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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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小胖子阿慈站在柜台前,东望望西看看。 有些狐疑的问小荻花。 “小花姐,真是奇了,今日怎么看不到老板在后面练剑,也看不到阿秋哥在伙房忙碌?” “发生甚么事了?” 玉梳也蹦蹦跳跳的凑了过来。 “他们是不是出去玩了,没有带我们!” 小荻花抿了抿嘴,说道。 “他们有些事情要处理,过一段时间会回来的。” “不过,没有他们,咱们也照样能把客栈打理好,你们说是不是?” 玉梳点着小脑瓜。 “是!” 阿慈也撸胳膊挽袖子。 “没错,没有他们俩,咱们定能把客栈打理的更棒!” 归鸟这时候从后院走了出来。 隔空和小荻花对视了一眼,二人相视点了点头。 那意思就是在说:秋棋已经走了。 而且,提前准备好的那些东西,也一样不落的全都带走了。 …… 云王府。 顶着两个熊猫眼的云王,有些没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气。 一看到抱剑进来,当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 “昨日大文宴上,父皇出席的事情,你为何没有告诉本王!” “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单独与父皇说上话的机会啊!” 抱剑脸色也有些黯然。 “殿下,你已有四日未曾合眼了,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啊。” “好不容易昨日赶着机会,看到殿下伏案睡下,小的哪还敢搅了殿下休息啊。” 一边说着,他将手上端着的热水递了上来。 云王摇了摇头。 净面过后,长叹一声。 “看来,近日本王是很难再单独面见父皇了。” 抱剑满脸关切。 “殿下还是以玉体为重,朝中有叶司丞在,出不了大事的!” 云王摇了摇头。 “本王出身帝王家,就算不说匡扶天下,可这天下大事无论如何也与本王息息相关。” “本王焉能不多思多想?” “但愿本王那几个哥哥,不要再闹出什么大事来才好……” “近日本王这心里,始终难以安定,总觉得有大事即将发生……” 他看向窗外。 满天乌云,似有雷雨。 在燥热的夏日里,乌云盖顶,带来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感。 …… 武王府。 武王姜绝,身高过丈。 生得虎头圆眼,身材健硕魁梧,说起话来粗声大嗓。 乍一看去,颇有彪悍之风。 常有人说姜绝的长相,十分偏向于马背上的大齐国。 天生就是骑马打天下的人。 也有人说,姜绝长着一副齐人相,乃是天降的祸胎,是天生反骨。 但也有人说,姜绝是天生为了踏平大齐而生。 此时此刻,武王正坐在红木雕金长椅之上,眼神冷厉的盯着眼前人看了半晌。 “谁让你这么干的?” “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你敢调换父皇的汤药?” 站在他眼前的人,身材瘦削,身着一身靛色短衫。 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淡淡笑容。 他是武王府地位最高的门客。 跟着武王整整十年之久,也是最得武王信赖的重要心腹之一。 在武王府内,他的身份地位,几乎超过了和武王一同长大的抱剑童子守境。 复姓姑苏,名垣,字泓射。 因为左手只有四根手指,所以府里的人都称他“老四指”。 在一众实力高强、身怀绝技的武王府门客之中,他的实力不显山不露水。 却能站在所有人的脑袋上面。 只因为他是最懂武王心,也最善机谋的人。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的谋划和辅佐…… 武王根本不可能达到今日,可以在朝堂中和圣子分庭抗礼的地步。 姑苏垣十分冷静地回答说。 “箭在弦上,王爷。” “机会只此一次。” 武王眉头皱的更紧,冷冷的盯着他。 “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你是不是忘了,在这武王府中,到底是谁说了算的!” “不论如何说,那是本王的生父,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姑苏垣依然面不改色,冷静的有些离谱。 “王爷,恕小人直言,有叶司丞在朝,最终的大宝之位,绝不可能是王爷的。” “叶司丞必会扶植圣子,即便圣子早逝,也必会扶植圣孙。” “箭已在弦上。” “叶司丞极少有如此忙碌之时,昨夜叶司丞甚至已然与陛下请令,要亲使大齐。” “如若等到叶司丞归来,若乘大胜而归……这朝堂之中,可还有王爷的一席之地?” “叶司丞削王之意由来已久,不止一次在宫中向陛下暗示,王多必乱,当削。” “这是冲着谁来的?文王?琥王?” “不,他最想削的一直都是王爷你。” “小人别无他法,王爷不肯做亦不愿做的事情,小人来做。” 没错。 近日里,萝裳为正安帝开的药,的确被他掉包了。 所以正安帝才会吃了药不见好转,越加反复。 倒不是说他真的胆大包天到了这种地步,在不知会武王之前,就调换汤药。 而是他太懂武王了。 武王现在就是当了彪子还想立牌坊。 明明心里早就有了这个意思,只不过身为一朝王爷,坐在龙椅上的人又是他的亲爹。 所以武王即便是真的想做,也不好真的亲自去做。 正因如此,姑苏垣才会出手。 不仅避免了武王日后可能顶替的骂名。 而且还让武王免了内心的愧疚之意,心安理得的登临大宝。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出于武王的授意。 别看武王现在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教训他。 其实只是找个借口罢了。 内心里指不定都欢快成了什么样子,就差到时候跑到正安帝坟头蹦迪去了。 和古人喊着“清君侧”之名,起兵造反,有异曲同工之妙。 姑苏垣看破不戳破,只是配合演戏而已。 武王眯着眼睛看了他半天。 想再装模作样的多骂几句。 可是看着姑苏垣的那张完全看透了他内心所想的脸,他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 过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了一句。 “你换的,是何汤药?朝中……” 姑苏垣心里暗笑。 表面上却做出恭谨至极的样子。 “王爷放心,小人只是在萝国手的药方中单加了一味药,仅此而已。” “不会被任何有心人查出端倪。” “再过几日,陛下的精神便会日渐恍惚,记不清事,说不清话。” “届时,只要王爷稍加手段,这储君之位落于谁家,还不任凭王爷说了算?” 武王脸上愠恼之色未消,咬牙切齿的重重一拍桌子。 “也罢,木已成舟,眼下再说旁的也为时已晚。” “这次,真要被你害死了!” “今日之事,绝不能对外人提起,即便是其他门客也不行。” “本王这府门内的眼线,绝不比本王那其他几位兄弟府中眼线少。” “越到此时,越要谨慎行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在叶司丞离京之前,绝不能有大动作,一切如常。” 姑苏垣深深一礼。 “是。” …… 秋棋站在一家名为“景和楼”的客店门外。 抬起头望了那牌匾一眼,旋即大踏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引来了不少目光。 尽管现在还是未到午时,时辰还早。 可景和楼作为帝都之中最上乘的酒楼,即便是未到饭点,依然客似云来。 坐满了人。 有些所谓的文人雅士,其实是无所事事的闲人、纨绔…… 就喜欢赶在这个时间点,找个不错的位置,望一望楼外的风景,喝喝酒写写酸诗。 楼内人声鼎沸。 热热闹闹的议论个不停。 大多议论的都是昨日大文宴上的事情。 好不热闹。 这个时代的娱乐方式并不多,所以一件事能被人们议论很久,充当谈资。 “王兄,你昨日正在大文宴上,可曾听闻那首震动文宴的御歌行?还不念来与我们兄弟几人听一听?” 被称为王兄的人咧嘴一笑。 “我王某人此生博览诗词,却还未读到过如此绝顶之佳作!我这就……” 他话刚说到一半,无意中抬头看到了正在上楼的秋棋,嘴里的话音戛然而止。 周围几个吃着酒,扇着扇子的小兄弟都是嚷嚷着。 “王兄你休要再吊人胃口,还不念出来,在等什么?” “王兄,你这干的就不是人事了,这等妙事可不该只有自己一人藏着掖着……” “王兄”将他们几个人凑过来的爪子扒拉开,眼睛怔怔的盯着前方,嘴里道。 “去去去,离我远点。” 他转口又兴高采烈的喊道。 “今儿可真是来着了!” 他霍然起身,张口招呼道。 “祁才子!可否来这一桌共同饮酒?” “我等正巧谈到你昨日挥墨写下的那首御歌行,何其荣幸能在此处与祁才子相遇!” “祁才子可还记得我?我也是那词关中,在长亭中填词的文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