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愚者收到了一整本罗塞尔日记
霍伯特继续往下看笔记的内容，这里面大概描述了塔玛拉家族的三个派系。 第一个派系以塔玛拉为代表，他们信仰邪神，甘愿成为邪神的奴仆，希望借此重新获得“秩序之手”的非凡特性，让家族重新能有一位大天使。 另一个派系以培迪为首，十分反对家族成员信仰邪神，认为那会让非凡者变得冰冷，特别是半神以上的家族成员，甚至因为邪神的影响变得不像人类。 塔玛拉家族的内部矛盾，主要在这两派之间。 根据笔记上的记载，其实这个矛盾很早的时候就出现了，当时老塔玛拉不得不向六神贡献自己的非凡特性时，塔玛拉就开始通过家族得到的关于邪神的线索，跟那名邪神建立了联系。 渐渐的，塔玛拉开始强迫家族成员改变信仰。 在这之前，家族成员一般都是信仰家族里的天使，也就是塔玛拉自己，所以在一开始，祂很轻易地就改变了一批成员的信仰。 但还有一批成员，可能对于“平衡者”塔玛拉的信仰不是那么虔诚，一直不愿意改信。 家族内部矛盾的种子，在这个时候就埋下了。 后来培迪·塔玛拉，让家族的矛盾升级，直至爆发了内战。 培迪一直装作支持塔玛拉，并很受塔玛拉的信任，但这都是他为了获得晋升机会所表现出的假象。 在塔玛拉家族得到“熵之公爵”的非凡特性后，培迪在几位晋升天使的候选人中脱颖而出，得到了晋升机会，之后才开始公开反对信仰邪神，并很快成为了反对派的首领。 于是双方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爆发了一场内战。 后来占据一定优势的塔玛拉妥协了，表示家族成员有选择是否信仰邪神的权力，于是组成了家族的理事会，这是家族中最高的决策机构。 内战所产生的裂痕，这才勉强有所修补。 另外，塔玛拉家族中还有一个派系，一开始他们是跟塔玛拉家族有联姻的亚伯拉罕家族成员，是来投靠塔玛拉家族的。 其中一部分也是因为不愿意接受邪神的庇护，而离开了塔玛拉家族。 据说他们后来投靠了“原初魔女”。 写这本笔记的人，也十分奇怪，为什么那部分成员从一个邪神那里转投了另一个邪神。 霍伯特笑了笑，心说：邪神跟邪神是不一样的。 后来留下的那部分亚伯拉罕家族成员愿意信仰邪神，他们形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派系，也就是塔玛拉家族中的第三个派系。 曾经他们希望培养出一位“学徒”途径的天使，可惜他们没办法完成相应的仪式，所以一直以来，这个派系都只有两三位半神，而从未出现过天使。 在之后的不停联姻中，他们几乎被其它两个派系稀释了，不过他们一直是其它两个派系的调停者。 综合之前得到的一些情报，霍伯特基本上知道了塔玛拉家族的整个历史。 这个家族在第四纪初期，那混乱的几十年发迹，后来加入所罗门帝国，并深得所罗门的信任，暗中帮所罗门联络“不定之雾”，寻找成为旧日的方法。 所罗门帝国垮台后，六神夺走了塔玛拉家族的那份“秩序之手”的非凡特性，为了报仇，为了恢复实力，塔玛拉彻底倒向了“不定之雾”。 在霍伯特看来，一个以仇恨为支撑的家族，是很难长久的。 塔玛拉家族的内战，除了他们对待邪神的理念不合之外，根本上的原因其实还是要不要为仇恨活着？ 以培迪为首的家族成员，正是因为不希望自己的一生变成复仇的牺牲品，才坚决抵制对“不定之雾”的信仰。 霍伯特感慨：可惜啊，随着厄瑞斯的到来，塔玛拉家族两个派系之间的平衡可能会被打破。 他继续往下看，培迪为了保护一部分家族成员，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会帮他们掩盖行迹，帮他们脱离家族。 格莱林特家族就是这样来的，那个非凡家庭先是蛰伏了几十年，才开始从新在外界活动。 这时候北大陆发生了一连串的战争，鲁恩王国先是跟弗萨克帝国帝国爆发了“二十年战争”，后来又跟因蒂斯王国爆发了“白蔷薇战争”。 格莱林特家族，利用这两场战争获得了爵位，并传承到了现代。 之后的一些笔记乏善可陈，基本上是记载了一代代子爵的生平。 在笔记的最后一页，写了几句潦草的话：记住，不要调查我的死因，那很可能会引来王室的报复。做好一名子爵，把家族延续下去！只要有延续就有希望！ 虽然这句话有点没头没脑，但是结合格莱林特之前的讲述，这应该是他父亲写给他的话。 霍伯特想到了雷克斯，微微笑了一下：对很多人来说，“真相大白于天下”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接着他又想到：老格莱林特子爵，可能是知道了王室挖掘古代陵墓的事情，却不愿意跟王室同流合污，才遭到了王室的谋杀。 只不过跟休的家族不同的是，格莱林特的家族没有受到清算，可能是老格莱林特子爵从来没有打算去将这件事告知教会，仅仅是不愿意帮助王室而已。 也可能是文森特在其中斡旋的结果。 从之前的一些事情上来看，文森特伯爵确实对格莱林特有一些帮助，很可能默默地帮好朋友的家族渡过了难关。 如果文森特一直提防着格莱林特的话，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小儿子卡尔跟格莱林特混迹在一起。 当然，这只是霍伯特的猜测，这些贵族很多时候的行为很难解释。 除了对格莱林特家族历史的记载，还有其他的两本笔记，其中一本记录着许多非凡知识和非凡理论。 这应该是非凡者家族的“标配”了，有这么一本笔记，足够让自己的家族后裔很好的理解这个非凡世界。 另一本则是记载着许多非凡历史，特别是一些相邻途径或者同途径的家族，都有相对详细的资料，甚至还主动做过一些调查。 霍伯特看了两眼，发现这些关于非凡家族的情报已经过时了。 其中对特伦索斯特的描述，还停留在“一分为二，有一支躲藏在了霍纳奇斯山脉的某处，有一支相对活跃，在贝克兰德成立了律师事务所，借此消化魔药。” 几十年前来说，这些描述都没有错，而现在早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特别是“缔造者”开始有计划地收编特伦索斯特家族成员后，这些情报基本上就没什么用了。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格莱林特为了避免被继续监视，选择成为一名“药师”，这些情报对他而言相当于是另外途径的信息。 不过以后格莱林特有了孩子，还想要重新回到“仲裁人”途径的话，这些资料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知道哪些家族跟自己是同途径或者相邻途径。 看完了这些笔记，霍伯特把它们给格莱林特送去。 在格莱林特子爵的书房，这位年轻的子爵看着三本真皮笔记久久不语。 他小心抚摸着它们的表皮，仿佛害怕它们因为自己的动作过于粗鲁而破碎。 霍伯特知道，这些年以来，这些笔记寄托着格莱林特对他父亲的所有思念。 良久后，格莱林特子爵才有些哽咽道：“抱歉，我刚才走神了。” 说着话，他打开书房的密室，从里面取出了三件封印物：“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可以任意选择其中的一件。” 霍伯特点点头，随便拿了一件。 都是2级封印物，他目前对这个层次的封印物几乎没有太大的需求。 不过一位半神的帮助，比一件2级封印物的价值要高，所以霍伯特也没有跟格莱林特客气。 “我们要面对的是未来，而不是过去。”霍伯特微笑道：“向前看，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在等着我们，如果只是向后看，只能被无奈和悲伤掩埋，因为过去的事情，我们根本无力更改。” 格莱林特露出了一个勉强地微笑：“谢谢。” 霍伯特朝他摆了摆手，利用“旅行”回到自己的书房。 此时他的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闪过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一幕幕，他想到了塔玛拉家族，想到了母亲，想到了父亲，想到了养父养母，想到了佛尔思和奥黛丽，想到了唐娜和泰伦，想到了克莱恩和伦纳德。 这所有的一切都最终化作一个微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这一晚，霍伯特几乎没怎么休息，他先感慨了自己的人生，接着开始做短期和长期的规划。 这些东西想着想着，就容易兴奋，所以没能休息好。 次日上午，霍伯特先去“伯爵之光”看了一眼，了解了一下电话的销售情况。 对电话的销售很早就开始做准备，之前有些地方在铺设电线的时候，就顺便把电话线也铺好了。 就算没有铺设电话线的地方，只要有电线杆也相对容易铺设电话线。 但是还有许多地方没有覆盖电话线，所以现在制约电话发展的，是电话线的铺设不足。 对于这一点还急不得，只能慢慢去铺。 跟奥黛丽一起用过了午餐，下午霍伯特来到长尾岛，跟佛尔思一起参加塔罗会。 在今天之前，霍伯特还参加过三次塔罗会，但那几次塔罗会都十分简短，并没有新奇的事情发生。 跟往常一样，霍伯特跟佛尔思提前几分钟躺在床上，佛尔思道：“多里安老师接受了我的邀请，打算明天来长尾岛做客。” 霍伯特点点头：“好啊，那样的话，这两天我都待在长尾岛。” 佛尔思又道：“在土图嘉港，出现了一些招募海盗参加海战的海军，他们许诺了土地和官职，甚至许诺了爵位。” “让他们招募吧。”霍伯特道：“只要不影响到港口的秩序，就不要干预。” 毕竟长尾岛在名义上也属于鲁恩王国。 佛尔思点点头：“好。” 霍伯特则问：“我很久没来长尾岛了，这段时间长尾岛的建设情况怎么样？工业区都正常开工了么？” “我们已经修好了最危险地段的水坝，并修建了大量的水渠和毛渠，几乎杜绝了洪水灾害。”现在佛尔思对长尾岛的一切了如指掌： “随着从间海南岸招募了一大批熟练工，各工厂都基本上运作起来，唯一的问题是，我们的重工业所生产的商品，没有联系到合适的买家。” 霍伯特微笑道：“那是还没到时候，等南大陆的工厂也运作起来的时候，我们自己就能消化一部分产能。 “另外随着战争的发展，可能最多也就是明年，我们就能向北大陆反向出口一些工业产品，当然，前提是我们自己够用。” 刚讨论到这里，两个人的视线突然被一层灰雾覆盖，下一秒，他们出现在了巨人大殿中，青铜长桌的两侧。 正在两个人微微发愣的时候，“正义”奥黛丽虚提裙摆，向最上方行礼道：“下午好，愚者先生。” 这声清脆的问好声，也预示着本次塔罗会正式开始。 奥黛丽一边向其他问好，一边习惯性做起观察。 首先她发现，愚者先生周围的浓雾更加浓郁，更加灵动了。 奥黛丽心中一喜，一般这代表着，愚者先生的能力有了进一步的恢复。 霍伯特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可不像奥黛丽有礼貌，直接看了“愚者”克莱恩一眼，“愚者”果然更加深远，仿佛是一个距离大家很遥远的虚影。 这让霍伯特意识到：克莱恩晋升序列3了！ 继续向其他成员问好的奥黛丽又发现，隐者女士的精神状态和肢体语言都表明她在担忧着某些事情。 奥黛丽略好奇地思考起可能的原因：与“神秘女王”有关？还是说别的问题？ 随着奥黛丽的进一步晋升，她已经通过观察为隐者女士画了一幅“心理肖像”，认为这是一个相当矛盾的非凡者，大部分时候她都看上去经验丰富，知识渊博，沉着干练，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某些方面却大胆鲁莽，像是还未成年的少女。 根据对一些基本信息的分析，奥黛丽认为，隐者女士有这样的性格，应该跟“神秘女王”有关。 而坐在“魔术师”佛尔思下首的“隐者”嘉德丽雅此时脑海里回荡着两个问题：女王为什么一下子寄了这么多日记过来？女王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困境？ 终于熬到聚会正式开始，嘉德丽雅收敛起忧虑，对“愚者”道：“伟大的愚者先生，我这次搜集到了一整本罗塞尔日记。” 一整本？ 听到“隐者”的这番话，“倒吊人”阿尔杰等几名成员都明显愣住。 哪怕是对这方面的事情最不关心，最为迟钝的“太阳”戴里克也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其他成员都知道“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是罗塞尔大帝的长女，能提供一整本日记纯属正常，不正常的是一次给出一整本的行为！ 嘉德丽雅没在意大家的注视，继续说道：“这些日记并不连续，但都源于罗塞尔大帝晚年。” “很好。”克莱恩轻轻颔首，示意“隐者”可以开始具现。 一页又一页略微发黄的日记相继成型，很快覆盖为一本。 幸好嘉德丽雅已经晋级为半神，而她的途径又跟知识有关，不然根本不可能强行记忆这么多日记。 克莱恩拿到日记后，随意翻了翻，没有真正阅读，就将日记放下，对嘉德丽雅道：“你可以提问了。 “算上之前那次积攒的，一共十个问题。” 嘉德丽雅顿时有些头疼，因为“神秘女王”贝尔纳黛这次让他提出的问题只有两个。 她斟酌了一下道：“尊敬的愚者先生，可以分批问吗？” “可以。”克莱恩含笑道。 这正符合他的想法，一口气回答十分问题，对“愚者先生”来说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嘉德丽雅暗中松了口气道：“这次有两个问题。 “一个是乔治三世成神时，亚当本人会帮助乔治三世么？” 阿尔杰等人都是一愣，根据之前从皇帝那里得到的线索，乔治三世成神跟亚当有重要的关联，甚至好像就是祂一手策划的。 那么当乔治三世的计划受阻后，亚当帮乔治三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此时克莱恩却在心里道：“‘神秘女王’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战争已经爆发，亚当此时应该在等待成神的契机。 “从一些证据上来看，亚当跟乔治三世的合作可能已经结束了，因为他们各自的目的已经基本上达到。 “战争的开启，就相当于是亚当有了成神的契机。而乔治三世，也因为亚当的计划，得到了成神的机会。 “理论上来说，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合作的必要。 “证据之一就是，我成功杀死了丘纳斯，找到了那个王室隐藏的遗迹。 “虽然最终还是因为某人的告密没有发现王室具体的阴谋，但如果亚当还十分关注乔治三世成神这件事情的话，当时我应该会因为各种巧合跟丢了丘纳斯。 “类似的证据还有许多，亚当此时应该没什么心思再去管乔治三世的事情，最多只会派属下去帮忙。” 克莱恩认为，“神秘女王”应该根据自身的神秘学知识，也想到了这些，所以想向“愚者”求证。 虽然比较笃定自己的猜测，但是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亚当应该不会给乔治三世提供太多的帮助。” 如果亚当提供了许多帮助，那不好意思，是情况变了，不是“愚者”的消息有问题。 对于“愚者”的回答，除了霍伯特之外的成员，大家都有点懵。 竟然不会提供太多的帮助？ 阿尔杰最先反应过来，似乎明白了愚者的意思。 其他人则在拼命回想关于亚当的情报，也各自有所联想。 嘉德丽雅控制住乱糟糟的各种念头，再次开口道：“第二个问题是，大帝尚未被发现的那座秘密陵墓可能在哪里？” 佛尔思突然坐直了身体：秘密陵墓？尚未被发现的？这绝对是具备了流行元素的畅销题材。 奥黛丽则从这个问题里敏锐地品出了另一件事情：那位罗塞尔的长女可能一直在追寻着罗塞尔留下的痕迹，希望能找到大帝复活的线索。 因为霍伯特之前并未公布关于“黑皇帝”复活的具体过程，所以她仅仅能想到这一步，并不清楚那些陵墓的作用。 “星星”伦纳德则更在意：罗塞尔还留下了秘密陵墓？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克莱恩对此早有准备，他笑了笑道：“也许在迷雾海中，在罗塞尔曾经发现的隐秘原始岛屿上或深渊里。” 深渊？ 阿尔杰回想到之前跟“皇帝”交易的，关于深渊的情报：那里不是受到了未知的影响或者污染么？哦，对，罗塞尔大帝也受到了来自外神的污染，大帝在那里修陵墓，很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影响所致。 嘉德丽雅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没想到罗塞尔大帝的秘密陵墓居然会牵扯出深渊。 可仔细思考了一下，她又发现那种层次的斗争涉及什么都不足为奇。 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女王不要再追查这件事情，但最终还是将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因为她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应该会做类似的选择。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嘉德丽雅道：“感谢您的回答，我今天没有问题了。” 霍伯特看了一圈，微笑着心说：看你们的表情就知道，你们完美地避开了正确的答案。 对于嘉德丽雅的感谢，克莱恩微微颔首：“你们开始吧。” 霍伯特当即开口道：“我希望能跟世界先生单独交流。” “愚者”轻轻颔首，为他们制造了单独交流的空间。 霍伯特对“世界”道：“我之前不是说，解除家族诅咒的时候，希望获得你的帮助么？ “事态的发展变得比之前更加复杂了，我现在需要愚者先生的帮助。” 克莱恩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练小号”的事情，是不是被霍伯特发现了？不然怎么霍伯特不直接请求愚者先生的帮助？而是找世界？ 但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没有什么疏漏，于是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愚者先生祈求？” 霍伯特对此早就有所准备：“我不清楚愚者先生的力量恢复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