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刺客也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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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轩的葳蕤二字,指的是草木茂盛,自然生长的样子。 表现出一种生命力。 而这里的装饰,搭配,正切合这个主题。 屏风上不是常见的侍女,而是山水树木,壁上的挂画更是如此。 角落,窗边等处,也摆放着大小适宜的盆栽插花。就连桌上的餐碗酒杯,随侍女子的衣着,都与整体风格相贴合。 放眼窗外,还有茂盛的绿植,与庭中假山相得益彰。 更有一只喜鹊飞来飞去,极具意趣…… 杨书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觉着,此处竟没有一处不美的! 真让人心旷神怡。 不得不说……古代有钱人,是真的会享受。 …… 桌上三人,具实眼界开阔的,聊起天来,自然是天南海北。 中间倒也曾问过,那泪春姑娘,缘何从苏州迁到了京师。 倒是惹得姑娘一番回忆。 说什么身位卑贱,来去不得自由,让她去哪里,她也只得去哪里,倒把厉江整得恻隐之心的都起来了。 杨书也真切表达过自己的同情。 但心中却在感叹: 青楼这么厉害!竟把如此高手,逼到这等地步? 真有这本事,不去夺取天下,反而龟缩在此处做卖笑的行当? 啧……我信你个鬼! 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如此高人,隐藏此处做个花魁,自有其谋算。 但从天眼看到的气象判断,这女子并非大奸大恶,乃至十恶不赦的匪徒。 不然他早拉着厉江跑了……哪里会留到现在。 至于具体如何,杨书也就懒得追究。 咱是来找乐子的,不宜多管闲事。 而这番言笑晏晏的样子,看着让人羡慕。可落在某人眼里,就有些扎眼了…… “喳!喳!” 那喜鹊几番飞旋,终是落到了窗边,歪头看着他们。 “喳!喳!” 厉江见状“嘿”一声: “这个喜庆!还有喜鹊上门?” 说罢伸出手,往窗边探去,好似想抓那鸟儿。却被那喜鹊鹰击一般,啄在指尖。 那速度,压根反应不过来。 直接就见了血! 十指连心啊……厉江捂着手指头就是一声痛叫,不及发怒,那喜鹊便扑棱棱的飞远。 杨书放下酒杯,心说这老板娘,心情似乎不咋好啊…… …… …… 那喜鹊“喳喳”叫着。落在肩头。 隐娘冷声问道:“咬了?” 喜鹊答:“咬啦咬啦!” “咬的谁?” “咬的那二皮脸的锦衣卫!” “再去,再咬!” “好……这次咬谁?” “咬那个花魁。” “好嘞!” 过了一会儿,喜鹊又扑棱棱的飞回来。 “咬了?” “咬啦咬啦!” “咬的谁?” “那二皮脸的锦衣卫。” 隐娘皱眉:“不是让你咬花魁?” “喳喳!我咬不到啊!” “再去,再咬,要那个花魁。” “喳喳……行吧。” 过了一会儿,喜鹊又飞回来了,这次不待她问,便抢先说道:“咬啦咬啦!” “咬的谁?” “那二皮脸的锦衣卫!” “……” 隐娘抿唇,眉毛都竖起来:“不是让你咬花魁?” “喳喳,我每次想咬那花魁,她就往姓杨的身后躲,抱得可紧啦,我总不能连那姓杨的一起咬……” 话还没说完,这喜鹊便被隐娘按成了匕首。 “罢了,我亲自去。” …… …… 厉江右手包起了三个指头,还一直发抖,显然疼得不轻。 “这他么是喜鹊?” 其一脸难以置信:“我连只鸟都抓不到?” 那情状,看着惨兮兮的。 杨书笑得捂眼。 刚才也不知怎么了,那喜鹊又来两次,都想去啄泪春姑娘,始终啄不到,便只能啄一口自告奋勇,前来抓鸟的厉江,然后扭头就走。 虽然很可怜厉江,但不得不说,这画面有些可乐。 “杨先生你这,咋还幸灾乐祸呢?” “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 在杨书旁边。 泪春却一副后怕的模样,小手轻轻拍在胸前。 这动作,那风景……相当迷人。 很吸引目光。 而泪春,则悄咪咪的观察杨书,只见其目不斜视,看着别的方向……这让她微微皱眉。 她接近杨书,自然有着目的。 却不是因为那阙词…… 虽然情报显示,杨书极具文才。但诗词这东西,终归难以成事。泪春很喜欢,却不会耽于其中。 接近杨书,实为调查【阎罗之死】。 虽然她与十殿阎罗多有不睦,但这事儿,对阴司来说的确是大地震。 不查是不可能的! 而叶清,作为明面上的凶手,却早早被排除在外。因为他不可能有这个本事。 那大战之前,大战之后,都与叶清有过接触的…… 就是这个杨书。 泪春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便借着诗词,多次邀请,就是想接近,探索一下这个普通,又不普通的男人。 但这次见了面,却让她非常意外。 杨某竟对她的诱惑视若无睹……始终有礼有节,手都没伸过一下。 “哼!不信你能抵挡老娘的魅力。” 她笑眯了眼,挪动身形,凑得更近了些。 一只手放在杨书腿上,整个人贴过去,好似真被吓到一般: “刚才那只喜鹊……好怕人啊……” …… 杨书闻言,笑道: “确实!” 却也不多说。 他有天眼,自然能看到,那老板娘气势汹汹的来了。 此时说人坏话,难保以后还有没有面吃。 却见那老板娘远远的挂在屋檐,伸出手做个弹指,便射出一缕剑气,轻而易举的刺穿墙壁,切断盆栽娇嫩的枝叶,又射穿一个酒瓶,落向了…… 泪春按在他腿上的手。 这剑气很微弱,行了这么远,效果约莫是……蜜蜂蛰一下的程度。 她大概不喜这泪春,却也不想她落个残疾。 但这当口,泪春却直起身子,换个姿势又靠过来。 刚刚好躲开! 剑气只落在地板上,留下浅淡的白印。 “……” 杨书眨眨眼,将其推开一点,指着桌子说: “酒瓶洒了。” 泪春小声惊呼,侧过身子,躲开流淌的酒水,急忙吩咐道:“快换壶新酒。” 杨书顺势与泪春拉开些距离。 他闻道一丝丝奇怪的味道…… “高人要交手,咱还是稍微躲躲。” 此时桌子上,大概只有厉江是一头雾水。 思维还停留在喜鹊的问题上。 他一边吸凉气,一边说道:“不过这喜鹊,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杨书轻咳一声,搭腔:“谁啊?” “鹊剑仙,之前活跃在江南的杀手……杨先生该是没听过,这位可不简单,算是大乾头号通缉犯之一。” 泪春听个清楚,掩嘴惊呼: “我在苏州时也听过这人!都说她是个大魔头,喜欢割人头下酒,着急了,还吃小孩!” 杨书心说好嘛,这是什么奇怪的传言。 老板娘青筋都快爆了! 言道:“这话……一听就是谣传,以讹传讹而已。” 正说着,又是一缕剑气袭来,这次直冲泪春肩头。 再想不动神色的躲开,就不大可能了。 却见花魁眼波一闪,也是屈指一弹,只听嘭的一声,两股力道撞击消弭。 “……” 这声音极细微,若不是亲眼所见,压根发现不了。 莫非真要打起来? 嘭,嘭,嘭嘭! 好吧真的打起来了…… 随着交锋便激烈,那劲力冲击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但以厉江的耳力,居然还听不到,正在说些很危险的话。 “嗯,虽然听着夸张些,但这空穴不来风,短短几年,那鹊剑仙手下的人命该是破百了……这杀性,难以想象。” 杨书伸出手,拍拍他肩膀。 语重心长:“少说两句吧!” 直把厉江整的一头雾水,笑道:“怕啥!咱实话实说而已……咦?什么声音?” 说着,开始左右观望。 “啧……总算发现了。” 杨书装模作样的侧耳去听。 又是嘭的一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紧接着,细微声音戛然而止。 杨书笑道:“听着像是炮仗。” “不对呀,这都快端午了,咋还有傻子放炮啊!” “嗯……许是有什么事庆祝。” 泪春维持笑容,掩藏通红的指尖,巧笑道: “是啊,有些人就是傻,净做些不合时宜的傻事……对不对啊,杨先生?” 杨书瞟了一眼。 这次交锋,却是老板娘略胜一筹。 但感觉……又有哪里输了。 …… …… 喜鹊:“喳喳,我就说吧,这女人不好对付!” “……” 隐娘没说话。 这花魁竟是个高手,且深不可测,值得她出全力。 看一眼杨书,她才缓缓平息好胜心。 真动起手,后果难料……杨书毕竟只是个普通人。 因为争风吃醋闹到那步,显得有些丑陋。 而且这男人,还算守礼…… 但也该查一查,这花魁的目标……和杨书有没有关系。 …… “喳喳!让你端着,自找麻烦!”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喳喳,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