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是她?是她!
慕容正有些愣神,纳尼?天门山?整个天门山除了我谁还知道这个故事?这个故事我除了那个小姑娘还讲给了谁? 没了!就她! 难道??? 现在想想,云州王如果再瘦一些,胡子再少一些短一些,不就是十年前在天门山时,常遇春行刺的那个蒙古王爷吗?那这个阿思沁郡主,就是那个小丫头? “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春暖花开的时候。” 多年前的那次分别似乎还在昨日重现,那个小丫头的样子慢慢的变成了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眸…… “云公子!” 赵惜弱的声音传来,将慕容正从回忆拉到现实。 “郡主。”慕容正顿了顿,问道:“郡主这个故事是从天门山什么地方听来的?” 赵惜弱沉寂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不过慕容正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于是说道:“既然郡主不想说,那在下也不再过问。不过既然天门山乃是道家宝地,想来那个给我讲故事的游方道士,应该和天门山有些渊源。” 赵惜弱说道:“天门山掌教玄真道长乃是德高望重之人,门下弟子众多,或许你遇到的那个道士便是崇阳宫中的……那个游方道士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些关于天门山崇阳宫的事情?” “似乎有说过一些,不过相隔些年月在下也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不知道郡主想要问什么内容?” 赵惜弱似乎在做考虑,终于,还是没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今日我还有些事情,劳烦云公子将大闹天宫的故事记叙下来,改日我派人到彩芳楼去取。” 怎么不问下去了呢?慕容正有些纳罕,只好说道:“也好,在下这几日也无事可做。” “有劳云公子。” 赵惜弱说完,便不在说话了。护卫在一旁的骑士开始动身,马车也渐行渐远。 上官云凑过来,贼嘻嘻的说道:“是不是找你幽会的?我可以帮你哦!” “怎么帮?” 上官云有些错愕:“真来找你幽会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大可能!要找也是来找我,我比你长得俊俏多了!” 慕容正翻了翻白眼:“先回去吧,今天晚上可能有大动作!” —————— 扎木图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来到王保保军队驻扎的黄河大营,原本在大都已经横惯了的小王爷,结果在军营门口就吃了个瘪。 “混账东西!”扎木图骑在马上,用马鞭趾高气扬的指着守在辕门的一个中年文士:“本官乃是都元帅府宣慰使,奉太子之命,召王保保面见储君,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官的路,给我让开!” 中年文士表现的彬彬有礼:“下官乃是河南王帐下,大都督府参议李思齐,河南王外出巡营未归,下官便是这守营之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察罕门下的汉狗!”扎木图讥笑说道:“怎么?察罕死了,你就跟着王保保混了?” 李思齐皮笑rou不笑的说道:“小王爷当心祸从口出,这大营中尚有能争善战之师一十五万,他们大多数都是汝阳王麾下的猛士,如果小王爷还是这般口无遮拦,这些猛士冲上来打死了小王爷,下官可是阻拦不住的!” 扎木图坐直身子:“吓我?” 李思齐头都没抬,只是翻了翻眼皮说道:“小王爷可以试一试!” 扎木图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辕门两侧的箭楼上,果然有不少卫士守卫,不仅弓弩上弦,而且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甚至还有几只火铳都架了起来。 “王保保呢,叫他出来!” “下官已经说过了,河南王巡营未归!”李思齐说道:“小王爷有什么事不妨可以跟在下说,下官代为转达!” 扎木图极力的往中军内帐望去,可惜什么都看不到,来来往往的都是王保保手下的河南军。 “军国大事,你一个小小的参议也能做得了主吗?” “小王爷不说,怎么知道下官做不了主?” “哼!”扎木图拨转马头:“走!” 看着扎木图带着人离开,李思齐轻蔑的哼了一声:“就这样的草包也值得你回去一趟?云州王的女儿难道是天仙下凡不成?” —————— 慕容正往一见黑色的夜行衣上涂抹着灰黄色的颜料,然后还要用毛笔在夜行衣上点上好多灰白色的点儿。 上官云歪着脖子看了很久,也没看明白他的意图,于是出声问道:“你这也是夜行衣?” “有谁告诉过你夜行衣只能是黑色的?”慕容正说道:“夜行衣的作用只是隐蔽在黑夜之中,无法让人看清。我的这套衣服是要适应云州王府的环境的。” “你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穿上相应的衣服隐蔽起来?” “那当然!” 上官云一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说嘛,上次我藏的好好的,怎么会被云州王府的护卫给发现了?现在想起来,我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云州王府的地上全是白色的碎石子!” “那些碎石子儿就是防你这种偷偷潜入的毛贼的!” 上官云又看了一会儿:“哎,对了,你这衣服已经不是夜行衣了,有没有什么其他名堂?” “有啊!”慕容正想了想:“叫吉利服!” “吉利服?什么意思?”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上官云梗着脖子说道:“好歹咱也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这么点门门道道的怎么会不懂呢?” “你懂个锤子!” 上官云白眼一翻:“这又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在衣服上涂上伪装颜色罢了!要往草丛里爬就涂成绿的,要往土坡上爬就涂成黄的,反正要往哪儿趴就涂成什么相应颜色的,比夜行衣有用!” “行啊,你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我怎么总感觉你的语气像讽刺?” “哪有的事。” 慕容正换好衣服,再开始在脸上涂涂抹抹:“光身上伪装还不行,脸上也是最容易暴露的!” 上官云点了点头:“有道理,可是你为什么不画在面巾上,而是直接抹在脸上呢?” 哎呀,大意了! 慕容正故作镇定:“蒙在脸上呼吸不顺畅,影响发挥!” 上官云再次点了点头。 “你真的要夜闯云州王府?” “嗯!”慕容正说道:“咱们白天才从那儿出来,晚上过去没人会怀疑是咱们。” “云州王府可算得上是龙潭虎xue。”上官云说道:“先不说崇黑虎武功高强,那些护卫在云州王跟前的侍卫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府上来回巡视的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卒,稍有不慎,要想全身而退,难如登天!” 慕容正想了想,上官云说的也对,光自己一个人去太冒险了。于是转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上官云。 “你看我干啥?” —————— 两条黑影在街巷中穿行,在屋檐上跳跃腾转,最终落在离云州王府不远处的一处矮墙上面。 “我就不该多嘴!” “晚了!” 慕容正撕去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的吉利服:“听好了,要是我在里边被发现了,你一定得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你最好死在里面!” “我死在里面谁还你钱呀?” 慕容正笑了笑,纵身一跳,跳下矮墙,借着夜色的掩护,迅速穿行到云州王府的高墙下,侧着耳朵仔细听听,确定高墙里面没有人,然后脚下一蹬便跳到高墙上,翻身跳了进去。 云州王府的布置与陈设相对简单,可是越是简单的布置越容易防备,几乎没有任何掩体和可以藏身的地方,空白的地方,全部铺上细碎的白色石子,上面有几条纵横交错的小路供士兵来回巡逻,每一小队巡逻的士兵,前进的方向和观察的范围全不相同,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同一时间发现来自各个地方的入侵者。 夜色正浓,此时以接近月底,月亮只剩下弯弯一钩,巡逻的士兵需要打着火把才能看清地上的路,所以他们根本看不清趴在地上穿的吉利服的慕容正。
一旦士兵走过,慕容正赶紧换地方,很快,慕容正就进去了王府深宅。 侍剑和抱琴两个丫鬟换了丫头装束,一人捧着一个盘子,边走边说。 “那个钱塘来的云公子的方法还真有用,让世子蒙上酒中煮过的面巾,虽然看上去有些怪异,可今天晚上世子竟然一声咳嗽都没有。” “是啊,你看郡主高兴的。” “天这么晚了,王爷他们还在吃饭,看来王爷今天也挺高兴的。” “嗯嗯。郡主还让咱俩把她藏好的果子酒拿出来喝,真是少有的欢快……” 二人说话声音渐远,慕容正慢慢蹲起来,转头望过去,那两个侍女走来的方向,好像就是阿斯沁郡主的别院。 这个时候,肯定没人! 有人的时候我才不去呢,我又不是那种采花贼……上官云比较符合采花贼的条件! 悄悄跳入围墙,发现这座别院中竟然没有侍卫看守。也对,这是人家闺房,自然也是女骑士护卫。 别院中的环境和墙外相对不同。相对于外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警戒,别院中非常优雅,竟然开辟出一大块土地来种植花花草草,尤其是两棵梅树,虽然梅花都快要谢去了,可是依旧看上去俊秀挺拔。 别院中央是一栋绣楼。慕容正走到一扇窗户旁,先闭气细听,确定绣楼中没有人之后,一闪身便从窗户跳了进去,顺手将窗户轻轻掩上。 房间内相对温暖一些,慕容正用手摸着地面,发现底下烧着地龙取暖,不仅心里边儿感慨,女儿是小棉袄,云州王真是对女儿疼爱到骨子里去了。 窗户下面摆着好几盆花,红艳艳的开着很好看。这个时代的人们并不懂得温室大棚种植技术,但是知道将发芽的种子藏好,在秋天种下,移植到烧有地笼的温暖的室内,冬天便可以开出花朵来。在现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技术,在当时那个年代却不简单。 嗯,咱又有了一条发财计划! 这种红艳艳的花,慕容正非常熟悉,因为上辈子从小生活在北方,这种花也没少见。人们都叫他山丹丹花,山丹丹花开红艳艳! 可是它还有另一个名字:草原上最美的花,火红的萨日朗! 顺手摘了几多,然后开始打量房间。 有书,还经常翻看,嗯,很好! 有兵器?要不得要不得?女孩子最好不要打打杀杀! 有张绣床?不能看,不能看! 床边有些化妆品,见识过现代社会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慕容正根本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不过心里却为想着,搞两件化妆品出来,继续赚大钱! 哎?这是什么? 慕容正发现一个檀木盒子,半开的盒子里,放着一个枯黄的草团子,轻轻拎出来一看,干巴巴的,不好辨认,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这才看清楚。 慕容正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意来,这是他送给那个小姑娘的草猴子,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保存着。 原来,真的是她! 慕容正回忆着小时候的情境:第一次在见面、救她、吃烤鱼、讲西游记、说悄悄话、分别时说春暖花开再见面…… 巧了,那天见到她时,梅花开了! 想着想着,慕容正低头看着草猴子,虽说小时候的手法不算太好,草猴子也是个隐隐约约的人形,屁股后面也只是插了根狗尾巴草当做尾巴,可她还留着…… 草猴子头上有些松动,慕容正低头看看,从一旁拿起一个戒指,套在草猴子的头上,你还别说,特别像紧箍咒。慕容正满意的笑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抱琴、侍剑两个丫鬟的声音“郡主早些歇息!” 完犊子,刚刚分心了,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回来。 慕容正迅速环顾周围,房梁上不行,一眼就看到了,屏风后面?太薄了!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 慕容正低下头,那张绣床有一尺多高…… 赵惜弱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轻轻晃动了一下的床沿的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