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精装追女仔
八月初九，朱元璋授命徐大为兵马大元帅，统帅四路人马，共约二十五万，出兵征讨张士诚。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就在大军出征的那一天下午，一封来自吴王府的命令传到了城防司： “吴王令：大军争讨在外，应天安危刻不容缓，授命慕容正为城防司督指挥使，协理城防司一切事物，令下即使。” 关于这一点，慕容正在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些纷争，所以早在之前就已经制定好了相应的计划。现在的城防司令马之外，剩下的就是交通司和城管司，慕容正决定抢应天府的差事了，于是，一张招聘巡警的告示便贴在了城防司门口。 城防司现在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在整个大都名声也是如日中天。之前城防斯仅仅维护应天城的治安问题，所以一直不怎么突出，等到交通司与城管司的出现，应天中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仿佛于城防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于是，压在城防司身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不少。 好在慕容正有准备，城防司士兵的薪水一下子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且还有逢年过节的福利发放。光是这些条件就已经足够吸引人了，所以前来应聘巡警的青壮年非常之多。 巡警的人数定下来，还是一个相对较长的时间，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所以巡警的一些粮饷问题得首先解决。 于是，朱元璋批了条子，参军都事钟文纪那里有！ 钟文纪这个人慕容正在常遇春那里听过，这是跟着朱元璋发家的人，虽然没有多少战功，但颇受朱元璋器重，朱元璋将粮饷的问题交给了这样一个人来负责，就已经很说明情况了。 “据说这个钟文纪好像是唯一一个文职的将军！” 慕容正和上官云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放了些酒rou蔬果，去求领导办事，不带些手信是不行的，但如果明目张胆的送银子，恐怕朱元璋那里也说不过去，因为朱元璋最讨厌贪污的人了。好在朱元璋还是很好说话，虽然没有明说，但透露给了苏红袖一个重要的信息——钟文纪喜欢喝酒！ 于是，慕容正准备了两坛子度数较高的烈酒，以及栖霞山那里种植的一些瓜果蔬菜，实在不行的话，就在钟文纪面前露露手艺，当然，出了正事儿，还有一些别的目的。 南际云和张玉穿着护卫衣服，紧紧的跟在马车后面。南际云为了见一面心中的女神，连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放弃了，兄弟有难，哪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上官云说道：“听名字也应该是个读书人，咱要不要先礼后兵？不过总得想个办法出来。老三，那些文人都有些臭毛病，就怕看不上你的出身！” 南际云说道：“咱又和他没仇，凭啥看不上？” “文人轻视武将，这是宋朝就养成的惯例，就怕钟文纪有这毛病！” 慕容正说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过早，先了解一下，给他留个好印象，日后再做打算！” 上官云哈哈大笑：“老三，我们兄弟两个给你打头阵，你在后边好好瞧瞧，要是钟文纪让他闺女出来，你这趟也不算白来。” 南际云不在说话，在慕容正看来那个样子就像是相亲的时候那种春心萌动的男人，尽管往日有各种各样的宏图大志，在这个时候也肯定是心乱如麻。 很快，钟文纪府上到了。 从府外的一些布置和装饰可以看出，钟文纪确实比较儒雅一些，没有像其他将军那样装饰什么暴发户特质，而是富有诗情画意，就连守门的士兵也显得彬彬有礼。 “烦劳通报，城防司都指挥使慕容正求见！” “大人请稍候。” 慕容正和上官云并肩而立，南际云和张玉站在马车后面。 上官云小声说道：“你猜猜老三见到他未来老丈人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别乱说！” “那你见到波兰台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 “滚！” 很快，门内传来一个声音，只是这声音响起时，慕容正和上官云都是大跌眼睛。 原本以为钟文姬应该是个儒雅的文官，怎料说起话来却显得洪亮而粗豪：“慕容将军前来，本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抬起头来，二人俱是一脸惊讶。 那个印象中儒雅的文官竟然是个粗豪的武夫模样，特别是一脸浓密的大胡子，总让上官云觉得在哪里见过。 当南际云看到钟文纪右边鬓角缺了几绺胡子的时候，立刻把头埋的低低的——我靠，竟然是他！ 眼前的这个大胡子将军，就是前两天摔跤的那个，他就是钟文纪？南际云脑袋里反复比较着钟文纪和钟南屏的模样，总觉得钟南屏是捡回来的！ 慕容正上前见礼：“末将见过钟将军将军！” “哎，不必多礼。”钟文纪但是十分客气：“之前就老听老常提起慕容将军，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你盼上门了。” 慕容正有些受宠若惊，常遇春算是把自己的知名度提高了，但也不至于让钟文纪这么稀罕吧？ 看到慕容正有些疑惑的神情，钟文纪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慕容将军乃是玄真道长高徒，算起来咱们俩还算是同门呢！” 这下轮到慕容正吃惊了：“不知钟将军师从何处？这倒是在下失礼了。” 钟文纪笑道：“早年间跟随玉虚真人学过些武艺，后来就下山了，哈哈！” 上官云一听，乐了：“那还真巧！” “可不是吗？”钟文纪一看上官云：“哎？这位小兄弟不是那天那个……对了，和我摔跤的那个小兄弟哪儿去了？” 南际云头都快杵地上了…… 慕容正连忙打掩护：“啊……那位兄弟呀，跟随大军出征了。” “可惜了！我还想再跟他练练手呢，好报一报他拔我胡子的仇……” 慕容正、上官云：“……” “哎呀，你看我……慕容师弟，快里边去，咱俩今天好好喝一顿。” 这关系熟的也太快了。慕容正有些转不过弯了：“听说将军……师兄好酒，所以我特地带了两坛子酒过来给师兄尝尝！” 钟文纪大喜：“慕容师弟这酒可是燕子楼里面独家秘酿？” “哟，师兄知道？” “和通辽去过一次，真乃好酒，可惜价格贵了些！” 慕容正摸了摸鼻子，好尴尬。 上官云说道：“钟将军，既然是来看你的，怎么能随便从店里拿呢？这酒可是我们辛辛苦苦酿起来的，要比店里的还要好些！” “当真？” “自然。” 钟文纪连忙唤过来一个下人：“快把这两坛子酒藏起来，别让夫人发现了。” 慕容正和上官云顿时就震惊了，这个看上去十分粗豪的汉子竟然是个耙耳朵！ 入了府，院中的陈设也十分雅致，上官云轻轻碰了碰慕容正，慕容正立刻会意：“钟师兄，你这院子，倒是雅兴十足啊！” 钟文纪摆了摆手：“我哪有这兴致这些东西啊，全都是小女弄的！” 南际云耳朵竖了起来。 “哦！”慕容正和上官云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往后瞟了瞟南际云。 如果是下属来拜访，钟文纪只要自己接见就可以了，但和慕容正多了一层同门之宜，那么区别就大了。 在来的路上，慕容正和上官云还在费心思，如何先礼后兵，让钟文纪把她闺女带出来看给南际云看一看，这下，全省了。 钟文纪把妻女叫了出来。南际云不敢有太大动作，只好侧着眼睛偷偷的打量着钟南屏。 慕容正上前见礼：“见过师嫂！” 钟文纪的妻子楚氏显得彬彬有礼：“慕容师弟见外了。” 钟南屏有些疑惑：“见过姐夫！” 钟文纪说道：“屏儿，慕容师弟和为父乃是同门师兄弟，按理该叫一声师叔的。不可无礼！” 慕容正连忙说道：“钟师兄不必如此，令爱和红袖情同姐妹，叫声姐夫也是应当的。” 钟文纪笑了出来：“你看，不说不知道，原来咱们之间关系这么亲近，看来得多走动走动啊。” “师兄说的极是。” 楚氏说道：“慕容师弟也不是外人，今日就和你师兄好好聊聊，我去做几样下酒菜。” 钟文纪忙问道：“夫人，为夫今天可以喝酒吗？” “这两日你喝的酒还少啊！”楚氏说道：“既然慕容师弟来了喝点吧，不要喝多就行。” “好嘞。” 楚氏又对钟南屏说道：“屏儿，你来帮忙。” “是。” 慕容正也转头，对着外面的南际云和张玉说道：“你们两个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后厨去，顺便看看能帮什么忙，就待在那儿帮着！” “是！” 钟文纪还多看了一眼，说道：“师弟啊，你带来的那个手下怎么老是低着头？” “哦，他扭到脖子了！” 客套话说完了，就该说正事了。楚氏带着钟南屏去后厨准备做饭，慕容正和上官云就在前厅里和钟文姬商量粮草的事情，有了这一层关系，商量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钟文纪的宅院并不算特别大，因而也没有太多下人，所以楚氏下厨也并不奇怪。就算她饭做的再难吃，也是对客人最大的礼数。 南际云把一筐青菜搬到厨房，楚氏和钟南屏去换衣服还没过来。于是南际云就非常主动的把青菜洗了一遍，然后就开始处理。 “这些菜叶子为什么不扔？” 钟南屏的声音突然响起，南际云猛地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 “这些菜叶子还能吃。” 钟南屏走到一边，拿了一个小的箩筐，将南际云挑好的菜叶子装了起来。 “这个红红的是什么？” “西红柿！” “哦，是了，之前在苏jiejie那里见到过，只是当时还没有熟，所以看上去颜色不一样。这个要怎么弄？” “生的熟的都可以。”南际云有些磕磕巴巴的：“如果生吃，直接切成块儿上面撒上糖霜就行了，如果要做成菜，和鸡蛋一起炒就行。” “你会做吗？” “会……” “那你来教我做吧。” 南际云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却一直不敢正眼看一看钟南屏。 外面的张玉一边卖力的洗着土豆，一边轻轻的摇头叹气。 南际云会做饭，这都得归功于他早年间的经历。后来慕容正中出了新的一些植物，南际云有些兴趣也学了几样。 或许做菜是一个能够缓解尴尬气氛的行为，南际云慢慢的熟练起来。切菜炒菜，装盘动作一气呵成，不一会儿就做出了两三道简单的素菜。至于荤菜，就更简单了，来的时候上官云怕吃不惯，直接带了成品的一些菜过来，只需要稍微加热就行了。 南际云做的得心应手。 “好了。” 南际云拍了拍手，却发现钟南屏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这位将军，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没没没……没有。” “看你眼熟的很。” 楚氏进来一看，发现已经做好了菜，便说道：“这些菜怎么都做好了？这么快？” 南际云连忙解释：“这些菜式做起来比较容易，一些菜加热一下就可以了。” “慕容师弟有心了。”楚氏微笑着对钟南屏道：“早就听红袖说过，慕容师弟有易牙妙术，看来所言非虚呀。” 钟南屏说道：“母亲，改天我带您到苏jiejie那里坐一坐，您就真明白了。” “也好。”楚氏先是笑了笑，继而：轻叹一口气：“红袖年纪和你相仿，都已经嫁人了，你呀……” “母亲。” 楚氏也才突然想到还有外人在场，就再没有说下去。对南际云和张玉说道：“那就辛苦你们两个了。” 南际云和张玉连忙说道：“不敢。” 楚氏挽着钟南屏一齐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钟南屏还回头看了一眼南际云，眼神中还有些疑惑。 张玉过来：“南大哥？你喜欢钟姑娘？” 南际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张玉叹了口气：“南大哥，别怪兄弟打击你，你还是早些放弃吧，钟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了。” 南际云不为所动：“那又如何？” “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的。” 南际云想了想：“许了谁？” “殿下义子，之前是殿下帐前都尉，现在是汤帅手下提督将军，朱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