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别来无恙，师父】
莫东方幽幽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处于云端之上。 他感觉身下一片柔软，且暖洋洋的。 伸手轻轻一摸，还有毛茸茸的触感。 这是一只巨大的飞鸟，双翅展开超过十五米。 它有点像是乌鸦，只不过羽毛不似乌鸦那般漆黑，反倒是更接近于灰色。 唯有双翼的尖端处，有着黑色的纹路。 “这是…….暗鸦？”莫东方认得它。 相传这类坐骑价格昂贵，而且食量惊人，且不吃凡俗之物，只食灵果。一般修行者就算买得起，也养不起。 “你醒了？”一道声音传来，依旧冷冰冰的。 莫东方想要起身，紧接着身体便传来无尽的疼痛，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受了重伤的。 他抬起头来往前看了看，只看到了一个身姿高挑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劲装，衬托出了她那雪白的肌肤。 她很漂亮，五官特别精致，但却冷若寒霜。 这个女人面无表情地看了莫东方一眼，莫东方只觉得这个女人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给人强烈的距离感。 “谢前辈救命之恩。”他不傻，自然猜到就是这个女人吓退了蛟兽，救了自己。 他的伤势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好转，想来是这位女前辈给自己喂了灵丹。 女人没有接茬，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莫东方艰难起身，然后坐下，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女人依旧语气平淡，语调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春秋山，蒋新言。” 莫东方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竟是四大宗门之一春秋山的前辈！ 怪不得实力强悍，一缕威压便吓退了蛟兽。 他听师父与掌门师伯说过，春秋山在四大宗门内，算是比较奇怪的。 用掌门师伯口中所说的特殊词汇来形容，那就是这个宗门里，有一半弟子是面瘫脸。 春秋山所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会带来小小的副作用，那就是会变成冷面。 脸冷了，很多人就渐渐不苟言笑了。 与此同时，春秋山的功法还有一大特殊之处，那就是会改变人的欲望。 它会压低修炼者的其他欲望，但又会放大其中一个欲望。 举个例子，比如有人好战，放大了他的战斗欲望，但除了好战外，他的其他欲望又会降至冰点。 并不是说没有欲望，而是会比大多数人都要冷淡。 因此，春秋山的很多修行者都显得很矛盾，由于有一种欲望被无限放大，导致他们有时候像是性情中人，可偏偏其余欲望又被冷却，更多的时候看着像是无欲无求。 就是这样一个宗门，在游戏公测后，随着沙雕玩家们的加入，整体氛围和门风，瞬间变得更为奇葩了。 莫东方问道：“前辈，不知那蛟兽……” “断尾跑了。”蒋新言回答道。 具体的情况她没有说，但能从一位大修行者手下逃脱，想来是凭借了什么特殊的手段。 聊到这里，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蒋新言对此仿佛不以为意，春秋山的人本来就很难聊天，她们感兴趣的东西实在太少了，但多数的事情，都很难让她们有太多的情绪起伏。 莫东方这个时候注意到，蒋新言的手中有着一个玉葫芦，玉葫芦只有巴掌大小，但内含乾坤。 被打开后，就有浓郁的酒香传出。 “是灵酒！”莫东方眼睛一亮：“还是上品灵酒！” 只见蒋新言开始独饮——吨吨吨吨吨。 从她吞咽的幅度来看，她是一口气饮下了大量的灵酒。 这女人，酗酒的。 她被放大的欲望，便是口舌之欲。 ——好美酒，好美食。 除此之外，其余方面都比常人要稍微冷淡一些。 莫东方看着蒋新言，再次开口道：“前辈的救命之恩，莫东方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机会，定要报答前辈！只是这蛟兽与我宗门颇有渊源，此事还可能事关妖修，晚辈须第一时间回宗将此事告知掌门！” 他这是要告辞的意思。 蒋新言微微颔首，淡淡地道：“位置。” “呃。”莫东方微微一愣，然后说出了墨门所处的方向。 只见暗鸦调头，开始朝着墨门的方向飞去，显然是想载他一程。 对此，莫东方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有拒绝。 他伤势还未痊愈，赶路肯定也不快。再加上他都没破初境，暂时无法御物飞行，等他回到墨门，都是数日之后了。 而暗鸦日行千里乃是小事，全力飞行的话，还能更快！ “谢前辈！”莫东方再次道。 蒋新言继续抬头饮酒，没有理会他。 她的确对这位腰挎木剑的少年有几分欣赏，但还不至于能引起她的谈性。 她本就是下山云游散心的，反正无事可做，便载他一程，顺便去看看，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墨门，究竟是何模样。 莫东方见她不愿说话，便也不自讨没趣。他盘膝坐下，沉下心来，惊讶的发现，自己的瓶颈居然松动了！ 也就是说，经历了刚才的生死，他可以踏入第一境了！ ……. ……. 另一边，一叶轻舟上的路朝歌有点迷茫。 先前系统界面上的红色感叹号已经消失不见，他去看了一眼宗门成员列表里莫东方的名字，名字不是灰色，说明这小子没凉，平安度过了难关。 “白跑一趟。”路朝歌开始往回飞去。 不过莫东方没死，倒是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这家伙，目前是好运那一面。”路朝歌在心中道。 对于一众弟子下山历练，他最担心的就是莫东方，因为这人倒霉的时候运气是真的差，总感觉命不硬的话，很可能随时会挂掉。 路朝歌驾驭着一叶轻舟，朝着墨门飞去。 回到山门后，他就前往了妹妹的竹屋。 闲来无事，兄妹二人可以坐下闲聊饮茶。 来到竹屋后，路朝歌发现小秋与洛冰都在。 洛冰正在教导小秋，路冬梨则在一旁把关。 见到路朝歌来了，三女立马起身行礼。 小秋还与路朝歌一同默契地歪嘴一笑。 洛冰像个小丫鬟似的请路朝歌落座，那热情的小模样，让路冬梨又在心中喊了几声孽徒。 “休息一下吧。”路朝歌开口道。 “是！”小秋立马高声道，她早就学累了。 修行好苦啊，圆脸小鸡崽觉得自己都瘦了。 在路朝歌取出灵茶与灵果后，小秋双手抱着灵果就是一通狂啃。她现在对于墨门最大的归属感就是——伙食真的好吃！ 但灵茶她是不喝的，嫌苦。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路冬梨突然抬头向空中看去。 她在神识方面下了苦功，特别灵敏。 路朝歌等人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年纪最小的小秋立马嘴巴张得老大，道：“哇！好大一只鸟啊！” 墨门上空处，巨大的暗鸦正在飞来。 路朝歌看着暗鸦，拿着茶盏的右手轻轻一晃，杯中的灵茶泛起了一阵涟漪。 这只暗鸦，他熟。 曾经他也是骑过的。 暗鸦之上，坐着一男一女。 路朝歌的目光直接越过了莫东方，停留在了那位女子身上。 那个他异常熟悉，差点还深入交流的女子。 “是你啊，师父。” “好久不见啊，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