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我这一生做过的最美好的梦，就是遇见你】 这场梦，从我高二那年的秋天开始。 我们高二运动会的时间以及项目已经定下来了。这个另全体同学兴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栋教学楼，甚至连我们的班主任都还没来得及在班上宣布，我们班的同学就已经全知道了。 “别的事情没见着这么关心，倒是放假、举办活动的消息打听得明明白白的。”班主任半开玩笑地“批评”着我们，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要我们好好准备高中阶段的最后一次运动会。 班主任前脚刚踏出教室门，我们后脚就开始欢乐起来。 “这期盼已久的运动会终于来啦！”我的好闺蜜宋南嘉噌的一下跑到我面前，“又可以正大光明地看跑道上那群高一年级的高个子帅弟弟了。”她的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高兴。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话要是被我那不争气的干弟弟谢晟宇听到了，怕是要难过呢。 我mama与谢晟宇的mama从初中起就是闺蜜了，两人相互陪伴了好多年，就连结婚也是在同一年结的，而我也就比谢成宇大了一天。 我俩出生之后，马上就认了对方的mama为干妈。谢晟宇是个乖巧的性格，长得也很可爱，而我则是闹腾的那一个，总喜欢抢他的零食吃，只不过许多年过去了，我变得沉默了很多，虽然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是在面对陌生人时，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大方与自信，而谢晟宇还是老样子，一如儿时的那般乖巧可爱。 自我们学会说话起，他就一直叫我jiejie，而我每次都叫他小宇子。后来我们一起上了幼儿园、小学、初中，到了高中我们也还是一个班的同班同学。再后来，我认识了我现在的闺蜜宋南嘉。我与南嘉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们见面的次数自然而然地也就多了起来。 可在之后相处的日子里，我愈发察觉到谢晟宇的不对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南嘉的眼神好像变得不自然了，我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他还会莫名其妙地突然笑起来，而他主动来找我的次数也变多了。他还以为他不说就能瞒得过我，但就我这八卦能力，他怎么可能能逃得过我的观察呢。 果不其然，在我的不断逼问下，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实情。 “姐，你就别再问了，我真的没有！”他急了。 “怎么可能没有！”我倒是头脑清晰得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看不出来？你这小子，分明就是看上我们家南嘉了！” 我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他愈发的慌张起来。最后他还是放弃挣扎，承认了。 “我就知道吧，就你还想瞒过我。”我一脸得意，“不过我还真有点意外，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喜欢一个女孩子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姐，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喜欢男孩子似的。” 听了他这话，我不由得大笑起来：“谢……谢晟宇，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搞笑天赋呢哈哈哈哈……” “你就别笑了姐，你小点声啊，别让爸妈听到了。” 我勉强地克制住了笑意，随后又换了一副严肃的模样，问他：“说吧，你看上我们家南嘉什么了？” “我……我就觉得她很活泼，什么时候都很有活力。就，每次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很阳光的感觉。再到后来，我就发现我好想有点喜欢上她了。”说完这话，谢晟宇的脸都已经红的不行了。 “你才高二啊你，会不会太早了？”我故意打趣他。 “你在说什么啊姐！”他变得更害羞了，“我当然知道我现在肯定不能跟她表白啊。我才不想现在去打扰她，影响我跟她的前程呢。现在，她就是我努力学习的动力的一部分。 “我想要的，是我们都变得更加优秀，是我们最后强强联手。 “这些我都懂，放心吧姐，我不会越界的。”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 “还有一件事。”谢晟宇眼神略带哀求地望着我，“这件事，可不可以帮我保密啊？” “没问题。”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 “你一个学习狂魔，没想到还对帅哥弟弟感兴趣啊！”我笑她。 宋南嘉却傲娇的别过头：“那哪比的过你啊，你才是真的学起来对男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呢。再说了，我又不干什么，就是看一看，顺便再比较一下，看看到底是哪一届的男生更好看。” “那……我到时候就跟你一起去看。”我故作正经地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判断，这样得出的结果才更加可靠嘛。” 宋南嘉一副“你不也一样是想看帅哥”的神情望着我，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给我。恰巧这时上课铃响了，她便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不然，怕是还要数落我一番呢。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报完了一些项目，但还是有两个集体项目的人没有满。眼看着报名时间就要结束了，但空缺还是没有人补上来。于是，班主任就开始鼓励大家报名。 “这可是我们高中时期的最后一次运动会了啊，大家都把握好机会，尤其是之前从来没参加过运动会的同学，不要给自己的高中生活留遗憾啊。”班主任目光如炬地看着我们，期盼能有人举手报名补缺。 班主任的话倒是的确触到了我。想起来，我还从没有参加过运动会呢。 要不，试一次？ 此刻，我的内心正演绎着强大的心理斗争。我一方面想把握这最后一次机会，参加一次运动会；另一方面又迫于胆怯，不敢在全班同学面前举手报名。 我害怕被大家注视，哪怕并没有人怀揣一丝恶意。 我的身上冒出汗来，手底下的试卷也因汗水皱了起来。我能感觉到我体温的上升，心跳的加快。我干脆屏住呼吸，强迫自己的心跳慢下来，却还是能清晰地听见它响亮的跃动声。 就好像一头鲸鱼生活在一片只有他自己的海域里，除了他自己的阵阵叫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他想游去更加热闹的地方，却没有那么多勇气离开以自己为主宰的小天地。 “老师，我报名！”班上有其他同学开始报名了。 有同学做了表率，其余有意向的同学也开始主动报名了。 “好，”班主任将新报名的人添了上去，又重新统计了一遍，“现在还有齐心协力还差一个女生，还有没有同学愿意报名的啊？” 只剩最后一个名额了！ 我攥紧了双手，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我终于决定尝试一次了。 “老师，我报名。”我举起手，有些紧张地望着班主任。 “好，林盛夕，”班主任一边念着，一边将我的名字填在了报名表上，“那我们的人就齐了。 “接下来的体育课就由体育委员带队，大家要好好训练各自的项目。”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跟着大家一起练习齐心协力这个团队项目。 齐心协力的队伍由二十名同学组成，十男十女，大家站成一排，相邻两个同学的脚要绑在一起，说白了就是进阶版的两人三足。不过这个项目对参加人员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因为一旦摔倒，我们就会失去比赛成绩。 而这其中最基础同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就是安排每个人的站位了。 原先我们的排法是男生与女生分开，左右两边各站一边。可是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我们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排法的弊端。我们发现在这样的队形下，我们摔倒的几率非常大。虽然我们的口号喊得很整齐，迈步的频率也大抵一致，但几乎每次男生那边都会比女生要快一些。男生的步子总的来说要比女生的大，步子迈的越多，两边的距离就越大。虽然大家都有在很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步子了，但是短时间内的效果并不明显，我们还是很容易摔倒。 留给我们训练的时间不允许我们再使用这种效果不佳的法子了。于是最后，我们决定让男生和女生交错排列，手挽手前进，慢的可以减缓快的的步伐，而快的可以带快慢的的步子。就这样，我们这个团队的训练才终于算是有了点起色。 站在我旁边的有两个。左边是我的好弟弟谢晟宇，而右边则是我未曾交谈过却对他略有了解的顾默。 谢晟宇有喜欢的人了，对方还是我闺蜜，要我挽住他的手臂，我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而现在顾默对我来说还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我更不好意思挽住他的手臂了。 哎呀不管了，大家都是为了比赛，有什么好矫情的。我这样想着，手也就自然地挽在了旁边两人的手臂上。 谢晟宇对我的动作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我明显地感觉到顾默的身子颤了颤，随后又迅速平静下来，像是只受了惊的小鹿，还假装自己从未胆怯过。 这使我禁不住想抬头看一眼他的表情。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却恰好撞上了顾默的视线。四目相对，这下轮到我害羞了。 我迅速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他，但他的样子却牢固地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他生的可真是好看啊。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就只剩这么一个想法了。我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似乎装下了一整个宇宙，散着星星点点的光，与星辰一样。 等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的训练也就正式开始了。 大家都有在努力着，但摔倒总是无法避免的。 “啊啊啊！”队伍的一边突然响起阵阵惊呼。又有人摔倒了，虽然我们已经练了很久了，但摔倒这样的失误还是难以避免的。 “没事吧大家？”体育委员有些担忧地望着刚才摔倒的众人，尤其是其中摔得最厉害的那个女孩，她简直就是被迫下了一个标准的一字马，而且还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拉扯的痛感。 那些摔倒的同学很快又重新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吧。”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了。 我们脚腕上红色的勒痕越来越深，痛感也更加强烈，好在秋天的风凉爽得很，轻轻地吹拂着这些努力的印记，而这拉扯的痛感也渐渐被风温柔的清凉吹散。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的铃声再一次响起，我们今天的训练又一次伴随着铃声的消失而结束。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我的座位上，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准备下一节课上课要准备的东西。 下节课是语文课，我便从抽屉里拿出语文课本。待我将它放至桌上时，我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试卷上的那道未完成的数学题上。未曾有片刻的犹豫，我决心要把这道难题给解出来。于是我迅速拿起笔，疯狂地在草稿纸上计算起来，就连老师进了教室都没有发觉。 直到语文老师将他厚重的教案重重地放到讲台上，我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可清醒总是短暂的。不过片刻，我又继续沉溺于数学的计算，以至于语文老师已经开始让大家拿出笔记本来记笔记了，我却还在发呆，脑子里仍旧不停地想着可能的解题方法以及运算。 “你……要一张吗？”这小声却好听的男生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我左边的座位上闯进我的脑海，伴随着一张突然进入我的视线的活页纸，我的思绪再次被拉了回来。 我满脸疑惑，望着他，心里却想着：顾默？他给我纸干嘛？我有些不知所措。但为了打破这份尴尬，我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那张活页纸：“哦——好，谢谢。” 后来在同桌的提醒下，我才知道要做笔记了，于是我又开始忙碌地在本子上开展我复制粘贴的新工作来。直到这节课下课，我才想起顾默给我纸的事。疑问再一次涌上心头。 “那个，你刚刚为什么要给我递活页纸啊？”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我的胆怯心理。 顾默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我看我刚刚拿纸的时候你一直在看我，我就以为你也想要一张，然后我就给了啊。” 啊这？原来是我的发呆让他误会了。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却又觉得，原来这孩子不只生得好看，还挺善良啊。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少有的独特的欢乐感，只可惜在那一瞬，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 两周后，齐心协力的比赛开始了。我们相互搀扶着，在哨声响起的那一刻，毫不犹豫地一起向前跑去。我们的呼声越来越大，我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们接收着同伴的力量，同时也传递力量给同伴。我们在空中奔跑，我们为彼此喝彩。 在赛道的末尾，我们一跃而起，重重地摔在了终点的垫子上，随后轻轻地弹起，而我们的青春在那一刻也随之飞了起来。它踏着七彩云霄，在高高的蓝天之外，绚丽地绽放出它最原本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