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雷巴尔科
来自乌克兰刚收复地区的那些新兵,最快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补充到部队里,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为雷巴尔科争取到友军的配合,因此我在停顿片刻后,又对着话筒说道:“元帅同志,我想请求您派部队支援雷巴尔科将军,要知道以他们现有夺取塔尔诺波尔的力量,还有点太薄弱了。”说完自己的请求以后,我便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朱可夫的答复。 不知道是因为我提出请求的缘故,还是朱可夫和雷巴尔科之间的矛盾,并没有梅列尼科夫所说的那么严重。朱可夫在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好吧,反正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第13集团军也暂时没有太多的作战任务,我就让普霍夫将军抽调部队,去配合雷巴尔科的部队去进攻塔尔诺波尔。” 听朱可夫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以我对他的了解,要夺取捷尔诺波尔这样的城市,他绝对不会只象征性地派出一两个师,来配合我们作战肯定是大部队。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说:“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只听朱可夫接着说:“我会让普霍夫将军派出近卫步兵第18军,以及配属该集团军作战的近卫步兵第121师和近卫坦克第61旅,去配合雷巴尔科夺取塔尔诺波尔的。待会儿我会让普霍夫将军和你联系的,你有什么作战计划,可以直接告诉他,让他来决定如何配合雷巴尔科作战。” 我放下电话时,梅利尼科夫站起身,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朱可夫元帅同意派部队配合我们作战了?”说到这里,他不自觉地朝雷巴尔科望了一眼,既像对我又像自言自语地说,“可我们前两天告诉他,说进攻城里的兵力不足时,希望能得到友军帮助时,他可什么反应都没有。” 雷巴尔科没有在自己的同僚面前,说朱可夫的坏话,相反还为他辩解说:“军事委员同志,当时朱可夫元帅也许无法抽出部队来配合,所以只能让我们孤军作战了。”说完这番话以后,他扭头望着我,面带笑容地问,“丽达,不知道元帅同志打算派多少部队给我们啊?” “第13集团军所属的近卫步兵第18军…” “近卫第18军军长是阿富宁少将,”就听到坐在旁边的参谋长在小声嘀咕:“该军编有近卫空降兵第2、第3、第4师和若干部队,在库尔斯克会战时,以空降兵第3、第4师参加了波内列依地域的阻击战,挡住了德军第9集团军的突击。 在今年的两次进攻战役中,他们分别攻克了舍佩托夫卡和伊贾斯拉夫两座城市,有数百名指战员因为出色地完成了各项战斗任务,在战斗中表现得英勇顽强,荣获了各种勋章和奖章,其中还有3人荣膺苏联英雄称号。” 我就只说了一个番号,没想到参谋长就如数家珍地说出了该部队的指挥员,以及在战斗中所取得的战果和荣誉,让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我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后,继续说道:“另外,朱可夫元帅还将配合第13集团军作战的部队,近卫步兵第121师和近卫坦克第61旅,也调来配合我们作战。” “参谋长,”雷巴尔科听我说完后,扭头望着参谋长抢先问道:“你了解这两支部队的指挥员吗?” 参谋长想了想,随后回答说:“近卫步兵师师长是切尔沃尼上校,近卫坦克旅旅长是茹科夫中校,两支部队的编制情况嘛,”说到这里,他把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 雷巴尔科听参谋长这么说,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吩咐他:“既然现在有友军配合我们的进攻,那么原来的部署,就可以进行适当的调整,你给几位军长打电话,让他们在天黑以后,到我这里来开会。” 他的话刚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正要起身的参谋长拿起电话听了片刻,便将话筒递给了我:“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您的电话。” 我接过话筒贴在耳边,礼貌地说:“您好,我是奥夏宁娜,请问您是哪里?” “您好,方面军副司令员同志。”听筒里传出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他主动地向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第13集团军司令员普霍夫。” “是普霍夫将军啊。”听说原来是第13集团军司令员,我立即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正想给您打电话,没想到您的电话却先打过来了。” “副司令员同志,我接到了朱可夫元帅同志,让我抽调部队配合雷巴尔科将军的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攻击塔尔诺波尔。”普霍夫口齿清楚地向我说明了他打电话的原因,随后请示道:“不知道我的部队,应该在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对城市发起攻击?” 我听到这里,连忙用手捂住话筒,扭头问雷巴尔科:“将军同志,第13集团军的普霍夫将军问,他们应该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起攻击?你们原定在什么时间发起攻击?” “根据原来的计划,我集团军将在明早六点,对德军的外围阵地实施炮击。”雷巴尔科听到我的问题,连忙回答说:“炮击进行一个小时后,我的近卫坦克第6军将从城里的南面发起攻击。” “明白了,将军同志。”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松开捂住话筒的手,对普霍夫说:“普霍夫将军,雷巴尔科将军的部队早在明早六点对城市外面的敌人,实施猛烈的炮击,然后将在七点准时从南面发起对城市的攻击。” “从南面发起攻击吗?”普霍夫将我的话重复一遍后,果断地说:“那好吧,我会在相同的时间,命令部队从城北方向发起攻击。” 等我放下了电话,就听到参谋长在向雷巴尔科请示:“司令员同志,我现在就通知几位军长天黑以后来开会吗?” 没想到雷巴尔科见我和普霍夫打完了电话后,居然改变了主意:“不,不用等到天黑,那是就有点太晚了,你现在命令所有的军长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集团军司令部来开会。” 一个小时以后,近卫坦克第3集团军所属的各坦克军、机械化军以及炮兵军的军长,都来到了雷巴尔科的指挥部。 我本来以为最多五六个人,没想到一下就来了将近二十人。每来一个人,雷巴尔科都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说:“这是坦克军军长,这是机械化军军长,那是我们的炮兵军军长…” 雷巴尔科见所有人都来齐了,便正式宣布开会。他首先叫一位离我们很近的将军:“马雷金将军!” “到!”被点到名的将军,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并响亮地回答了一声,随后将目光停留在雷巴尔科的身上,等待他下达命令。 “马雷金将军,由于北面的第13集团军将在明天派出部队,协助我军攻取塔尔诺波尔,所以你们近卫机械化第9军的任务,也要进行相应的调整。”雷巴尔科说到这里,眼帘低垂,快速地瞥了一眼面前的地图后,继续说,“取消监视城北的任务,全军移动城东方向,担任警戒。” “司令员同志,”马雷金等雷巴尔科说完后,有些迫切地追问道:“既然我们不用留在城北监视德军的动静,不如就让我们去进攻城东方向吧。” 对于马雷金的请求,雷巴尔科毫不迟疑地摇摇头,拒绝了他的请求:“马雷金将军,你们近卫机械化第9军,是全集团军的预备队,我们不能在战斗打响的初期,就将连预备队投入战斗。” 等马雷金失望地坐下后,雷巴尔科又点了潘菲洛夫的名字:“潘菲洛夫将军!” 由于潘菲洛夫的近卫坦克第6军,是进攻的第一梯队,因此他听到雷巴尔科点到自己的名字,立即站起来,昂首挺胸地回答:“到!” “潘菲洛夫将军,你们军的任务是在我军的炮火停止以后,迅速地突破德军的外围阵地,为我们的部队打开一条通道。”雷巴尔科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用聊天的语气,对潘菲洛夫说道:“我知道,这是一项艰巨而责任重大的任务。但是我相信,潘菲洛夫同志,您一定能完成它,我了解您,我和您一起战斗已不是第一天,也不是第一年。但是,除此以外,您还耍记住,困难时您随时可以请求我的支持。虽然我相信,即使没有这种支持,您也是能够胜任这一任务的。您的部队应该在天黑之前,突破德军的外围阵地,逼近塔尔诺波尔的城下。记住,在您的后面,是我们的集团军主力,我们不会让您孤军奋战。这一点,您比我知道得还清楚。因此,您可以不必担心自己的两翼,尽力快速前进。”
虽然我以前曾经和雷巴尔科做过搭档,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着自己的部下发号施令,相比于朱可夫所采取的那种命令的口吻,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别说是他自己的部下,就连我这个外人听起来,也有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大家心里都会觉得,司令员既然将这个任务交给我,肯定是因为信任我的缘故,否则他也不会用这么友善的语气对我说话了。 接着,雷巴尔科又分别叫了几位军长的名字,向他们一一重复了在明天战斗中的任务。等所有的话说完后,他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身上扫过以后,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在座的指挥员们整齐地回答道。 “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散会。”雷巴尔科把手一挥,果断地命令道:“大家都回各自的部队,去布置明天的作战任务吧。” 等所有人离开以后,趁着雷巴尔科到一旁去倒水的功夫,坐在我旁边的梅列尼科夫用手肘轻轻地碰碰我,低声地说道:“怎么样,奥夏宁娜同志,你有没有发现雷巴尔科将军给部下发布命令时,所用的那种语气?” 我点了点头,回答说:“注意到了,的确与众不同。” 梅利尼科夫原本还想说几句的,谁知雷巴尔科已倒好了茶水走过来,将我和梅利尼科夫凑在一起小声地说话,还兴致勃勃地问:“你们两人在聊什么啊,聊得这么高兴?” 我冲他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雷巴尔科将军,您明天要到前沿去吗?” “是的,丽达,这是肯定的。”雷巴尔科点着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我觉得要及时地了解前沿的情况,做指挥员的就必须亲自到前沿去。虽然我们不用去冲锋陷阵,但是也要尽可能地靠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以鼓舞我军的士气。” “坐坦克去吗?”出于安全的考虑,我现在真的不愿意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因为那些地方随时有生命危险,所以试探地问:“这样我们就能离前沿再近一点。” 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雷巴尔科和梅利尼科夫对视一眼后,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接着,雷巴尔科转头望着我,用手拍了拍他的大肚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丽达,我倒是想坐坦克去前沿,但是你看我现在的身材,都胖成什么样子了。一个著名的坦克将军,居然连坦克都钻不进去了。我们要去前沿的话,就只能坐吉普车去了。” “司令员同志,”梅利尼科夫听雷巴尔科这么说,连忙提醒对方:“我觉得您一个人去前沿就行了,奥夏宁娜同志还是留在指挥部这里吧,至少安全可以得到保障。” “没错没错,”对于军事委员提出的这个意见,雷巴尔科立即点头附和,他望着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丽达,你是方面军司令部的代表,我觉得你还是留在集团军司令部,至少这里遇到危险的几率,要比前沿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