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个
乘坐电梯,按下上楼键,习惯站在不挡住出口的位置。 平稳的空间内,电梯门缓缓关上,双手惬意放在裤子口袋,他想去那个地方前表现得从容一点。所谓那个地方是一个不交钱会送命的地方,劫昄伤一直遵守着约定。 “等一下,还有我。”随着呼声出现的是一只紧贴在电梯门口的手,面对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他一跳。他以为空中悬浮着一只手掌,吓得他提防举胳膊防备。 冒冒失失的女孩留着一头呵护有佳的橘红色波浪长发,看起来不像个平民。 鬼使神差般的巧合,少女与正在打量自己的劫昄伤四目相对。劫昄伤见到她的瞬间,立刻被她清澈的心灵所散发的清纯魅力所吸引。情不自禁伸出双手,徐徐走来,少女镇定且满心欢喜等待着他向自己靠近。小小的电梯走向她,会需要几步?为何如此的遥不可及? 然而下一瞬间,他按在电梯玻璃墙上,挡住了少女四周的去路。一个有礼貌的少女会不得不望着他,久久的凝视,像这样对视了许多次,仍无法描摹下少女的素颜。 似乎有一位柔声韩国女星唱着,“恋爱了吧,雀跃的心跳,对你已不是第一次……” “电话响了,不接吗?”少女清俊的笑容,怎么也瞧不够,听她说话的声音已经要陷入甜蜜中醉倒。 “不接,有你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他不知道还要耍帅到什么时候,可他就是够帅,够酷。 “不好吧,对方好像很是焦急,我来帮你接。” 左手弯曲隔空cao控手机透过裤子口袋出来,招引到手上,少女放在手边接听。 “你好,请问,找我们的劫先生有事吗?” “他该来送钱了,如果不想送命的话。你又是谁?” 离开了少女身边,劫昄伤对刚才的事感到不可置信。反复检查裤子口袋,既没有烂,也没有理由从另一种物质穿透过去。低着头的他,见少女伸直手臂走过来,害怕地举起双手向后退。 摊开双手像手忙不开的样子,少女贴心地靠近他点着脚尖伸手机放在耳侧。他本能地想躲避,可知道太多不顺对方心意,会有什么下场的场面。她虽然表面上是个16、7岁可爱少女,可是实际上说不定是个功夫高手,下手后人们常常哭着喊mama。她说不定是个狠角色。 顺从地听电话,对方说:“喂,快点来。” “行,我马上把钱送上去。” “快点的,别人都来了。”捞了不少油水,所以长得比较胖的男人催促着。 去那个鬼地方,他不敢轻易怠慢。 到最高层,他慌张冲出电梯,又折回来。 “能,不,请把手机还给我,好吗?”说得很谦卑,他其实不必拘谨,小心为上,客客气气询问道。 “已经放回你口袋中了。”少女指着他的口袋,微笑着应对他的问话。 挡在电梯口的手摸了一下,果然在,他脑袋中仅有少女举着手机的画面。什么时候,她是江洋大盗,会魔法吗?现在不想这样的事,他有理由做更重要的事,关乎性命。 “抱歉,打扰您的时间了。”他小心翼翼处理着人际关系。 “回见。” 奔跑中,他听见后面的声音,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撞在了玻璃上,揉了揉脸,他仍往里面走。站在电梯内暗几瓦的灯光下,少女挥了挥手。留有一份印象,但没得到注意。他进入一个秘密地点与死神做着一笔交易。在这种交易中劫昄伤始终站在正义的一方,大家记住这一点,足够了。 啊,那就是活动着的他,刚才靠得那么近,也可以再亲近一些。我允许你那样做哦,劫昄伤,少女在心里想,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看你过得不好,正常,还是会心酸,没有我你果然不能一个人好好过。我没陪在你身边的日子里很孤独,对吧? 赞同,我也是一样的。 浑浑噩噩过日子的劫昄伤,他糊里糊涂的,大概不能从少女清亮的眼神中了解一份真相。如果不知道真相,他心中的苦涩仍将持续下去。 经过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动开合的门打开。他刚进入,没有发现,过了几秒察觉到了。少女似乎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等待着。劫昄伤见了她几次,他不想错过机会,像她这样的美女,错过了大概一辈子见不到了。活了20岁出头,仅见过这么一次打动心灵,使他抛弃内心羞怯的情感的女子。想主动与她搭话。 “我们能交个朋友吗?你真的很漂亮。” “真的吗?”少女又惊又喜,谁让他是那样的毫无预兆地,夸了一句。 以问代答,问而不答,劫昄伤认为这样的少女不简单。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轻易拒绝,视情况而定吗?还是她不想理我?猜不透懵懂少女娇容下的真实想法,猜不到,也理所当然。心愿女神是纯真无邪的神明,内心不产生多余想法,她不具有坏女孩心机。 “有号码,地址、有手机吗?”浮躁的年轻人,不懂得邀她去喝咖啡,在相谈甚欢下询问联系方式。 相比较于少女的纯真,劫昄伤是个单纯的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要一位单身女神号码。 “我没有手机。” 对话陷入尴尬,他觉得她撒谎,当下是人手一部手机的时代。他周围的女人经常骗人,都快被骗傻了,理由是依然选择先相信她们。那我怎么联系你的话,未说出口,他面向前面。刚才与她的对话,做朋友的事也没有结果,他讨厌没有一番成果的事情发展。 跨越许多个星系,少女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对方不再跟你说话,心中多少有些困惑,少女她没有错。劫昄伤想不出更多的话,他见到美女就紧张,当了解她们的智商后,立马放松。作为生物,长得漂亮,已经足够繁衍下去了。美女已经不需要太多智慧,也能度过一生,当他知道对方脑袋空空,便失去兴趣。 心中有种预感,那个女孩不简单。 跟她说话,少女并没有表现出生疏的语言表达能力。他跟一些小有姿色的女子对话过,她们脸上时常出现反应不过来,睁大眼呆若木鸡的神情。重点是她们想不出俏皮话,还对一个有思想的人不屑一顾,只因她们美丽动人。少女顺畅的表达能力让他相信,如果能够多聊几句,那她一定能讲出许多有趣话。 有多为她等几分钟的必要,即使她没有手机,也可以指定一个下次见面的约定地点。劫昄伤望着电梯方向,找寻着少女的踪影。 插着腰盯着电梯门,它闭口不言,每位客人到达都会叮一声。她能到哪里去?我可是守在必经之路。 “等我吗?” 肩膀被拍,劫昄伤又与清朗,如朗月晴空般透彻笑容下的她对视。 “是。” “要一起走吗,你看起来很孤单?” “好。” 在做什么,我怎么变成了单字发音机,想想啊,想想。平时看那么有趣的小视频,怎么一个也想不到。并排走着,他情不自禁注视着她,发现并没有有趣的话题超过自己对她的兴趣。 乘坐着地铁,他们并排站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胖的那个,只是衣服厚,少女当然很苗条。少女偏过头,灵巧的笑着,用摄人魂魄的眼睛看着他的脸。注意到对方在盯着自己,他更加紧张,额头冒汗不敢擦拭。怕留下自己的脸很油的印象。 “嘿。”少女活泼地撞了他一下,“干嘛,一副脸长得很抱歉的样子,用右手拉着车环挡着。” 换左手拉吊环,他的那张愁容满志的脸面向她,引来一阵笑声。笑声让他对自己的长相感到心虚,不过,从少女爽朗的笑声分辨不出嘲笑的意味。 “把脸转过来,是想证明没那么对不起我吗?” “那是自然,我很少对不起别人。” “好了,好啦,把脸转过去。”少女这么说,他把脸转过去。 沉默了一会,少女绷不住般又笑起来,他真是太好cao控了。 回过头来,身前有两位女生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劫昄伤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列车上的灯光,使她们两人陷入阴影中。想起身离开,也被他的气魄镇压,牢牢坐在椅子上。两位女生手挽着手,像是一起迎接猛兽撞击失去求生意志。 登上折叠梯,少女将头饰安放在他头顶上。戴上鹿角的劫昄伤,配上他蓝色的头发,看起来像极其珍贵的祥兽。 “蓝色的鹿和红色的鹿,他们是在扮演天鹿和辟邪吗?” 有一只角的少女是天鹿,蓝色的双角为辟邪,据说它们是镇压邪灵的灵兽。 气氛忽然活泼起来,其中一个人女生问,“你们两个是情侣吗?”
笑而不答,他从未像现在这样不想说实话。 平时他像个怪人,吸引一些霉运,别人总用一种惧怕的神情盯着他,若有防备地在包里摸索着,好像会掏出一把手枪防身一般。 “我能摸摸看吗?” 弯下腰,从侧面看他们像在给别人鞠躬道歉。劫昄伤与少女做同样的动作,能转变人们对他的看法,多亏了她。他是个喜欢和别人亲近的人,自身是个凶相面容,有一颗友善的心。 列车上的站务员有两个人在行90度大礼,皱着眉,心想着有活做了。 “发生什么事了?” 直起身,一个恶人长相让站务员不禁去拿别在腰间的警棍的男人,头上戴着叮当作响的鹿角。反差感让站务员笑出声来。鹿角上色彩鲜明的透明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那声响触动着他的神经,发出更大的笑声。直到他看见劫昄伤后面的少女,像羞怯的小鹿出现,笑声才停下。 天呐,我看见了什么,那是能被允许我看见的奇迹少女吗?我是不是做了一件极其过分的事?传说中的赐予人们吉祥的天鹿?他被少女的美丽姿态,惊得发不出声音,定格在列车中央。少女见他张大嘴巴,一动不动伸着手臂,手像蛙掌张开。不由得来了兴趣,她上前踢了踢他的黑靴子,然后快速躲在劫昄伤身后。她拉着劫昄伤的衣袖,通过侧边偷偷观察着他。 一点动静没有,少女举着劫昄伤的手,用食指戳戳他的脸颊、耳朵、眼睑。都一点反应没有,像见到美杜莎,不过少女的心肠可没有那么恶毒。 不能动,动一下,他怕将自己所感悟到的美好遗失在空气中。能保有一份少女的印象,足以供他欣赏三个小时在脑海中。大脑的幻想空间的三小时,也不过在15分钟内度过,站务员清醒过来。四外张望寻找着,如所有见过神明一次的人,他发现“天鹿”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杳无踪迹。 “到底是什么人,你会变戏法吗?” “不会。” “那你如何像搞笑漫画人物,随手拿出一架铝合金折叠梯?更主要的是,……” “骑在我身上,做什么?” 双手抓着劫昄伤头上的鹿角,少女很轻,可他还不太适应亲密的举动。 “因为你头上有角可以抓啊,我如果不抓着,骑在你的肩头上,多么的浪费。” 说的似乎有那么些道理,劫昄伤勉强能接受,少女又不重。 “下来吧,你家也住在附近吗?”劫昄伤停下来,少女又不知哪里来的扶梯,她从梯子上走下来。 走下来后,劫昄伤只见到梯子,少女消失不见了。 松了口气回到家里,劫昄伤与少女相处的一个小时内,大脑飞速运转。实际上他并不轻松,老是想着找些有趣话题,却总感到自己笨嘴咂舌。与少女相处,他的精神处于紧张状态,似乎害怕自己出洋相。 要是能有杯果汁解解渴就好了,劫昄伤调整着衣领。有一杯浮动着冰块的橘子汁出现在茶几上,劫昄伤想都没想喝了下去,要不怎么说他单纯呢。 慢了几秒,他才发现,“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走到窗户前,她透过玻璃漂浮在空中,而后返回房子中。 “到底你是什么人?” “来,跟我读。”少女用棒子指着占满整面墙壁的黑板,劫昄伤也不知道怎么的,坐在凳子上。 “少女的少是少年的少,少女的女是美女的女。来,跟我读,少女。” 跟着她读了一遍,劫昄伤觉得这样做好傻,不想张口。可身体却像是受到一股不可控力量,自己张嘴念了起来,少女并没有cao控他。条件反射般讲出,从前他也是这样跟着语文老师,学语言文字的。 “所以说,你到底是谁?” “心愿女神,来实现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