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受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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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高盛公司再次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持续近五个小时的会议上，韩冲的计划在公司的整个领导层获得了全票通过，随即，就在当晚的会议上，公司确定了由首席执行官布兰克费恩任项目总监的项目cao作团队。

    正如韩冲所想的那样，在这个项目cao作团队中，他只能算是一个环节的小负责人，其余的，类似风险评估小组、法律备援小组、策略分析小组、公关支持小组、财务分析小组等等等等，这些部门都由公司特定的执行董事担任负责人。

    高盛整个领导的确是非常重视这个计划，各个小组的负责人都是公司精英人才中的经营，比如说威尔也参加了项目，他担任的财务分析部门的负责人，而艾多蒙德则是风险评估部门的负责人。按照公司对项目的等级划分，这属于“a3”级项目，也就是当年的年度内，公司集中全力去cao作的重大项目，它的投资大、风险高，同时，获利预期也很惊人。

    在会议上，布兰克费恩要求策略分析部门在三天内拿出系统的项目cao作计划；要求公关支持部门在一周内做好瑞银集团、美银集团以及摩根大通的初步合作共识；要求财务分析部门做好全部预算并在最短时间内将项目所需资金划拨到位......

    最后一个阶段的部门负责人闭门会韩冲没有参加，主要是他还没资格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按照布兰克费恩的指示，他需要回家休息几个小时，天亮后，上午九点，公司会安排人送他去geo投资赴任，到那时，他将正式接管这家管理着上百亿资产的投资公司，成为其首席执行官。上午十一点，公司代表将与他一起参加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高盛公司将对geo增加30亿美元投资的消息——这是针对野村证券的全盘计划中迈出的首要一步。

    “我的假期算是彻底泡汤了，”从公司里出来，保罗走在韩冲的身边，语气兴奋的说道，“不过这一天我却是等得太久了，怎么样，韩，有没有兴趣再去喝一杯？”

    在刚才的会议上，保罗得偿所愿，在艾多蒙德的推荐下进入了这个规模庞大的项目，计划启动之后，他将在特定的时刻对野村证券持股的两家印度公司发起收购。这段时间，他不得不在印度完成一系列的布局，工作压力之大，行外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我就不去了，”韩冲笑着推辞道，“今后几个月，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很轻松，还是等这个项目完成之后再说吧。”

    保罗点点头，他当然明白韩冲的意思，面对这个大case，不要说是他们这些高级合伙人，即便是参与项目的执行董事们，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都是很大的。野村证券并不是个小角色，即便对高盛来说，这家伙也是个庞然大物，现在，公司要集中全力对这个庞然大物下口，还准备从他身上狠狠咬一块rou下来，那就得有被人家崩坏牙的思想准备。

    两人走进地下停车场，在韩冲即将上车的时候，保罗又从后面追上来，将一串钥匙和一部手机放在他的车顶上，说道：“韩，我最近要去印度，估计今后多半年的时间都不会回来了，我在上东城的7大道103号有一套房子，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韩冲扭头看着他，迟疑了几秒钟后，点了点头。其实保罗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房子不是交给他照顾的，而是送给他的，这是保罗答谢的方式。

    “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以后有时间常联系，”见他拿过钥匙，保罗笑得很开心，他与韩冲握了握手，简单的道了别，自己转身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上东城是58街以北、第五大道与第七大道之间的一小块区域，著名的纽约中央公园就在那里，而上东城就在公园东侧，是个豪宅聚集地，很多国家的领事馆也在那里。

    韩冲拿着钥匙和那个手机上了车，没有直接发动车子，而是将手机打开，调出远程监控程序，屏幕里便出现了一个个处在摄像头监控中的奢华房间。

    看看手上的腕表，时间不到三点半，韩冲迟疑了一下，决定不去林曦嬅那儿了，反正那女人也不可能整晚的等他过去。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已经很久没跟茱莉亚她们聚过，韩冲决定去她们那儿，顺便把她们从酒店接出来，送到新得的这套豪宅里去。

    自从到了美国之后，茱莉亚和柳博芙、莉基娅始终都住在酒店里，尽管那里条件不错，但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韩冲倒是想过给她们找个住处安顿下来，但始终没腾出时间来处理这件事，今天正好把这事给办了。

    车到曼哈顿俱乐部酒店，韩冲直接上楼，到长订的房间里叫醒茱莉亚三人，用半个小时的时间让三个女人收拾好东西，之后也没有退房，直接就带着她们离开。

    上东城103号，韩冲把车停在路边，看了看左右的环境，令他感觉有些意外的是，这栋高五层的建筑竟然是采用的古罗马建筑风格，外墙的墙体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雕像。大楼的左侧是一栋同样建筑风格的大楼，那是俄罗斯驻纽约领事馆的所在，而大楼的右侧却是一栋很普通的四层建筑，看招牌，赫然是香港驻纽约办事处的所在。

    茱莉亚三人到纽约这么长时间，倒也私下里出来逛过几次，不过她们的目的主要是购物，从没到这里来过。之前听韩冲说要给她们重新安排一个住处，三个女人还满怀期待的，可此时看到街道对面那栋高五层的大楼，三个人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愿意。

    也不怪三个女人会有这种想法，因为这种外观的建筑在俄罗斯并不少见，更何况这楼一看就有些年头了，外墙的一些雕像都斑驳了，看着颇为老旧的样子。

    韩冲领着三个人穿过街道，走到大楼的正门入口处，隔着黝黑的铁栅栏门，可以看到内里那栋被漆成红铜色的木质房门边上有电子密码锁。

    想到之前保罗给的那串钥匙，韩冲拿出来仔细看了看，果不其然，其中一把怪形怪状的银色钥匙上有一串数字。

    用这把钥匙打开铁栅栏门，又在电子密码锁上输入那六位数字，只听咔嚓一声响，厚重的房门自动打开，一股醺人欲醉的油墨清香从门内飘出来。

    韩冲第一个走进门，一只手在墙壁上摸索着，试图找到点灯开关。茱莉亚紧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感觉到眼前一片黝黑，禁不住说了一句：“灯在哪儿？”

    随着她的话声落地，眼前光线陡然一变，只听咔嚓一声，头顶一盏挂灯毫无征兆的亮了。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随着一盏灯亮起来，正对着门的那道走廊里逐一亮起一串灯光，将整段悠长的走廊照的灯火通明。

    “哇！”走在茱莉亚后面的莉基娅第一个看清楚走廊里的景象，她禁不住双手捂着嘴，发出一声近乎亢奋的惊呼。

    别说是她，就连韩冲都被这段走廊里的陈设吓了一跳。

    入门后的走廊很是悠长，估摸着足有十几米的样子，宽大概有两米多的样子。走廊的地面上铺着缀花的地毯，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摆着一两件古色古香的藏品，有成套的中世纪骑士铠甲，有叫不上名字来的人物雕像，还有一些展览用的玻璃柜，当然，最多的还是大幅的油画。

    韩冲踩着地毯走进去，在那幅抹了油的骑士铠甲前站住脚，一边打量着铠甲，一边伸手在头盔上敲了敲。

    “上帝，这是维米尔的《绘画的寓言》，”三个女人显然对那幅铠甲不感兴趣，她们沿着走廊往里面走，柳博芙在看到一幅挂画之后突然停下来，惊呼道。

    “会是真迹吗？”茱莉亚应该也认识这幅画，她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你没看到这是佳士得拍卖行出具的鉴定证书吗？”莉基娅指着画作下方那个玻璃柜说道。

    正如她所说的，画作正下方的玻璃展柜里放着这幅画的鉴定证书，当然还有佳士得拍卖行出具的相关拍卖票据。

    “这是鲁本斯的《镜子》，竟然也是真迹！”

    “这是......”

    之后一段时间，三个女人一边往前走一边时不时的发出惊呼，整条走廊里放置了7副油画，都是佛兰德斯画派的名家作品，而且都是真迹，不说别的，单是这些画拿出去，就能卖个几千万美元了。

    保罗还真是大手笔啊，韩冲之前只估算了这栋房子的价钱，尽管地段很好，可股价也不会超过5000万的样子，但是现在加上房子里的藏品以及奢华的用具、装具，它的价值恐怕就不能用千万来估量了。

    不过韩冲更清楚一点，那就是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保罗之所以舍得花费这么大手笔，一方面是因为他与野村证券之间的确存在恩怨纠葛，另一方面估计也是因为他能从这一桩项目里，收到更多的回报。

    想到保罗和苏玛因为自己的缘故得以插足这个项目，韩冲对这栋房子绝对是受之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