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苦逼的童年
时间是一个非常丰富的概念,众所周知他是不可逆转的,所以自己肯定是穿越到了另一个时间线上的元朝末年,不然的话,任何一个小概率的事件都有可能抹杀掉自己的八辈祖宗,然后自己的思维从此消失,这个壮实的身体立刻就会变成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低能儿。 话说回来,那些日常生活中和历史上强壮如牛却低能的像个婴儿一样的人,会不会就是这种概率的产物? 细思极恐啊! 相对于那些低能的孩子,慕容正算是幸运的多了。爷爷慕容郃早年间随着高人学艺,练就了一身好本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靠着混江湖,挣了些银子,在洛阳买了地,置办了田庄,收拢了一些逃难的流民种地。这个年头能给口饭吃,就算是天大的恩惠了,更何况爷爷心地慈悲,见不得人饿死,收庄上农户的税也很低,四里八乡的都称他大善人。 比起爷爷,父亲慕容拓就显得逊色的多,那句著名的“老子英雄儿好汉”在这对父子俩身上完全没有得到体现,父亲武功平平,能力平平,相貌也平平,唯一骄傲的地方就是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给他爹生了一个大胖孙子。由于爷爷早年闯荡江湖的工作比较忙,人丁单薄,只有这一根独苗,所以在看到大胖孙子之后,谆谆告诫自己的儿子多子多孙才是福气。于是父亲赌咒发誓,一定跟媳妇儿努力耕耘,再创辉煌! 春去秋来,草木一枯一荣,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母亲不负众望有了喜讯,但没多久就传来了红巾军造反的消息,随之而来的还有朝廷提前征收秋天赋税的消息。 逃难来庄上的人更多了! 不但如此,经常有土匪来庄上抢粮食。 大人们每天过的愁云惨淡,只有府上的大少爷每天嬉皮笑脸的到处疯跑。三岁的半大孩子长得要比同龄人更高,更壮,力气更大,母亲和两位奶妈功不可没。对于慕容正来说,能第2次享受童年生活那是难能可贵的,因此他的顽皮程度也是普通孩子的两倍。有时候追着吊打一群同龄的孩子,有时候又和这群半大孩子去地里偷菜,庄上的农户。一方面羡慕这个孩子长得比自家的孩子又高又壮,另一方面又对他造成的破坏在暗地里咬牙切齿。 当然也没人说他,地主家的儿子虽然傻,可身份在那摆着呢。 这一年的粮食欠收,庄上有人竟然被饿死了,爷爷唉声叹气了很久,好几次都在埋怨父亲,没有好好的照看庄上的情况。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庄上又冻死了好几户人家,平时在一起的玩伴也少了两三个,爷爷头顶的白发更多了,父亲脸上也很久没有了笑容。 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几乎在几千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但只有亲身经历,你才能看得到人们眼中的悲苦和无奈。 “正儿,你喜欢弟弟还是meimei?” 白秋娘一边给丈夫纳着鞋底,一边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里发呆。 “我喜欢meimei!” 白秋娘笑了出来,招了招手,让慕容正过来,将他轻轻抱在怀里。慕容正可不敢抱母亲太用力,母亲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得时时小心。 “娘也喜欢女儿。”白秋娘摸了摸慕容正胖乎乎的脑袋:“要是再生一个像你一样调皮的小猴子,娘得有多cao心?还是女儿好。” 慕容正抬起头:“要是生了个弟弟,他不听话,我就会揍他。” “不要老是打打闹闹的,今天揍这个,明天揍那个,上次你打了刘小五,你父亲还得当面去赔礼……” 白秋娘突然不说话了,伸手轻轻的将慕容正揽在怀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刘小五就是那个被冻死的孩子。 “这该死的世道啊。”白秋娘不知道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正很想告诉母亲未来会发生哪些事情,这种情况还得持续很久。 开春的时候,母亲生下了一个meimei。爷爷可能有些失望,但还是非常高兴。父亲要比爷爷更加高兴,从小慕容正就看得出来,父亲和自己前世一样,都非常喜欢女儿。 只是,自从meimei出生之后,母亲身体就很虚弱,一直卧病在床。开春的时候,身体也一直没有好转。最终等到meimei百天的时候,母亲在一个下着雪的夜晚走了。 那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走了。所有和母亲有关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座矮矮的坟茔。慕容正很难受,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低着头,不住的流泪。 没过多久,雪就下了厚厚一层。慕容正随手拿过一根树枝在地上瞎画,画了一个大一点的火柴人,又画了一个小一点的火柴人。 有时候当你认真投入于某一件事的时候,总会有人过来打扰,这种行为是很让人生气的。正在画的时候,从远处传来踩在积雪上的嘎吱嘎吱声,慢慢的越来越近,最终有两个人停在自己前面不远处。 “小弟弟……” 你才小弟弟,你们全家都是小弟弟。慕容正抬起头,不巧的是一片雪花正好落在眼睛里面,弄得眼睛很不舒服,连忙站起来用手揉着。 “小弟弟,你没事吧?” 还来?慕容正恼怒地抬起头,见眼前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青衣道袍,笑的人畜无害。 慕容正使劲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没什么事。那个年轻道士又说道:“小弟弟……” 慕容正瞪大眼睛:“什么小弟弟?赶紧的,有话说,有屁放!” 年轻道士愣了一下,笑了来:“小…娃娃脾气挺大,我就是想问一句,这儿是不是慕容山庄?” 慕容正伸手一指山庄的招牌:“那么打几个字你不认识吗?你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来问我这个连字儿都不识的小屁孩儿。” 年轻道士无奈的站直身子,苦笑着摇摇头,转过头说道:“师尊,徒儿还是去叫门吧,这个小弟弟……” 没完了啊!慕容正大声叫起来:“你再喊我一句小弟弟,我就……” “好好好……不叫不叫。”年轻道士赔笑起来。 “剑安,你去叫门吧。”年轻道士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慕容正越过年轻道士往后一瞧,只见一个相貌奇古的老道士站在后边,说他八九十也像,说他一百岁也行,须发洁白如雪。穿着一身锱衣道卦,腰间别着浮尘,背上背着一把松纹古剑,气质和派头比这个叫剑心的青年道士高了不止一筹。 此刻,慈蔼的看着慕容正。 慕容正撇撇嘴,白眼一翻。这个年头,老百姓活不下去,大多会出家为僧为道,这几年庄子上也没少接待过化缘来的和尚道士,估计也是来化缘的。 “你们是来化缘的?” 老道士笑了笑:“是的。” “庄子后面有粥棚,不过吃不饱,但也饿不死。”慕容正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一老一少两个道士,且不说这老道士一副宗师气象,就连这个年轻道士也是气度不凡,手中的宝剑一看就不是凡品。于是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想找人,到门口喊一声就行了,福伯会带你们进去。”
福伯是庄子上的门房,以前跟着老爷子混江湖的。虽然上了年纪,但还是有些本事,不然,庄子上的人也不会放心让慕容正一个人在门口玩,此时,福伯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门口走出来,见到一老一少的道士,立刻过来见礼。 儒老僧道不能轻易招惹啊! “二位道长,不知从何处云游而来,庄子上有些忙乱,稍有怠慢,还望见谅。” 慕容正嘟囔道:“是来要饭的!” 那两个道士听后不禁莞尔。 福伯一听,赶紧把慕容正拉到一边去:“二位道长,府上少夫人刚刚过世,小郎君难免心中有些不快,两位道长不要见怪。” 老道士说道:“不怪不怪。频道携徒儿云游至此,眼见的天色将晚,大雪纷飞,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府上可否行个方便。” 福伯听那老道士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看这两个道士携带的兵器:“我家主人相来心善,定会应允,不知二位道长来自何处仙乡?” 老道士抬手来稽礼:“贫道在天门山崇阳宫修行,道号玄真!” 慕容正分明看到老道士抬手的一瞬间,散落在道袍上的雪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震散。高手啊!看到福伯脸上那种震惊的表情,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然后福伯就以百秒冲刺的速度朝庄子上跑了进去,把慕容正撂在雪地里,管都没管。 真的,慕容正从来没见过福伯会以这种速度去奔跑,他可以发誓。慕容正搜肠刮肚地回想着元末明初有哪些著名的道士,难道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士会是张三丰? 玄真老道士向前走了走,慕容正就往后靠一靠。低头,正好看见慕容正在地上画的火柴人图像。 “小娃娃,你这地上画的……是两个人吗?嗯……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线条虽然粗浅一些,不过很形象呀?让老道猜猜看,这画的是你母亲吧?” 慕容正叉着腰:“刚刚福伯说我娘亲才过世,你这样猜对了又怎么样,分明是欺负我一个小孩没你心眼儿多!” 玄真老道士笑了出来:“你这小娃娃倒是灵性十足,若不是看你年纪不大,老道还真以为是和个年轻人说话呢?” 慕容正吃了一惊,这个老道士有些本事,再扯几句估计,他都会觉得我是个妖怪了,不行,得装傻!想罢,把脚一跺:“刚刚你徒弟叫我小弟弟,现在你又说我是年轻人,你们师徒俩全是大笨蛋!” 玄真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蹲下来说道:“你这小娃娃人小鬼大,还怕我看出什么吗?故意装成这个样子,马脚太多了!” 慕容正眼珠子一突:“你怎么……” 玄真笑够了,伸手在慕容正头上摸了一把,慕容正扭头躲开。 “老道念你孝心可嘉,一会儿为你亡母诵念几段经文,超度一番。” 一旁的年轻道士笑着说道:“小兄弟,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多年没有替人超度了,你母亲可是” “不稀罕!”慕容正叫了一声,举手一只rourou的拳头:“人都死了,超度有什么用?我啥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成了个没娘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