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恃仙兵正道灭妖邪 荒竹林小圣遇樵夫

    噫！所谓：

    人托衣装马靠鞍，手有物什胆气豪。

    昔日狼狈仓皇遁，哪知今日仇得报！

    却说孙树随太傅二人出庙步入山中，进一川中。在川内石崖咀下看到一棵灵枝。太傅笑道：“贤弟且看，此就是灵枝耶！”只见得：

    霞光四溢，灿烂生辉。彩彩映照九霄，瑞光萦绕宝树。明明辉映青空，祥云包裹灵干。远远望去如数万年常青松，近近细看浑常载来繁华灯塔。

    孙树喜笑颜开，忙走到枝前抚摸。定眼一看，噫！这才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只见枝上有一行字，上书道：“遇孙而开”。孙树笑道：“此乃天助我也！”言罢，这枝开始抖动，倏而散发金光，太傅与孙树二人面面相觑，退后几步，只见这枝自己翻出根来，金光渐渐聚在一处，变成一根齐眉长短的棍子，孙树走其跟前观之，上面篆刻一行古文天书，写道：

    南寒称心熟铁棍，一千五百七十斤

    孙树见这神铁金光灿灿，霞云霭霭。便把棍握在手中，笑道：“神铁啊神铁，日后就随我除魔斩妖，维护天道罢！”原来这棍子也有来头，自有灵通之神气，随孙树手中舞动，你看这孙树绰棍在手：黄龙转身、凤凰点头，种种变幻无穷；再看这棍儿，收放自如、纵横称心，般般神通莫测。孙树弄毕，又说道：“好神铁，你可能变化随我贴身不离？”只见这神铁变一道金光，遂化作一根发簪别在孙树发髻之上。噫！这神铁得于孙树之手，这下孙树可真个是喜出望外！孙树忙拜谢太傅引他得神铁之恩。太傅一面搀扶，一面二人喜滋滋，笑盈盈入庙内饮酒。

    却说孙树得了神铁，恨不得只手推去玉兔轮，睁眼要见红日升！当夜孙树与太傅畅饮，决定第二日返回石脆山与那妖怪决战，当夜二人饮酒相乐不题。

    却说第二日早，孙树向太傅道别，太傅相送到英山山口，解下腰中宝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今日与贤弟相见恨晚，无以相赠，此剑乃我贴身法宝，赠君日后降妖除魔，匡扶正义，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耶！”孙树接剑系于腰间，与太傅洒泪而别——诸位看官，这宝剑也是一件至宝，日后孙树大战丑妖，这剑也大显神威，这是后话，暂且不题。

    却说孙树驾云至石脆山去，这一去正是那得道仙驾云欲复仇，得棍人转山来雪恨！只见孙树落下云头，站在山崖之上，大声骂道：“泼畜生！快快出来见你老爷来，今番我定要取你性命！”言罢。却说那怪物在洞里听得言语，一时怒火中烧，抄起方天戟，念口诀化一阵阴风向孙树杀来。

    且说这孙树站在山崖四下眺望，忽然听东南边狂风滚滚，孙树闻一闻，十分腥臭，料定是妖怪来也。跳在空中骂道：“畜生，你数年前作孽杀生无数，今天定用你祭天也！”这妖怪从风里现了本像，挺画戟说道：“你这厮太过大胆，前番饶你一条性命，这番要尔性命！”两家言毕，各自发起怒来近前打斗。孙树还未用兵器，这怪物也不凌弱，立画戟在一旁，使拳打来。孙树笑道：“这才是，且与你见个高低！”这二人在山下好一场打斗，只见得：

    一神道，一妖物；两番势，四拳搏。拳来掌接，腿踢臂挡。妖怪用拳迎面来，孙树使掌把力分。二者其实甚可爱。这一个久居山林逞魔凶，那一个自幼修仙使法强。双双施威舍命斗，对对招式用命搏。山中怪旋身把腿伸，昆仑道叠肩来躲击。一来一往实可夸，吞云吐雾天地暗。自是道高一尺魔千丈，一着不慎命即休！

    这二人打斗四十回合，正打得酣畅淋漓。孙树道：“你这怪物倒有些手段，应该退下引颈就戮，恐一时拳下无情伤你命！”妖怪听言大怒，转身提画戟来打，孙树行家不忙，口中念念有词，把发髻上熟铁棍捻在手里，顺风晃一晃，变一根碗口粗细的齐眉铁棍，一时间金光闪闪，用彪马步只一挑，拨开那怪物画戟，这棍本来是上古神兵，一千多斤，因为上天注定且孙树神力也大，才用的游刃有余。那怪虽然在山里修炼多年，哪里有这般道行，那一棍挑下，这妖怪已是“虎口”震裂，掌心动荡。但心里仍是不服，发起狠来，挺画戟来与孙树打斗，这番打斗，也确实精彩：

    棍名熟铁，戟乃方天。两家舍死拼斗。你来我往，棍来戟挡。各自争强斗狠。拧怒眉，使铁棍，小圣示威；皱红睫，挺画戟，妖怪撒泼。仇人相见眼甚红，冤家路窄意确怒。那一个画戟打来如蛟龙，这一个铁棍挥去似奔马。这番争执不寻常，仙魔水火本不容。二者今相遇，自然不轻饶。针尖妖怪，麦芒小圣。针尖妖怪，一招一式也稀奇；麦芒小圣，一棍一势确罕见。两家独斗不留情，仙界自然名气存！

    却说这两家打斗多时，这妖怪也已精疲力竭，累得个涎垂唾滴，再看这孙树，棍法齐齐整整，愈来酣畅。这怪物招架不住，虚晃一招，转身想逃，却被孙树一个小翻接棍，一棍打在肩胛上，妖怪大叫一声，跌个面啃黄土，倒在地上呻吟。孙树见打倒了妖怪，发起凶性，用脚踩住妖怪脊梁，往后脑只一棍。噫！这一棍下去，可怜一个多年修炼怪，如今棍下了残生！孙树见那妖怪已死，抽出宝剑，膛开妖怪胸膛，扯出心肝，血淋淋提在手里去村中天台，把心肝放在台上，口中呢喃道：“诸位亡灵，想十几年前这妖怪作孽发洪，想今日已经伏诛，愿亡者升天，快快超脱凡苦，早早转生去罢！”说完，念一篇超度道家咒语。孙树见村中有飞絮上升之景，便知是魂灵超脱，忙合掌相送。这才是那十年仇恨终得报，枉死冤魂得超度！

    且说这孙树欲驾云回转昆仑山见师傅，路过抵阳山时，从空中见一股妖气笼罩，便知此处又有妖怪为害，便落下云头，在山中行走，不觉红日西坠，孙树在林中寻路来欲想寻一人家投宿，忽然听林中有一樵夫歌唱，你听他唱的什么：

    “苍径秋高拽斧去，晚凉抬担回来，野花插鬓更奇哉。拨云寻路出，待月叫门开。

    喜来策杖歌芳径，兴到携琴上翠微。草履麻绦粗布被，心宽强似着罗衣。”

    孙树听这唱词，倒是有些来头，在林中见樵夫迎面而来，便顶礼道：“神仙，小道这厢有礼了！”樵夫笑道：“我以打柴为生，一时间难得周全，不敢当神仙二字耶！”孙树道：“自然是闲情逸致才超脱凡体耶！”这番话令樵夫茅塞顿开，便觉自身飘飘乎，才知安贫乐道何也。忙说道：“谢师傅指点，不知道人仙山何处？”

    孙树道：“昆仑山古松观乃小道栖身之所耶。”樵夫大喜，忙携孙树到家里畅谈——这一去，才正是那妖孽为害骷髅村，枯木逢春才转生！不知道这一去有什么话说，且看下回分解！

    ──────────────────────────

    注释：

    1.虎口：在手背拇、食指之间。拼音是hǔkǒu，是中医中的一个名词，经外xue名。又称一拃（zhǎ）。常人的拇指、食指伸开，其间的长度为一虎口。一般15厘米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