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领导的承诺
查理急匆匆跑上楼，带着这个简易的定位器。 敲开了安迪的办公室。 “什么事，这么急。镇定点。” 安迪摘下老花镜对着查理说，他很清楚他这个徒弟兼下属的性格缺陷。 在碰上真正紧急的情况，她就会抑制不住惊慌失措。心理承受力其实并不算高。 优点在于头脑机敏，熟悉人情世故，熟悉政治权力运作。 虽然对破案只是中等水平，但是她擅长拉拢会破案的人。 德克斯特和沃森，都是受她蛊惑，被骗来养老的。只是需要他们帮忙带带新人这个小小的要求。 此时的惊慌状态，已经是几年未见，虽然知道事情可能紧急。 但是安迪还是先安抚她坐下慢慢说，遇大事须有静气。 “长官，华人帮派可能真要出击了。” 一句话就是一个大卫星，连安迪都吓了一跳。 我们来介绍一下背景，当然只限于本书，与现实无关。 在芝加哥的华人帮派分为两类，一是从过去被拉来修铁路的华工时代就有的工人结社。 代表有方枭会和西山会，其中方枭会更是钢铁工人的华人工会衍生出来的结社。 其林议员的林，就始于当时身为钢铁工人的第一代华人工会主席。 直至现在，方枭会也由亲近林议员家族的人担任龙头。 这样的改制始于抗战时期，由旧金山的大公堂洪门正宗传出礼仪。 芝加哥各类结社纷纷响应号召，参加洪门，支持国内抗战。 这几十年里，芝加哥这些华人结社与钢铁厂老板合作。向国内出口运输各类物资，可以说为国家是出了一份力的。 但随着时间的迁移，黑终究是黑，即使自己不愿意承认。 在意大利私酒贩子手里打下瑟马克唐人街的华人结社，最终慢慢蜕变为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水蛭。 他们经营各类违法生意，除了因老一辈华人制定下的铁规矩，不得经营大烟这些之外。 什么违法的事都做，尤以走私贩卖人口最恶。 从最开始的偷渡入境，到后来拐带当地人口出境。 在一次拐卖人口的行动被CPD抓住之后，某华人帮派彻底变成整个芝加哥的众矢之的。 黑人帮派打着扫平黄祸的名义，在白人精英的怂恿下强行进攻瑟马克地区。 长达几个月的帮派战争中，警方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甚至将抓到的华人帮派份子交给黑人帮派私自处置。 这激起了所有华人帮派的共同愤慨，原先隔岸观火的几大帮派开始团结一致。 尤其以七零年代从纽约法拉盛过来插旗的建安堂反击最为激烈。 建安堂可不得了，和香江几大黑帮同宗同源，大力吸收特殊十年从国内出走的军人。 越战之后，又大力吸收老兵。从香江方面源源不断输送人才。 每次和黑人黑帮混战，他们会直接出动十几二十人，以三三两两的步兵前进态势进攻。 抽大麻抽迷糊了的黑人帮派份子们哪里挡得住这样的军事型攻击。 南区几乎近三分之一的地盘被建安堂为首的华人黑帮攻陷。 直至市政府高层调集来佛伯乐和州警等等武装力量，直接参战。 这场战争虽然在最大程度上并未波及平民，而且华人帮派从未主动攻击过警方。 但他们表现出的组织性，集群性和军事素养，悍不畏死的斗争精神。 深深刻在了当初直接见证过那个时代的芝加哥警察们心中。 在华人帮派大量干部被捕后，主动退守到原先瑟马克地区，而林议员的父亲则是借着谈判的机会进入瑟马克地区代表市政府与林家进行谈判。 请求林家帮忙斡旋华人帮派，也正是这次事件，林议员的父亲入赘林家。 此前虽然他和女友早已生了林议员，却没有正式得到承认。 日后林议员的父亲也在林家的帮助下竞选议长成功，同时由于其能平衡瑟马克地区的势力的能力。 他儿子也坐上了瑟马克地区的市议员位子。 最后的结果是，后来居上的建安堂占据了几乎瑟马克地区的半壁江山。 现在除了偷渡，已经几乎不在本地抓人当猪崽卖了。影响过于恶劣。 最大的业务变成了赌场和放贷，还有房地产。 南半地区则由方枭会和西山会共同割据，其他的小帮派在十几年的争斗中。 渐渐消亡，最后只剩下三大帮派。 卡西其实早就想到瑟马克地区正式搞事，但是仔细研究形势之后又发现不妥。 这样的体量和战斗力，根本不是波兰帮能比拟的了的。 而且有洪门的组织架构，只是单单暗杀掉龙头，其他人也根本上不了位。 加上暗杀的难度意外得很高，根本不是酒保加几个保镖就能搞定的。 建安堂龙头的保镖团，本就是退伍的老兵，警觉性和战斗力丝毫不弱，难以做到不声不响就杀掉龙头。 完全和本地其他帮派比如黑人帮派的无组织，无纪律。 全散装小团伙集合不同，单单建安堂就有近百名打手，加上其他外围小弟足足有四五百人。 分布在二十余个大小赌场和棋牌室里，而且个个拿枪，个中干部也都是参与过特殊十年或者越战的老兵。 都是明明白白杀气摆在脸上的，这样的凝聚力和迷糊的波兰帮差得太远了。 原先的计划完全不可行，所以就接受了林议员他们家族做了几十年的事。 继续由他们居中调停，毕竟华人帮派份子根子上还是要赚钱。 打打杀杀的目的也是为了赚钱，远渡重洋到风城扎根的目的还是赚钱。 卡西并没有插手瑟马克地区的局势，几个月时间，打击的也都是些边边角角的小帮派。 正是基于过去的历史，查理会如此惊慌。 其实她有点陷入误区了，只是一下子自己推理出结果，自己盲目信了。 安迪直接伸手打断了她的讲话。 “华人帮派不会扩张，听我的。他们和市政府的协议还在，而且他们一旦参与混战。 虽然黑人帮派的青少年们不知道历史，但是监狱里的胡策和P石的德拉克斯他们都很清楚后果。 唯一的结果就会变成黑人帮派休战，一致对外和华人帮派开战。 建安堂的龙头周呈献就与局长有过会面，当时林议员出国做生意去了。也打来电话传递双方的善意。 建安堂不会主动出手，其他帮派更不会主动出手。 方枭会在林议员的控制下，西山会后继无人，没有人能挑起大梁。剩下的散兵游勇也要忙着防备建安堂的攻击。 瑟马克地区还会持续过去几个月的平衡状态。 至于这个，应该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盯上了卡西的豪车。 想抢劫，敲诈吧。 只要他不主动挑起帮派战争，这些小混混随他搞。不要留尾巴，搞死也不管。” 查理听了安迪的话，终于镇定下来。她现在欠缺的恰好是这种泰山崩于前，心态不变的镇定。 以她的政治头脑，不缺乏远见和手段。 只要培养出这样的自信，假以时日，警督甚至指挥官警监的位置少不了她的一个。 一个女警员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她用手拿起定位器，自嘲般笑了一下。 然后起身离开，回去自己的工作岗位了。 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让佩里去把卡西叫过来。 卡西一进门，查理把手里的定位器扔了过去。 “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大事。应该是几个小毛贼或者小混混盯上你的豪车了。 最近你太招摇了，开着这样的豪车瞎逛。 有一点我要跟你强调，如果有不长眼的小毛贼招惹你。 不要手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不能留下证据。 把事情做得好看些，不要被内务部抓到尾巴就行。 干我们这行，如果有些违法证据被些小混混要挟，或者欠款被要挟。 那你迟早也别干了，该怎么处理。其实你心里懂。 出去吧，把这个东西拿回去。” 查理这个自信的状态，让卡西都有点怀疑她和刚刚那个飞奔的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说到这个，卡西还是很赞同的。 在警校就听过不知道多少案例，很多警察都是被小混混抓到小尾巴，然后拼命威胁。 越陷越深，最后落得个身陷囹圄甚至喋血当场的结局。 举个真实的例子，这是大洋彼岸的事。 某电力局干部，和某混混称兄道弟，喝酒吃rou唱KTV。 他自觉没什么问题，还视其为兄弟。 某一天，该干部突然手头紧了一下，缺了两万块软妹币。 不想被自己圈子里人知道，也不想找亲戚朋友借，免得弱了自己威风。 于是做了最坏的选择，找某混混借钱，就两万，约定一个月后归还。 一个月内风平浪静，而后时间到期，该干部拿着两万块加利息去混混家送钱。 一个电话，哎呀，不巧，今天不在家，去了别的市了。 过几天再说，都是兄弟嘛，计较这个干嘛。 又过了几周，该干部再次拿上利息找其还钱。 又是今天在某地喝多了，下次再说。 连着三次，耗时近半年都没还成功。 该干部还以为自己的面子很好使呢，这个兄弟真仗义，不计较这点钱。 半年后的某一天，该干部突然接到混混电话，要求他去公安局保释他的小弟。 因为某些案件被抓，妥妥的死定的节奏的小弟。 该干部打电话给熟人一问，办不了。本来照常这么回复混混。 但是混混却说，你提莫还欠我两万块钱，利息加起来都有三万了。你就是这么做兄弟的！ 信不信我把欠条打一百张，贴遍全县的电力局，找人上你家泼油漆。 混混到了这个时候终于撕下了称兄道弟的面孔，极度狰狞得威胁他。 他说，我知道你外甥就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是这个事的主管领导。 你去找他，一定要办了这个事。 中间的情形我们外人不得而知，但是这个混混拿着这个事在酒桌上吹牛说，我叫他办什么他就得办什么。 最后他还直接送了十万块给我，两万的本金，八万的利息。 中间还办了三四件事，人情都是用他的。 这两万块钱起码是二十万的赚头也不止。 小编这才发觉混混的底线根本就是没底线，一旦被沾上就是一堆恶臭的东西。 所以查理的意思也非常明白，不要让人抓到什么小把柄。 有过来想搞事的小混混，直接下狠手，把证据弄完善，不要留尾巴就行。 其他的事，领导会帮你摆平。 这才是反黑警的正确打开方式啊，面对着无所不用其极的黑帮份子，如果上级不给一点权限。 做什么都束手束脚，那就是直接向黑帮投降。 哪个反黑警没踩过线，哪个反黑警没弄死过几个混混。 尤其这样枪支泛滥的风城，宁可鱼死网破，不能被黑帮份子拿捏。 这几句话，也算是很对卡西的胃口。 本来还在犹豫是不是让提托他们暗中调查下，然后下黑手。 现在有了领导的许可，也许可以放开手脚，自己亲自下场。 迟早也要走到台前，以自己未来的计划，有组织犯罪处的处长才是自己未来心仪的位置。 位高权重，动员力强。独立性也强，而且不会太牵涉政治。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自己也不能像过去那样一直做个小透明跟班了。 要真正自己走到台前，打响自己的名号。 而不是只有个别人根本不屑一顾的小花名。 除了CPD部分高层和自己的直属领导几人之外，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贝斯特曼除外，他是根据线索猜出来的。而且知晓最完整。 南区的黑帮份子们只知道有两个警察不太好惹，完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波兰帮也只有高层是知道卡西算是组织的干部，多米尼加帮也只有华金自己知晓卡西的红先生身份。 所以，被不长眼的小混混盯上，想抓点把柄或者抢劫敲诈一波。 其实并不稀奇，这辆车，这个大铁盒子和卡西的现在警员身份相比。 还是过于招摇了，明摆着告诉别人他有钱。 自作聪明的小混混们，会不会想着搞个仙人跳，拿来长期威胁卡西。都是可能性极大的。 安迪和查理正是有了这方面的猜测，才让卡西放心大胆去干。 要威慑住小混混们，下狠手是最直接的办法。 他们的脑容量，没什么曲折的分析。