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机匣

    竹轩告诉我，被阿法挟持的三人分别是秦书宇、安特多和卡莱。

    原来在3年前，竹轩一行人组成的自称“宇宙救赎者”小队带领着凯特琳的平民推翻了阿法的暴君的统治，当地的居民将这场战役称为黎明之战。但是让救赎者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场颠覆的战役带来的民主在凯特琳星球只维持了8个月的时间，随后阿法凭借着自己藏匿的财富招揽了宇宙中臭名昭著的万特雇佣兵军队，重新统治了凯特琳星球，而经受过一次推翻的阿法变得更加暴戾残忍。他压榨着凯特琳平民，视生命为草芥，并升级部署了星球对抗军队，日夜不停地盘旋在凯特琳星球的上空巡视。随着阿法的年龄增长，他的报复心越来越重，他发誓要毁灭宇宙救赎者。接下来，便是阿法漫长的报复行为的开始。

    一开始，救赎者并没有把阿法放在眼里，并试图再次集结凯特琳平民的力量突破凯特琳星球，他们要将阿法彻底杀死。但是救赎者低估了阿法崛起的决心，又高估了饱受压迫的凯特琳居民们麻木的内心，救赎者吃了败仗，但是在这次行动中竹轩偷走了阿法最视为珍宝的一个机匣，竹轩认为攻破阿法的秘密就在机匣内，但是却一直未曾破解机匣打开的方式。失去机匣的阿法展开了对竹轩漫长的搜寻捕获行动。

    听完竹轩告诉凯特琳星球与救赎者的渊源，我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表达。一开始竹轩告诉我他们在行使正义的过程中得罪了一些人，我以为最多就是比我姑妈的儿子更高级一些的混子，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掀起了一个星球的革命战争。

    我看着焦灼的竹轩，也知道安慰没有什么作用。

    “那我们现在应该去凯特琳星球吧，把机匣作为谈判筹码。”我对竹轩说。

    “我们现在过去，无异于待宰羊羔，保不住机匣就算了，更可能搭上他们的性命。”

    “我觉得现在先分别跟安妮和威斯取得联系，互相交换一下信息。除此之外，我还想知道你有没有别的应援。”

    他摇了摇头，“救赎者在第二次对抗阿法后只剩下八个人了。”

    “总之，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还有点儿时间，先与安妮和威斯取得联系吧。”

    竹轩没有说什么，我同时拨通威斯和安妮的通讯号。

    “喂，竹轩。”安妮的声音响起后，威斯却一直处于无人应答的状态。

    回过神的竹轩将阿法的消息告知了安妮。安妮建议我们尽快离开S公司的飞船，并在她和我们之间的中间点汇合，她已与瓦可那取得联系，很快就会与他汇合，挂断电话前安妮再三嘱咐竹轩在与他们汇合前不要轻举妄动。

    接下来我们穿越到了安妮给我们的坐标。

    这是一颗无人居住的星球，四周都是荒漠的黑色泥土。隆起的黑色山丘和深不见底的断裂带散布在这个星球的各个地方。从这个星球上看到的天空无比魔幻，很像是恐怖的黑白漫画，扭曲的白云和因为大气层弯曲的白光游走在黑色的天空中，看久了甚至有一种眩晕感。飞船和我们成了这个星球唯一有颜色的东西。

    竹轩从飞船上搬出一个轻便的桌椅，随后埋头在一张巨大的纸上画着凯特琳星球的地图和阿法的宫殿平面。他画着画着似乎想起什么，又找了一个空白的地方画着凯特琳星球的地标及在宇宙中处于的环境。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默地看了一会儿他的画后便自顾自地在这个荒芜的星球上独自参观起来。

    因为重力原因，我每一步都是在跳跃着，用力跳跃时几乎可以跳到5米高，这个刺激有趣的玩耍方式很快转移了我的此前沉重的注意力，于是我开始和那些山丘玩起来，享受着做一个星球的超人的能力，两三下就可以跨越到一个巨大的山丘顶端，但是我始终没有勇气尝试去那些断裂带附近玩，每次凝视着那深不见的黑色，总是想起布鲁索斯的脑袋在我眼前开花的样子，我甚至呕吐出来。这么几次后，我吐得没了力气，便有气无力地回到竹轩身边。

    竹轩的地图已经画完了，我仔仔细细看了很久却依然没看出个名堂，显然我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接着竹轩带着我回到飞船上，摘下氧气面罩后他点燃一支香烟，久久地盯着自己绘制的地图。

    我突然想起什么，便问竹轩机匣的谈判筹码有多大。竹轩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机匣的下落，他的三个朋友应该早就死了。

    “那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凯特琳星球呢？为什么不换一个地方交易？如果我们去凯特琳就意味着会被他们百分之百瓮中捉鳖，那换个地方不是更有利于我们逃生吗。”

    “嗯……确实……等安妮到了，我再试着与他们谈判。”

    安妮和瓦可那到后，竹轩又详细地为他们讲了我们方才的经历，顺带提出了我的想法。

    “这是个办法，”瓦可那用指尖在竹轩的画纸上摩挲：“但是我们不确定我们谈判胜利的筹码有多大，如果激怒阿法，他万一杀掉他们其中的一人怎么办。”

    “我倒是觉得可以尝试一下。想想之前他的手段，基本都是把我们往死里逼。既然这次没有下死手，无非就是想要得到机匣，但是这个鬼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安妮说着，掏出一个戒指盒大小的反着金属光泽的正方体。

    “我可以看看吗？”我问到。

    安妮把机匣递给我。

    “你们一直没有打开过吗。”

    “打不开，我们试过很多办法，”瓦可那摇摇头：“而且这层金属是反照射金属，探测仪和光检测无法检测到里面的东西。我们曾经怀疑它是一把‘钥匙’。”

    “钥匙？”

    “对，打开某扇门或者某个宝箱的钥匙。”

    “怎么可能有这么规则的钥匙，这种金属材质不算罕见，它的造型难度也不高，仿造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只是我们自我安慰的一种猜测，你不用这么较真。”安妮愠怒地看着我。

    “能让我好好看看吗？”我尝试转移话题。

    “随便看吧，”安妮别过头对我挥了挥手：“大多人都这么说过，但是没有人能打开它。”

    于是他们接着商量对策，我拉开与他们的距离，将机匣放在手上转动来回地看着。这个机匣光滑地几乎没有任何缝隙，如果一个机匣，它连开关都没有。我想用幼稚的方式——比如大力撞击——但是碍于他们在现场，我没有这么做。

    虽然我小时候痴迷于解密，甚至在街上还招揽了两个和我一样不受待见的小伙伴成立了一个侦探小组，但是显然我们当初小儿科的打闹在这里派不上用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东西我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知道我盯着这个小玩意儿多久后，我身后冒出一个声音。

    “有进展了吗？”

    把我吓得差点没有拿稳机匣。

    竹轩没有任何一丝歉意地站到我跟前来。

    “我们刚才和阿法谈判过了。如你所料，这个机匣对他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他同意更换地点，我们决定就在这里谈判，他在35小时候会抵达这里。”

    说着，竹轩从我手中拿过机匣，开始用双手把玩。

    “老实讲，”他低着头看着机匣：“即使是更换交易地点，也同样十分危险，虽然我们告诫了他不可以带超过20个人，但是不排除他会安排作战机在附近待命——这种几率十分大。我认为你没有和我们一起冒险的义务和经验，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你到时候就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小行星等我们接应，我们会留一个飞船给你，如果过了很久我们都没有找你，你就不用等我们了。”

    “那我到时候能去哪里呢？”

    当我问出这句话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竟然看到竹轩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到时候直接启动飞船，会看到坐标的，就像我说的，那是一个非常安全且舒适的去处。”

    “挺好……但是我有个问题啊。”

    “什么？”他挑了挑眉毛，面容疲惫地看着我。

    “你们有超重力磁波吗？”

    “嗯？”

    “我说，这个飞船上有没有……”

    “我知道，但是我不明白你问这个干嘛。”

    “这个星球有很多沟壑，你看到了吧。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用超重力磁波对他们产生干扰，布下陷阱。我刚才观察过了，这里有些地方的沟壑十分狭窄，简直是天然的陷阱。”

    “你什么时候观察了这个……算了，我去外面看看。”

    竹轩又将机匣递到了我手里。

    啊，很狭窄的缝隙……

    想到这里，我将机匣放在灯光下，试图透过灯光仔细地观察是否有缝隙——确实没有。

    万物均有裂缝，这是光透进来的地方。

    我莫名想到一名哲学家的话，咂咂嘴，寻思这位哲学家是没有见到过这玩意儿才能说出这句话。

    竹轩和安妮从外面回来之后，rou眼可见他们开心了一些。他们把我们带到外面，在飞船左后方走了五里路——因为负重力的原因，很快便到了。放眼望去，这里布满了狭窄的沟壑。这些沟壑像是大地在延伸生长时的妊娠纹，细长狭窄地布满了整个地面。说干就干，我们将从飞船上带来的被单撕开平铺在这些裂缝间，瓦可那则从10米外不断运来泥土覆盖在被单上。做完这些，竹轩和瓦可那把飞船开到附近的山丘上，只见他们从飞船上拿出两个像信号发射器的东西，接着组装起来——组装完毕后更像两个信号器了，我知道那是超重力磁波，磁波照射到的物质或者人类会适应本星球重力，抵消原有浮力。

    为了让这两个超重力磁波器像信号器，他们甚至摆出了两张桌子，桌子上放置着一些通讯工具。

    做完这些，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回房休息了。

    我拿出机匣，仍然专注地摸索着。

    这时候我想起我幼时在垃圾桶旁捡到过的太空钢，这种金属的平面基本以纳米为单位，所以异常贴合，如果找不到正确的拆解形状，那么它将永远看起来像是一个整体。

    那么，机匣的拆解形状到底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我感觉有了点儿方向，于是我每个面都试着不同方向的平移，但是仍然没用。我甚至试着不同的旋转方式——还是没用。

    好吧，虽然这样很傻，但是万一能成呢，于是我开始像分开两个粘粘在一起的磁铁那样，试图扯开机匣。

    “啪嗒。”

    开了！

    “哈！”我激动地从床上坐起。

    虽然打开了，但是没有完全打开，只能看到一条纸那么窄的裂缝，但是有了突破口就容易多了。

    在我反复摸索下，终于将这个正方体完全打开，里面包裹着一个金属的小球，而球的豁口非常明显，掰开球后，赫然呈现了一颗黑色的钻石一样的东西，在台灯的照射下，它反射出宇宙特有的光芒。

    “里特钻！”

    我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