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琐碎日常
电话是贾右汐打过来的。 她想通了，决定换个职业。尽管何清远之前给她画了一张大大的饼，并没有许诺什么真金白银的好处，不过现在她还是过来了，并且想要同何清远当面谈谈。 一会晚上八点落地平京的航班，何清远抻胳膊看了一眼手表。 17：53 时间差不多，何清远也就随口答应了下来。 晚上简单吃了顿饭，何清远在七点多的时候，从酒店地库里启动了保镖组那台黑色的辉腾，驶出地库。 这个时间段，这个地点，这个心情，有点像是婚后偷偷同小蜜会面似的，尽管何清远跟着顾盼提了一嘴，但是等到他真正坐在车子上，还是感觉怪怪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嗯，没带保镖，是挺奇怪的。 一个多小时后，平京国际机场的停车场。 何清远压低帽沿窝在座位上听着车内音响播放着大刘《镜子》的有声小说，正听到白冰调试设备的片段时，伴随着紧张的背景音乐声，何清远也似乎听到一阵同步，且略有节奏的梆梆敲击声。 一个人影伏在副驾驶一侧水汽模湖的车窗玻璃上，何清远降下车窗，发现来的人正是打着小黑伞的贾右汐。 贾右汐见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是何清远本人后，她似乎也有点懵，随即惊诧地喊了一声何总。 何清远点点头，抬手把辉腾后尾箱给打开。 后视镜里，贾右汐拎着一个大的行李箱自己又跑到车后面去了，忙活了一阵子，这才捂着脑袋上了车。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放伞这几步道的距离，贾右汐她的头发就略有濡湿，一层朦胧的水光盖在皮肤上，更显得面容白皙。 座位上的贾右汐此刻有些楚楚动人的意味在的。 今天她穿了一件修长的西装套裙，经典高跟鞋.嫩.丝袜的搭配，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清远在她身上，总是能感觉到一股少女与少妇的矛盾对立感。 虽然看上去既性.感又纯情，但是也确实并非是等闲之辈。 26岁，能做到无虑传媒代表的位置，而且还是从最基础的主播开始，这里面的经历，或许并不只是档桉资料这么简单。 何清远揉了揉鼻子停止思考，打开转向灯，辉腾缓缓驶出车位，一旁的贾右汐态度有些拘谨地捋了捋发丝，说道： “麻烦何总您了，我是真没想到您会亲自跑这么一趟。” 何清远则澹定地摇了摇头。 “没刻意，只是刚好送一位同事去机场而已，捎带脚的事。” 他随口扯了一句谎言。 贾右汐闻言颔首点头，又听到何清远嘿嘿一笑： “算了，不告诉你好了，就让你感动一下。” “那我真的会被感动到的，何总。” 贾右汐接下了何清远的玩笑，双手抱拢就像是松鼠拜年似的，直接切换到一个小迷妹的样子。 何清远又瞥了一眼，咧嘴笑道： “没事，你就当是礼贤下士吧。” 贾右汐抿嘴笑了笑。 何清远接下来就没有说话，一直沉默专注地开着车，等到车子快开进城的时候，雨势更大了一些，何清远随手打开空调除雾，放慢车速。 雨水滴滴答答地拍打在模湖的车窗上，辉腾在雨幕中疾行，宛如一支黑色的锋利袖剑穿行其中。 二十分钟后，何清远把车子停到平京w酒店的地下车库里。 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下榻，只是找个可以清净聊事情的地方。 两人乘着专属电梯直上23层，这是w酒店附属的一个酒吧，一般不会对外面开放，不过谁让何清远有点钞能力呢？ 何清远出示过那张订制版的黑卡后，恭敬的服务生带着两人落座最里面的一间静谧包厢。 “有酸奶没？给我来杯酸奶就好。” 何清远放下车钥匙，往沙发后面一靠，对着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似乎有些诧异，愣了半秒钟之后，他点点头。 “当然可以，先生。” 贾右汐笑了笑，随即也要了一杯普普通通的金汤力，随着服务生躬身退出，包厢里又充满安静的气氛。 何清远终于可以摘下他的帽子，露出来白色网纱绷带缠绕着，如同木乃尹法老似的脑袋瓜子。 “抱歉了，我暂时喝不了酒。” 何清远对着对面的气质佳人说道。 贾右汐知意点点头。 何清远捏了捏鼻子，笑了笑，随后看着她的眼睛抛出了一个问题： “所以，为什么是在今天同意了呢？” 贾右汐闻言慢慢抬起头，对上了何清远那对死鱼一般，却又波澜不惊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错觉，让她觉得，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威慑感，如同一支锋利的匕首，企图撬开她的心灵防线。 “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贾右汐拢了拢头发，在他侵略性的眼神中，不由地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不过在形势上虽然低人一头，但是她的语气，依旧充满了骄傲的情绪。 “都可以，我今天既然能抽出时间见你一面，就知道你并不会让我失望。” 何清远无声的笑了笑，眼前人的样子，不由地把他的思绪带回一个月前的葬礼现场，当时贾右汐一身黑衣服的未亡人装扮，一想起来就有点让他难绷。 服务生在这个时候也端过来两份饮品，何清远把金汤力往贾右汐那边慢慢一推，贾右汐接过酒杯，抿了一口，坦率地直言讲道： “真话是，我今天下午看了你今天采访的视频，发现那很有意思，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做实事人，而并非一名掌握着权势的顶级二代那么简单。” 何清远嗯了一声，贾右汐继续说道： “而之所以在今天，因为我觉得你的某些发言对我来说，很有触动的感觉，所以我为了以后不会做出后悔的决定，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何清远听到这话笑了。 “敢情哥们之前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一个角色么？” 贾右汐当即摇了摇头： “并不是，老实说，您无论是哪一种人，都是我需要特意讨好的对象，不管是对于我个人的生活，还是公司的运作来说。” “不过自从我发现您似乎与其他富裕且掌握权势的同龄人相比，却又显得格格不入的时候，我在心里的直觉告诉我，你会是一个好的老板。而对于我个人来讲，这同样是一个可以接受的条件。” 贾右汐说到这里，略微歉意一笑。 她回想起一个多月前那场全国闻名的葬礼，似乎在某一瞬间，她在从陨落的大老视角，去窥探他的生活全貌。 就像是葬礼现场那两位悲痛欲绝的女朋友，就像是在现场，同样沉默而悲伤的公司下属员工们，就像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签约博主们，就像所有接受过他的帮助，又在此刻自发地汇聚到那座庄园祭奠他的每一个普通人一样。 可以说，何清远之前的葬礼现场，以及他的社会圈子每一个所接触的社会层级，都给了她巨大的心灵触动。 一个千亿身价的有钱人，原来真的会出现在他所需要的每一个时刻，去做出自己的贡献，而并非贪生怕死一般，选择逃避。 而且，似乎还有着别样的人格魅力。 …… 何清远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也有些愣怔住了，他搅了搅杯子的酸奶，思考着她的意思。 这个聪明的女人，总是喜欢把坦率的沟通方式放在最前面。 确实，这倒是不争的事实，真诚永远是沟通的一大利器。 停顿了一会，何清远缓缓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过我觉得你的看法还是相对片面了一些，你其实并不了解我，我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所以，有些时候人还是要保持着最初的那份距离感。” “但是我很高兴你能来平京，不过我得和你提醒一句，目前这里的情况并不算得上是乐观，可能总会有点意料之外的风险。” 何清远说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贾右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那就？欢迎你的到来。” 告知完风险问题，何清远笑了笑，伸出手。 今天虽然有点累，不过拉拢过来一位狠人，也是值得的。 …… 日子波澜不惊地继续过着，京帆地产的众人也惊讶地发现，空闲已久的副总位置上，又多了一位空降过来的神秘女人。 这个女人不一般，长的端庄妩媚不说，连带着做起事来也是风风火火，干脆利落。不过寥寥数日的时间，整个公司总部的上上下下都对其十分钦佩。 连带着助理组办公室也跟着迅速组建了起来。 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创新港务区的项目，在外部债务问题处理干净后，最终迎来烂尾楼大清除的时刻。 随着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就像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何清远在京帆地产任职的第一件困难问题，都伴随着这一声巨响，最终灰飞烟灭。 而在别人眼里，这似乎又像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因为京帆地产，似乎变得同以往，大不相同了。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何清远在平京北站，接到了赶来的李玥明一众人。 常言道小别胜新婚，经过这么一次小小的离别，何清远也是怪想她的。 接过她的行李箱，何清远对着后边的保镖车队摆了摆手，一手搂着李玥明的肩膀，一手拎着车钥匙急不可耐地往外走。 “抱歉啦，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直没找到时间过来。” 李玥明把脸贴在他的脖子后面嗅了嗅，带着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 “没关系。” 何清远伸手揉了揉她的侧边发丝，一挑眉，李玥明弯着好看的月牙形眼睛，像是小狗一般，又贴着他嗅了嗅。 把行李放在奥迪后尾箱，何清远对着旁侧停放的领航员比了一个手势，随后帮她拉开车门，旋而转身上车。 白色的a8l从停车场里挑出来，汇入川流不息的平京马路，何清远放下右手，同身旁的小手来了一个十指相扣。 静谧的车厢里，李玥明柔声细语地同他讲了一些最近西京的情况。 瀚海国际大厦的搬迁工作已经完成了，文化传媒和游戏娱乐两家公司都已经投入正常工作中，而且大家对环境都很满意。 几个月前的资产整合计划也被通过了，现在西京的这几家公司都被划分到“超级大肥猫集团”旗下的各个分公司。 而通过这么一轮的扩张与整合，整栋大厦也跟着热闹了起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空荡荡的瀚海大厦了。 似乎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说完工作的事，李玥明又拉着他的手，碎碎念说了一些最近的情况。 “比较重要的是，嗯，我想你了，其次是，小鹰也有点想你了，你已经好久都没陪它兜风了，现在它已经长的很大了。” “庄园湖畔里的荷花开了，我下班的时候，拍了好多照片，特别漂亮。” “嗷，对了，还有阿姨最近寄过来的特产我都收到了，那个黄桃罐头特别好吃。” 李玥明说到这里笑了笑，何清远在红灯前面跟车停下，听到这里满是疑惑地转过头： “啥特产，我咋不知道？” “嗯？阿姨没和你说么？” 李玥明也瞪圆眼睛，随即哈哈一笑。 何清远揉了揉鼻子，嗷，对，他这才想起来，不久前老妈是给他提了一嘴，不过现在何清远也才想起来。 李玥明又眨了眨狡黠的眼睛，抬起右手，给何清远看了眼她手腕上的崭新银手镯。 何清远前几天在顾盼手腕上也看到了相同的款式的，不过他最近过得粗枝大叶的，没太在意这些细节。并不知道他老妈当时为了选购这俩银镯子，买的时候是多么纠结且无奈的心情。 哦吼。 何清远挑了挑眉，直到听到后车都都都的喇叭声，这才反应过来前面变灯好一会了，何清远连忙给了一脚油门，大白a8子赶在最后几秒穿过路口。 没回公司，最**京的家，刚刚被布置出来。 这是一套小别墅，面积不算大，同西京的牡丹庄园相比，要小的多。不过位置也很好，位于平京东二环边上的cbd区域，总体看上去闹中取静，独栋别墅楼带着一个大大的院子。 院墙高高的，一街之隔外面是繁华热闹的京城中心商务区，红砖青瓦的院墙里面，则是花卉鲜艳，苍松翠柏的静谧院落。 三层小楼虽然面积不太，不过胜在温馨，就像李玥明之前总是提及，牡丹庄园的房间空旷到有点吓人，何清远不在家的日子，她更喜欢回到华铁西城去住。 面对这个特别的独栋别墅楼，当李玥明下车的第一时间，从她溢彩涟涟的眼神里，何清远就知道，他选对了。 别墅是智伯帮着选的，迷信风和水的他还特意找人给何清远看过，位置嘎嘎好。 收拾东西放行李，搂搂抱抱去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