，狄云拍了一下。

    定下之后，王晓帅收起了那个没改动过的剧本，本打算塞进包里，最后却嫌弃似的直接塞进了垃圾桶。

    从他这有些不理智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这段时间定然没少受气，他嫌弃的自然不是剧本，而是某些人。

    不过狄云没打算询问其中的具体细节，问道：“什么时候开拍呢？”

    “过完年初**，也就是阳历的二月二十多，到时候具体时间定下来我通知你。”王晓帅道“明天大概会有人带个合同过来找你，你签一签，还在这儿。”

    “行，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