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遁地府小圣拜金甲 再赴冥二借照妖镜

    书接上回，话说那孙树听了山神指点，使土遁法来到幽冥山地府来拜见金甲神人。

    却说孙树施法分开土地，遁入幽冥山地下，耳边听阵阵层土沙沙落响，不一时就到了这金甲神府邸，只见这府邸怎么模样：

    琉璃顶亮，朱漆门红。圆墙红砖砌就，圆石门边正立。双龙绕柱仙气明显，鬼侍侧立杀气正腾。金光闪闪府邸，仙气飘飘所在。不受人间香火，自在地下庇佑；风调雨顺因神力，八方安宁仗名威！

    孙树观看金甲神府邸叹嘘不已，开口道：“好一座神仙府邸也！”话音未落，早早惊动了门前两站立侍从。再看这两侍从怎么模样？只见得：

    一个猹耳尖脸红发竖，一个龇牙咧嘴恶眉长。左边的手持缨枪，腰跨利剑，威风八面；右边的力握蛇矛，腰悬快刀，威震四方。观来便知是鬼差，哪有凡人如此样？

    孙树忙向两位鬼侍道：“二位，小仙在此有礼！烦请通报金甲尊神，今有昆仑小道上门拜请也！”鬼侍道：“既如此，你且少待，容我前去禀报。”说不了，一时间禀报完毕，金甲神忙唤孙树进府相见。孙树进府，看了些玛瑙树庭院玉立，听了阵珍奇灵雀啼鸣。步入正堂，眼见正中端坐金甲神人，怎么模样？只见得：

    金盔与金甲，玉绦同玉环。金盔闪闪光闪眼，金甲灿灿霞遮目；玉绦紧束，玉环碰响。护心镜中悬正明，狮蛮带咬定金带。缠海钢鞭随身携，除魔宝刀香案供。再看神人面，真真甚俊朗。浓眉粗目，挺拔鼻梁，是一个清正正仙；云鬓束插，豹头金冠，果是位风凛凛汉。正堂满满正气，两旁团团锦绣。案桌陈“四宝”，面前放字纸。秃笔平家治国，书法纵横四海。明镜高悬在心，造福一方为神！

    却说孙树上堂时，正见得那金甲神人在桌上写字。孙树参拜道：“小仙拜见尊神！”金甲神放下手中狼毫墨笔，起身还礼道：“不敢不敢，快起身不需如此。”下堂扶孙树起身，金甲神命鬼侍烧茶赐座，须臾准备停当，分主客坐定。金甲神道：“蒙大驾自昆仑仙境来此，不知有何贵干也？”孙树道：“小仙于山中修炼一十二年，因道行浅薄，法力微小，家师命我下山历练，又得上古神铁一根，剿除了石脆山妖，回村时路过抵阳山村，见妖气笼罩，我投宿一樵夫家中，问了明细，原来是邻村丑妖为害，小仙我驾云与那妖怪打斗，那怪物手段倒也平平，奈何手里骨叉乃极阴之物又占地利摆下那乱石僵尸阵，我不曾防备驾云遁去，土地指点我来幽冥山万魔洞内借照妖镜降服妖怪，奈何洞里囚禁妖魔，宝镜不敢擅动，又蒙山神指点，命我来拜尊神助我一臂之力也！还望尊神以苍生为念，休要推辞耶！”言罢，又顿首参拜。

    却说这金甲神听孙树这般言语，忙扶起道：“无需如此，快快起来，孙道长为民除害，今遇此妖孽，乃是命中该有此劫，待我与你同去，降服那丑妖，也是你我为苍生谋福，实在是功德一件也！”孙树再三称谢，金甲神即命鬼侍取来披挂，把钢鞭于腰中系定，绰斩妖刀在手，随孙树一起出府望抵阳山屠灵村而去─────噫！这一去才是那正邪大战淋漓酣，仙魔两家共施威！不题。

    且说这二人来到屠灵村，在乱石麦场外小路上站定，金甲神道：“孙道长且叫那妖怪出洞，某欲先礼后兵也。”孙树领命，绰神铁在手，在场外道：“泼妖，快快出来领死，今日天神下凡，还不快快伏诛！”言罢，早早惊动了那丑妖，那妖怪怒火中烧，抓起白骨叉出洞来见孙树，出得洞外，不管孙树只见孙树身后站一大神，头顶金光闪眼。妖怪心里忖度道：“这泼术士斗我不过，不知去那方寻一帮手，待我去试试他手段如何，且叫他知道我石阵之力！”想罢，挺骨叉打来，孙树急待要上，金甲神道：“孙道长且住，某来与其言论再战不迟！”言罢，双手背过，对丑妖道：“你也是一方修炼精灵，何必与我仙家为敌？倘若以礼来降，某渡你超脱三界为仙也！”

    丑妖闻言笑道：“大神此言差矣，话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奈何我在山中常年受用人rou腥膻却说与人为奴怎比自在为王？”金甲神听言大怒道：“某好言相劝你等执迷不悟，今日这斩妖刀下让你这泼物魂飞魄散也！”说完绰刀来战丑妖，丑妖挺骨叉来迎，这一场大战，可比孙树有过之而无不及，有诗为证：

    丑妖仗法来称王，甲神为民除狂妄。

    骨叉本是人骨炼，这刀也是神兵器。

    你来我往实可夸，仙魔本不同相容。

    呼呼风声叉刺来，滚滚霹雳刀砍到。

    怒妖魔，狠甲神。二者同相争，自然不留情。

    你为人间正道，我为在山自在。

    一时躲闪不及，阎王殿里题名！

    却说这妖怪与金甲神大战三十回合，那金甲神神力颇大，这丑妖自然招架不住，化阴风往场里败走，金甲神纵风追赶，怎知道这是妖怪设计，骗他进阵，孙树在外观看，看金甲神已进阵中，忙喊道：“甲神，且莫进阵！这阵变化无穷，待你我商议再进之不晚！”

    且说这金甲神正打的酣畅淋漓，哪里肯听孙树言语，回头道：“孙道长多虑，某除妖多年，谅此阵不足为怪也！”孙树在外不言。只见这金甲神进入阵里，那妖怪在暗中念咒，只见场里刮里一阵阴风，好风！只见得：

    滚滚狂风卷尘，飒飒劲气弄雾。涤荡过山林，拂呼进石崖。狂风卷处，飞扬尘土遮天日；劲气拂去，浓厚黑雾漫长道。千山鸟绝，万径人灭。才是一场妖风，自然夹带腥味。

    金甲神在风雾里念避风口诀，难开眼见群僵尸拿石块乱打来，金甲神使刀左挡右拦，一时间招架不住，那妖怪趁乱跳进阵里，又舞叉来打金甲神，金甲神在阵中章法凌乱，眼见败下阵来，孙树在外急切，忽想起他腰中太傅宝剑可以辟邪，便抽出宝剑冲进阵中，这宝剑果然力大，孙树在阵中救下金甲神，那妖怪见孙树宝剑厉害，不敢出阵，念咒语收了法术，化了一阵阴风遁去不题。

    却说金甲神与孙树在麦场外见妖怪遁去，二人坐在地上，金甲神称谢道：“怪某家方才急于求胜，不听孙道长劝阻，又蒙道长舍死进阵相救，某感激不尽也！”孙树道：“甲神休要多礼，你我同为苍生除害，何必分彼此也。奈何这妖怪阵法精妙，我等难以取胜，该如何是好也？”金甲神道：“那妖怪手段平平，只是阵法精奇，要破阵只得靠那照妖镜也！”孙树道：“宝境镇压群魔，擅自拿去，恐群魔出洞，到时天下大乱如何是好？”金甲神道：“孙道长言之有理，但不妨事，吾山因昔日武王伐纣时太公姜子牙曾在洞外凭杏黄旗力阻群魔出洞，今我山后仍有太公神庙供奉香火，我等不如去幽冥山太公庙处禳谏，得除妖之道才是上策也！”孙树道：“甲神言之有理，我二人速速启程！”

    不消说，二人驾云来到幽冥山后太公庙前，二人落下云霞，早早惊动了那庙里童儿，忙出来迎接孙树与金甲神。童儿携二人进去庙堂，金甲神道：“某与昆仑山孙道长有要事与太公商议，不知太公现在何处？”童儿道：“二位来的不巧，太公今早受师尊元始天尊之命，乘鹤上三十三层清天弥罗宫参见去也！”孙树忙问道：“不知太公几时可回？”童儿道：“时不清楚，或一两日或半月有余。”

    金甲神与孙树出庙默默不语，二人在外商定，决分头行事：孙树回转昆仑山古松观昆仑仙君处寻求破阵之法，金甲神上天寻太公借杏黄旗镇压群魔带镜出洞。二人说定后，孙树驾云回转昆仑山，金甲神纵祥云上天不题。

    单讲这孙树驾云来到昆仑，早早看到古松观在眼，念咒语落下云头，孙树朝观内走去，进堂中，见仙君在云台打坐，孙树跪倒在地，一边膜拜一边哭泣。仙君睁开法眼，笑道：“徒儿，你下山历练多时，今日得兵器，除妖魔，荣归故里，怎么这般模样？”孙树道：“弟子虽得上古神铁除了石脆山妖，奈何今遇抵阳山屠灵村丑妖为害，弟子欲为民除害，奈何那妖怪阵法精奇，弟子道法浅薄，不能破解，又蒙土地点拨，驾云去幽冥山借照妖镜除妖，可宝境不敢擅动，投鼠忌器，恐放出妖魔出洞，天下则大乱也！弟子又去地府拜见金甲神人相助，奈何也破不了那妖怪阵法，今欲向太公谏旗镇妖，太公上天面师未回，徒儿与金甲神商议，他于弥罗宫寻太公借旗镇妖取镜，我来此与师傅求教破阵之法。还望师傅指点，令徒儿破阵除妖也！”

    仙君笑一笑，展白眉，舒鹤颜，捋银须道：“既是如此，念在你为民除害，也是功德一件，为师便授你破阵之术！”孙树大喜，拜谢师傅不题。

    仙君道：“这破阵之法，十分在我，九十分在于你也！”孙树道：“恕弟子愚钝，不解师傅言语。”仙君道：“这妖怪阵法，依托乱石之势，借极阴‘艮地之风’而成，极有占地利之优。要破此阵，先要定风，我传你定风神咒除去风患再用你腰中辟邪宝剑炼制灵符一道安贴于“正宫”之处，此阵便可破除！”孙树拜谢师傅，学了定风神咒，起法坛做了灵符。拜谢了师傅，驾云去屠灵村破阵。

    噫！这才是百转千回见神功，面遇万劫需坚定。不知道这孙树此去破阵如何，那金甲神又如何谏旗于姜太公？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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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

    1.四宝：即文房四宝，是中国独有的书法绘画工具(书画用具)，即笔、墨、纸、砚。

    2.艮：读gèn，指东北方。阴阳风水家看地，常用艮代东北。

    3.中宫：中宫，也称中垣，指的是紫微垣，古代划分星空的区域称为宫象征以天帝为代表的中央朝廷；而东、南、西、北四宫，是以二分二至所在星官为中心建立起来，与四季相对应，象征天帝巡行天下的四季行宫。这里指中央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