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闻风丧胆
一出来就见到讨厌的家伙，蒂蒂眼中闪过凶光，萨林只觉得仿佛被利刃割过，冰寒刺骨，连忙急退倒飞数百丈，才甩脱了那股令他全身鸡皮疙瘩竖起的寒意。 传奇？ 萨林惊疑。 这个叫蒂亚戈的家伙身上的气息太深沉强大了，明显超出了他以往的层次。 蒂蒂没再理会萨林，因为猝不及防碰见这个讨厌的雄性，他没来得及掩盖心中杀机，被林安感应到了。 “……怎么了，蒂蒂？” “没事。”蒂蒂不高兴了，“安又不乖！”她又不好好养伤了。 “好嘛！”林安理屈，喃喃解释，“我感应到命运之网在剧烈震动，外面好像发生了关乎整个位面和人族命运的事，连这边的命运之网都被波及了……” 随着林安的话语，蒂蒂眼中闪过微光，逐渐看到一个和正常态下截然不同的世界。 飘渺不定的命运之丝大地、植物、虫豸等所有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万物中延伸出来： 虫豸等动物的命运之丝稍粗，植物略细，泥巴土石等则细到看不清，在他眼中散发出细微毫光，仿佛是这个命运之网的布景，只有细看才会发觉，那无数条丝线背景上比薄纱还淡的微芒是由从万物延伸的、无法计数的丝线交织而成。 正常状态下，命运之网应该如同一层薄沙般穿透在万物之中，互相联系缠绕，但此时，蒂蒂眼中却有无数命运之丝汇集成一股，汇入上空更加庞大的命运洪流中。如同跨越天际的星河，朝发光的地平线另一头横跨而去。 似乎远在天边的某一处，有足以影响整个位面万物命运的剧变正在发生。 西南方的地平线时明时暗，有硕大流星坠陨，扫帚般撕裂天空，划出血色的轨迹。 地平线尽头的每一次明暗，代表无数事物未来轨迹的命运长河便搏动一次。其中的千千万万跟命运之丝不断交缠、中断或者分离。 蒂蒂能感觉到位面法则的距离变化。若有所思，回应林安的话却倒打一耙： “什么也没有，你骗人。” 这是实话。除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蒂蒂没看见其他人，导致命运之网波动的源头在更远方呢，眼前当然什么也没发生。 林安分辨不出蒂蒂的谎言。只能郁闷而疑惑地感觉着命运之网的搏动，嘀咕：“难道是我弄错了？” 她不敢再说什么。安分下来，以免蒂蒂觉得她又不肯好好养伤。 哎，玩一次救世主游戏玩到差点把小命送掉，还差点连累了蒂蒂和雅典娜。从此就好像在他们面前矮了一截似的，竟然反过来被他们管手管脚，连人身自由都木有了。 蒂蒂感觉到林安的郁闷。冷哼一声，林安萎了。“行行行，我马上就睡了！马上就睡了！你赶紧去吧、去吧！” 她也是感到命运异动才强行打起精神，重伤后远远不足以长久清醒的神智迅速又沉进了灵魂深处，陷入深沉的平静之中。 蒂蒂脸色略缓，嫌恶地看了眼在远处隐约徘徊的诡秘气息。 那个叫萨林的家伙不见了，但蒂蒂清楚他并没有远离。 在蒂蒂眼中，萨林就如同一只窥视巨龙宝藏的鬣狗，要不是做掉他必定会牵连上命运之丝，被林安察觉，蒂蒂刚才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拧断萨林的脖子。 蕴满杀气地往某个最疑似气息所在位置瞪了一眼，一团火焰如红莲在蒂蒂脚底下绽放，包裹他全身，蒂蒂消失无踪。 整整一刻之后，确认蒂蒂不会再回来，萨林的身影才慢慢显露在星光之下。 他的脸上浮现难以遏制的狂喜，痴了一样地呢喃：“你果然没有死！你果然没有死！” 如果林安身陨，她的半身即便能活着，也绝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他还有所顾忌，说明林安一定还活着！ 欣喜若狂后，萨林迅速恢复理智。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难道是伤势太严重了？还是因为顾忌外面的局势……我明白了！” 联想到蒂蒂身上即使没有刻意释放、依旧令他感到窒息的威压，萨林心中对蒂蒂的去向隐约有了推测，迅速写下一张便签，放进阿尔忒弥斯之环中。 于是，等蒂蒂抵达斯图亚特郡都时，整个郡城已经戒严。 因为西南方的异象，郡都民众知道又有大事发生，不用城卫军约束已经自动封门闭户，没有一个人走上街头。人口数以五十万计算的郡城街道上只有穿着银甲的城卫军来回巡视，任何落单者此时如果出现在街道上都会显得分外显眼。 郡都有六个城门，每个城门口都张贴着墨迹未干的告示，六支精锐侍卫队在城门下等候着，排斥迎宾的整齐队列。 但这媚眼完全抛给了瞎子看。 蒂蒂根本没有看到城门处的阵仗，他直接从兰斯特书房的熊熊燃烧的壁炉中走了出来。 大活人突然从烧得火红的大壁炉中钻出来，一身狰狞黑甲，活像从地狱之火中出现的魔王，兰斯特和侍从长都被吓了一跳。 侍从长受过专门训练，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立即拔剑挡在兰斯特面前，大吼一声“陛下小心”，兰斯特已经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看清来人。 “等等，不是刺客！” 正准备大叫刺客的侍从长声音已经跑到嘴边，忽然感到脖子剧痛，仿佛被巨钳箍住，随即双脚悬空，脸色瞬间胀红，并且在很短时间内变紫。 “请您手下留情，蒂亚戈冕下。”兰斯特急促道。 蒂蒂哪里会把他的话放在眼中，但心灵连接中林安似乎感觉到他又起杀机，沉睡中灵魂触角微微一动。 蒂蒂连忙把侍从长从窗口甩出去，略有苏醒迹象的林安又沉寂下去。 书房位于三楼。哪怕没有任何防护掉下去，以侍从长的身体强度也只会轻伤，但大活人突然被丢出来，大公陛下却不见踪影，庭院中一片杂乱，纷纷大喝有刺客。 随即，一位黄金剑圣的气息也瞬间出现在主楼楼顶。然后迅速抵达书房位置。破墙而入！ 墙面出现一个人形大洞，土石飞溅，一道凝聚不散的剑芒直击蒂蒂！ 骤然！ 剑芒和土石粉尘遇到一道无形阻隔。有一瞬静止，纷扬粉末在空中整齐如一道墙体，随后那道无形力量往外一扩，把冲进来的黄金剑圣和其他断砖残墙拍苍蝇般拍了出去。建筑倾塌的声音接连响起！ ……用兵荒马乱都不足以形容蒂蒂露面所造成恐慌场面。 兰斯特按捺焦急，露面安抚了竖起上千把弓箭严阵以待的侍卫们。让人把受伤不轻的黄金剑圣和侍从长送去疗伤，才回到书房中，无视地面的一片狼藉，急声询问蒂蒂： “蒂亚戈阁下。安呢？她在哪？她还活着？！” 蒂蒂对兰斯特的称呼异常不悦，仿佛自己的专属领地被侵犯了，冷冷盯一眼兰斯特。 兰斯特只觉脑中一痛。仿佛有尖锥插进后脑，但这股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了，但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森森恶意和杀机却久久残留，意志薄弱者心防崩溃，连日梦魇。 尽管没有更严重后果，但已经足够让兰斯特感受到蒂蒂的恶意和杀机，他瞬间明白了什么，收起隐约惊喜，认真打量蒂蒂，迟疑道： “您真的晋升传奇了？” 蒂蒂面无表情，生硬道：“安让我来保护你。” 果然和萨林推测的一样！ 狂喜涌上心头，兰斯特无法抑制地露出喜悦之色，蒂蒂冷哼，兰斯特顿时感到千钧重压，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兰斯特心中苦笑。 他当然猜得出蒂蒂的恶意从何而来，心想把这么一个随时随地可能对他产生杀意的传奇放在他身边，林安这也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呢！ 但表面上兰斯特却不会有示弱的举动，平静地收敛了喜悦之色，拿出身为大公之尊的威严，顶着蒂蒂的威压，以大公面对传奇强者的礼节微微致礼。 “感谢您的帮助。” 身为一国大公，兰斯特自然明白轻重缓急，并不与蒂蒂争锋，沉着道： “那么，请问冕下，安琳陛下还有没有其他话告知。” 蒂蒂抿唇，记起林安此前的千叮万嘱，一颗灰色的魂晶出现在半空，平平飞向兰斯特。 兰斯特一触及魂晶，一股储存在其中的意念便传到他脑海中。 用了一段时间消化，兰斯特嘴角缓缓露出淡淡笑纹。 此时，西南方向的天空异象已经消失，东方浅露鱼肚白。 兰斯特拿出一根细长光洁的青羽，看到上面的光泽一如既往，并未有所黯淡，喟叹般喃喃道： “终于天亮了……” …… 作为缪斯大陆新的焦点所在，斯图亚特郡都的任何动静都会被有心人用放大镜反复研究。 相比拥有遗迹禁制的庞培，斯图亚特军队的防卫哪怕再严密，也有漏洞可寻。 郡城这段时间内涌入了不少难民，各路密探眼线混杂其中，关注大公府的一举一动，除非兰斯特将所有在内堡服侍的侍卫奴仆灭口，否则这一夜的动静迟早会传出去。 兰斯特原本也没有必须隐瞒此事的必要，想了想，索性布置一番，让郡城中的各路眼线得住了端倪。 缪斯大陆的情报组织不容小觑，根据种种蛛丝马迹，竟然复原了大公府供奉的那位黄金剑圣被击伤的过程，然后再通过撬开在场目击者的嘴，竟得出和真相相差不远的推断。 当然，兰斯特的收获也不小。 借助这次机会，他不但顺利放出了消息，手下的情报组织还把郡都上上下下梳理一遍，寻根摸底，盯上了多个潜伏在郡城中的严密组织，却并没有开刀，任由他们在眼皮下活动。 任何郡城皇都的水都不可能完全澄清，清除掉这一批，只会让下一批潜伏得更深，兰斯特宁愿留下这一批已经被他的眼睛看到的小虫豸。 借助这群小虫豸的渠道，斯图亚特大公府出现疑似传奇强者的消息迅速传到各方势力。 而蒂蒂的形象，对于已经将林安所有明面资料研究过无数遍各方势力来说太突出明显，无需多少工夫，大部分势力都意识到，这是那个传闻中已经确定陨落的传奇红颜发出的警示！！！ …… “警示？你以为她还需要对我们警示！” 格兰特大师的语声凝重而低沉： “如果她那位半身如情报所说，已经晋升传奇的话，你们以为她还需要顾忌什么吗？” 其他大师一愣。 是啊！ 他们之前欣喜，是因为最佳人选的归来，令计划回到了正轨，但那是建立在林安实力不足以抗衡诸位传奇，即使不满，也无法改变大局的前提下。 但在此之前，林安就已经从魔界带回了一位水元素精灵王，天青之枪又明显倾向林安和梅林帝国，再加上林安那位半身，哪怕深蓝法神、地渊主宰和水蓝之主仍坚定立场，三比三，他们这边原本优势最大的顶层力量已经没有足够威慑力。 最关键是，林安此前悄无声息，连人族传奇们都认定她依然陨落，却偏偏选择在蜜雪儿女皇登基、魔族传奇的大患消除的当天回来，向整个人族发出她仍然在世的讯号，说她不是有意，有人信吗？ 显而易见，从她那位半身在斯图亚特大公府现身的讯号看，林安的态度一如既往，她发出的讯号并非针对隐世传承，而是站在隐世传承背后支持他们的人族传奇。 现在已经不是隐世传承能不能让林安黄袍加身的事了，而是这位王者归来之后，是否打算掀翻棋盘的问题！ 这绝不是无谓的担忧。 此前她不在，天青之枪与水元素精灵王在魔族大敌没有歼灭之前，对局势的变化保持了沉默； 但林安一旦发出讯号，隐世传承相信，天青之枪和水元素精灵王会立即站到她的身后，甚至连深蓝法神等三位传奇都可能被她动摇。 林安早已用一次又一次的事实，证明了她对世俗和传奇强者的强大影响力。 而她这次奇迹般的死而复生，更会将这种影响力推到最高峰。 哪怕她还不是传奇，但后盾之强大，又和传奇有什么差别呢？ “难道这次，我们要站在大长老的对立面吗？”海恩茨大师苦笑。 李李翔大师也喃喃说：“老实说，她还没有露面，我已经开始动摇了。” 谁不是呢？ 比尤莱大师看着一个个面露犹豫的**师，无奈道： “这件事已经由不得我们了，既然大长老的警示不是给我们的，那还是看冕下们的态度吧。”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饿死了，快一点了还木有午饭吃~ 谢谢悠悠baby~童鞋的两个平安符！o(n_n)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