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血色闪电，森白世界
哗！ 紫雷划破天幕，空间颤抖，震荡虚空波痕。 中心区域的试炼者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紫色的雷光映满眼帘，雷雨交错，不知从何说起。 沐泽雪行走于密林中，她穿上了林峰给的衣袍，沐浴在血月之下，足尖点过的地方纷纷结出冰花。 步伐陡然停下，美目抬起，望向那紫雷缠绕的山巅。 但随即，寒冷的气场全开，血月之光似乎也凝成冰晶。 “哟，小雪雪，你似乎生气了？”调皮的魔音自身后的灌木中传出，酥麻入骨。 “是不是有人惹你了？” “滚！”沐泽雪毫不客气。 “呀呀呀，瞧把我们雪雪急的，是不是被某个臭男人伤害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急什么呀，除非……我猜对了？” 窈窕如媚的身姿款款而出，血月的光辉洒落，妖艳至魅！ 她挑起一抹魅惑众生的嘴角，微微上扬，夜空刹那间失去颜色，此刻的世界唯有她明亮如光。 星空下的第一美人，被誉为魅魔的女人，足以碾压一个时代的存在，荆棘上盛烈开放永不凋零的带刺玫瑰：梦妩妖。 世人冠于她的传说太多，为其蒙上一层看不清的迷雾，在朦胧中摇曳生姿的绝美之花。 沐泽雪转过身，两个绝代女子对立而望，冷寂如雪的寒眸对上魅惑嗜血的红眸，无声的气息荡漾，星光骤然沉寂，此刻的他们仿佛全世界。 “我说，雪雪，能不能别老是寒着脸，难看。” “多笑笑，像我一样。” 梦妩妖嘴角缓缓勾起，不输于沐泽雪容颜的她同样颠倒众生。 但两人却仿佛两个极端，生来不待见。 “你跟我说是哪儿个臭男人，我帮你擒下他！” 梦妩妖口无遮拦，还咯咯直笑，荡出贯耳魔音。 沐泽雪抬起手，弹出一道寒芒，凌冽的寒风瞬间将沿途的古木生生冻结成块，地面擦出清晰可见的寒迹。 眼见寒芒逼近，梦妩妖也不着急，反而越发放肆的调戏：“雪雪，你怎么能对我动手呢？” 嘭！ 冰芒炸出大片冰花，寒气四溢。 待梦妩妖将护体罡气撤下，回头望去，白色的绝美身姿已经，消失不见。 “我越来越好奇了。” 她慵懒地抬起手，食指轻轻一勾，仿佛是应和般，黑暗中立即窜出一道身影，直愣愣的站在背后，任凭差遣。 “给你个让我提升好感的机会，不知……” 男子目色通红，那是奔腾燃烧的欲望：“梦仙子请说，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梦妩妖转过身，看着面前虔诚且卑微似狗的家伙，眸光闪过一丝厌恶，但她却迈着窈窕步伐，逐渐靠近男人。 寂凉的夜色下，燥热的鼻息沉重似火。 “想得到我吗？” 梦妩妖伸出比皎洁月光还要细腻的手臂，弹出手指，用指甲在男子脸上轻轻刮拭，如同滑腻冰凉的毒蛇，一口吞噬鲜活跳动的心脏，男人感觉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莫公子，你说过愿意为奴家付出一切的？” 梦妩妖冷淡的语气变得暧昧，莫夜羽仿佛感受到仙子在耳畔吹气，燥热的气流冲入脑中，燃起不可泼灭的欲望之火。 男子呆住了，傻傻愣在原地，口中重复念到着：“我愿意……我愿……意……” “好，奴家需要公子前往雷光弥漫的山巅处一探究竟，如果有人，还请拿下他的人头。” “嗯……好……” “公子需注意安全哦！迷雾中可是存在噬人的怪物呢！” 望着莫夜羽离去的方向，梦妩妖浅浅一笑，练体十六层的天才就这样上路了，但她丝毫不在乎，让她感兴趣的只有沐泽雪凝望雷云山巅时那微妙的表情变化。 …… 雷云山巅。 化为妖魔状态的二人此时正在承受着紫色雷杀的轰袭。 大片雷电降落，打在皮肤上，立即焦糊，成为黑炭状。 滋滋滋~ 电流声如同高温的金黄锅油，吴峰被电得外交里嫩，一股香酥的味道冉冉飘香。 “啊……你……我去！” 两人沐浴在雷电中，苦不堪言，身体接近于崩溃。 “不行，撑不住了！” 他们全力运转《天雷殛》，吸收雷电精华修补受损的身躯。 可一旦破坏速度大于恢复速度，那就是末路的开始。 “噗！” 两人同时吐出鲜血，体内血管炸裂，经脉断裂，灵脉更是在雷轰下焦黑破损。 “我干……你大爷的！” 吴峰疯狂骂娘，以此转移注意力，不愿承受那巨大的痛楚。 “等我扛下来后，一定要去天运城，一打二，不！单挑全部人！” “还有小娘皮！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吴爷爷一定要让她屈服于……狠狠……”吴峰幻想着，脑海意yin起来，他想象着赤裸的小娘皮，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跳着飘飘欲仙的风华舞姿…… “啊……！”突如其来的惨叫比雷电声还大。 “大爷呀！非人哉！” 吴峰发现雷电居然能钻入自己的魂光识海，在里面肆无忌惮地轰杀神魂。 “你……mama……的……小可爱……” 来自灵魂的割裂痛苦由内而外，传达至每根神级末梢，导致全身上下都浸泡在痛苦崩溃的液体内。 两人面色苍白如雪，不仅要承受灵脉的又一次焦灼之痛，还要抗下神魂的撕裂。 “啊……！” 极尽悲惨的痛苦让吴峰快要昏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锋利的刀子在脑袋里搅动，关键是你处于清醒，可以感受到每一丝神经传来的颤抖。 魂海的雷霆越来越多，脆弱如纸的神魂空间裂开一道道空白虚无，他们的神魂正在割裂消失。 相对于吴峰的发泄式惨叫，林峰则是平静许多，他用沉默来对抗痛楚，但暴起的血管青筋盘踞脸上，大汗流淌，面色惨白如霜。 突然，林峰的神色出现了匪夷所思的惊容，目眦尽裂的双眸睁大，瞳孔放大，悲苦中的震惊诡异至极。 “吴！那是什么！” “看到了！” 转息之间两人完成意念交流，然后同样的表情出现在面色狰狞且哇哇大叫的吴峰身上。 那是一道门户，古老的泛着岁月斑驳痕迹的白银大门，隐藏在神魂深处，静悄悄的，若不是雷霆击溃神魂之雾，他们甚至发现不了。 大门上沾染有血迹，他们甚至发现了手印，像是某个生物遗留，也像是绝望前的垂死挣扎…… 血印很长，拖动流出痕迹，旁边还有腐朽的坑洼，像是岁月凿出的斑驳。 自己的神魂空间内，居然隐藏着这样一座诡异的白银大门。 两人震惊。 “难道是那老头的手段？”他们不由得猜测。 嘎嘎嘎……吱…… 染有红斑的白银大门拖动沉重的门户，犹如石块摩擦地面，缓缓而开。 “怎么办？” “走！” 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 尽管不知它是为何物，也不知为何出现在神魂深处，但二人知道，如果没有意外发生，陨落亦或者淘汰是必然的事。 他们还想追逐最后的机缘。 几乎同时，两人所剩不多的神魂化作小人状，越过门户，出乎意料的，他们的神魂没有任何阻碍的钻入。 “林，我有点冷！” 这是吴峰的第一感受。神魂状态下的他瑟瑟发抖，这种冷不同于沐泽雪冰封一切的极寒，而是一种荒无人烟，万物死寂的冷。 这种冷透彻神魂，甚至空气中都没有一丝生机，弥漫着的是死亡的白气。 踏足陌生诡异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惶恐。 他们一路向前，没有方向。 这片世界都是白茫茫的死寂，天穹是白的，地平线也是白的，除了枯冷的白色还是白色，不见一丝烟火。 他们走着，看着，满眼白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年。 没有星辰坐标，也没有日月参照，时间在充满死亡的空气里失去了意义。 又过了几年……在二人的感知里他们走了很久很久…… 终于，苍白的世界出现了一抹亮眼的黑色，是那样的璀璨，那样惊喜。 它位于地平线的交割处，随着走进后扩大的视野，发现那居然是一条河，一条黑色如墨的大河。 河岸旁，难得一见的出现了植物，似乎是河水的湿润才得以生存。 “等等，那是……漆骨花！” 白色的漆骨花在黑水岸上摇曳，盛开的花瓣像是一张笑脸，惨白的笑着。 “不对，还有……还魂草！死灵骨！” 惊讶之际，黑水中突然跳起一条灰白色的鱼，看不真切，却有点眼熟。 “阴阳鱼？通阴阳，引魂灵！不是早已绝迹了吗？” 吴峰在古书上读过类似的描述，这种鱼极其神秘，有人说它是地府的产物，也有人说它是黄泉的生灵…… 种种传说，让阴阳鱼的背景神秘化。 “或许，它并不叫阴阳鱼。”这是吴峰的想法。 漆黑如墨的大河静静流淌，大河背后是阴冷幽黑的地域，跟惨白的冷寂大相径庭。 黑河蜿蜒，看不到尽头。与其说是河，但更像是海！要不是它的长度大于宽度，吴峰恐怕会更加惊悚。 黑河深处，忽然闪烁起若有若无的明光，像是一盏灯笼，淡化在漆黑的背景里。 “有人？” 林峰双眸凝望，远远望去，似乎看到了一艘小船，载着个人，全身笼罩于黑袍之下，看不清面容。 他伸出手，提着暗淡的黄灯，慢悠悠的划来。 小船越来越近，黑袍下的身影却越来越虚淡，在二人的感知中，黑袍下空无一物。 吴峰咽了咽口水，眼睛和神魂感知不一致，遇到妖邪了！ “前辈您……您好……” 黑袍人缓缓抬起头，露出黑暗中的面容。 那是一张满是皱纹的沧桑老脸，时间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唯有那双眼睛，在黑夜中如同明星，闪着亮光。 “大人……您……回来了？” 佝偻枯瘦的身躯颤抖，语气激动，像是释放了数万年的沉重。 “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被一个诡异的老怪物这么盯着，吴峰感觉头皮发麻！ “不，你不是大人！” 老者自顾自的否定，眼睛却始终盯着吴峰，然后再看向林峰，激动的神色渐渐的化作惊恐。 “你……你们……” 在他的感知下，吴峰与林峰几乎一模一样，镜面复刻也不过如此。 “难道有人成功了？”老者喃喃自语，语气充满感慨与悲叹。 随着精神的一遍遍扫视，惊愕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心惊rou跳的说道：“你们身上有大因果！居然有时间的痕迹，还连着好几根线，线的尽头都是极端恐怖的存在！” “线？什么线？我怎么看不到！” 吴峰眼皮子乱跳，他将眼珠子向上翻，可头顶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哪儿来的线？ “林，你看到了？” “没！” 林峰也是被吓的够呛，且不说这名老头的神秘来历，神识感应不到，眼睛却能清晰可见，然后说着听不懂的乱语…… “你们还没到那个层次，自然看不到。”老者解释。 “走吧，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黑袍老者转身提起放在船头的明灯，欲速速离开。 “等等，前辈等等！”吴峰急忙喊到。 “前辈，这是哪儿！我身上发生了什么！还有那看不见的线是什么鬼！” 黑袍老者俯下身，拿起船桨，背对着他们说道：“老夫只是个摆渡人，负责接引死去的魂灵，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他摇摇头，不愿谈及。 可越是这样，吴峰越是脑袋嗡嗡作响！ 他知道，自己摊上大恐怖了！ 与此同时，神魂中白银大门一直敞开，雷电肆虐间，一缕细微的白色气体偷偷外溜，进而钻出体外，来到了试炼之地。 “轰！” 云端惊雷似乎感受到了白气的存在，骤然狂风大怒，方圆万里的雷云极速汇集。 “山巅那里又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感觉到喘不过气！明明距离如此之远！” 不止山巅山脉，整个试炼之地都笼罩在泰山般沉重的压力下。 迷雾中的怪物停下觅食的脚步，低着头，发出呜呜的尖锐悲鸣，它们开始小心翼翼的后撤，远离山巅地域。 血色藤蔓缓缓收缩，那无限延长的枝叶在颤颤巍巍下回撤。 还有白色幽灵，枯白的干草，低调的蛰伏于地下。 …… 楚家后山，凉亭。 楚清玄神色淡定，茶壶的雾气袅袅婷婷，一派和祥。 “宿主，你不起来管管？试炼之地的规则被引动了。”系统化作小兽模样，懒洋洋的趴在摇椅的扶手，淡淡的提醒。 “急什么，老夫也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还藏着什么神秘。” 试炼之地，山巅的雷云达到了一个极端的程度。 规则的碎片在演化，凝成雷暴，轰鸣不断。 刺啦~ 夜幕像是被硬生生扯破，划出惨白的虚无空间。 “糟糕，这里的气息泄露了！” 摆渡人猛然惊动：“你们干了什么！” 吴峰，林峰：？？Σ(°△°|||)︴ 他们一脸懵逼，究竟干了什么？自己恐怕也不知道。 “不对，你们怎么进来的？” “从白银大门正大光明的进来啊？”吴峰疑惑道。 “不，老夫的意思是你们从哪儿进来？” “神魂空间的深处啊，那里有一道白银大门，藏在魂光迷雾中。” 摆渡人愣在原地，老脸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像是梦中的呓语，醒来后不断否定，可现实确是在赤裸裸的告诉他那不是梦。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云端凝聚的血色闪电即将降临。 “你们……”摆渡人还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出口。 他提起暗淡的油灯，口中念念有词，像是久远的古语，生涩会艰，吴峰完全听不懂。 下一刻，暗淡的油灯大放异彩，将幽暗深邃的黑河照耀，显现周围的真实面孔。 “那是……真正的彼岸花！” 呼吸骤然沉重，两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他们见过罂粟花，也体验过，确定不是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彼岸花！ 在二人发呆之际，摆渡人手中的明灯渐渐升高，下一瞬，直接穿越破空，来到了试炼之地外。 轰！ 恐怖的血色雷劫迎面劈下，天地为之震撼！ 枯灯橘黄光芒莹莹，灯芯处却始终火苗稳定，但朦胧灯光萦绕之处，黑影绰绰…… “那是……红色的雷电！？”吴峰冒出冷汗。 可更让人惊恐的是，那雷暴下犹如一叶扁舟的枯灯居然扛下了！ 吴峰扭过头，脖子嘎吱作响：“前……前辈。” 枯灯回来，摆渡人却摆摆手：“走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 黑色袖袍落下，吴峰二人回到了自己的神魂空间。 轰！ 残破的白银大门猛然合上，滞留呆傻二人在原地。 待回过神来时，吴峰惊然发现自己的受损神魂全部恢复了，魂光新生如初，绽放光泽。 “rou体也得到了极大的突破。” 当焦黑的痕迹褪去，新rou长出，更上一层楼。 “经脉更坚韧了，灵脉又一次生长，还有第三百六十处xue道！” 两人大喜。 “天眼，开！” 第三百六十处xue道位于额头间，开启天眼，可照万物，破妄虚，明真理！ “我感觉自己强大了许多！” 吴峰绽开笑脸，跃跃欲试。 “走吧，是时候去中心区域，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好。” 收拾好雷暴下化为灰烬的衣袍，两人踏上回程的路。 黑河之畔，橘黄明灯照亮前进的路。 “真的是您吗？大人？” 呢喃声随着光芒的远去也沉寂在黑水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