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祭月
“原来，你也只是猜测……”苏惑无语。 “话可不能这样说，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呢？”卫商喝下了最后一口茶。这种茶水乃是以一种圆叶植物所泡出来的，散发着一股清幽香气，闻者神清气爽，不过它的价格不菲。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除了车马脚步声、交谈喧嚣之外，还有不时传来的钟鼓之音，悠扬浩荡，传至百里。 似乎外面正在进行着什么活动，好不热闹。 卫商也注意到了，便是唤来了店小二，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店小二与他交流一番之后，卫商露出了一丝喜色，接着他又付了饭钱。 待到店小二收拾了这桌上的残羹剩饭，悄悄离去后，卫商便是回头对着苏惑说道，“苏兄，你我真是太幸运了，你知道我又问到了什么么？” “还请卫公子细说。”苏惑作请势。 “原来今晚是祭月夜，这巫丘城为了这个日子已经准备了有三日时间，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去看一看，顺便打探一下有关息壤的消息。”卫商说道。 “祭月夜？这又是什么日子？”苏惑不解，他对这妖界实在是一窍不通。 “这个祭月夜，其实就是妖界生灵为了纪念那位不惜牺牲自己性命都要封印三位作祸多端大妖的天妖皇而设下的。”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动身跟上吧，若是迟了，恐怕就看不到最精彩的一幕了。”卫商起身，走出了屋子，追上了那群歌舞不断的表演者。 苏惑听懂了些许，但是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他也没有愣住，而是选择跟上了卫商。 巫丘城灯火通明，荧光遍地，大街小巷中，烛光长明。城中主道上人头攒动，都是一些长相不一的妖界生灵，他们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服装，但是几乎都是以黑红二色为基调。 又用一种奇特白色颜料在脸上、身体上画出了一个个神秘符文，那颜料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幽香，苏惑他们闻到以后，整个脑子都有点昏昏沉沉。 一众人踢着脚步，扭动着身体，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如同疯魔，在苏惑他们看来，甚是怀疑。 “这香味有古怪。”苏惑眉头微皱，他嗅到了这股奇特的气味，只是吸入了些许，他整个人就有点昏昏沉沉，头脑不清醒，甚至想要加入到这群妖界生灵之中，与他们共舞，跳着那一段怀疑的舞蹈。 但是他很快便是醒悟过来了，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遮脸青纱。这青纱乃是用一种名叫清心草浸泡七日做成的，能够清神明智，佩戴它的人也能够不断吸入这清心草的芳香，从而使自己保持理智，不受干扰。 苏惑二话不说便是戴上了这青纱，没有再问道那股幽香后，苏惑也是恢复了神智，不再昏昏沉沉。 但是卫商却是没有这么幸运，他吸入了太多这种幽香，整个人好像失了智，混进了那群妖界生灵之中，和他们一同乱舞，摆出了怪异的姿势。 不过苏惑与他相隔太远了，一时间也没能将他拉出来，拥挤不堪的人群阻隔了苏惑想要靠近的打算。 “有点奇怪……”苏惑紧随着这群人，跟着他们不断朝着前方行去，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前方的一个广场，在那里，有一个圆形祭台。 待到苏惑逐渐靠近了那祭台，他也看清了前方的状况。 祭台周围有很多人，几乎都是城中的妖界原住民，只不过在这一刻都聚在这里罢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好像失去了理智，围绕着祭台不断地跳着那个奇怪的舞蹈，重复又重复，不知疲惫。 祭台之上，有几名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他们环视着脚下的这群妖界生灵，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但是他们目光所过之处，只是不断摇头。 为了不显得与众不同，苏惑只好记下了大家的舞蹈，跟着他们一起跳动。但是苏惑的双眸却是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并朝着远处的卫商不断移动过去。 众人的舞动愈来愈剧烈，身姿扭动得越来越疯狂，弥漫在这广场上的幽香也是变得更加浓郁和强烈了。 就在此时，苏惑居然见到有一个陷入癫狂状态的妖界生灵竟然将自己的手插入到自己的胸口之中，将那尚且还在跳动的鲜活心脏掏了出来！霎时间，鲜血喷洒四周，淋漓不断，而他却好像根本就没有感到痛楚，他扭动着身躯，把心脏献给了祭台上的人。 那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接过了这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点了点头，而后将它抛落在祭台中央的铜炉中，瞬息间，火星四溅，爆出了漫天的火焰。 神秘生灵见到如此状况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他转过身来，朝着那献祭了自己心脏的妖界生灵一指，那人便是倒在了地上，不能动弹，好像死去了。 而其他人则好像根本就没有见到这场面，他们依旧跳动着这疯狂的舞蹈，甚至有人继续献祭着自己的心脏，直到祭台上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伸出手制止。 苏惑细数了一下，这短短的盏茶时间里，便是有三十人陆陆续续将自己的心脏献给了祭台上的神秘生灵，不知道是他们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砰！” 忽然，那祭台中央的铜炉爆发出了一声霹雳，接着，其中燃烧着的火焰便是愈加旺盛了，一道赤焰直冲云霄，冲散了漫天的乌云，三轮妖月悬在空中，显得极为怪异。 那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见到这情景，狂喜不已。他大吼了几声，喝住了在场的所有人的动作，接着他又是转过身来，对着铜炉不断低语，似乎在念诵着什么咒语。 “为何我感觉不太妙？”听着那神秘生灵不断念诵咒语，苏惑心头就好像有一块石头堵住了，极不舒服，“这祭月怎么好像是邪教活动，而且我怎么感觉他们并不是为了纪念那位天妖皇，而且在祭祀那三轮妖月？” “啊咔咯！！”那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忽然大声嘶吼，随着他的吼叫，铜炉中的火焰更加炽烈了，其中焚烧着的三十个鲜活心脏在这一刻化为了一股极其精纯的力量，凝聚成了一枚血丹。 而天上的三轮妖月也开始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那三色月华竟然同时投射到这枚血丹之上，不断将力量灌注其中，那血丹显得更加怪异了。 祭台附近一片沉静，一干妖界生灵紧紧地盯着祭台上的那枚血丹，眼睛发直，不曾眨动，即便是卫商也没有例外。 半晌过后，苏惑终于挪到了卫商身旁，他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青纱，直接套在了卫商的头上，又摸出来两枚清心丸，强行塞入了卫商口中让他吞了下去。 不多时，卫商无神的双眸渐渐恢复了神采，没有了方才的疯癫。 “我这是怎么了？”卫商迷茫道。 “卫公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这哪里是什么祭月，根本就是一个邪教活动！”苏惑轻声说道，以手指向了不远处，那里是一堆尸体，是那群献祭了心脏的人。 “祭月夜？难道这祭月夜不是祭祀天妖皇的，而是祭祀那三轮妖月的？”卫商猛然惊醒，“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善地了。” “废话少说，我们赶紧离开吧，我猜祭台上的那个人要真正开始行动了。”苏惑双眸一直盯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生灵。 只见他取走了那枚散发着妖月力量的血丹，放在掌心，不断摩挲，而后他取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副恐怖的容貌，血rou模糊的脸庞，仅有嶙峋白骨，五官不在，几块碎rou尚且悬在嘴边，滴淌着鲜血。 他仰头便是将血丹直接吞下，没有一丝犹豫。 随着他吞下血丹，这祭台开始不断震动，铜炉也在颤动不已。苏惑甚至能感觉到有一股灵力波动从他的身上传来。 不过，让苏惑觉得震惊的是，那天穹中的三轮妖月在此时则是变得愈加明晰，月华投射在这里，尽数灌注在那神秘生灵的躯体之上。 那神秘生灵吃了血丹后，一股生命力从他身体里面爆发出来，转瞬间，血丹化作一道妖异的神光覆盖在他身上，而他那血rou仅剩无几的脸庞在神光的作用之下迅速再生，最后竟然恢复成了完好无损的模样，那是一副与人族相似的脸庞。 祭台之下的众人已经失去了神智，双目呆滞地站在原地，唯有台上的神秘生灵发出指示时才会行动，如同傀儡。 “难道这家伙是在掠夺这些普通人的生命力来成全自己？”苏惑心中不禁怀疑着，而后轻轻拍了拍一旁的卫商，询问着他下一步该如何。 卫商恢复神智之后，目睹了这祭台上发生的一切，脸色变得阴沉。 “苏兄，我们暂且先撤退，这几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这巫丘城中的绝大部分人引诱过来，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们先暗中观察。”卫商如此说道，而后便是慢慢地挪动脚步，逐渐隐于人群之中。 “好。”苏惑点头，他也慢慢后退，藏在了人群之中。 而祭台上的那几位神秘生灵也开始围绕着铜炉烈火，跳动着那妖异的舞蹈，台下的众人则跟着，他们口中还唱喝着神秘的咒词。 随着他们的祭祀仪式的进行，铜炉中的火焰愈加炽烈强盛，天上的三轮妖月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砰！” 一道烈火再次从铜炉中爆发升起，它在空中分裂成了三道，跳动燃烧着的烈火变化出了三具形貌不一的身躯，与天穹的妖月相对应。 它们威势逼人，冷漠的眸光扫视了众人，仿若魔神再现。 祭台上的神秘生灵见到了这三道身影，变得兴奋不已，手舞足蹈，而后便是跪伏在地上，不断朝着那三道身影叩首膜拜。 嘴上还不断说着话，但是苏惑听不懂。唯有不远处的卫商听见了后，脸色逐渐沉重。 “血！”忽然，那火焰化成的三道神秘生灵异口同声地呼出了一个字，那是神识波动。 那祭台上戴着面具的生灵得令之后，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而后转身面对台下的众人，用一种狂教徒般的神情朝着众人大声喝道，“死！” 这是苏惑能够听懂的话，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周围的那些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妖界生灵，在刹那间，伸出了自己的手，狠狠地往自己胸口抓去，没有痛觉的他们竟然直接用自己的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鲜血四溅，祭台血流成河！ 苏惑预感不妙，好像有人注视着自己。他当即便是倒退数十丈，迅速离开了祭台。与他一同动作的还有卫商，他也察觉到了。 “快逃！”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接着两人兵分两路，迅速逃离这里。 接着，祭台上的神秘生灵也注意到了这两个不速之客，而后他们也快速行动，对苏惑他们穷追不舍。 而那三道火焰化身的神秘生灵则在尽情享受着这场血祭，不断汲取着祭品献出的鲜血力量，以至于他们的身影变得更加真实了，而天上的三轮妖月也越来越强盛，散发出来的力量也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