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真相
文，天迹一年六月五 余成功了，余终是成功了！余能够目睹，那一个个黄星力士死而复生，它们就与当年伐灭星朝的大天师所言一般，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惜之，大天师所传《太平奇札》残缺不全，纵使余穷尽所能，也未能尽数复原，如今所造之黄星力士，终究少了几分神力！ 如今天下倾覆在即，余能驱使的时日，终是无多。 还望大文各列皇列帝保佑，使余可得最后的三昧。 ———— 文，天迹二年七月七 《太平奇札》已然被余焚毁，那大天师不愧是逆贼，反贼！造就如此妖书！该杀！ 惜之，余无法重现史书上那倾覆天下的黄星力士！无法为国杀贼！ 还望大文各列皇列帝保佑，使余能可获知如何挽救大文！ ———— 文，天迹二年七月八 今日，余见《琢磨百械图札》。 ———— 文，天迹二年十月四 今日，死者七十二，尽数失败。 人类的躯体无法承受铁械之力。 ———— 文，天迹二年十月五 今日，死者八十八，尽数失败。 人类之躯体，太弱了。 ———— 文，天迹二年十月六 今日，死者一百二十七，尽数失败。 凡人之躯者，弱了！ ———— 文，天迹二年十月七 今日，杀了他全家。 我模仿不来，模仿个屁。 ———— 文，圣海一年正月十五 吵吵吵！吵你马个**啊？！ 不是打仗，为何日夜放炮？！ 怎么你们打仗不放！却要在这些日子放？！ 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 余无法成功？ 老子无法成功？ 他马的！为什么人类这么脆弱？！ ———— 文，圣海一年正月十六 不……不可。 不可。 我大文…… 不可能。 我大文…… 不可能。 ———— 文，圣海一年五月初七 发兵！ 发兵！ 发兵！ 发兵！ ———— 文，圣海一年五月初八 余悔不当初！ 警示后人，《琢磨百械图札》是本不折不扣的奇书！神书！阅者便可得道成仙！阅者便可死无葬身之地啊！ 求大文列皇列帝保佑！保佑他们通通死光！ ———— “你怎么看？” 废械村外，在包围着废械村的矿山上，尤相逢根据自己记下的，图鉴里面的画面，找到了一个阴暗无比的山洞。 里面只有一张残破不堪的铁桌铁凳，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不，铁桌上还有一堆杂乱无章的纸，其中有很多都已经破损得手一碰就碎成渣了，只有现在这么几张还勉强算得上能看。 而且还要连蒙带猜地，才能够看出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东西。 对于尤相逢的问题，关弼仪叹了口气：“我还能怎么看？站着看咯。” 接着，关弼仪顿了顿，反过来问尤相逢：“你猜，这份东西是那个文朝丞相留下来的？” “基本就是了。”尤相逢小心翼翼地把几乎就要彻底破碎的纸张放好：“现在可以证明我的第一个猜想，那就是整个废械村的原住民，都是当年文朝最后一个丞相制造出来的！” 关弼仪用手指点了点下巴：“等下，尤相逢，你不是说那个丞相一开始制造的，其实是半人半械的玩意吗？现在的废械村可全部都是铁械来的！” “真的可以算是铁械吗？”尤相逢露出一个有些膈应的笑容，好像吃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机械……不，铁械，可以让真气流通吗？” “真气无所不在。” “我是讲，跟我们人一样，令到真气游走自己全身！” 关弼仪眯起眼睛：“你是说……” “我能够从它们的核心里面汲取到使用卡牌……武符的费用，也就是说，它们的核心本质上就是一种可以让真气主动流转的东西！” 按照尤相逢的理解，真气这玩意惰性很强，可能只会和刻意呼吸吐纳的人类发生反应。 而他用来支付卡牌费用的真气，就是经过呼吸吐纳之后的真气。 “你是说，那些核心，它们……” “看样子是个光球，但是本质上，应该是一坨rou球。” 关弼仪的瞳孔微微一缩，接着看到尤相逢手一挥，身体周围不仅被卡牌所环绕，同时还有五团微微闪烁着的光球。 “这是我自己呼吸吐纳之后做出来的费用，而当时那些光球被我使用来支付费用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这还真是……”关弼仪长长地吐了口气：“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生产车间！” 重新回到那个已经彻底断绝了能量供应，在大白天里也显得有些阴森的生产车间里。 尤相逢跟关弼仪踏过满地的废铁，在羽人怜和零二一左一右的保护下，来到了一个大坑前面。 “那是我砸出来的。” 羽人怜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轻佻和骄傲，但还是那种柔柔的，充满慈爱的声线。 “好厉害。” 这是零二说的。 但是尤相逢在意的并不是那个大坑，而是曾经在这个大坑上被摧毁的那个银白色废械人。 那个磨械之民。 “你在做什么？” 看到尤相逢俯下身来，一点一点地收集已经彻底粉碎的小铁片，关弼仪好奇地问道。 “我在证明一件事情。”尤相逢镇定地说：“现在没下雨吧？” “没有。” 尤相逢点了点头，开始把那一小撮的小铁片放在自己的手掌里面来回揉搓。 那种近乎于无声的，由齿轮，杠杆，气缸等各类机械装备合奏出来的歌曲，就在尤相逢的手里面传了出来。 但是很轻微，轻微到近乎于听不到。 “霞——” 生产车间外面响起了一阵阵的，宛如洒水车喷水一样的声音。 “我一直就很怀疑，齿轮和杠杆合奏出来的乐曲，到底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声音！” 摊开手，尤相逢一看，小铁片已经有不少扎进他的皮肤里面了。 关弼仪一把抓住他的手，表情有些心痛：“你到底想干嘛？突然神神叨叨的！” “就只是一种测试罢了，你看，结果出来了。” 就在生产车间的大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半人半械的，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和尤相逢在图鉴里面看到的不同，这些半人半械的玩意，那属于人的部分已经彻底化为干尸或者枯骨了，而那属于机械的部分则是早就氧化生锈破损了。 “一般来说，如果只是单纯的靠着齿轮，杠杆来发声那还好。问题是那乐曲，根本就不是齿轮跟杠杆声音，那是一种，共振……” 看着关弼仪一片片地把小铁片给从自己的手掌上拔下来，尤相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还在装神棍？外面情况看起来可不太好哦！” “主人！” 羽人怜和零二如临大敌地挡在尤相逢和关弼仪身前，看着那在生产车间外面的半人半械们。 不过尤相逢倒是毫不在意：“放心，它们进不来的，或者说，它们不会再动了，因为音乐已经停了。” “我本来还想着会不会跟这里的雨有关，结果不是，只是单纯地依靠这种……不知道算是金属还是别的什么东西的共振来控制的。” 说完，尤相逢从关弼仪那里抽回手掌，扭头看着生产车间的内部，看着那些，仿佛就是张牙舞爪的猛兽在嘶吼的机械设备。 “出来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丞相大人还是把他鸠巢雀占的那位，又或者你很可能就是文朝最后一个皇帝，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出来吧！战争已经结束了！文朝已经灭亡了！你不用再想着带兵回去杀铁朝军队了！” 然后，生产车间的内部，响起了巨型马达旋转的轰鸣声。 上次那个，拖着一个球形的下半身的人，在黑暗之中缓缓地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