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萧雅的坦白
转头看着萧雅，发觉她只是抱着双膝凝视着远方，清风吹拂起了她棕色的发丝，侧脸被飘飞的发丝扰乱，更有种若隐若现的秀丽。 一阵沉默。 不过这时的沉默却与此情此景格外相搭，彰显出了所谓的安静之美。 “来，小云。” 直到萧雅在布质长裤的口袋中摸索着，最后拿出来什么东西，摊开了手掌。 秦霜一看，是两颗白色糖衣包裹的奶糖。 原来在杂货铺买的是这个。 “……” “这是什么表情，死鱼眼要是定型了将来可就没有女孩子喜欢了。” 似乎是愕然太过，导致情绪已经浮现在了脸上，引来了萧雅的一阵不满。 “这是看见喜爱之物时，直勾勾盯着看的眼神啦。” “少来。” 萧雅虽然嘴上说着不吃这套，但已经开始着手剥开一颗。 “张嘴，啊。” 萧雅先张开了嘴发声，她这是在做示范。 “啊…” 居然是喂食，秦霜只能听她的，张开了血盆小口。 奶糖入口，醇厚的奶香混合着甜蜜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萧雅也自己含下另一颗，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明明已经是花季少女，吃这种小孩子才喜欢吃的东西却一点也不显得违和，反而更增一股稚气与可爱。 “小云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 这时，萧雅含糊不清的说着。 “呃…” 含着奶糖的秦霜顿时一愣。 虽说味道确实还不错，但实际自己并没有喜好吃奶糖的记忆。 应该是1岁之前，并没有那时候的记忆。 “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云太爱哭了，但只要吃了jiejie给的奶糖，就会立即不哭，还会露出甜甜的笑容。” 黑历史吗？秦霜跳了跳眼角，夜叉应该没听到吧。 『夜叉记小抄了…』 『那种东西不要带到我脑子里去谢谢。』 当然，秦霜知道夜叉只是在调皮，自然不会是真的有小抄这种东西。 “真是…怀念呢，那时候的小云超可爱。”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萧雅似感慨般的说道，栗色的眸子浮现起了回忆的神采。 “现在也很可爱吧。” “才没有，现在的小云长大了，还经常对jiejie说些无礼的话。” 被萧雅“凶狠狠”的瞪了，可秦霜丝毫感受不到威慑。 “喔，原来夸jiejie漂亮是无礼的话。” “又在说无礼的话！” 一侧的脸颊一紧，被萧雅捏住了。 “jiejie这样扯我的话…我就真的不可爱了。” “哼哼，本来就真的不可爱吧。” 萧雅满是得意的哼哼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减。 “那也没关系，只要jiejie可爱就行了。” “都这样了还是很失礼呢，那这样呢。” 萧雅一伸手，秦霜的另一侧脸颊也被她扯住了，拉开。 秦霜实在不理解萧雅认为的无礼究竟是何定义。 可能她说无礼那就是无礼，嗯，应该是这样。 “小云，有在反省吗？” “呜…” 现如今，两侧脸颊都被拉扯，秦霜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说不出话了。 然而并不清楚改反省什么。 “反省不翻日历让jiejie以为今天还是14号。” “…” “反省钱没数清楚，让jiejie找到了大婶，得知小云来参加觉醒大会。” “…” 原来是因为这些她才知道的，才中途赶过来的。 “真的，有在反省吗？” 萧雅笑眯眯的询问，秦霜拼命用眼神示意“有有有”，同时连接不断的点头。 “这才乖。” 萧雅轻笑一声，终于是松手了。 脸颊回归了自由，秦霜无奈的用手揉着受害部位，避免再次失礼而选择沉默。 “哈…真想时间能够停止啊。就这样，就只要这样，一直，一直下去…” 不再惩罚秦霜，萧雅转头看着前方，带着浅笑说出这样的憧憬。 “……” 秦霜揉着双脸，微微侧目看她。 “可是，这终究只是我的幻想。” 笑容渐渐消失，她看起来有点落寞。 “……” “因为是幻想，所以总会有幻灭的一天，可我没没想到，就是今天呢。” 她再度自嘲一般的笑笑，继续说着。 “小云…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吧。” “……” 萧雅依旧凝视着前方，秦霜楞楞的看着她，发觉她的眸中渐渐泛起了润泽的光芒， “比如为什么jiejie没教你魔灵是什么，为什么jiejie没告诉你jiejie是魔灵使者，为什么jiejie要瞒着你这么多东西…” 那光芒是名为泪水的东西发出的。 “没关系的，我觉得jiejie肯定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喉头滚动着，说出了这样干涩的话。 “理由…” 萧雅呢喃一般的重复着，似乎在努力抑制些什么。 “哪有什么理由啊…” 声音在哽咽 “小云从小就是这样…” “……” “这样听话，这样懂事……我任性的要求也好，我不好的习惯也好，我无理的闹腾也好，小云都能若无其事的接受，什么事都先为我着想，这样听话的小云，这样懂事的小云，我哪有什么理由……” “……” “根本就没有什么理由…” 萧雅缓缓低下头，感情过于沉重再也无法抑制，渐渐溢了出来。 “只不过是我的自私而已…” 她随手抓住了一旁的栏杆，白皙的手指捏得发红，柔弱的身体颤抖着，一道清澈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只不过是我丑恶的自私而已啊！！” 感情似乎再也无法压抑，萧雅低喊出声，脑袋垂的更低了。 情绪一旦未能控制住，便再难平息，豆大的泪滴直直落下，反射着光芒，打湿了台阶干燥的地面。 “想要让小云一直在身边，想要让小云一直陪着我…” “……” “从来没有顾忌小云的感受，没有问过小云的意见，一个人就做了自私的决定。” 汹涌的感情如潮水一般，向秦霜冲刷而来。 这是萧雅一直隐藏的感情。 一把手一把手将秦霜拉扯大，一天天一天天见证着秦霜的成长，心中的感情就愈发的深刻。 想要一直这么下去，想要一直做弟弟的jiejie。 直到有一天发觉弟弟终会长大，终究会离开自己。 担忧开始浮现，看着弟弟的成长，这股担忧日复一日的折磨着她。 为了成为一个好jiejie，却又不得不将这份担忧掩埋，伪装成平和无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