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涨姿势了
文越看着长长的队伍，眼中看不出什么神情。 一个拿着锥形的铁皮大喇叭在那里大声吆喝的伙计正在卖力的叫喊着：“后面的把队排好啊，不排队的不给，排了队的才有可能买得到！” 文越微微皱眉，这如果要是排队，不知道得排到什么时候去，于是，膝盖轻轻向前一顶，前面那个站着的人立刻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连压倒好长一串，等到人们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文越已经无声无息的排到了前面去。 “我要两个！” 卖香皂的伙计看着面无表情的文越：“这位客官，你有没有看旁边的牌子呀？每人只能买一块。” 文越只是扭了扭头，看了看旁边写着限量一块的牌子，依旧面无表情地说：“我要两个！” 卖香皂的伙计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结结巴巴的说着：“客……客人……这个规定就是这样……” 文越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更加的冷漠：“我要两个！” 就在那个伙计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旁边响起一个声音来。 “照价给他！” 文越转过头，见走过来一个年轻公子，却也只是瞟了一眼，嘴上连句谢谢的话还没有。沈烟霞虽然不认识他，但他却认识沈烟霞。很早就知道沈家兄妹和慕容正有联络，所以沈烟霞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买了两块肥皂，放下二两碎银子，便回到了朱元璋身边，将肥皂递给朱元璋。 “就这么两个小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到底有什么用？凭什么值二两银子？” 马秀英笑了出来：“这东西倒是没给你用过，不过我送了李氏和赵氏，你难道就没发现她们近些日子有什么不同吗？” 朱元璋可并不只有一个女人，李氏和赵氏也是他比较喜欢的，仔细一想这两个女人确实最近皮肤光滑细腻了很多，而且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淡淡的芳香……想到这里，朱元璋不仅老脸一红，尴尬地放下手中的香皂。 “即便如此，二两银子一块，也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东西虽然贵，但是创造的价值会更高！”马秀英瞟了一眼朱元璋：“这一点我觉得你倒是有亲身体会。” “牙膏和牙刷又是干什么用的？” “自然是清洁牙齿的。” “也很贵吗？” “恐怕价格也不低。” 朱元璋动了动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看来红袖倒是不愁吃喝了。” 作为特务头子，文越很会在适当的时候说出一些重要的信息来。 “主子，慕容正最近又纳了一房小妾！” “嗯？”朱元璋还没有反应，马秀英立刻眉毛倒竖起来：“他和红袖成亲才多久，怎么就纳了一房小妾，果然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的看着朱元璋，看到老朱同志特别的尴尬，特别的不自在。 文越是一个合格的手下，于是赶紧给自己的主子解围：“刚刚在那边看到了沈万三的女儿，看来这次机会也是慕容正和沈家兄妹主导的。” 朱元璋立刻借坡下驴：“沈万三找了我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搭理他，慕容正倒是胆子不小，走，去慕容正那里看看！” 慕容正和苏红袖住的院子里集会卖场并不算太远，只要稍一打听就知道。 朱元璋看着五里水小学的招牌，火气减了几分：“算他给老百姓做了些好事。” 马秀英说道：“栖霞山就在应天城跟前，你怎么想不到做这些事呢？” “这些事情交给李先生和汪先生他们做就行，再说了，我也不懂这该怎么去做。慕容正只是在一个村子里边教几个孩子，做起来很简单。” “说说而已。” 朱元璋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那些看上去非常淳朴的百姓，脸上没有忧愁，反而有几分喜庆，再看看那些扛着农具，来来往往的农夫……tnd，身上全是纹身，脸上还有刀疤，怎么会是农夫？ 慕容正正准备给媳妇儿做晚饭，就听见手下人进来，说是门口有人求见，而且依着规矩送上了拜帖。 “这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有人来？”慕容正擦了擦手，拿过拜帖翻开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快请！” 手下赶紧出去，请朱元璋夫妇进来。慕容正则风风火火跑回了屋子里头，吓了正在换衣服的苏红袖一跳。 “又怎么了？毛毛躁躁的。”苏红袖嗔怪起来：“饭做好了？” “先别想着吃饭了，赶紧换身体面衣裳，有人来了。” “谁呀？” 慕容正把拜帖递过去，苏红袖打开一看，登时呆住了——拜帖上写着：朱元璋夫妇具名叩问！ “卧槽！”苏红袖也学会了慕容正的口气来了一句，把慕容正惊得一愣一愣的。 慕容正不知道，但苏红袖还是清楚的，朱元璋很少去拜访属下，更不用说投拜帖。 朱元璋和马秀英进了府门，就看到慕容正和苏红袖立在旁边等候，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想要行礼问安的心思。 “只是过来坐坐，不用多礼。” 慕容正和苏红袖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站在那里等着训话。 朱元璋四处看了看，一边看一边轻轻点头，倒不是因为慕容正和苏红袖的小院子装饰得特别雅致，而是因为装饰得特别简单，没有什么奢华富丽的内容，很符合朱元璋一向崇尚节俭的作派。 马夫人也是向周围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慕容正和苏红袖身上，只是从他们两个人站着的距离这样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感情不错。再仔细瞧一瞧，发现苏红袖的神情和站姿有些细微的变化，脸上微微浮现一丝笑意，便跟着朱元璋坐在了凉亭的石凳子上。 “你在和沈万三做生意？”朱元璋开门见山的就问，而且还制止了文越想要试一试茶水有没有问题的做法，直接倒了一杯茶就喝了起来。 “是。”慕容正回答的很老实。 “为何？” “沈家有资源，有渠道。而我正好有商机。” 朱元璋又喝了口茶：“你应该知道沈万三和张士诚关系密切，所以，我不怎么喜欢他。” “殿下讨厌的不是沈万三，是商人！”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茶杯，深深看了慕容正一眼：“商人巧取豪夺，确实让人讨厌。怎么，你不这样认为？” 慕容正拱了拱手：“不知道属下现在是在和谁说话？是吴王殿下？还是属下的岳丈？” 朱元璋愣了一下，乐了：“怎么？面对的人不一样，说话就不一样了吗？” “自然如此。”慕容正说道：“如果是岳丈大人，那么属下自然是知无不言，倘若面对的是吴王殿下，属下自然不敢尽言。” 文越低声喝道：“大胆！” 慕容正拱手弯腰。 朱元璋说道：“我听他们说你烧的一手好菜，今天竟然来了，那就不能不尝尝你的手艺了。” 这就把关系拉近了，同样也是在告诉慕容正，他想说什么，可以都说出来。 “您来的正是时候，我正准备做晚饭。还请岳丈岳母稍候。” “去吧。” 慕容正告退，苏红袖就过来见礼。往往在这个时候，女儿都要陪着爹妈唠唠家常，同时也是女婿该表现的时候。 这个时候慕容正能表现什么呢？只能表现他做菜的手段了。 自从辣椒种出来之后，跟前的一些人也开始慢慢适应吃辣椒了，特别是苏红袖，简直到了无辣不欢的程度，菜里面不放些辣椒都觉得没有胃口。 还有就是上官云，吃辣椒都不怕长出痔疮来！慕容正到现在都后悔给上官云做土豆炖牛rou，栖霞县县令何大奎已经来了好几回了，明里暗里都在劝说慕容正，别在对县里边儿的那些耕牛下黑手了，上头要是怪罪下来，他可吃罪不起——这个时候耕牛可是重要的农业财产，宰杀耕牛可是重罪！ 慕容正找不到上官云，所以只好捏着鼻子买下了死去的耕牛…… 朱元璋来了，原先给媳妇儿准备好的食材就只能优先给老丈人。 一盘回锅rou，一盘葱爆牛rou，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再加一盘清炒绿叶子菜，够了。 马秀英看上去很高兴，和苏红袖聊得也很投机，明里暗里的都在传授一些为人妻子的道理和技巧，慕容正没听见，但看到苏红袖在害羞地点头。 菜上了桌，朱元璋刚端起碗筷就看到马秀英在一旁用香皂洗手。于是尴尬的放了下来，有样学样的，跟着老婆去洗手了，洗完了手还闻了闻，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桌上的几道菜，朱元璋先是闻了闻：“不错，比王府的那些厨子做的好……也都是些没见过的菜式。” 苏红袖笑着给朱元璋盛了一碗汤：“他每天正事儿不干，就在这些吃喝上琢磨，做出来的菜倒也好吃，您快尝尝。” 朱元璋先喝了一口汤，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用筷子夹起一筷子回锅rou就往嘴里塞，美味之余，一种熟悉的辣味儿直窜入腹中。 “这菜……”朱元璋一边吸气，一边回味：“好吃是好吃，不过感觉……” 慕容正说道：“这道菜里边用了一种极为稀少的调料，不仅可以减少rou的腥味，而且让菜也更好吃一些。” 朱元璋看了看筷子上的两个辣椒子儿，回头瞅了一眼文越，一句话没说。 文越站在后面，脸黑的像个锅底，自己派的精英手下监视了很久，结果只是偷回来一种调料？ 马夫人比较喜欢吃素，对于那盘子绿叶菜情有独钟，偶尔喝点汤。吃了一口葱爆牛rou赞不绝口：“这道菜味道不错，这是什么rou啊？” 慕容正刚要说话，苏红袖就说秃噜嘴了：“牛rou！” 朱元璋和马夫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早在之前朱元璋就颁布了相关的一些法令，耕牛不得宰杀，不得残害，意外死亡耕牛也需要向官府报告，然后由官府进行处理。 慕容正只好说道：“之前一些村民挖了一些水沟，一头牛没看见，摔了进去，死了。” 这种鬼话，朱元璋和马夫人自然是不信的。 慕容正又说道：“因为水沟是我让挖的，所以我赔了村里两头牛的价钱。” 朱元璋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件事也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夹了一筷子葱爆牛rou，放到嘴里一边吃一边点头。 “这个菜是用什么rou做的？” 苏红袖这回不说话了，咬着筷子，看了看慕容正。 慕容正说道：“猪rou！” 朱元璋感觉自己吃不下饭去了，并不是吃饱了，而是被气的。在这个时候朱元璋没有当皇帝，自然也不会对猪rou有什么忌讳。他生气的原因是猪rou在这个时候是一种极为下贱肮脏的rou类。 （感兴趣的读者可以去翻翻相关的资料，古代在很长一段时间，猪都是养在厕所里的，rou的味道吃起来不仅臊臭，而且口感极差。） 苏红袖连忙说道：“义父，这猪rou可和一般的猪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苏红袖想了想，轻轻碰了一下慕容正，让慕容正继续说下去。 慕容正说道：“今年在养殖这些猪rou的时候，特地挑选了一些猪仔，用山上的一些野草和剩菜剩饭喂养，等到长到一定程度大小之后……” 朱元璋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慕容正，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呢？” “劁了！” 朱元璋嘴角抽动了一下：“劁了？为什么？” 慕容正说道：“猪长大之后，灵活好动，劁了以后，便整日贪吃贪睡，长rou也很快，而且rou质也会变得肥美，栖霞山现在养了一百多头这样的猪，除了庄子里边留一些之外，剩下的都卖到应天城去，这也是庄子上的百姓收成的一部分。” 说到老百姓有收成，朱元璋心情就会好一些。继续吃着回锅rou，越吃感觉越好吃，吃着吃着回头看了一眼文越。 文越面无表情，只是眼角的肌rou不停的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